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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夏日盛景,南边送来阵阵荷风,清新得让人精神一震!
"好漂亮!"观赏游览了大半晌,姗姗只说得出这么三个字。
菱角般鲜红的小嘴轻轻一掀,明媚的大眼里透露出水色的光芒,让身畔的男子微微一怔,工整的眉头悄悄地皱了一下。
"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不疑有他,言夏几乎可以断定,叶姗姗对兄长的死,没有半点伤心!
"难过什么?"姗姗大刺刺地迎向言夏审读的目光。
"大哥已经去了。"言夏别有深意地问道。他听过不少传言,叶家千金美若天仙,娇娆动人,可惜却是胸无城府。说好听点就是天真烂漫、温良恭俭;说难听点就是绣花枕头、胸大无脑!
生在大地主之家会天真烂漫?言夏一开始就对传言持着保留态度。而就在刚才,叶平贵那气急败坏的神色,也证明了他之前的判断,这桩婚姻,根本是建筑在利益比拼上的!既然叶家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么,叶姗姗自然也该是捶胸顿足才对。
可她没有。清澈的眸子里没半点难过。好像根本没弄懂自己的立场,浑然不知自己是两家较劲的筹码!
"该伤心吗?"姗姗眨着闪动的眼睛,折下一片叶子放到唇边轻轻吹起叶笛,霎时间,一缕悠扬轻灵的旋律断续地飘扬在风中。
"我都不知道相公是什么样子。"她望着空中飞舞的蝴蝶。
"可那天你看来很快乐。"言夏随口道。他记得,提亲那日,是他亲自上门。一身淡绿春衫的少女,像一只无忧无虑的蝴蝶,一边嚼着零嘴,一边跳进大门,红润的小脸是那样惹人怜爱。当听到说,她未来的丈夫是庄言秋时,蝴蝶兴奋地振动着灿烂的翅膀,快乐地飞进后堂。那天的她,是那么庆幸自己的丈夫是言秋,而今日,她却一脸平静,居然还有闲情欣赏庭院--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当然快乐了!相公是城里最有名的才子,我听说好多人都仰慕他,早就听说相公的大名了,而且爹爹也很高兴呀!人家自然也高兴!"姗姗微笑着,这才注意到言夏的目光将她看了许久,直到她已经感到有些不适,小心翼翼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刚才,有一句话,她直觉地吞回了肚里:因为那天看见未来小叔的俊美尊容,才树立了她大张旗鼓嫁人的坚定信心!
清甜的嗓音,像一缕甘泉,无邪的目光仿佛可以直直透进心里!收回有些执拗的视线,言夏突然眉头一拧,淡然从容的微笑迅速地从脸上撤去--"没什么。"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了起来。
"啊?"姗姗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哥哥一死,你便成了有名无实的寡妇。跟以前的日子不同,你很快就会明白,以你的立场,应该会很难再像今日一样,笑得出来了!"像是逃避着什么鬼怪似的,他竟转身疾步离去。
那修长的背影,在初夏的浮光中,像一只翩翩的白色风筝,渐渐淡出姗姗的视野。莫名的,一股苦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姗姗望着手中的叶子,轻轻地对自己说道:"会有什么不一样?人家还是跟以前一样嘛......有什么了不起,小叔的脾气真怪!"吹着叶笛,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有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无法快乐起来,叶笛失去了它美好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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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言夏的话,很快便开始印证了。而当姗姗明白过来时,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她被孤立了。
嫁进门后的第一天,也就是庄言夏陪她游览花园的那一天,她被孤零零地丢下,站在陌生而广阔的园子里,直到自己陪嫁过来的丫鬟彤云大呼小叫地来找她,她才发觉自己在这个诺大的园子里原来是存在的!
庄家上下忙着丧事,没人搭理她这个新妇,她的晚饭被一路顺延,直到她和彤云都饿得两眼冒金星,才被管事想起!安排过来的膳食全是又白又素的斋饭,让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不是嫁了凡人,而是嫁给佛祖!
而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过来招呼她,彤云从原来的一品丫鬟降格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粗使丫头,又要照顾她又要张罗膳食,她们所居住的新房芙蓉阁,几乎快成了闲人止步的鬼屋!
"天呀!小姐,咱们这日子还怎么过?!"小心翼翼地点亮最后一根蜡烛(那时候,用蜡烛比用灯油更高贵),望着姗姗日渐形销骨立的身子,原本丰腴如凝脂,被好事的登徒子喻为芙蓉颊的美貌,如今竟瘦得皮包骨头!两只大大的眼睛像铃铛一样,在昏黄的烛光下熠熠发光,看起来可怜得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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