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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宗门人,倒还真懂得物尽其用。
察觉到他眼中又有些微阴霾涌起,谈风月稍默片刻,抚了抚他的发端,问道:这个,是不是还给你比较好?
不了不了,秦念久眯眼笑笑,松开了那红绳,手掌顺势下滑,还给我也只是徒沾魔气,倒不如放在你身上干净。
这阴魂被他摸得火起,谈风月轻轻抽了口气,欲要叫停他的动作:喂
秦念久却已抚上了他赤裸的背脊,轻轻摩挲着那沿脊骨整齐排列的道道伤痕,数道:一、二、三八。唔,足足八道呢
嗯。看来这衣服是穿不成了。谈风月维持着面上的冷静,淡定应道:都说修者渡劫时需扛过九道天雷,想来该是每扛过一道,便可铸就一段仙骨
也就是说他被罚下凡间,足足被抽去了九道仙骨么秦念久微微垂眼,抿了抿唇,再抬眼时便又笑了起来,没心没肺地拿手掌在他背上流连,口中念叨:当真可惜了这美背
发现这阴魂全然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谈风月眉心一跳,兀地反身将那正作乱的人压在了案上,俯视着他,如此,便看不见了。
哇
分明是他拱起来的火,秦念久却偏要装得一脸无辜又莫名,拿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谈风月,无不谴责地道:不是吧老祖,我都这么虚弱了,你还
唔。谈风月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制在他腕上的手指稍稍卸了几分力气,也是。乘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
秦念久挑眉,你是君子?
谈风月低下身去,轻轻咬上了他的颈侧,当然不是。
第一百一十章
湛蓝晴空下,树也青青,草也青青。
满目青意中,三九哼哧哼哧地拽着一根粗绳,以粗绳系着三四坛快要跟他一般高的酒坛子艰难前行,后拖出一地黄绿草汁。
恍惚好似自打鬼君在国师塔中将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他这小鬼便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一旦劳累起来,气喘吁吁时甚至能感受到胸腔闷闷胀痛着实新鲜得令他欢欣。
酒坛沉重,他每一步都踏得艰难,突地又被地上散落的物件绊了一跤,不禁哎哟一声,着眼细看,才见地上四散的皆是册册古籍,抬眼又见树梢上垂挂着一抹青色,赶忙便像找着了救星般扯起喉咙喊:仙君仙君!
谈风月翻查古籍翻得正烦躁,难得放松下来合上眼小憩片刻,就被扰了安宁,微恼地揉了揉额际,没好气地偏垂过头来看三九:做什么。
待看清了他身后的酒坛,又不由得一顿,犁地呢?
不是不是,哪儿呀!三九吐吐舌头,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我刚刚不是在整理地窖么发现里面还存着几坛青梅酒!先前在那什么幻阵里听那衡间说他腌了梅子,我想着这几坛酒该也是他泡的呃,怎么说
他有些赧然地摸了摸后脑,虽然他已经死咳,不是,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这酒还在呢。我想他一定是想让鬼君尝尝的,就自作主张地搬了几坛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唔。这小鬼倒是一心为着那阴魂着想。谈风月少见地没说些风凉话来泼他冷水,而是翻身下来,仔细检查起了那几坛老酒,有心了。
若是寻常人家所酿的青梅酒,至多过足两年便不能入口了,但眼前的这几坛毕竟是宗门人所酿,上面施了重重法术,即使过足百年也仍香仍醇。他抚着掌下已褪了色的暗红酒封,略一颔首,尚还喝得。
那就太好啦,没白费我这一番力气!三九累得够呛,仍不忘得意地扯了扯嘴角,嘿嘿笑着顺势坐到了其中一坛酒上,晃着腿向他打听:鬼君身体好些了么?
鬼君的身子日渐虚弱,近几天甚至都没见他出门,饶是性子大咧咧如他也没敢去叨扰他有些担忧地咬咬嘴唇,眨了眨眼,能喝酒么?
绝口不提秦念久近几日闭门不出全因那夜他们二人过于放纵所致谈风月一本正经地咳了一声,轻巧地拎起了那条粗绳,好多了。这酒不烈,想他浅酌一两杯应该没事。我们这便过去吧。
微风细拂,竹屋内外一片绿意清凉,窗沿下一小丛火焰烧得正旺。
秦念久懒懒趴在窗沿,将一页页宣纸投进火中。跃动的火光映在眼内,像瞳仁也正明暗闪烁,教人难以辨清他眼里所含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昔日师兄在时,他全不通人情,不知师兄心内要与他争胜,更不知师兄心底纠结,以至于引祸而起。
比么,争么,又有什么好比、什么好争的呢。天赋仙骨、地予灵躯,换一世无情,难道也算福气?
看着炽热的火舌尽忠职守地将纸上墨迹舔舐干净,吐出片片黑灰,他将下巴垫在手臂上,自言自语地与清风道:不知道师弟我这番,算不算又胜了师兄你一回?
略带怅然的一句玩笑话脱口,可心中却并无轻松之意,反而只觉得涩涩发苦。即使是如今的他,也仍称不上通晓人情,正细细咂摸着心间这复杂难解的滋味,余光瞥见谈风月一手牵着三九、一手拽着叮咣作响的一串酒坛远远而来,便赶忙扬手将余下的纸张哗啦扔进了火里,面上挂起了笑: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这小鬼寻得了些好东西,要讨你欢心。三九许久没见着他鬼君,已欢呼着翻过窗框要往他身上扑了,谈风月则将酒坛放稳,对着那正翻腾的火堆挑了挑眉,闲得无事,放火烧山?
哪儿啊秦念久将三九揽在腿上坐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我看案台上太乱,总得帮着收拾收拾么。
谈风月哪会信他这说辞,上前去轻轻揪了一记他的耳尖,不是在给你那死鬼卿卿记账?
哪来的死鬼卿卿,是鬼差大人秦念久迅速腆着脸表忠心,而后嘿嘿一笑:毕竟前一阵兵荒马乱的,就连国师一事都还没给他讲分明呢,还有我那前尘
那沓纸页中的确有大半都是烧送给鬼差的流水账,因而他说得也算问心无愧,又半开玩笑地道:一码归一码嘛,是阎罗老儿要算计我,鬼差老兄他大约也只是职责所在、听令行事,而我与他好歹多年相伴,久不给他汇报近况,万一惹得他担忧可如何是好?
真不知是该说他性情单纯还是该说他没心没肺,谈风月无奈地拿指尖戳了戳这阴魂的额头,转而扫了一眼火中尚没来得及燃尽的纸页,见上面多是些信手涂鸦,又觉得那涂鸦好似有几分眼熟,正欲再细看分明,就被秦念久拿话岔了过去,咦,这是什么酒?
是青梅酒!三九方才一直插不上话,好不容易抓住了发言的时机,忙抢白道:是我在地窖中寻到的,呃,我、我想着
话都已在嘴边了,他忽地又担心起了自己此举是否有些多余、会不会惹得鬼君感怀往事,不禁有些磕巴了起来,求助性地看向了谈风月,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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