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a(37)(1 / 2)
明明是偷懒不愿上工吧。秦念久倦得连翻他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凉凉道:那还真是多得有老祖作陪。
谈风月应得坦然,天尊客气。
秦念久:
宫不妄其人虽娇惯了些,却的确向来准时,这还没到辰时,她已站在那满栽红梅的别院中等着了。
与这二人不同,她倒是睡得极好,连面上都透出了股蓬勃生气,一见他们来,便瞧见了秦念久眼下的淡青,还略有些讶然地挑了挑眉,怎么,没歇息好?
你倒好,把事情全忘了。秦念久连连摆手否认,稍打起了些精神,想着旁边多了一个人,合该要跟她报备一声,便指了指那消极怠工的老祖,咳他说他想一睹宫姑娘风姿,就跟着来了。
谈风月面上半点不见愧色,顺水推舟地点头,多有冒昧。
本以为宫不妄会多少责难他们两句,不想她却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见怪不怪地道:你们不本就出双入对的么。又一指旁边的石桌,虽仍是对他有些不喜,却十足客气地向谈风月道:就坐那儿看吧。
秦念久略显疑惑地与谈风月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讯息:这宫不妄分明忘却了昨日之事,怎么无形之中却好像还是对他们信任亲近了几分?
也罢,左右是件好事。
谈风月依言坐远了,身姿端正地打着扇子看戏,秦念久亦完全清醒了过来,小幅度地松了松筋骨,提起了黑伞
晨间日光和柔,将宫不妄原就白皙红润的面容烘得愈加生动,一如昨日于她梦中所得见的模样,鲜活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挑眉轻笑起来一般,但她却只是无甚表情地站着,干等着他出招。
诚然,无论那小宗后来究竟出了什么蹊跷,横竖都与他这个还阳阴魂无关,可秦念久看着眼前那如今只会冷笑,身沾死气又不自知的宫不妄,那股纠结的复杂滋味又漫上了心头,像是被猛灌进了一口苦药,教他喉头发涩,竟一时忘了动作。
心间似有百味杂陈,他模糊能辨出其中的恻隐、怜悯、不忍还有呢?
宫不妄见他盯着自己不动,秀眉微皱,怎么傻了?
呃秦念久赶忙挪开眼,视线微微一垂,便落到了她手中用以充作武器的烟杆之上。
鬼使神差地,他道:既然是比试,宫姑娘用灵器,我却用柄黑伞好像不大公平?
宫不妄早嫌他所用的破伞磕碜,听了也觉着这话有理,将手臂一端,强忍不耐地道:那你说待如何?
却是远处旁观的谈风月开了腔。是出于同情也好,是出于试探也罢,他把话接了下来,我看那梅枝不错。
暗赞那老祖一句心往一处想,秦念久没等宫不妄说话,便从旁挑了一段较周整的梅枝,使了个巧劲将其带花一起折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宫不妄手中,喏,姑娘用这个吧。就当是梅花剑了。
你!谁准他折她的花了?!宫不妄原想高声斥他,可在听见梅花剑三字时却恍然了一瞬,似有股充涨感斥满心间,教她不自觉地将梅枝捏紧了几分,嘴角亦是怔怔一弯,听那折花的人道:来了,开打!
手中的花枝沾着不少木屑浮尘,宫不妄明明心觉嫌弃,却不知为何将它握得更紧,任由上面细密的木纹轻硌着掌心。
原本脆弱的花枝被幽蓝灵力稳稳包覆着,当真仿若灵剑一般,或攻,携风锐利地前刺出去;或防,灵活地接挡下秦念久击来的黑伞
一招过一招,她面上神情愈松,似是沉浸在了一股令人愉悦的暖流之中,甚至露出了些许笑意来。又一次稳稳当当地破开了秦念久的出招,她一挑眉,笑着嘲他,怎么,连用个破枝子,你都打我不过?
她嘴上不屑地说着破枝子,却显然很是珍视手中的花枝,这已一连打过了数十招,枝上正怒放的红梅却是连花瓣都没损一片。早发现了她口不对心,硬是要撑傲气的性子,秦念久又觉好笑又觉可怜,生不出什么驳她的心思来,顺着她笑道:是是是。哪及宫姑娘厉害。
当他是在敷衍自己,宫不妄原本心情还松快,听了不觉有些扫兴,轻啧了一声,凤眸横着他道:与我比试,你可是觉着无趣?
秦念久赶忙道:怎么会
旁边一道声音却又插了进来,看着是有些无趣。
是那闲在一边的谈老祖。
半点没亏待自己,他不知从哪给自己弄了壶热茶来,边品茶边看戏,身闲心闲嘴却不闲,悠然道:就这么干比,有什么趣味可言。赢了也没个彩头
宫不妄本对这人不太欢喜,连听见他的话音都莫名觉有些烦心,若是放在往常,她定要直接赠他闭嘴二字,再将他逐出视线之外了,可今日不知为何,许是因为心情不错,又许是因为这场景似有些相熟教她生不出一星半点的负面情绪来,只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彩头?
就算要设彩头,也该由她宫不妄做主才是。她摆弄着手中长长的梅枝,偏头思索了片刻,有了想法,比一招算一招,赢者问话,输者必答,如何?
她有忘症在身,从她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来,这彩头当真没什么吸引力,但秦念久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还是配合着应了下来,好。
尾音才刚落下,便见眼前蓝光一闪,那梅枝的尖端已然抵上了自己的喉头,
丝毫没觉得这偷袭之举有何不妥,宫不妄笑得舒心,好似梦中那般无忧无虑,收回了手,你输一招。
算了,权当是哄她开心吧。秦念久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输一招。宫姑娘问吧。
宫不妄将昨日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自然也不记得他们说过的话了,挑眉问道:你们究竟缘何来到青远?
不同于昨日,她问话中少了几分疑心警惕,反倒更像是单纯的好奇。
怕惹得她茫然,秦念久没再提记忆有损的事,一五一十地将那洛青雨的事说了与她听,大致就是这样。我们总不好与她家人说实话,便领命前来寻寻看了。
现下想想,他们在青远拖了太久,那洛家人怕是早当他们死了
宫不妄耐心听完洛青雨的故事,心间莫名似有种相惜之感,微微垂下了眼去,轻声冷嘲,倒是拎得清。
嗯?秦念久没弄懂她这句感慨是在点评什么,正准备出声问询,就见眼前蓝光再度一闪,那梅枝又一次扫到了自己颈间,
不是,怎么还能玩赖的?!秦念久愤愤将黑伞往地上一戳,正欲发作,宫不妄倒先抢着发了难,扬着下巴笑道:输了便是输了,怎么,你不认?
又将头一转,高声问那正喝茶的谈风月,那边的,你来评一评!
见她点了自己,谈风月不慌不忙地搁了杯子,冲秦念久微微一颔首,是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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