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是在诱供吗(2 / 2)
谢知兰默然,酝酿许久才勉强按下送人白眼的冲动,挤兑了一句:“还能说笑,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那可不。”于霁半点不跟他客气,“梳洗梳洗,明天就能光彩照人地吃断头饭去了。”
“师兄!”
忍无可忍地打断对方的胡言乱语,谢知兰长叹一声,一面试图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拉兄弟一把,一面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许真是兹事体大,他的五官不自觉地皱在一块儿,像只忧心忡忡的橘子。于霁仰头打量了一会儿,暗自平复了一下胸中稀薄的愧疚,眨巴着眼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没起身——主要是脚麻了。
见了他这副看似虚心受教,实则油盐不进的德行,谢知兰也没了浪费口舌的心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师兄,事关身家性命与清白,你可千万不能再藏招了……”
于霁闻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突地拍了一下大腿:“你别说,有件事还真得麻烦你们。”
于霁摩拳擦掌:“你能把江玉门的尸体偷渡过来吗?”
谢知兰像是听呆了,嚅动着嘴巴半晌没接上话茬。
“开玩笑,开玩笑的!”于霁眼疾手快扑向作势离开的人,讪笑着亡羊补牢:“其实是我有点事想向和我一块儿的那个……对,向寄萍舟打听,但是……”
他说着,冲人晃了晃腕上限制修为的手铐,个中含义,不言自明。
“可是有头绪了?”
“有些细节还要再确认,不过……也差不离了吧。”
谢知兰深深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感慨:“于师兄啊于师兄,你还真是擅长让人为难。”
说不清是心虚或是赧然,于霁赔了声笑,没再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身上的嫌疑未清,按例该被关进地牢听候公审,徐玄明看在顶头芳迟的面子上,才特许他不用和其他犯人一样蹲局子。但也仅限于收押地点上的宽容。谢知兰前来探视已是借了芳衡执法使的名头,至于旁人……
沉默间,门外传来轻咳声,示意来人时辰将至,勿再逗留。谢知兰正待离去,不意被袖袍处传来的阻力绊住。
停步回身,伸手挽留的于霁却好似只是借势起身,老神在在的不说话。
直到彻底走出两名剑侍的视野,他松了口气似的,暗暗攥了攥拳——方才擦身片刻,于霁曾飞快在他掌心描画了几笔。
依稀是个“避”字。
也许是果真领会了“避”字的真意,寄萍舟来得的确无声无息,就连纠缠了谢知兰好一阵的看守也不曾横加阻拦。
于霁的疑惑才出口,话音一顿,指指对方身后的尾巴:“怎么还带了个土特产?”
“谭道友有要事相商,况且……”
寄萍舟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并起三根指头搓了搓,又指指身后的入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尴尬的沉默转瞬即逝。
于霁干咳一声,言简意赅:“你们都见过江玉门的尸体,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被问及的两人皆是一愣,随即纷纷陷入回忆当中。
于霁见状,又斟酌着转述了一遍系统的话:“他的死亡时间不长,所以应该不是普通的尸臭。闻着像是用熏渠、败酱根之类有味道的药草调出来的什么东西。”
谭守声仍在苦思冥想,这厢寄萍舟竟像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提问者的方向,意味深长道:“往日里只听闻谢知兰道友博识多通,小僧看如如道友也不遑多让嘛。”
分明目不视物,分明隔着层白绫,于霁还是能感受到两股灼灼的注视,烫得他如坐针毡。
所幸对方并未纠缠,立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于霁于是又问:“那你认识那个喊苦主母亲的人吗?”
“你不认识他?”应声的是谭守声,面色古怪,语气也十分耐人寻味,好似他的无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那是江夫人的独子江玉莱。当年江玉门上小蓬莱求道,他也随行在侧。你们不是见过?”
“八百年前的老黄历,早忘干净了。”于霁神色不变。
“你怀疑他?”谭守声沉吟片刻,断然道:“绝无可能。他与江玉门就如我和霄哥一般,自小长在一个屋檐下。说是表亲,实则与一母同胞无异。更何况先前谢师弟已差人打听过,事发前后,江玉莱确实曾数次在留影石上留名。若说是他,未免牵强。”
见对方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于霁迟疑着,到底没有把话说死。他环抱着手臂来回踱了两圈,不觉对着脑海中江姓兄弟的名字愣起了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身上有着相同的异味,的确不能当作保住清白的铁证,但却足够证实从失踪到死亡之间,江玉门一定与这位表兄打过照面。江玉门死在十三罗刹阵中,遗体并没有经过搬动的痕迹,那么两人会面的地点,只能是危机四伏的忏罪渊。
可倘若杀人者真是江玉门的表兄,留影石上的击杀记录从何而来?那股臭味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越是深思,越是清晰地察觉自己欠缺了至关重要的证据。本就是一团乱麻的思绪纠结更深,一筹莫展的苦闷油然而生,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紧迫起来。
反复摩擦着的手指无端一滞。
于霁霍地抬头:“能不能帮我找……不对,帮我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在江玉莱身上闻到过那个味道?”
寄萍舟面上浮现一丝显而易见的讶异,很快地,又被一抹了然所取代。他摆摆手,推拒了对方“欠个人情”的提议:“小僧所知有限,实不能为道友证明清白。一点小事而已,何足挂怀?”
另一旁,谭守声正懊恼自己情急之下袒露了心迹,细看才发觉对方正和人你来我往地客套,显然是对此一无所知。他先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之余,心下不觉又长出几寸怒意。矛盾之下,愈发看这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回神时,冷嘲热讽不及出口,其余两人的对谈已近尾声。谭守声没好气地轻嗤,回绝了寄萍舟临去前同行的邀请,有意忽视于霁的请求,故作不耐道:“我要与你谈笔交易。”
于霁面露惊异,拿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公审时我可以为你作证,作为交换……你需得说出比斗那日所使的究竟是什么阵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作伪证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少干。”
谭守声听出对方的不信任,眉间一动,几乎要按捺不住拂袖走人的冲动。
然而吐纳之间,对那奇阵的好奇究竟占据上风,谭守声开门见山道:“你我一同进入的传送阵被人修改过,难道你没发现么?”
话音未落,于霁已收敛起面上的不以为然,言谈间也多了几分郑重的态度,催促对方细说下去。
谭守声却住了口,转而道:“我已释出我的诚意,轮到你了。”
于霁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咬牙切齿恨了半天,摸出乾坤囊,信手解了禁制抛给对方:“你要的娑罗双生阵就在里头,自己找。”
谭守声下意识接住飞来的储物袋,眉目舒展,瞳孔微微放大,十分诧异的样子。嘟囔了一句“你倒是不藏私”,却并未依言取出阵法图,而是一面思索,一面对人说出自己斟酌多时得出的结论。
他作为天心崖众星捧月的小师弟,一身才学也的确对得起长辈的悉心栽培,不过几回交锋,便将前所未见的阵法琢磨得八九不离十。
于霁听得不动声色,心下倒是对这人信服不少。一一肯定对方的猜测,又补充了几项疏漏。
终于,谭守声不再提出疑问,他正待追问传送阵中的玄机,却听张口交易、闭口诚意的人哼哼一笑:“天色不早,我不便久留。于师兄,公审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霁对着青年愈渐缩小的背影,罕见的有些哑口无言。
“我这算是让人摆了一道?”他问。
脑中先响起一串机械的笑声,又听系统反问:“宿主我什么不向我求助?比起自己漫无目的地猜测,直接索要参考答案的性价比不是更高吗?”
于霁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只笑一笑,随即慢悠悠地走进了房中。
夜幕沉沉,寂静的山庄之内,婆娑竹影掩映着小径上飞速穿行的黑衣人。
但见那影子兔起鹘落,眨眼间停留在一座小楼外,衔着手指吹出三声抑扬顿挫的呼哨。
不多时,窗纸上绽开一朵摇曳的烛花。
房内的人说:“你不该来。”
“大人要我带给你几句话。”门外的人抬起头,黯淡灯火照亮他的面容。
赫然是白日里宣告死讯的中年剑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摸索着,自怀中找出张字条。纸上是秀丽的簪花小楷,誊着四句佛偈:“此戒以成就,无欲无所染,等智而解脱,逝处魔不知。”
“增一阿含经……”
那抹烛影随着房内人骤然急促的呼吸无端一颤,中年剑侍面染三分焦躁,抢先问道:“先生此偈究竟是何意?是提醒你已露了行迹?可需要我出手?”
纸上的人影沉默半晌才说:“陈言堂那具尸体留不得,能否请你……”
话音未完,又自顾自地打断了未尽的请求:“不,不能毁……倘使他并未看出破绽,此时我若轻举妄动,岂非自乱阵脚?”
沉吟间,似乎有了定见,人影又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再来见我,静观其变即可。”
说着,不理会对方的欲言又止,拂袖挥灭灯烛,重新隐入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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