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狂且懦格格党(32)(2 / 2)
郑葳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土布,今天这鱼确实新鲜。
她转头跟祁春说,晚上留家里吃饭呗,刚好这鱼新鲜,我们早点吃饭,不耽误你赶路。
祁春只犹豫了一瞬间,就点头同意。
这次做饭,虽然有宇文允和郑章帮忙,祁元潜可以招待祁春,但他还是从里屋走出来。
郑章和宇文允干得挺好的,他没有插手,只是跟郑葳说,夫人,给我十个钱,我出去买瓶醋。
祁元潜不知道祁春怎么看郑葳的吗?他当然知道。
他不能直接用语言告诉祁春郑葳对他来说很重要,那就用实际行动让他看看。
家里的钱都是郑葳来管,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吧。
郑葳刚想说,家里还有醋买什么买?
又一想可能是这男人想跟好友说点私房话,就把装醋的罐子递了出去。
祁春被祁元潜留在里屋,有些坐立难安,就跟在祁元潜身后进了厨房。
见到主子连几个铜板都要跟着女人要,那心理变化不可谓不大。
当然更冲击眼球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太子殿下正坐在水盆前清理鲫鱼,刮鳞开膛清理鱼腹。
吃了太子殿下清理的鱼,他会立地升仙吧!
平时有大臣得到陛下赏的一道菜,都是感恩涕零不舍得吃。那道菜还只是御膳房上到陛下御案之上,陛下随手赏下的一道菜,那都是陛下关心臣下的证明。
都可以在族谱中写上:某代某孙于,某年某月某日得陛下赐菜。
后世子孙看到,可以拿去吹嘘,我那位祖先颇受重视,例子如下:爵位世袭、得陛下赐菜。
陛下吃一道菜都能想到,你说关系好不好?
他们只是得了陛下随手赐下的一道菜,而他祁春吃到了太子殿下亲手做的鲫鱼!
爹啊,我为咱家光宗耀祖啦!
虽然殿下还只是流亡在外的太子,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曾经的正统身份。
殿下以后一定会是陛下,那他就吃过陛下亲手烹饪的菜!
祁元潜看祁春一直呆愣愣的看着宇文允,怕被郑葳看出破绽,拍了他一下:走啊,跟我一起去买醋。
祁春的思绪瞬间被祁元潜拉回,看到他那拿着罐子的主子,顿时觉得牙疼。
我的主子唉,您怎么混成这样了!
等到俩人一起踏入乡间的小路,祁元潜发现打醋行为没有让祁春认清楚郑葳在他心中的地位,误会就像一匹脱肛的野马,越跑越远。
身边都没人,祁春小声的问祁元潜,主子,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祁元潜本来以为下属只是关心他的身体。
祁春用一种非常神秘的语气跟他说:我听说南人擅长巫蛊。
所以呢?
祁春迟疑开口:您有没有觉得最近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祁元潜:???
你想说什么,说我被巫蛊控制,是这个意思吧!
是让你模仿栾英骐,不是让你超越他。
栾英骐都没这么不靠谱!
看祁元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好像下一秒就能罚他出去跑圈,但现在不是北魏,没有这个条件,本来应该就此闭嘴的祁春继续喋喋不休为自己解释。
属下这不是看您有些不对劲,担心您被人控制,所以才
这不怪属下,你想想您有多奇怪,主子之前怎么会穿那种衣服,也不会干农活。
我热爱劳动。
最最奇怪的是,您竟然会叫那女子夫人,若您实在感激她,以后带回家做个侧室便是。您应该清楚的,她的出身太低。
我娶什么样的夫人,这轮得到你来不同意。
这话说的很重,祁春赶紧低头说不敢。
最奇怪的是,您竟然让她管钱,出去买点什么东西还需要跟她要钱,这不是她控制住主子,害怕主子离开是什么?
听他这话,祁元潜才明白,原来郑葳收缴他的私房钱是怕他离开,在她心里他竟有这般重要。
他心里很开心,这表现出来的是,想立刻见到她。
于是走到一半,醋也不买了,打道回府。
祁元潜回来得要比郑葳预期的要早,这么快就买完了。
接过醋罐子,重量没有增减,于是郑葳打开盖子,拿出去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
你不是说要出去打醋吗,这也没打醋啊,难道你想把打醋的钱偷偷藏起来?郑葳只是故意开玩笑,她非常喜欢逗祁元潜,然后看他手足无措笨拙解释的模样。
原本只是很日常的一句话,这种话郑葳天天都会说。
现在落在祁元潜耳朵里,令他异常欢喜。
果然,她一定非常喜欢我,想用钱控制住我,怕我离开她。
郑葳没有听到预期中祁元潜的解释,他把十个铜钱放到她手里,跟她说,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郑葳:这展开是不是哪里有些奇怪。
说罢,祁元潜还摸了摸她的头,以表示安抚。
在回来的路上,祁元潜已经跟祁春重申了郑葳在他心中的位置,他不敢再把自家主子这种异常行为认为是中了南国女子的巫蛊之术,只是心里迟迟没有一个能解释这种行为的答案。
太子显然对于这种场景,也都见惯不惯,还在面无异色的进行手头的工作,祁春也只当没看见。
这顿晚饭不知是不是有了太子殿下的手艺加成,吃在祁春口中那简直就是一顿饕餮盛宴。
这不是一顿简单的家常菜
你看这鲫鱼豆腐汤,汤色奶白,入口鲜美,是这桌上味道最好的一道菜。
还有那道麻辣兔,麻辣咸香,你问这道菜它好在哪里,他好就好在那只兔子是太子殿下亲手所杀,亲手处理内脏,亲手切成肉丁。经过太子殿下的处理,肉质细嫩。
若是兔子知道祁春心中所想,估计能从地府里蹦出来打他:劳资的肉天生好吃,跟你们太子殿下的处理毛关系没有,你可以抱你们太子殿下的臭脚,但请不要侮辱我。
吃完晚饭,祁春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在郑葳的再三挽留之下,道别离开。
不需要人送,他自己便离开。
祁春离开,但生活还要继续。
祁元潜回到院子里继续浇菜,因为祁春的到来,菜地一直没浇,借的木架子车还停在院子里,只是车上装满水的木桶都被卸在地上。
宇文允和郑章坐在院子里桌子前赶作业。夏天白昼长,外边暖和,自然光不伤眼,比煤油灯和蜡烛都强上许多。
郑葳干脆让他们把书桌搬到院子里,等到天黑再把桌子搬回去。
郑葳也换上草鞋,跟祁元潜一起给菜地浇水,下午的地面没有上午那么热,穿着草鞋踩在上面,不会觉得烫脚。
她不太喜欢穿草鞋,这玩意穿着扎脚,但是夏天雨水多,穿别的鞋子容易湿,她把草鞋当拖鞋穿。
就像是现在要在院子里浇地,怕弄脏别的鞋子,她才换上草鞋。
草鞋粘上了泥,一冲便可。
跟祁元潜一起做事,向来都是他承包了绝大部分的工作,郑葳只要做一小部分就行。
今天浇水也不例外,祁元潜把他那些宝贝疙瘩花苗浇完水,郑葳只浇了一半的菜地。
你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做。祁元潜拿过郑葳手里的水瓢,手心不经意的蹭过她的手背。
他明明手里有一个水瓢,却要用郑葳的,也不知打着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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