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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找我这儿来怎么说?”钟少阳问。

“照实说呗,”陈霓伍磕了磕烟灰,“找了再说吧,不找就不去……我听说常山的昨晚在这儿打起来了?”

“那几个怂逼,”钟少阳指着外面,“前几天架都打到门口了,我往外面一站,愣是抱一块儿绕了绕。”

陈霓伍笑了起来,“有没有吃的,我去哄姑娘。”

钟少阳扭头看了看,地上堆着几个纸箱,纸箱上有两个饭盒,他伸手拿了过来,“中午剩的,本来打算拿回去喂狗的。”

陈霓伍接过饭盒,提了医药箱,拿了钥匙,往后面的通道拐了过去。

通道两侧有十二间按摩室,门都关着,交织着混乱的呻吟,尽头是一间仓库,陈霓伍打开了仓库的门。

仓库里没有床,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个装了尿的尿盆,和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姑娘。

钟少阳说她长得好,陈霓伍已经看不出来了,甚至有点儿反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暴露在外的皮肤全是淤青和红肿,腿上有很多伤,透过凌乱的头发,能看见消瘦的下巴。

陈霓伍蹲到她身边,饭盒搁到一边,打开了医药箱,“疼吗?”

“畜生,”小琴缩起自己的腿,嗓子哑得仿佛三天没进水,透着噬骨的憎恨,“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不得好死!”

陈霓伍点点头,轻轻握住她的脚腕,语气平静温和,“那你跟谁一伙儿?你爸吗?一个卖女儿的瘾君子?”

小琴没说话,只因这个简单的碰触,浑身都在发抖。

陈霓伍叹了口气,从药箱里拿了几瓶药出来,棉花沾着生理盐水轻拭伤口,“都破皮了,太过分了,等下帮你揍他。”

小琴愣了愣,红着眼嘶吼:“不用装模作样!你们都是畜生!你们是黑社会!你们蛇鼠一窝!我就算死都不会卖的!”

“死都不卖?”陈霓伍诧异地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怕弄疼她似的,每一下都很轻,“听说你才十八啊,一辈子很长呢,妈妈对你也不好吗?怎么会想死?”

小琴怔住,大概是想起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抽噎起来。

“没事儿啊,我会对你好的,”陈霓伍往外面抬了抬下巴,“外面那些姐姐,一开始也有不情愿的,现在都很好啊,账平了,放她们走都不走。”

小琴讽刺地笑起来,“你们还会放人走?别骗人了,我不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什么不放,”陈霓伍好笑,“我们也是讲道理的好吗?搞清楚啊妹妹,你们家先欠的钱,你家里还不上了呀。”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啊!”小琴使劲推了他一把,“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陈霓伍往后仰了仰,抓住她的手,轻声叹道:“因为我们是陌生人,你没办法相信我,我也不可能相信你啊,将心比心对不对?你才十八岁,你拿什么还我?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只能把你放眼皮子底下,尽快还上钱啊。”

大约是他语气实在好,小琴久违地哀求了起来:“我不会跑的,我会还上的,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行不行,我一定会还上的,呜呜……”

“乖啦,”陈霓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耐心哄道,“你要是能还上,就不会在这里了,你拿什么还呀,出去打工,一个月干到死,连利息都还不上。”

“我不要,我不要,我求你了,放我走……”小琴眼睛都哭肿了,因为表情狰狞,唇角的伤裂开,又渗了血出来。

“我知道你是好女孩,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这个事儿,哎……我们兄弟拿命赚的钱,不可能白给你爸花嘛,”陈霓伍低头帮她揉伤,“在我们这儿已经很好了,你要是一直不肯,他们会把你卖去国外的,你知道去了国外是什么样?到时候真的一辈子回不来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熬两年,好不好?”

小琴凄惨地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是我……”

“命不好吧,”陈霓伍拿起跌打药水,倒在掌心里搓热,覆在她的大腿上,“我也经常想啊,为什么就是我,为什么要在外面混啊,为什么要当坏人,为什么不能在学校开开心心玩儿,投胎的时候瞎了眼,有什么办法?”

“但是也不要放弃嘛,”陈霓伍着看她,放慢语速给她算账,“你看,你爸爸欠我们一百三十万,店里最差的一个姐姐,一个月也有三万,你这么漂亮,五万不成问题的嘛,二十六个月而已诶,算上利息,三年也还完了,你才十八岁,还有八十年可以正常生活,你可以回去找你妈妈,还可以再去上学,为什么要死?”

小琴痛苦地捂住脸,哭得说不出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话,好不好?”陈霓伍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到极致,“你这么乖,我真的不希望你被卖去国外,我给你介绍几个帅气有钱的老板,让你还得快一点,好不好?到你走那天,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小琴用力摇摇头。

“我们一起加油,日子总会好起来的,”陈霓伍用拇指摩挲她的脸,“别哭了妹妹,心都要碎了,乖乖吃饭,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嗯?”

这件衣服拿了快半个小时,小琴需要时间接受事实下定决心。

进门的时候,她已经缩着腿在吃饭了,腮帮子鼓鼓的,看向他的眼睛也不再那么恨,就是红得仿佛能流血。

陈霓伍把浴袍放在地上,“帮你放好热水了,吃完去洗洗。”

小琴继续大口吃饭。

陈霓伍没再给仓库上锁,原本上锁也不是为了防小琴跑,只是给点儿心理压力。

按摩店只有一个门进出,后门封死了,只要钟少阳在前台坐着,谁都跑不掉,就算真跑出去,一个电话,整条街的马仔都会出来抓人,哪怕不是一个势力的。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所以三花街的女人,一个都跑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陈霓伍经过通道的时候,看到一个兄弟从3号房出来,刚想进去找欢欢,钟少阳就喊了:“小伍!大哥电话!”

陈霓伍在原地站了会儿,抬脚走过去。

钟少阳把电话递给他。

陈霓伍接过来放到耳边,“喂,干爹。”

“怎么回事儿啊,”曹炳在那边带着责怪的语气,“昨天就跟你说了的嘛,你爸爸今天出狱,到现在还不过来,你是忘了啊?”

“我不想去,”陈霓伍手指搁在桌上点着,“干爹,我就你一个爸爸,我不需要爸爸了。”

曹炳在那边笑了声,又迅速清了清嗓子,压低音量:“说什么呢!你爸是为我坐的牢!赶紧给我过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出现像什么样儿!装也得给我装得孝顺点儿!安盛大酒楼,麻溜的给我过来!”

陈霓伍“啧”了一声,“知道了。”

钟少阳看着他挂掉电话,“还是得去吧?”

“操!”陈霓伍往前台踹了一脚,恼火地出了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从有记忆起,陈霓伍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因为家里没有照片,甚至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

三岁的时候,陈霆就坐牢去了,为了替曹炳顶罪。

据说当时曹炳是为陈霆出头才杀的人,所以顶得心甘情愿。

问题是三岁的儿子和美貌的妻子怎么办呢?真交给另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照顾吗?

陈霓伍骑着摩托车来到安盛大酒楼,放眼望去,整条街全是车,多得停车场都停不下。

排场是不小,这场面,不光边港的,下沙和常山肯定也来人了。

听说陈霆当年很生猛,边港现在这些有身份的长辈,过去管曹炳喊大哥,管陈霆喊二哥。

安盛大酒楼是集团的产业,门卫认得他,清掉路障直接放行,陈霓伍把车开进停车场,摘下头盔,扭头看向酒楼。

现在没有二哥了,只有大哥。

红毯从喷泉池一直铺进酒店大堂,两侧还有没来得及清扫的鞭炮屑,陈霓伍揣着兜踩上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没上来搜身,“小伍哥,二楼。”

整个清水都知道,曹老大对干儿子比亲儿子都亲,没有人敢冒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到拐角平台的时候,陈霓伍把手搭在了扶手上,稍微停了停,莫名的有些忐忑。

陈霆长什么样儿?

油头肥耳大胖子?

可以确定是个寸头,陈霓伍皱了皱眉,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寸头,然后呢?

长的跟他像吗?

不对,他长得跟妈妈像。

“小伍,在这儿愣着干嘛呢?”有人跑上来在他肩上拍了一把。

陈霓伍回神,“邓叔。”

“你说你,”邓捷瞪着他,“你爸出来也不去接一下,还要你干爹打电话催,他得多伤心。”

陈霓伍迅速从忐忑中抽离出来,眸色冰凉,“他凭什么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邓婕“啧”了一声,“好歹是你亲爸!”

陈霓伍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抬脚上楼。

邓捷跟在他身后,重重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在叹什么。

接风宴应该不止三十桌,去年年底边港年会摆了三十五桌,瞧着也没这么挤,都快摆到门外了。

一进门就有不少打招呼递烟的,他一边寒暄,一边往主桌那边过去,脚步越走越乱。

主桌坐的都是集团地位最高的人物,年会一般没他的位置,别说他了,曹骁都上不去。

集团不世袭,坐哪儿,看的是能力和贡献。

但今天曹骁在桌上。

除去没上桌的邓捷,十个人的圆桌,还空了一个位置出来——曹炳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曹炳大概想把这次接风宴办成宣示地位的个人宴会,右手边是亲儿子曹骁,左手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这男人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一个很不好惹的硬汉,脸庞被岁月打磨的相当硬朗,板正的西装敛不住浑身匪气,往那儿一坐,哪怕不是主位,都叫人不敢轻视,怪不得坐了十五年牢,曹炳还会忌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陈霓伍隔着十五年的距离看着他。

陈霆穿过这十五年同他对视。

曹炳和一整桌的人都观察这对父子,周围几桌也有人看了过来,笑闹声低了下去,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干爹,”陈霓伍挪开视线,“我坐哪儿?”

这问题显然没给陈霆留面子,曹炳马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你小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话没说完,陈霆一言不发站了起来。

陈霓伍才发现他居然这么高,乍一看得有一米九了。

身高竟然没遗传到。

陈霆坐到旁边的位置上,换了碗筷,还拿纸巾把自己吐的骨头擦掉了。

“哎,阿霆!”曹炳着急地喊了一声,“孩子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

“没事儿,”陈霆笑笑,眉宇间有一丝无奈,“吃饭嘛,开心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陈霓伍抬脚过去。

“今天位置虽然排的比较随意,可集团吃饭,向来都是定了坐哪儿就坐哪儿,小伍也知道吧?大哥没发话,你擅自动了,什么意思嘛。”桌上一个叫莫龙的光头阴阳怪气地出声儿。

这就是管集团赌场的那位,非要说集团有什么二把手,当属莫龙,虽然是主桌上最年轻的,但也是最能打的。

曹炳仿佛也不敢得罪他,一脸尴尬,其余一桌人也都没说话,喝茶的喝茶,夹菜的夹菜,全等着看好戏。

陈霆拾起筷子,夹了口菜,“刚出来,以前没这规矩,还真不清楚。”

“你现在知道了?”莫龙紧咬不放。

陈霆不紧不慢嚼着嘴里的菜,“记得进去之前,吃饭就随便找个地儿坐,炳哥给我们带什么吃什么,几个馒头都吃得挺开心。”

陈霓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很明显地往曹炳那边挪了挪椅子。

“是……当年想得也简单,吃饱就挺开心……”曹炳一边附和,一边看了看他,给他递眼色。

陈霓伍假装没看见,低头拆塑料膜。

“炳哥,现在已经不是吃馒头的年代了,”莫龙一拍桌,“集团这么多人,龙虾鲍鱼这么香,谁愿意吃馒头?规矩这个东西不能开先例的,我知道你讲义气,觉得陈霆替你坐了很多年牢嘛,但现在回来了,是不是就得守规矩?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要不以后干脆坐主座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龙!”曹炳脸上有些怒气了,“少说两句,吃饭,才刚出来,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当着孩子的面儿!”

莫龙冷哼一声,喝了口酒。

“规矩肯定得守,”陈霆垂着眸子,坐得端正了些,显得十分恭敬,“还要麻烦炳哥多教我了。”

“都是兄弟,什么教不教的,别讲这种话!”曹炳拿着酒杯磕了下桌子,沉声开口,“今儿我曹炳话放这儿了啊,阿霆替我吃了这么多年苦,没有当年的阿霆,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现在的集团,我希望,边港所有人,都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阿霆,都是兄弟!行不行!”

宴厅里静了大概有十来秒,邓捷带头起身,举杯中气十足喊了声:“霆哥好!”

接着整个宴厅,除了赌场、常山、下沙的人和陈霓伍,两百来号小弟,都举杯站了起来。

“霆哥好——”

曹炳在桌子底下踢了陈霓伍一脚。

陈霓伍不情不愿地起身。

陈霆举高酒杯,“兄弟们,一起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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