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好多人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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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稍事寒暄,方剑声顾及身后众多等候的书院弟子,三言两语话别了谢知兰几人,便跟着两名金衣剑侍去向山庄深处。途中与方才出言不逊的青年人擦肩,脚步一顿,唇边犹带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风雷坞的江玉门道友。”方剑声若有所思沉吟少顷,“他日擂台相逢,还请不吝指教。”

说罢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地神色各异的人面面相觑。

于霁白看了场绵里藏针的戏,正伙同系统啧啧地感叹“眯眯眼惹不得”,回神时才发觉四下静得过分,连不堪“受辱”正气势汹汹要扳回一城的江玉门也偃旗息鼓,乖得活像只鹌鹑。直到听见身旁的同门出声,他顺着蜿蜒的栈桥朝前望,恰好望进一双冷清清的眼睛里。

他有段时日没见过芳衡。溪山之变非同小可,曾经蔓延的怪症、妖化的梅道人还有下落不明的夜叉部众,在在都等着他这个执法使担责解释。因而他只来得及将无故昏迷的师侄送回到宗门,便又匆匆赶赴白玉京述职。

于霁远远地见着他的嘴唇像是动了动,不等细分辨,就听落下芳衡半步的中年人圆场道:“几位俱是少年才俊,年轻气盛,几句口角过去便过去了,切莫伤了和气,切莫伤了和气啊。”

在场众人对他显然都不陌生,闻言纷纷抱拳见礼。那中年人不厌其烦,一一应下,笑呵呵地嘱咐了些“不必拘谨”一类的场面话,又说:“若是不喜小孤山冷僻,澄阳城内亦有山庄的别业、客栈,恭候各位下榻。”

懒得欣赏两拨人上演宾主尽欢的戏码,于霁招呼上好友正打算溜之大吉,谁知打几位长辈身边经过时,冷不听听见芳衡一句:“于霁,你随我来。”

欲哭无泪之际,扭头一看,深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道理的谢知兰不知何时已然赶上走在前头的书院弟子,正同方家兄妹叙话。被落下的湛芙借着袖袍的掩盖拍拍他的手背,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三步并作两步也赶上了离去人的脚步。留下于霁一个,孤零零地被几个长辈围在中央。

与芳衡同行的青衫文士带着一点和善的笑意,问:“这位就是孟之兄的义子?”

孟之是元明月父亲元闵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系统贴心地为对方作注。

于霁效仿其他人对名剑庄主的态度施了一礼,只规规矩矩报上名姓,没敢多话。

他本就不大擅长和陌生长辈打交道,更不要说这时还有芳衡这么颗定时炸弹在一旁虎视眈眈。

后者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拘谨,向同行的人颔首示意后,领着不情不愿的人离开了暂归风平浪静的剑池。

穿过池上的石桥,百步之外的更深处是回廊九曲,更兼院宇十数,皆粉墙黛瓦、雕梁画栋、栽花布石。即便不是穿金带银的富丽堂皇,仍能从嶙峋多姿的假山流水和栩栩如生的石雕影壁中窥见些许主人家的巧思。

随着芳衡拐进角落里落脚的小院,院中用雕栏围出一片方形水潭,盛着被天井上方的石板裁成菱叶形状的天光。芳衡驻足围栏边,原是打算兴师问罪的。然而见对方正凝望着身后照壁上的浮雕出神,竟鬼迷了心窍似的,先问了声:“在想什么?”

才被系统告知浮雕上龙嘴里衔着的是货真价实的鲛珠的于霁不假思索道:“在想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珍珠抠下来带……”

话音未落,心头警铃大作,未及亡羊补牢便听对方怒极反笑:“你若肯将这份心思用在修炼上,今日又何须旁人为你的惹是生非解围?”

语甫落,两人心中俱是一沉。

少顷,于霁率先回过神,双手高举作势求饶,“冤枉啊小师叔,这回在场十好几双眼睛都能替我作证,绝对是对方先动的手。”

芳衡听他唱作俱佳、半真半假地埋怨,心下不知怎的越发沉得厉害,半晌才生硬地挤出句:“听闻前几日你在擂台上胜了天心崖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险胜,险胜。”

于霁丝毫不敢居功。

芳衡浑不在意他的谨小慎微,袍袖一挽,负手道:“出招吧,让我看看这些时日,你的修为可有长进。”

这是要抽查功课的意思了。

心知今天是避不开眼下这一顿打,于霁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召出乾坤囊里休整多日的桃木剑。

芳衡的剑路是与于霁截然相反的刚烈,一招一式俱带着鬼神皆斩的一往无前。反观后者,不知为何似乎颇多掣肘,瞻前顾后之下,行动自然失了以往的轻灵。交手片刻,孤亭剑尚未出鞘,他已落入难以挽回的下风。

溪山事毕后,于霁才从系统那儿得到一个极为关键的消息——原主晚元明月近十年才入门,芳迟那时已经是不问世事的状态,宗门事务尚且无心处理,更不要提传道授业解惑。因此,“于霁”的剑术几乎可以说是芳衡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对原主武学风格一无所知的于霁有苦难言,只好一再避免正面交锋,像只失控的球似的满场乱飞。

约莫是也对他的保留有所察觉,芳衡眉峰微蹙,厉声喝问:“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动手!”

言语间也不曾误了手上功夫,长袖一卷,两道剑气去如青蛇。

于霁不及举剑,只得就地一滚。下一秒,先前站立的地方就被真气轰得走石飞沙,雪雾弥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滴冷汗当即顺着面门淌了下来。

——这人绝对是下了死手吧!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近乎抱头鼠窜地躲避着接踵而来的攻击,于霁退至围栏边,面对穷追不舍的剑气,一咬牙心一横,竟然将木剑当作暗器一样掷向前方。

他这一着去得毫无章法,芳衡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动,照面而来的剑便如同被无形的手束缚了似的,凝滞在半空。

倏地,脚边似有什么被灵力催动,窸窣作响。就在一错眼的功夫,头顶方寸无端一暗,数道小指粗细的雷柱似羽箭激射。足下稍动,顿时有土墙拔地而起,阻挡去路。

见对方暂且驻足,阵外的于霁心下一喜,掌心青白闪烁,正待乘胜追击,耳畔乍闻石碎山崩的声响,比电光雪亮三分的剑光铿然出鞘。顷刻间,飞火化如烟水,土石也碎为齑粉。

“你几时对画符布阵起了兴趣?”芳衡问。

又说:“有几分小聪明,但若想以此胜过方家那对兄妹,还是差些火候。”

于霁看他神色不像要兴师问罪,又听出话里指点的意思,一时也长了些胆气,谦逊道:“请小师叔指点。”

芳衡思索片刻,“这几日你与我同住。”

直到晕乎乎出了院门,于霁仍然张口结舌,回不过神。左思右想不知该作何解,只好虚心求教:“你说这人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系统沉默半晌,语出惊人:“没准是想先睡你,再杀你呢?”

“……少看那种几个男的就能演完的片子。”

片刻的死寂过后,一人一统同时讪笑两声,再没提起过这茬。

翌日,小孤山顶天朗气清,东升旭日照着洗剑池上烟波浩渺。

住在主屋的芳衡一早就没了人影,于霁在系统的再三催促下,不情不愿地与被窝依依惜别后,按着弟子玉符上的留言找上了目的地。

他去得稍晚,到场时,洗剑池的游廊上已经人头攒动,沸反盈天。才走上前,与湛芙交谈的高挑青年转过身来,露出张并不陌生的脸。于霁先是讶然,环视过后才发觉看见不少青萍山的熟面孔。邢柳亭也在其中,正听密友叽叽喳喳,一会儿看东边羽衣广袖、冰肌玉骨的仙宫弟子,一会儿又说西边华光炽盛的佛门中人。

于霁挥挥手权当作打招呼,面上看着八风不动,实则正背地里咬牙切齿地质问系统:“不是说百里挑一?”

“事实上七元抡魁的确有准入条件,只有筑基以上、金丹以下的修士才有资格参加。”系统反驳得理直气壮,“而在宿主所在的这个小世界里,能成功筑基的确不是容易的事。说是百里挑一,也不算错。”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霁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凑近了些,冲高挑青年招呼了声“秋总”,又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听,不买,不考虑。”

——我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元之——拂云坪的大师兄神色失落,正待愈挫愈勇、再接再厉,场上鼓声忽起。翻腾的晓雾烟波在晨风中消散,露出雾气深处身穿金色弟子服的少女,手持裹有红绸的木槌翩翩而舞。衣袂飘摇,似仓庚东来。听者无不精神抖擞,就连于霁这样对比武争先兴致缺缺的人,都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各门各派带队前来的长辈鱼贯步入水中央的方形石台,随后是名剑庄主徐玄明和一干山庄长老,各个锦衣貂裘,端看表面,倒是与凡尘中的王公贵族一般无二。

徐玄明看面相不过四十上下,正值壮年,蓄了一把美髯,也算是个气宇轩昂的伟丈夫。他的修为不高,堪堪结婴,放在高手如云的玄门实在不算出挑。但其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接掌山庄数十年来广结善缘,上到玉京仙宫,下至无名散修,皆有他的人脉。

急雨似的鼓点随徐玄明抬手的动作戛然而止,一队剑侍在游廊穿行,有条不紊地将玉牌和锦囊分发给等候的人们。

于霁道了声谢,正要追问用途,却见对方充耳不闻似的,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别处。

他呆楞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听一边的谢知兰贴心地解释:“这玉牌与青萍山用的传信玉符类似,往后如有什么新消息,多半也是经由玉牌发放给每一个人。所以,师兄可得收好了。至于这锦囊……不知今年作何用途,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待规则出来,自然就明白了。”

他说得胸有成竹,像是早就清楚其中的门道。于霁有心打听,又担心这是什么玄门人尽皆知的常识,只好报以心不在焉的笑,没作声。

正无言间,掌中玉牌忽而灵光离合。众人纷纷低头查看。

俄顷,场众一片哗然。

今日比试的地点、规则已经下达。玉牌上的字迹疏朗方正,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

试剑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举凡当世有头有脸的宗门,无不是依托灵脉而建,而由灵脉催生出的秘境中浓郁的灵气和罕见的天才地宝,说是一宗的立派之本也毫不为过。

这些秘境超脱于凡尘之外,需要用特定的方式才能开启。若是凭借蛮力硬闯,内中的刀山火海、毒池剑雨——据说某门派后山的秘境甚至连接着一处看押魔兽的天然监牢,时刻等待着给那些不速之客迎头痛击。

小孤山试剑岭也是璇霄丹阙钦定的地级秘境,与青鸾谷、烂柯洞以及灵犀崖齐名。不过它为人所熟知的原因却并非物产丰饶、风光秀丽。

于霁在系统解说的间隙粗略地扫过玉牌上的规则,越看越觉得眼熟。

参与第一场比试的成员共分为七组,被随机投放在所在区域的任意位置。每个人的玉牌上都会显现一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名字,作为本次比试首要的目标。

进入之初,参与者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在筑基初期,需要通过击杀——无论是竞争者,还是秘境里的妖灵魔兽,夺取对方的玉牌,以获得更多的灵力与资源。击杀玉牌上的目标,则收益翻倍。

比试过程中,如遭受致命伤害,则视为淘汰。有锦囊中防御的符咒作保,被淘汰者将自动脱离秘境,回到山庄。最后根据修为高低,在每个区域选出排名最高的十人,进入下一场比试。

再往下,便是诸如禁入品列表等等附加规则。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逃杀啊。

于霁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

未几,大约是都读完了玉牌上的内容,四下诡异地静了一瞬。继而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质疑着这个明显与往届不同的比试规则。青萍山方阵里,议论的声音同样不小,只是碍于玄门前辈的面子,大都有所保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瞿松溪见左右吞吞吐吐,点不上正题,只觉心头攒着股火不吐不快,索性直言不讳道:“这有什么好遮掩的,不就是在怂恿大家玩杀人夺宝那一套?”

挽着她的邢柳亭虽然一语未发,神色显然满是赞同。湛芙也连连称是,正想把置身事外的于霁谢知兰也卷进其中,头顶冷不丁挨了一记爆栗。

“慎言。”秋元之摇摇头,“没见台上那帮老家伙都没发话么?真有什么异常,旁人不敢说,孤亭君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众说纷纭中,石台上的徐玄明化出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轻轻抛向空中。五位徐氏族老在他身后分开站定,一手捏诀,一手并指成剑指向半空。六道形态各异的元力流光同时涌向飞旋的玄铁涌去。

悬于半空的令牌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周遭随之震颤不止。鼓声再起,自沸腾的水中凌空而起一座门楼,彩绘描金,气派非常。

片刻后,徐玄明收掌召回令牌,角落里等待的侍从立即上前替他擦拭鬓角渗出的细小汗珠。徐玄明推开搀扶自己的手,抬袖道:“愿诸位皆有所获,不虚此行。请!”

跟随参与比试的队伍一同踏入那座白雾氤氲的门以前,于霁最后一次低头查看玉牌上闪烁的名字。

——枯荣道,寄萍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几乎是在失重感消失的同时,于霁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密林,巨树的枝叶四散开去,密密匝匝地掩住天光。或许是大雨将至,空气里尽是幽暗沉闷的异味,凝成一大块乳白而黏稠的雾,把目之所及的一切捂得密不透风。

于霁半蹲着,轻覆在湿润泥土上的手捏了个聚气诀。

出乎意料的是,本应和油膏似的空气同样滞涩的元力,竟如细流一般,顺着指尖在经络中涓涓地运转。

不过这力量有些怪异,与秘境外用作修炼的“灵气”很不相似,又充裕得反常,他只感受了一息便重新站起身。外放的神识没有探知到危险因子,于霁搓了搓手指,想起进场前谢知兰的提醒,抱着知己知彼的打算摸出怀里的玉牌。

从地图上显示的信息来看,他被扔在了东北角的一片榉木林里。

从他所在的位置出发,西行二三里就是类似安全区的传送阵。虽然落点随机不定——运气差些,直接被扔在妖兽脸上也是常有的事,但要是实在走投无路,这捉摸不定的所在也不失为一条逃生通道。

思索间,灵力凝成的地图边缘忽而一暗。那刹那转瞬即逝,于霁疑心是自己眼花,正要细看,却被画面中央乍现的金色大字夺去了目光。

同一时间,洗剑池小台的留影石也跃上一行相同的字。

——辛谷被方剑鸣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

仿佛赛前一声清脆的发令枪,一连串金字雨后春笋般接连冒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崔蓁蓁被方剑鸣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

——伍蔚被方剑鸣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

——瞿松溪被方剑鸣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

扫见熟悉的名字,于霁眉头一跳。

正待细看,刷屏的文字又是一换,“某某被谢知兰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中夹杂着零星几个其余门派的“击杀喊话”。消息每刷新一次,便见地图上的某块区域闪烁一下,似乎在昭示着“杀人者”的方位。

分神之际,后颈寒毛直立。几乎是在破风声起的同时,他卯足了劲儿,闪身离开藏身的树后。

下一秒,但听一声巨响,三人合抱犹嫌不足的树干被凿出个巨大缺口,高可参天榉木顷刻倒塌。

于霁瞠目结舌地瞪着不远处泥地里硕大的金瓜,不难想见自己的脑袋被砸成肉泥的恐怖情形,一时间冷汗直流。

下意识朝腰间伸手,不想竟扑了个空。垂眼一看,这才想起随身的乾坤囊早在入场之初,就被负责检查“违禁品”的侍女一并收缴了去,单单剩下一只空空如也的储物袋。他不是法修,身上自然一张符纸也没留,只有一把玄门随处可见的铁剑。

斜上方突来一声轻佻的口哨,抬头望去,只见一抹黑色影子掩映在枝繁叶茂间,手中的另一只金瓜直指呆若木鸡的青年,意味不明地笑道:“火旺。”

语甫落,人已挟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如其来的攻击刚猛无匹,宛如一场绵密的骤雨,浇得人应接不暇,唯有一再退避。

黑衣女修见状,只当是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登时大喜过望。食指一勾,劈手抓向眼前人腰间的玉牌。

倏地,下颌被一股蛮力撞了个正着。未及反应,武器已然脱手,人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定睛一看,却见本该击中敌手的金瓜被无形的屏障拦住去路。黑衣女修掰了掰险些错位的下巴颏,扭头啐出口血沫,嗔怒道:“你娃儿咋个是体修嘛!”

几次交手,已经足够他将对方的底细摸个大概。于霁心下稍定,趁隙一脚蹬开紧挨着后腰的凶器,强咽下涌到嘴边的一口老血,瞥向她背在身后的手:“彼此彼此,你也不只是体修嘛。”

两人相视一笑。

眨眼瞬息,情势丕变!

女修指尖蓦地蹿出条火龙,张牙舞爪地扑向面前的敌人。

迎击的于霁也不甘示弱,沉肩坠肘,一撤一靠,在火烧火燎的疼痛中生生架住来势汹汹的攻势。左手随即一摊,秋水般的剑光飞掠而上。

清风流云剑。

又是清风流云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舍弃了剑法中的蓄势和承接,屏息凝神,刺出这大道至简的一剑。

——某某被于霁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

“这年轻人……可不简单啊。”

试剑岭外,观涛书院的山长捋着胡须呵呵一笑。

一旁的徐玄明敛起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顺着方弘微的话也恭维道:“令师侄这手清风流云剑使得真是好,颇有剑尊当年的……”

话音未落,却像看见什么骇人闻见的景象,猛然瞪大了眼。

画面中,方胜过一场的青年俯身提起被落下的金瓜,对着化光消失的尸体的方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片刻后,洗剑池上回荡着他万分惋惜的慨叹:“早知道就问问她要不要合作了。你说穷鬼何苦为难穷鬼呢?唉……”

短暂的鸦雀无声过后,徐玄明按了按额角卷土重来的汗珠,余下的“风采”两字再也没能说出口。

而秘境内,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于霁正挥霍着紫府中难得充盈的灵力,一面赶路,一面按照系统的要求,在沿途草木丰茂处翻翻捡捡。

秉烛斋开设课程的种类相当包罗万象,其中一门便是教人分辨草药的用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的是,无论原主还是于霁本人,对尝百草的活都是兴致缺缺,自然也不曾参加过这门课。在他无数次把用于炼制回元丹的赤精叶当成杂草扔在路边后,沉默的系统终于忍无可忍,接过了物品鉴定的工作。

不多时,“安全区”近在咫尺。于霁藏好塞了不少物资的储物袋,挥了挥捡来的新武器。正待前行,两耳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迟疑,不远处的灌木丛深处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飞速穿梭。

来者敌友不明,他向传送阵的方向挪动半步,举剑凝神,小心翼翼将神识铺向声源处。

未几,细微的波动在周遭荡起一阵无形的涟漪,窸窣声随之一顿。

电光石火间,树丛中绽开朵白光,爆散的真气眨眼将沿途的木植搅得粉碎。

双目被刺得眼泪直流。退缩之间,烟尘深处摔出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地上接连砸出几个土坑后,狠狠撞在了树上。

紧随而来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腥风掠地,比人血更鲜艳三分的凶光划出两道赤红弧线,巨兽凌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人扑咬而来。

生死一线,于霁脑中一片空白,躯体却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猛提真元,鱼跃而起。千钧之力仿若飞湍瀑流自九天直下,在妖兽颅顶斫出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妖兽吃痛,惨嚎一声,尾尖如蛇般直立,棘刺倒竖,抽搐不止。

于霁见状,一脚踏在对方面门,借力拔剑抽身。

刚躲过锐利的鳞片,头顶乍闻一声爆喝:“鼠辈,受死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风雷坞独有的斩马大刀挟裹着幽蓝气劲兜头劈下。

于霁大骇,当即将真气提到极致。千钧一发,鼻尖贴着刀锋,有惊无险地避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死劫。

可他尚未站定,拖行声又起,亮银巨斧拦腰横扫,同一时间,另一把环首刀也气势汹汹地削向他的脚踝。痛疯了的妖兽更是不肯落于人后,双臂大展,竟是凭借与指骨相连的刃翼滑翔至半空,借下落之势再次扑向不自量力的人类。

腰间与脚下的攻击齐齐杀到,于霁咬紧牙关,硬生生接下沉重的一击。奋力挥开横斩而来的斧钺,一脚踩住环首刀,另一条腿屈膝顶上持斧修士的下巴,反手一抹。

剑光明灭,照亮后者面上不加掩饰的错愕。

——某某被于霁重伤,过早地离开了试剑岭。

来不及化纳灌入紫府的灵力,于霁接住坠落的巨斧,抡圆了砍向身侧的“环首刀”。

象征重伤的白光又是一闪。

一切都发生在一眨眼间。

一击既成,余光瞥见妖兽寒光毕露的尖牙,于霁不敢恋战,当即扭身、滑步,灵活地逃出撕咬的范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料才游出两步,头顶突然罩下一大片阴影。

坏了!

他抽身想躲,后腰毫无防备地一凉。仓促回头,伤处插着把秀气短刀,身后赫然是本该昏迷不醒的红衣修士。于霁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个意义不明的音节,上方杀招再临,面前腥风又至。

右肩先一步传来剧痛,他心知避无可避,索性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等死。

谁知意料之中的白光迟迟未能亮起,少顷,只听得江玉门怒不可遏的质问:“你使了什么妖法!?”

于霁霍然睁眼,不可一世的长刀被一圈金色符文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几近寸步难行。刺入皮肉的锐牙不知为何也纹丝不动,妖兽眼底猩红流转,倒映出的情绪却并非放任目标走脱的愤恨。

而是恐惧。

对峙只一息,它放开原本志在必得的猎物,一步一步退向来处,留下不甘的最后一瞥,消失在迷雾深处。

眼见此情此景,江玉门心底平添三分惊疑,丢给红衣同伴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利落地抽出兵刃,挽个刀花纳入鞘中。

江玉门重新看向脱力跪倒的青衣青年,张口欲言,却被对方一个“滚”字打断。他眉头一皱,凑近了正要发难,忽来一股推力将他掀翻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转瞬间,变故骤生!

一剑西来,霜寒四溢,如孤月飞雪,将遍地泥尘冻结成冰。

这样凛然的剑势,这样纯粹的剑意,忍痛夺路狂奔的于霁只看了一眼,立即想起比试前夜芳衡的嘱咐。

“小师叔,你介绍了这么多别的门派,怎么不说说那天那对双胞胎啊?”

“那是观涛书院山长的一双儿女。长兄方剑声悟性颇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剑术却是平平,不足为惧。”

“那妹妹呢?”

“天生剑骨,不可多得的天才。若是在比试中遇上她……我记得你的轻身功法练得不错?”

意识回笼,转头望见屁股后头穷追不舍的三道人影,于霁悲愤道:“到底是为什么都追着我来了啊!?”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方剑鸣身形辗转腾挪,眨眼已追至跟前。

脚下一刹,于霁将身一弯,堪堪避开脑后的剑。而后一个鹞子翻身,踢开对方蓄满灵力的另一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杀胚做了这么多人,居然还只是筑基期大圆满!?

心下才一喜,便听系统肃然道:“宿主请专心逃命。对方的修为就算比你低了一整个大境界,也能单凭剑术轻松击败你。”

被彻头彻尾否定了的于霁既悲又怒,却也不敢真的尝试以卵击石,只好大力抹掉后颈凝结的冰花,认命地朝着传送阵继续狂奔。

终点近在咫尺,他深吸口气,再提真元。正打算一鼓作气冲入阵中,斜里不意又杀出两条缠斗的人影,白雾弥漫中看不清衣着,越发凸显得其中一人锃光瓦亮的秃瓢明亮非常。

于霁收势不及,惊呼一声冲散战圈,身不由己地推搡着两人一同跌入法阵。

咒文运转,灵光熄灭前的瞬间,传送阵内先后闯进两声相同的厉喝——

“休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元明月抱剑倚着廊柱。

一门之隔,雅间内传来芳迟的询问:“进来坐坐吧。听人说丰乐楼的蟹粉烩八珍是一绝,你代我尝尝,如何?”

她虚搭在小臂上的手不觉攥紧了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生硬道:“待您等的人来了,我就去知会伙计一声。”

话音未落,一旁半掩的门缝里忽地探出只手,既埋怨又亲昵,不轻不重地在人肩上拍了一下。

元明月正心不在焉,自然被拍得一激灵。扭头对上一双笑眼,未及开腔,便听对方说:“不过瞒了你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连陪我喝杯茶也不肯赏脸了么?”

芳迟的手冷得过分。即便隔着棉衣大氅,仍能教人清晰感受到肩头蛛网般蔓延的寒意。

按下心底奇异的不安,元明月叹道:“帖子是您发的,面子上总要说得过去。此间事了,您想吃什么、喝什么,弟子都奉陪。”

她们比青萍山其余门人出发得稍晚,一路御剑北上,最终在西去澄阳百里一座名叫普宁的小城落脚。芳迟只说和人约在城中的酒楼相见,对时间、所为何事乃至对方的形貌,却始终未曾言明。途中被人问及也只说:“我也不知他生作什么模样。可你见了他,就一定不会错认。”

好说歹说把人劝回了房内,元明月胡乱想着这些前因,惦记着对方心心念念的吃食,朝喧闹的堂下投去一瞥。迟疑之间,怀中的漱雪剑遽然清啸。她猝不及防,只能凭借本能拔剑。

寒光一瞬,本该所向披靡的剑意竟似瑶环瑜珥不堪一击,撞碎在来人指尖。

“叫剑尊久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人目不斜视,轻一弹指,任元明月快将一口银牙咬碎,仍不敌万钧之力如灵山倾颓。

苦苦支撑之际,身后突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真气,柔风绵云般环抱着她。

蛮横的威势顷刻如风流云散。

不速之客很诧异似的,惊叹道:“剑尊的旧伤无碍了?”

杀意转瞬即逝,元明月向缓步而出的人唤了声“师尊”。四目相对,她会意颔首,归剑入鞘,顺从地退回到芳迟身后半步。

“你我之间的旧账,何苦为难一个小辈?”

不知何来的风吹起厚重的鹤氅,露出女人轻搭着腰间长剑的手——个中威慑之意,不言自明。

“请吧,先生。”

两眼还未适应黑暗,迎头又是一剑。

牢记前夜的“老人言”,于霁不敢直面剑招中的凛然杀意,一脚踢上身后的土墙,趁势而起,堪堪躲过惊险的一式,下落的速度也随之一缓。他却丝毫不敢松懈,运足了元功,在稍嫌逼仄的垂直通道中辗转腾挪,竭力避开来势汹汹的方剑鸣,试图向上找寻救命的传送阵。

“宿主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系统的示警未完,他已被头顶意料之外的障碍撞得眼冒金星。铆着的劲儿一松,体内被压制着的暴虐妖力顷刻反扑,张牙舞爪地,活像要把人的经脉撕碎。

于霁猝不及防,跌入黑暗途中,指尖擦过几样触感迥异的东西,终于一把攥住个冷冰冰的硬物。

周身猛然一坠,本就多灾多难的左肩再添新伤,几乎要被自身的重量扯得脱臼。紧接着,他听见机括转动时的响动,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影影绰绰,听不真切。

犹疑之间,眼前一白,两列炬火次第燃烧。突如其来的光刺得在场众人眼眶俱是一痛,不约而同抬袖遮掩,唯独悬挂着的于霁侥幸逃过一劫。抬眼看向救人于水火的金属把手,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倏然一声啸叫惊得手脚一软。

他颤巍巍地扫过身下连成一片的荧荧绿光,恍然发觉闪躲时惊鸿一掠的剑光并非剑光。

竟是一双又一双鬼眼!

“不是吧?”于霁欲哭无泪,“这么衰?!”

对视的刹那,尖啸再起。非人非妖的恶秽死气好似受人指示,海潮般朝半空中的目标奔涌而去。

危急之刻,两道剑气追赶着先后到来,一者冷厉,一者清圣。訇然过后,恶灵碎为齑粉,应声而散。被余劲波及的于霁手脚一软,直挺挺栽向脚下,摔了个七荤八素。未及回神,便见空气中飘扬的粉尘剧烈震颤。

下一秒,散沙重聚成塔,挣扎着、痛呼着,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

肩头一紧,他被人提溜着,踉踉跄跄跑动起来。身后不远,清圣剑光的主人扬声喝道:“它们是杀不尽的,方道友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提醒,灵力凝成的剑疾驰如飞电,漫天殃云却不为剑气所动,依旧争先恐后地涌向先前的目标。

方剑鸣不甘地咬紧口里的软肉,心知对方所言不虚,又实在咽不下胸中恶气,心念电转,长剑上手。惨叫响起的同时,人已向剑气追赶而去。

于霁捏着眼疾手快救下的一撮头发,忍无可忍,崩溃道:“姐姐!大敌当前,没必要这么不忘初心吧!”

——我身上这点蚊子腿似的资源,真的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吗?!

穷追不舍的方剑鸣好似听见他心中所想,当即应声:“聊胜于无。”

正说间,对方身形倏地一矮,于霁脚下随即不受控制地一栽歪。刹那间,空门尽显。

逼命时刻,他情急生智,朝着两侧疾掠的恶灵抬手就是一剑。

甬道狭长,两壁更是材质特异,真气先如泥牛入海消散,又以十倍于先前的威势,猝然射向鸢飞而起的方剑鸣。

方剑鸣横举灵剑,眼底的慎重尚未抹开,便听一声:“空空道友救命啊!”

胁下冷不丁递来一剑,不偏不倚地截住她紧随其后的第二式。

方剑鸣冷眼一乜,眼罩白绫的佛子沉声:“方道友,先应付了眼下这些魔灵再谈其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僵持之际,忽听沉寂的于霁喜不自胜道:“有门,快来!”

话音未落,缥缈的机括声中,紧贴着他的墙上凭空显出一道门的轮廓。眼见生门洞开,于霁拎过手边眼熟的紫衣往里一甩,又朝慌不择路的江玉门背后攒了一脚。在后者的破口大骂中焦急地看向余下的两人,咬咬牙,一头扎进身侧未知的黑暗。

最后半片白色衣角追随而来,“喀拉”一声,新辟的生门重新闭合。留下无数魔灵飞蛾扑火似的追将上来,冲撞得天地动荡,土灰簌簌如雨。

佛子手忙脚乱地捏个法诀,一面压低嗓门解释:“这些魔灵并无五感,只凭借对灵力的感知行事。”

话甫落,一道隔绝真气流动的法阵落下,适时解了他不善符阵的围。

未几,一墙之隔的另一头,撞击果真如和尚所言愈见熹微,渐渐随黯淡的光一同销声匿迹。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剩呼吸声此起彼伏。几人又静待片刻,这才迟疑着撤去隐匿的手段。

于霁朝记忆中的方向伸腿碰了碰,轻声问:“你是怎么下来的?”

久久等不来回应,脚下不由得多施了两分力,狐疑地唤了声“谭师弟”。

“我与寄萍舟道友狭路相逢,缠斗之间,不知被谁推进一道传送阵。回过神来,人已出现在这儿了。”

声音是从截然相反的方向传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谭守声话音方落,便听江玉门怒道:“我忍你很久了,仔细脚下!”

于霁闻言一悚,“我、我就踹了你两脚啊?”

正迟疑着,不知该不该礼节性地尖叫一声,与和尚的自白一同响起的,是方剑鸣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那鬼物若真是五感尽失,为何不燃灯照明?”

短暂的寂静后,和尚指尖绽开一团灵光,“抱歉,小僧一时思索得入神……”

起身又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

借着他手中的光将周遭环境尽收眼底,或坐或站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率先动作的反倒是绷着脸的方剑鸣。她与本名寄萍舟的和尚似乎有些交情,快步跟上前去,低声和人谈论起对敌的恶气。

前方是一条羊肠小道,初极狭,通行其中,转身的空间都稀缺,遑论并肩。寄萍舟只得微微侧着头解释:“若小僧猜得不错,方才那些混沌之气,应是来自厄海的魔灵。”

尽管曾经对峙千年,尘间对魔渊的了解却并不比云微仙子在世时更多。就连“魔族生而金丹境”,也只是基于经验草草而下的定论——至少墙后那些“魔灵”还只是在炼气上下徘徊。对外尚且能凭借蚁多咬死象的优势一时占据上风,回到魔渊,就只能作为同类相食时的养料,任魔鱼肉。

于霁听他一一举证,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

也许是作为目不视物的补偿,寄萍舟的耳力比起旁人要优越不少。此时将那点细微响动听得分明,脚下稍顿。行走至今,窄路不觉间拓宽许多。他心下微沉,转身道:“如如道友不妨直说疑虑。”

“我能想到的东西,估计大家都能想到。”于霁摇摇头,又点点头,百忙中还抽空白了数落他啰嗦的江玉门一眼,“都说七百年前那场大战玄门大获全胜,按照这个遍地都是伏魔阵的架势,这些魔灵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常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等寄萍舟出声,江玉门便按捺不住,抢白道:“废材就是上不得台面。小孤山试剑岭联通着看押魔兽罗罗的忏罪渊,这可是连三岁的孩童也耳熟能详的事。”

于霁没急没恼——他在紧要关头总是比平时更理智些,反报以十二万分的耐心,说道:“试剑岭特不特殊我不好说,但是七元抡魁作为一个旨在试炼的大会,把参赛选手丢进这个看管穷凶极恶犯人的牢房,这事倒是挺特殊。”

江玉门意欲反驳,张张嘴,却发觉对方所说不无道理,只好愤愤地又闭上了嘴。

沉默片刻,寄萍舟拍板:“情况未明,先设法离……”

可就在不久前,有人才用自己的脑袋指明了原路返回这条道行不通。

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寄萍舟不动声色地咽下没出口的后半句话。正想借玉牌与秘境外的同门取得联络,忽听于霁突发奇想:“原路返回不行,死出去呢?”

他说着,竟真的召出半路摸来的玄铁剑,在脖子上比划起来。

寄萍舟看得眉头一跳,于霁脑中也响起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这场比赛事关后续剧情发展,请宿主不要消极怠工,努力通过初试。”

于霁从善如流地收好武器,“不过这地方怪玄乎的,发下来的保命符能不能生效还是未知。谨慎行事,谨慎行事。”

语毕,从“魔灵”二字一出便默不作声的方剑鸣突然唤了声他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霁不明所以,未及询问,又见她亮出沉寂许久的玉牌。

灵玉遵照主人心意,清清楚楚映出“于霁”两个大字。

“纠缠无益,我要问你的剑。”方剑鸣说,“你若胜出,我便主动离开秘境,将误入忏罪渊一事告知父兄。”

她说得平静,于霁却听得瞠目结舌,指指白衣剑修又指指自己,良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句:“你疯了我疯了我们都疯了?你这还不如直接让我抹脖子呢。”

“未战先怯,这就是你的剑心?”

“我这明明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方剑鸣合眼,像是有些不耐烦,又似对这些毫无意义的机锋感到倦怠,右手虚握,灵力铸就的剑再度上手。

“拔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拔剑”二字说得杀气腾腾,她的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好似身后异邪、身前险境皆不萦于心。所思者、所念者,唯有眼下胜负。

砸下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后,方剑鸣不再赘言,只剩战意节节攀升,竟尔具象成一团朦胧灵雾环绕,引动在场几人的兵刃震颤不止。

静。

与躁动武器相对的,是对峙二人极端的静。

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静得仿佛山雨欲来,静得令人窒息,更令人不安。纵然寄萍舟有心制止毫无意义的争端,也不免为这肃杀的静寂所震慑,一时无言。

于霁心知在劫难逃,索性不再矫情,反手握住与他一般不安的铁剑,沉心静气,横剑罩眼。吐纳之间,纱衣无风自动,掀起黄尘如细雨,绵绵不绝。

他没有说什么得罪看招之类的客套话。他在出招时总是很沉默。

忽然间,迷蒙土雾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劲气搅得四散。接着,寒光一闪,势同白虹贯日,直取对手天灵。

这一剑来得奇快,快得人不及眨眼。又去得浩瀚激荡,如风涛怒卷。谭守声看得心惊,江玉门亦是忌惮横生,唯独剑指暗扣的寄萍舟双肩微沉,竟好像松了口气。

方剑鸣目不转睛,紧盯着提剑而来的人,像是想从中窥见些许百代世家的底蕴,又或是剑道惊鸿的风流。她看得太入神,那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也因而被拉得漫漫长。

然而百千万劫,她究竟只看见气息杂乱、脚步虚浮。林间那惊鸿一瞥、斩颚杀鲸的剑,仿佛只是水波折射出的一场幻梦,看似浩然的剑势也不过是画虎不成的拙劣模仿,不堪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剑鸣又合上眼,轻描淡写地踏出半步。

只半步,轻而易举便叫斩落的剑与胜利失之交臂。

紧随其后是一声既轻蔑又遗憾的嗤笑:“元氏义子,剑尊传人,不过如此。”

她说着,灵剑一横,利落地割断了自己的喉管。

“暌违多年,先生风采依旧。”

“阔别数载,剑尊的场面话也是一如既往的生硬。”

“我本就不以话术见长。”芳迟拢起袖袍斟满两杯,不以为意地道一声“见笑”。

丰乐楼雅间内,来客摇摇头,不怕烫似的把玩着瓷杯,并未饮下。茶烟蒸腾似薄雾轻纱,他的面容氤氲在其中,竟像在不断变幻,朦胧得叫人分辨不清。

不知经历怎样一番考量,他终于肯将余光施舍给门上朦胧的影子,轻轻一掠,意有所指道:“剑尊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芳迟不置可否,微微颔首,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屋内于是再度被沉默笼罩。

堂下歌乐声、谈笑声、唱名声不绝于耳,鼓吹喧阗,愈发衬托出雅间不同寻常的静。元明月守在屋外,越是等待,越觉心焦。她少有这样如坐针毡的时刻。这心焦不仅仅出于对陌生来客的警惕,更源自多年来身经百战磨砺出的直觉。

平心而论,来人并非青面獠牙、凶神恶煞——恰恰相反,他对着元明月的一张脸堪称慈眉善目,举手投足温文尔雅,周身也不见修士在十步之内该有的警戒杀气。倘若在市井偶遇,通身的气派,多半会被认作深山古刹出来的居士。偏偏元明月与他甫一照面,便感一阵恶寒直窜天灵。

那样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只在初出茅庐时,在自厄海逃窜出的魔兽身上体验过。

可早在数十年前,它们已被璇霄丹阙下令剿杀殆尽,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界。

心乱如麻之际,忽听屋内响起一声:“我的条件不变,只要剑尊点头,你所求之物即刻便能送达宋灵枢手中。如何决断,还请剑尊细细斟酌啊……”

房门无风自启,怪异的来客拂袖起身,若有所思地打量芳迟片刻,随即用只有彼此听得清的音量意有所指道:“毕竟魔气缠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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