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守株待兔(1 / 2)
('\t\t\t帐内一时寂静无声,三人表情各异,看得全不是同个地方。许久,姬冰雁才抬起头来,淡淡说道:“你可确定,那人就是中原一点红?”
荆蔚淡淡一笑:“若不是他,又还有谁,能让司空流星专程来此提醒警告?”
胡铁花呆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他拍着桌子、大声说道:“我就说你怎就一猜一个准,原来与那刺客早就认识!”
盗帅笑笑,何止认识。
“那中原一点红的武功到底多高,按司徒流星的意思,他的武功绝非在你这臭虫之下!”胡铁花看上去开心得很,他喝了口酒大声说道:“这么多年,能和你拼上一拼的人,我们还真没有机会见到!若与这样的人为敌,就算插不了手,看上一看也绝对有趣!”
荆蔚扬了扬眉,倒了杯凉茶置于手中:“只可惜,你是不能如愿了。”
胡铁花一愣,脱口问道:“为什么?”
盗帅不紧不慢地饮着手中的凉茶,直到把胡铁花的耐性被挤了个干净,这才徐徐说道:“因为那人,绝对不会与我为敌。”
胡铁花一愣,刚要追问,却见五、六个捧着高冠吉服的人、躬身走了进来。随后,为首的那人毕恭毕敬地向三人行了个礼,陪笑着说道:“大典快要筹备好了,还请驸马爷换上吉服。”
荆蔚看看外头的天色,一时无语,对着表情也颇为无奈的姬冰雁笑道:“你见过这么猴急待嫁的姑娘么?”反正他孤陋寡闻,只见过婚前恐惧症。
姬冰雁失笑,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胡铁花即便万般不愿,终也还是换了吉服。晃眼一看,倒也人模人样,很是精神。姬冰雁才不管新郎官儿骄傲臭美,他将荆蔚拉到角落,小声问道:“你真的不去寻他?”对于盗帅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也不想在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这人把司徒流星吓成了什么样子,如今这样实在可意。
“为何要寻?去哪里寻?”荆蔚扬眉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不知道那帐篷里有些什么人、又藏了什么事,与其莽撞行事害他陷入危险,不如候在这里、待他自己过来。”
姬冰雁无奈地摇摇头:“你有时候太过自信。”也不怕一时失察,先被那人得了手去。
荆蔚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真是那样又有何妨?”龟兹王的死活与他何干。
“终归是那酒鬼的岳父。”听到这样冷漠的答案,姬冰雁不免失笑:“再说,他若死了,不论你我都是麻烦。”
荆蔚摸了摸下巴,看上去很得启发:“这么说来,确实如此。”
姬冰雁抽了抽嘴角,完全看不出他有丁点赞同的模样,再瞧瞧外头那些正在布置的人群,一时微微皱了眉头。
对于这个外冷内热、心性别扭的老友,老变态有时很没有办法。他拍了拍姬冰雁的肩,老实说道:“放心,那人要来也绝不会暗中行事,以龟兹王的性子,必会闹得人仰马翻、众所皆知。”
姬冰雁见他终于肯说实话,这才淡淡说道:“若我们过去,却正好赶上收尸呢?”
荆蔚笑道:“不会的。”见人不解,又补充道:“今日是龟兹王大喜的日子。”
姬冰雁一愣:“莫非龟兹王的女儿结婚,他就不来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盗帅点了点头:“那人就是这般奇怪。”
姬冰雁冷笑:“就是怪,所以你才喜欢?”
荆蔚笑容一顿,默默地看了好友一会,转身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来。
“昨夜做的?”姬冰雁也不追问,看着那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心下佩服。
荆蔚笑嘻嘻地将东西丢到好友手里,道:“这样的日子,总归是可以用的。”
姬冰雁摇摇头,两人无声无息地走出帐篷,选了个隐蔽的角落换好衣物。直到贴好人皮面具,姬大冰块才无奈地说道:“你就不怕,他这会已经走了?”
荆蔚笑道:“若是这样,我就只能再等明天。”说罢,便留下装扮成自己模样的姬冰雁,消失在人群之中。
小小绿洲人来人往,四处都是筹备大典的士兵和仆人。荆蔚扫了周围一圈,一眼瞧见尚在架子上、滴着肥油的烤骆驼,他心下一动,几步便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潜了过去。
准备当中,除了主人嘉宾,没有一人手上是闲着的。特别是那正在翻烤填料的厨子,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火烤的,当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汗液透了里外的衣裳、紧紧粘在他们精壮的身躯上。
这样的风光,对某个喜好龙阳的断袖而言,绝对是美景一幅、好画一张。然而,他却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盯着在人群中那无声穿梭的黑影,风似地绕到了旁侧树林。随后,更是看准时机的抬臂伸手,趁目标反应不及的当儿、一把将其扯入怀中。
深入骨髓里的战斗本能让黑影本能提掌欲挣,却在对方俯下身子、压在自己嘴上的刹那、堪堪收了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感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荆蔚勾了勾嘴角,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趁虚而入。熟悉的味道摩擦着唇齿,像要舔尽口腔每一处地方似的辗转流连。黑影也不知为何放任这人长驱直入、毫无顾忌地搂抱纠缠,他只觉得,被那炙热的软物舔舐吮吸的地方有些痛、有些麻,体内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却不觉得紧张危险,甚至带了从未有过的情不自禁。
一吻既毕,盗帅满意地舔掉黑影嘴边的透明唾液,复又在那微而开合的双唇上轻轻一点,这才依依不舍地拉开距离。即便这样,环在对方腰上的双手,却是没打算离开的。
来者穿着一袭黑衣,还没从那霸道的热吻中回过神来,他喘息着,却下意识地克制压抑。沙漠的白天总来得颇早,阳光透过林叶的缝隙、不明不暗地洒在两人的身上,看着那少见日阳的苍白肤色,因为情动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潮,荆蔚小腹一热、几乎有种直接将人扣在树上、吃干摸尽的冲动。
“你到底还是来了。”当某个变态尚还与自己猥琐的心思天人交战之时,黑衣之人早已回过神来,淡淡说道。许是不太习惯过分的接近,他微微侧身退了丁点。
荆蔚也没阻止,只是颇为奇怪地开口:“你知道我在这里?”见人一愣,复又说道:“说来,你又为何会来这里?”
黑衣人似乎比荆蔚还要惊讶,脱口便道:“我为何会来?不是你找我来的么?”
“我?”荆蔚眼神一厉,倒不是怀疑黑衣人的话,却也凝神思考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所之下,若说又是误会巧合,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更何况,眼下又是那个让他极心动、极在意的男人——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虽不明白事情缘由,却也从对方难得严肃的表情中悟出了些许不对,他心里警钟大响、不由追问:“不是你将我找来,杀那龟兹王的么?”
与平日里的冰冷平静相反,杀手的语速快了许多,眼里再也藏不住焦急。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太过在意。”见状,荆蔚只是轻轻一笑,他寻了块巨石,拉着杀手坐了下来。掌中的肌肤依旧粗糙有些微凉,但却让盗帅觉得格外舒爽。想必,就算解决掉那个恼人的石观音,也不会让他变得比现在更加愉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先告诉我,是谁找的你,又是谁说,是我让你杀那龟兹王的?”
杀手神色微动,顿了一下,才淡淡说道:“我曾听闻塞外天野辽阔、景观壮丽,杀死陈德生之后,便决定出关小做一行、开阔眼界。”
荆蔚表情变了一瞬,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嬉笑地说道:“你这么不告而别,就不怕我久不见人、焦急担心?”
一点红微微错开视线,道:“我知道那有你的人,更何况荆风也在,自会报之于你。”
盗帅低笑:“你倒想得周到。”
杀手默默,不发一言。
知道杀手不再紧张,老变态这才放心地凑近了些许,笑着说道:“然后呢?”
温暖的鼻息拂在颈侧的皮肤上,奇怪的触感让杀手本能地僵硬了起来。而又在听到耳边响起的低低浅笑的时候,不自觉地松了回去。
“几日之后,便开始有人在暗中留意于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做些什么,他都会在后面悄悄跟着。”许是受到盗帅的感染,杀手历来平直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勾起了些许,不知不觉地答了起来。
荆蔚听闻却是大骇,他掰过一点红的脑袋,怒气冲冲地说道:“洗澡、睡觉、上厕所也是!?”
杀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人推开:“什么是上厕所?”见荆蔚表情不对,又道:“你在想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变态的表情变了变,又变了变,好不容易才哼哼唧唧地说道:“只可惜关外没有我的人,回去一定要想方设法发展一番……唔……说来,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见荆蔚的表情奇怪、又貌似小孩子赌气的模样,杀手不知做什么表情才好,只得尴尬地扭过头去,回答正题:“那人长得甚是平常,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就像随处都能见着一般,想必就算瞧多次,也未必能够记得。”
荆蔚了然:“有些事情,越是长相平凡的人,做起来就越是方便。”
一点红赞同道:“他跟了我两日,却什么也不做。我本不愿多事,但也被他弄得烦不胜烦。”
盗帅扬扬眉毛:“没想到你竟变得这般沉得住气。”若是从前,估计那人已被他用剑指着脖子,好好招待一番了吧。
杀手不觉笑了一笑:“然后,我刚要找他问个究竟,谁知他却先过来了。”
听到这里,荆蔚也不再动手动脚,淡淡问道:“再之后呢?”
一点红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许嘲讽:“他说他是你的朋友,是专程来找我的。”
荆蔚翘起条腿、用左手歪歪撑着脑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脸侧:“于是他就说,我叫你去行刺龟兹王?”
“不错。”一点红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他说:‘龟兹王祸国殃民,楚香帅早想将他除去,但却一时繁忙、抽不开身,因此希望您能为他走上一趟。’”
盗帅眨眨眼:“他说的‘楚香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手点点头:“是,他说的‘楚香帅’。”
荆蔚难以置信地看着旁边的杀手,疑惑地说道:“他竟如此说的,想必不是我‘照影楼’的人,你又为何能够相信?”
一点红道:“我本没有立刻相信,但他却说了句让我不得不相信的话。”
盗帅奇道:“说的什么?”
杀手犹豫了一下,好半天才缓缓道来:“他说:‘若非楚香帅将阁下视作好友,想必他也不会前来相求了。更何况,大丈夫恩怨分明,阁下莫非忘了他数次相救、屡番不杀的恩情了么?’”
荆蔚嘴角抽了半天,好像吃了一百只苍蝇似的那么难看:“你……你觉得我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么?”还视作好友因此相求,数次相救、不杀之恩咧!“更何况,你我早已不是朋友。”
一点红闻言身子微僵,他面色虽是不动、一抹黯色却从眼底闪了过去。两人坐得极近,又只隔衣相贴,荆蔚很快便察觉到了杀手的异状,当下恨不得扇自己一大嘴巴。
“我不是那个意思。”稳稳按住男人微凉的手,荆蔚低低一叹,环着杀手的肩膀、走到他的面前。而后,一字一字地说道:“对我而言,你已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杀手动了动,却没有挣扎。肩膀传来的温度,仿佛透过衣物渗到体内、在左肋那致命之处暖暖地窝成一团。一点红不清楚,这奇特的感觉到底是些什么,但却想要将它们一直留在那里,绝不愿意撇开除去。杀手十分诧异,一直、永久,这是从前的他绝对不会拥有的念头,因为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这是无聊可笑、绝不可求的奢望。
一个视线、一个动作,甚至仅仅是一句简单朴实、甚至不能称之为情话的狗血肯定,都能让这人在意动容。心上一角似乎被死死扎进了什么似的,有些涨有些痛,却又不忍将它整根拔出。盗帅咬了咬杀手的鼻尖,亲昵的动作惹得对方耐不住地扭头避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盗帅低低轻笑,耍赖似地一路向下,啃着男人的下巴,时而磨蹭、反复流连:“在你看来,我绝不会将你我的关系四处宣传。若非我亲口所说,普天之下又有几人知道,你我不打不相识,竟已成了‘如此’好友。”
老变态故意将“如此”二字说得极重,惹得杀手的耳朵发热发红。
“其次,更不会是我‘照影楼’的人,因为若要找你,我自会让离得最近的荆风前去。即便不是,也不会如此述说。”
许是习惯荆蔚的百般骚扰,杀手倒也不再推拒,任那牛皮糖粘在自己身上,顺便偷得些许温暖。
“更何况,我的职业就是杀人。他若要买我,自可开出金银标价,又何必专程行骗?除非他知道我要洗手改行,而陈德生便是那最后一个……”
“而唯一知道你要改行的,却也只有我这一个。”老变态低声笑着,一路向下、贪婪地啃咬起颈脖肩窝,兴许碰到了什么,他微一凝眉,探入遮挡的衣襟。
杀手一惊,连忙去扯翻起的衣服,却不料荆蔚动作更快,居然在他碰到之前,直接将外衫和里衣一同扯了开去。
葱郁的树影之下,光线本就不甚分明,若非老变态缠人功夫非同一般,想必直到最后也无法发现,一点红那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赤色,不仅肩膀、颈脖,甚至前胸和后背都有多处红肿破皮。
老变态倒抽一口气,也不管杀手是否尴尬,就一把将人拽了起来、默不吭声地朝自己帐篷的方向急速掠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怎么回事?”三下五除二,荆蔚扒光杀手的上衫,细细检查起男人身上红肿破皮的伤处。当指尖与肢体相接的刹那,一点红微微一颤,即刻又迫使自己卸力放松、静坐不动。直到长时间没等着回答的某人,在他伤势最重的肩膀上狠狠一按,杀手才轻描淡写地回了两个字:“晒的。”
这不废话吗!
盗帅嘴角一抽,取了块净布,在溶了药剂的清水里浸泡染湿:“我知道是晒的,我的意思是怎么会晒成这样?”
于是,杀手不说话了。
荆蔚无奈地叹了口气,安静地为他擦拭了起来。最初,杀手有些局促地小小挣扎了一下,却在被盗帅四两拨千斤似的按回去之后,只得老老实实地任其打理。惊讶此人异于平日的乖顺,某变态心里又是纳闷又是好奇,两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知道沙漠日阳狠毒,荆澜怕主人受伤,因此备了不少晒伤用的药物。然而,也不知是姬冰雁对沙漠太有经验,还是他的皮脸早就厚得百毒不侵,结果自己一点都没用上,这会可全都贡献给面前这人了。
老变态暗自苦笑,他先用清水洗去伤处的沙尘,再用浸满药液的软布一点点除净干裂的死皮。相较于别处,红肿的地方温度较高,每当清凉的药水稍作碰触,就会引得杀手绷紧肌肉、微微战栗。
清理完前方锁骨一带,盗帅故意前倾着身子,将一点红的脑袋埋进自己左胸,开始处理颈侧后肩。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杀手的呼吸突然加快了一瞬,随后又迅速恢复如初。
两人“初夜”那日,荆蔚便发觉这人极不耐痒,只是清醒的时候,自制力和忍耐力总都在那,无论怎么挑拨也没法惹他动容。
然而弱点终归弱点,再能忍也不代表它会消失,清楚这点的老变态,缓慢地抚摸着略微粗糙的患处,故意凑到男人的耳边低声问道:“痛吗?”
“不。”杀手僵了一瞬,随即平静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轻声一笑,他知道,这药刚擦的时候虽然挺清凉、挺舒爽的,但过不了多久却会沙沙刺痛。不剧烈,却也称不上轻微……嗯,大概比在破口上倒酒精好那么点点。
“那平时呢?”在杀手紧闭的嘴唇轻轻一点,盗帅起身转战后背。
不知是荆蔚的动作太过自然,还是被偷亲揩油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形成习惯。杀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淡淡地回答了“大夫”的问话。
“只是有些发热发痒。”
只是有些发热发痒?只是有些?
本以为肩伤已经是最重的了,但看着布满抓痕、可谓一片狼藉的后背,荆蔚彻底沉下了脸。这个人,对别人可以冷酷无情,却也同样能够热忱用心;但对自己,却从没好过半分丁点。捏了捏他两侧腰间,老变态默默冷笑,很好,不过一个来月,不仅养出来的肉没了,甚至连原本仅有的那些也少说掉了三成。瞥见杀手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略显不耐的神色,盗帅有些气恼又有些心痛,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凑过唇去碰触那些伤处,随后小心舔吻起来。
“你!”
当那湿润柔软的物体,在背上那又痒又辣的地方轻吮滚动,杀手惊得跳了起来。老变态早有预谋,他两手一收,直接将人揽进怀里,继续低头用心耕耘。荆蔚的动作不仅轻柔,更是几尽虔诚。只可惜一点红却不吃这套,他扭动挣扎着,赤裸的皮肤摩擦着荆蔚的衣料,沙沙沙地作响不停。
“你就是这么解痒的么?”将人死死禁锢在两臂之间,盗帅打趣地说道。
这句话,轻松随便、略带笑意,却让自顾挣扎的杀手猛地顿了动作。他回过头去,有些迷惑地看向身后的男人,眉宇舒展、嘴角微勾,神色明明与平日并无不同,但一点红却知道,这个人生气了。
“我不问你为何突然跑来关外,也不问你那人派你来做些什么。但你是凡人不是神仙,对自己好上些许没有坏处。”荆蔚靠在床头,闭目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他才不信这人纯粹是因为仰慕塞外风景,才跑到这个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的鬼地方来开阔眼界。虽然他从不说谎,却也知道避重就轻,仰慕风景是有、开阔眼界亦然,却绝不是最原始、最重要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手闻言身子一僵,他皱了皱眉,稳稳推开荆蔚的小臂、侧转过头:“你不信我?”
荆蔚睁眼,看着那些红红紫紫的伤痕,长长叹了口气:“你叫我怎么相信?”他不是傻子,也懂得最基本的常识药理。紫外线容易穿透浅色衣服让皮肤受伤,但这人从来都是一气漆黑,再热也总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整出一身痱子,他也不信会这人会搞出严重晒伤,更何况最严重还是后背?
想到这里,荆蔚哀叹一声,随口说道:“你总不会要和我说,你只穿了件单衣,然后跑去烈日底下晒太阳玩……吧?”结果,他话没说完,就见面前的男人整个愣住,僵硬地错开那本与自己交结的视线。
老变态一惊,连忙掰正他的脑袋,惊叫道:“不会吧,你你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得皮肤癌的!”也不知是囧的还是气的,某穿越男居然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一点红不明白什么是皮肤癌,却也猜得是一种病。他被迫与荆蔚的视线再次对上,想要错开,但终是深深合上了眼睛。那声音平平淡淡、却隐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力。
“我的皮肤很难晒黑。”杀手淡淡说道。
荆蔚傻了一下:“这我知道。”怎么,这人死人皮了那么多年,莫非突然想要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杀手一愣,表情变得迷惑起来:“那你为何还要我每日穿着单衣,去院里晒太阳?”
老变态张大嘴巴,当初逼他出去,纯粹是因为当季阳光还不算强,每日晒晒能够促进血液循环和新城代谢。这般,不仅对伤口的回复有好处,也是一种休闲健体的方法。
好吧,最初他确实抱有把那苍白的肤色晒出些人气的打算,但自从发觉这人怎么都上不了颜色后,唯一剩下的不良企图,也就是趁着衣服少、离得近的机会,吃豆腐揩油、胡蹭乱亲罢了。
天地良心啊,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等,莫非是因为之前随口说过的那句话?想到这里,荆蔚心里一跳,他有些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按着杀手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事后出关,莫非是因为我?”这虽是句问话,但老变态在心里却已肯定了九成。
果不其然,原本就僵硬得不知动弹的杀手,此刻又是浑身一颤,竟将整个脑袋都别开了。
荆蔚倒吸口气,察觉到的时候竟已将一点红摁到床上,热情地啃吻起来。半身赤裸的杀手既尴尬又窘迫,他反射欲挣,却被对方死死压在身下。柔软的舌头带着唾液,滑腻腻地钻进嘴里,和自己的纠缠搅弄。炙热的唇舌仿佛要榨干胸腹中的所有空气,碰触到的地方更是有些发痛发麻。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不断溢出杀手嘴角,也分不清都是谁的,顺着下巴在他肩颈处糊了老大一片。
这样难堪的强迫本应让人无法接受,但杀手却生不出丝毫厌恶的情绪来。似乎是被荆蔚的热情传染,在他左肋的部位仿佛有什么要穿胸而出,心脏越跳越快、滚烫滚烫地酸胀得生疼。
这一吻既深又长,直到杀手内息耗尽、整个口腔都没了知觉,荆蔚才依依不舍地退去离开。比憋气,在这世上想必没人拼得过能用皮肤呼吸的“楚留香”,就在一点红还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时候,老变态那不安分的嘴巴已经从下巴路过颈脖,在突起的锁骨上啃啃咬咬。而原本按在一点红肩上的双手则一路向下,不知何时探向了两腿之间。
被搅得神魂颠倒的杀手这才察觉不对,慌忙推开盗帅的脑袋,紧紧按住那只四处惹火的爪子。
“你干什么!”杀手的声音已然沙哑,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少有表情的面容因为缺氧和情潮,微微泛了些红,甚至带了点怪怨的神色。
荆蔚眨眨眼,禁不住诱惑地亲了亲那红肿的嘴唇,然后又像没尝出味道似的舔了一舔。一点红被弄得浑身打颤,他不自在地扭过头去,那软舌却因此顺着嘴角而滑到颚骨,随后一勾一卷,舔舐起那侧的耳垂。
仅是这一下,就让杀手全身脱力地摔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顺势将人揽了起来,盗帅嘻嘻笑笑地咬了口杀手的鼻尖,并用拇指拭去依旧残留在嘴角的唾液,随即放入嘴边挑衅地一舔,直直地瞧向怀里的男人。
看到荆蔚那柔软的肉舌,正色情地舔舐着自己的唾液,杀手呼吸一窒,一股热流在小腹中腾空而起,身体内部立即喷发似的燃了起来。
老变态得逞一笑,他指尖下滑,轻轻地在那路中的阻碍处压了一压,继而逆时针地揉按起来。
“唔……”杀手轻喘一声,惊慌地按住盗帅的手。与此同时,老变态突然发力,将那小小的脆弱紧紧夹住,然后一掐一拧,成功惊起他的半声低呼。
“你可是在意这帐篷没门可锁,中途有人进来?”含住被冷落的另颗果实,盗帅一边用舌尖搔刮顶端的细缝,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若有人企图靠近,又怎能瞒得过你我两人?”
一点红用力抵着荆蔚的额头,却又耐不住逗弄一般,本能地挺起胸膛、将那又热又痒的地方送进温暖的口腔。盗帅低低笑着,丝丝空气从缝隙窜了进来,一热一凉,趁杀手肌肉紧绷的刹那,竟用牙齿轻轻咬下。
“唔!”伴随着一阵轻颤,一点红手上一松,整个人落入荆蔚的手里。无论是心机还是经验,对情事极其生涩的杀手怎能敌过修炼成精的老变态呢?更别说对方尽找他最难耐、最敏感的地方下手了。
许是情动失神,许是拿荆蔚没办法,一点红的抵抗渐渐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不住的轻颤和压抑得几乎若不可闻的微微低喘。
老变态心中得意,不由更加卖力起来。松开早已被他啃得胀大一圈的乳头,小小的肉粒沾着水光、在空气中颤颤站立着,实在让人可爱可怜。一路向下,荆蔚碎碎地啃咬着杀手那精实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从颈项到腰侧再到腹间,苍白的皮肤迅速布满了淡色的红印。盗帅不算用力、也不至淤青,却从不吝啬在上面留下一层色情的水痕。
再往下走,就能看见杀手腿间的紧要部位,那里已经顶起了帐篷,而制高点处甚至濡了淡淡的水迹。知道让杀手得了趣,老变态眼里几乎着了火,他兴奋地凑上去深深一舔,而那被搅得失了神智的男人数瞬间弹起、挺起身来。情迷之中,杀手惊喘着寻回了些神智,刚要回上口气,便瞧见自己的亵裤已被褪至胯下,而那早就火热充血的硬物则摆脱了束缚,精神抖擞地跳出草丛,“啪”地一下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手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却不料盗帅只是毫不在意地眯了眯眼,一把握住自己微微跳动的耸立、伸出舌头小小地尝了一口。一点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猛地翻起身子,也不管自己的脆弱是否被人握在手里,竟然疯了似地用力挣扎。
荆蔚也吓了一跳,他生怕伤到杀手,连忙松劲退开。随后又支起身子,安抚似的送上一个深吻。
“怎么了?”待一点红渐渐平静了下来,盗帅才出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显然也已动情多时。
杀手稳住自己的呼吸,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够了。”
荆蔚愣住,他看了看杀手那依旧挺在草丛中、屹立不倒的部位,用平滑的指甲小小一刮。
“唔!”杀手触电似的浑身一颤,差点摔回床上,而高耸的顶端更是冒出一股透明的津液,顺着枝干滑落下来。一点红尴尬欲挡,却被荆蔚抢先一步、按压上去。
“这一个来月,你都没有发泄过吧。”揉弄着小腹下方那拥有着坚硬毛发的部位,盗帅手上湿湿黏黏的,沾满了在调情之时就已分泌出来透明爱液。见人僵住,复又点了点近在咫尺的嘴唇,有些无奈地笑叹道:“放心,我不会做到最后。”
“不是这个!”不说还好,这一说,刚刚动情的男人又突然地来了精神。他断然推开荆蔚,却很快又被再次按倒,一时间,杀手竟怀疑起自己的武功是不是退步了。
“那是因为什么?”盗帅奇了,还有什么事能比做不做到最后更加重要?
结果,杀手又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抽了抽嘴角,再也不给这人喘息的机会,一把握住那个滚烫的柱体,开始上下套弄起来。杀手一惊,连忙抓住床单。他凝眉闭目、小腹紧绷,身体在盗帅的挑逗下不停颤抖,快感如巨浪般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他的理智,但不论它们多么狂乱、怎般叫嚣,杀手也依旧紧咬牙关、不出一言。
看着这个做爱如受刑似的男人,老变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一边亲吻着那绷紧的嘴角,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别紧张,相信我,你出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会再做了。”
闻言,一点红呼吸一窒,突然地睁开眼睛。那被情欲染满的漆黑双眸除了惊讶之外,甚至还有一闪而逝的动容:“不……不要用嘴……”杀手艰难地吐出句不成样子的话语,在呻吟即将冒出的刹那,连忙打住、闭上嘴巴。
“嘴?”荆蔚手上一顿,上回不也用过了吗?
突失爱抚,杀手本能地抬起腰、在那带着老茧的掌心蹭了一下,却又很快察觉、僵硬地停了下来:“沙漠水紧,更何况你……”
荆蔚明白了,整句话翻译起来肯定是:“沙漠水紧。”他近日都没有清洗过,“更何况你……”不是喜洁吗?
——说白了,那最重要的事居然会是:荆蔚有洁癖,而一点红又很久没有洗过澡了,身上、特别是那里很脏。
一时间,荆蔚心里又暖又酸、又恼又气,整个儿是百感交集、五味参杂。
暖的是被一点红如斯重视,就连从未说过的小小细节,他都能够用心观察、留神注意。
酸的是这人到底自卑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在情事上如此看轻自己,笨拙到让心疼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恼的是自己那所谓的“洁癖”,其实只是继承了前世里,在高科技社会下残留的习惯。有条件的时候,他要日日洗澡、天天换衣,至于服饰偏白,单纯只因装逼臭美,和“喜洁”真没半点关系。
好吧,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其实都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人刚才不是在自己身下咬牙隐忍、颤抖情迷来着?为什么还能有闲情,有功夫去想这些可有可无的蠢事啊!这……这简直是在侮辱他上辈子那光鲜灿烂的风流史,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表情变换了数次之后,荆蔚狠狠扯下杀手的裤子、往床下一丢,随后按住他那有些湿濡的小腹、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躺好!事先声明,不准胡思乱想,不准挣扎乱动,还有你那该死的牙齿咬我可以、不准咬伤自己!好好记住,这是一个恋人应尽的义务!”其实他还想说不准压抑、不准隐忍,但现阶段实在没法指望。
杀手僵硬了一瞬,迫于气势、下意识松了牙关。
荆蔚微微迷眼,再次握住手中的略微萎顿的傲然,凑近杀手、似笑非笑地说道:“知道了么,如果违反其中任何一项,我就拍了你的穴道,将你扛到外头的水池里,边洗边做!”
不知是不是威胁起了作用,一点红终于安份了下来,就连荆蔚的鼻息接近下身的时候,也只是紧绷着肌肉,并没有推拒。
荆蔚很满意,他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手中带着脉动的炙热,男人的部位有着好看的形状,此时正傲然耸立着,即使只是小小的律动、顶端也会吐出浓稠的液汁。
伸出舌头,轻轻舔去那刚刚出头、新鲜诱人的津液。有些苦有些涩,即使只是稍许靠近、都能嗅到杀手特有的气息。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老变态不觉得这哪里是脏了,他一口含住被粘液染得湿漉漉的傲然,让它在自己口腔里更加“茁壮”地成长。男人身上特有的体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大脑中掌管欲望的部分仿佛对这味道情有独钟似的,荆蔚觉得自己那处顿时胀大数圈、又热又痛得要了老命。
忍字头上一把刀,他知道,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绝不能着急的。
在上方卖力吞咽的盗帅不好受,躺在下面的杀手更是痛苦难堪。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由于不能咬牙,喘息便从唇齿的缝隙渐渐泄露出来。虽然很轻很低,却足以让荆蔚为之狂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边磨蹭薄薄的会阴,一边揉捏柔软的囊袋,盗帅的舌尖打着旋儿、勾弄着顶端的小沟,并用牙齿轻轻柔柔地啃咬撕磨。强烈的酥麻感从杀手的尾椎直窜向上,大量津液呼应似的涌出小孔,混着老变态吞咽不及的唾液,滴滴答答地湿了两人一手一腹,就连黑色的草丛也像被暴雨冲洗过似的,彼此交濡地粘到一起,缝隙间甚至承载着粘稠晶莹的幕帘。
情色的水声充斥着整个帐篷,伴随着吞咽频率的加快,杀手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那坚实硬朗的腹部绷得紧紧的,动情之时更会泄出轻微短暂的呻吟。粗大的肉刃在荆蔚的口中进进出出,他甚至将其吸入深处,用柔软的咽喉包裹起来。伴随着抽插的动作,灵巧的舌头至上往下,仿佛不愿错过任何一处敏感的地方,大肆搅拌、勾弄滚动。
蜂拥而至的快感让杀手几乎把持不住自己,他死死抓着床单,柔软的布料被他弄得稀烂。所有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到那口舌相接的地方,甚至无意识地挺动腰身,想将自己滚烫难耐的地方送往更深更紧的通道。
“放……放开……”安份许久的杀手突然扭动着挣扎了起来。荆蔚淡淡扫了他一眼,知道这人高潮临近,便一手按住他的胸口、更加奋力地吞吐起来。挣扎带来的蹭擦似乎让下身获得了更多的快感,一点红嘶吼着、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没过多久,便再也按捺不住、绷紧身子、颤栗地射入盗帅的口中。
粘稠的热液足足喷射了三次,荆蔚吞咽不及,塞不下的部分从他嘴角慢慢溢出,顺着枝干滑到茂密的草丛上,在那留下一小滩乳白。
由于高潮,杀手微微失神了一瞬,当散乱的视点对上荆蔚的时候,竟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赤裸的胸口剧烈起伏,却深深闭上双眼,藏下那份溃败与难堪。
“没什么不好,也并不丢人。”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紧抿的双唇,老变态微笑地安抚着身下的男人:“来,张嘴。”
杀手动了动,顺从地张开嘴巴、让盗帅的舌头滑入自己。这个吻平缓温柔,两人的舌头纠缠翻滚,彼此分享着对方的味道。
“这样就扯平了。”松开那微肿的唇页,荆蔚轻笑着说道。
“不。”杀手眉间一凝,看着盗帅早已“显形”的下体,沉声说道。而下一刻,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对情事历来处于被动的杀手,竟突然起身,将男人的滚烫包裹在双手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举动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就连荆蔚也一个惊愣,不慎被他反制在床。
“你……”傻傻地瞪着扒着自己裤腰的杀手,盗帅的表情甚是怪异。
一点红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裤中弹出的巨物,眼神微微一黯,随即便捧起那滚烫的肉刃、迅速往嘴里塞去。荆蔚心里一痛,他连忙起身,将差点碰到自己的脑袋推了开来。
“这种事,如果不是自己愿意,就没什么意思了。”抵着杀手的头,盗帅叹息着说道。
杀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回答:“你能,我自然也能。”
荆蔚觉得左胸那块地方突然之间又涩又痛起来,他低低一叹,仿佛想要纾解心口那块郁结似的,捧着杀手的脸就狠狠啃了下去。
一吻稍停,盗帅将男人的双手放到自己欲望的中心,喘息地说道:“用手帮我。”见人不动,又哑声哄了起来:“我教你,来。”
被引着碰上那滚烫的热物,杀手一僵,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荆蔚低笑,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耳廓,继而含住细细舔弄。一点红低喘一声,不耐地避了开去,凭借那日在醉仙楼时的记忆,将那物体握在手里、笨笨傻傻地上下撸动。
老变态也不强追,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剑不离身的男人,虎口和手心之处总是带着粗厚的老茧,他不仅动作生涩,甚至不时硌得那脆弱的地方微微生疼。即使如此,一想到自己的分身是被怎样一个男人握在手中,荆蔚就不免更加兴奋起来,连带着下面的肉刃也烧着了似的,不断分泌透明的粘汁。
“别急……”兴奋归兴奋,杀手的手上功夫实在让人无法恭维。感受到那人的笨拙和焦急,荆蔚微微撑起身子,瞥眼瞧见对面那刚刚释放过,却又稍有抬头的热物。他勾唇一笑,拉了情人环进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尚还敏感的脆弱再次被人握回手里,杀手惊得倒抽一口气,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荆蔚微微笑着,他一边勾弄着不算精神的分身,看着它一点点地站立起来;一边啃咬着杀手的颈侧,含住喉结、用舌头微微顶撞。受到刺激,一点红本能地咽着唾沫,小小的硬物就在唇舌的吮吸之下艰难地滑动着,与之相应的是,下身也迅速升温胀大。
“你也起来了。”瞧见杀手既迷茫又莫名,甚至有些慌乱难堪的神色,盗帅苦笑地摇了摇头。
将人再揽得近了一些,让他环着坐在自己的腿上,荆蔚牵着一点红的手,将两人的欲望紧紧贴在一起,然后一边热吻,一边引他共同套弄。
两人的身子均都火热发烫,这种感觉妙不可言,他们能够清楚感到彼此的欲望滋长蔓延。壮大的部位经脉凸显,伴随着律动的加快变成了另一种抚慰和挑逗。透明的津液不断从小孔冒出淌下,弄得两人满手都是。他们脸对脸、鼻贴鼻,荆蔚不时伸出舌头贪婪邀吻,而一点红虽有局促,却也动情难耐、本能地回应。
湿濡的水声越发清晰,两人的呼吸均都不复往日的平稳,而缺乏经验的杀手则更是被挑弄得入了佳境,他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去、有些力不从心起来。而另一边,盗帅则像面对着什么美味甜点似的,色情地舔舐着杀手的脸颊,弄得他下巴嘴角满是口水,湿哒哒的、在帐篷的烛光下映了层淡淡的暖色。
不知何时,杀手的头已抵到盗帅肩上,荆蔚引着他的手,又是抚摸又是挑弄,直到怀里之人发出一阵短促的低呼,这才加快了自己的频率,与他一同射了出来。火热的白乳喷洒着两人的胸膛和小腹,像被灼伤了似的,一点红一阵颤抖,许久才长长地吐出口气。
两人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声不吭地平复着呼吸。荆蔚先缓过劲来,他捧着尚还失神的男人,在他嘴唇点了一点,而眼里带的尽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怜惜。
“现在我们两是一样了。这一次,没人受迫,只要愿意了,就不要想得太多、太复杂。”说罢,他用沾了药水的软布替杀手擦掉身上的残液,随后又大致打点了一下自己,才从包裹中取了盒软膏,细细擦在一点红晒伤的皮肤上:“你伤得还是有些重了,若是太痒也得忍着、不要去抓。”
杀手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确认伤处均已涂上药膏,荆蔚低笑一声,用嘴巴碰了碰杀手那红得烧起来的耳朵:“让你晒太阳是希望你调理身子,可不是叫你去做干尸。”想了想,又嬉笑地补充说道:“你的皮肤无论是白是黑,于我,都是充满诱惑的。”
一句话下来,杀手就连脖子都红了个遍。
“你们玩够了么?”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不知何时,装扮成荆蔚的姬冰雁已经走了进来。前者似乎早有察觉,并不见半份异讶的神色,反倒是只被允许穿上亵裤的杀手,震惊地僵直了身子。
觉得一点红身上的药膏应该干得差不多了,盗帅不紧不慢地替他套上衣服,语气甚是平静自如、云淡风轻:“你怎么回来了?”
姬冰雁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远远丢出个被油脂浸透的鸡蛋。
“这是什么?”将去了皮的白色椭圆夹在手里,荆蔚瞧着光溜溜的蛋白上唯一那道裂开的小口,微微扬眉:“不要告诉我,只有你的鸡蛋被下了毒药。”
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姬冰雁嘲讽地说道:“你可见过,大漠中那最为丰富的皇宫盛宴?”
荆蔚愣了愣:“你不是在说那只烤骆驼吧。”
姬冰雁冷笑地摇了摇头:“那只骆驼肚子里还有条烤羊,而羊肚子里则又有只烤鸡。”
“鸡肚子里再来一颗蛋?”听到这里,老变态突然觉得这堆烤肉有趣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姬冰雁也勾起嘴角:“没错,而这颗象征着最为吉祥的鸡蛋,龟兹王将它赐给了易容成你的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柄发簪般的小银刀,就着荆蔚的手,将鸡蛋一层层地小心剖开,而在那最为中心的蛋黄里头,赫然插着一根细如毛发的小针。
荆蔚挑眉一笑,接过姬冰雁手上的银刀,用尖刃轻轻一挑,霎时间,整个刀身立即被染得漆黑一片。
这下,就连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也按捺不住了:“有人要杀你?”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危险了起来。
盗帅则不以为意,只是低低笑着点头答道:“看来是的。”
杀手眉间紧蹙,而荆蔚则已将那毒针收进一个竹筒,对抱臂等待的好友淡淡笑道:“不是龟兹王。”
“哦?”好友扬眉。
“其实你明明也是知道的。”荆蔚微笑着看了回去,从蛋白中挑出一片,摆在三人面前:“这细细的裂缝,想必是龟兹王将鸡蛋挑给你时,留来的吧。”
“没错。”姬冰雁淡淡说道:“而他用的正是一把银刀。”
稍许靠近旁边的杀手一些,荆蔚磕在他的肩窝上嘻嘻笑笑地说道:“若比蛋中下毒的机会,想必还是厨子较多一些吧。”
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姬冰雁飞快地答道:“我已问过那厨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不管尴尬僵直的某个杀手,荆蔚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不是他?”
“不是。”
荆蔚故意又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没有说谎?”
姬冰雁瞪了他一眼,简单直接地回答:“我知道。”
荆蔚见状,嘿嘿低笑了起来。
姬冰雁冷哼一声,又从袖中取出一物,拎着油腻腻的边缘立在荆蔚眼前。这张纸满是折痕,想必也是从烤骆驼上取下来的,不久前甚至被握成了一团。而上面的字迹虽然略微模糊,却也不至看不清楚。
“今日既是你女儿的佳期,且将你的头颅再留寄一日,明日黄昏时,当再来取,盼你妥为保存,勿令我失望。”荆蔚一瞧,咧嘴朝向静坐在侧的杀手:“你写的?”
姬冰雁有些好笑,他淡淡说道:“这信,在遣词用字上虽不如你通顺文雅,但口气倒意外的相似。”
杀手一愣,默默地将脑袋扭向另侧,视线只在左前方的茶几上不住打转。
荆蔚扬了扬眉,硬是将他的视线拉了回来,随后指了指姬冰雁,道:“差点忘了,这人就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损友之一,姬冰雁。本来想将他早些介绍给你,却不料这人急着去寻自己的春天,根本没在扬州呆够两日。而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偏偏已经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说到“找寻春天”的时候,姬冰雁抽了抽嘴角。但却还是对中原一点红抱拳颔首,算是招呼。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杀手淡淡低喃着,随后站起身子朝姬冰雁回了一礼,道:“中原一点红。”
姬冰雁微微勾了嘴角,对荆蔚说道:“既然彼此都认识了,现在也该回答一下我的疑问了。”
没了支撑点,荆蔚百无聊赖地歪在床上,他不动声色地瞧了站的笔直的杀手一眼,低低笑道:“你可知道,是谁让他来杀龟兹王的么?”
姬冰雁问:“是谁?”
荆蔚耸了耸肩,回答:“楚留香。”
姬冰雁一愣:“知道你们关系的人,究竟几个?”他不问过程、不问理由,因为这些,荆蔚必然早就理清问明了。
盗帅笑笑:“蓉儿、红袖、甜甜,黑珍珠、无花、南宫灵,再加上荆姓那些孩子,不算多却也不算少。”
姬冰雁沉吟了半晌,淡淡说道:“无花死了,南宫灵在你手上被死死看着,而蓉儿她们断不会将你的事情胡乱去说。至于荆姓那些人,你对他们恩重如山,想必也不会将这秘密泄露出去。”
“也不会是黑珍珠。”荆蔚撑着脑袋,笑道:“我看人向来还是准的,既然准,便也不打算随便怀疑。”老变态不敢当着一点红的面直接说,但对盗帅过往十分了解的姬冰雁却清楚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个姑娘喜欢他,而热恋中的女人是断不会出卖自己喜欢的男人的。
姬冰雁突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感情生涩的杀手起来,他暗暗一叹,对一点红说道:“今夜除了你,还会有别的刺客来这里吗?”
杀手平静地看了回去,道:“我要杀人,绝不会管别人如何。”言下之意,就算那边同时安排了别人,只要没有妨碍干涉自己,他是从来不会过问的。
姬冰雁点了点头,从床上抽了条毯子走了出去:“那边宴会还没开完,我去外面守着,你还是进去应酬着吧。小胡难得成一次亲,你我若不能让他开开心心的洞房,那还真不如买根绳子自己吊死算了。”
知道这人不喜喧哗,荆蔚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衫。随后,他将一点红按回床上,趁机偷了个吻,柔声说道:“近几日你想必也睡不安稳,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明日还有不少事要等着我们去做呢。”
一点红稍许动了动,却也没有多说反驳。他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男人挑帐离去,不知不觉握紧了不久之前,才被对方放入手中的药盒。
另一边,荆蔚一到主帐,便瞧见喝了个脸红脖子粗的胡铁花。而自己脚下尚未站定,也被七八个人团团围住,不断地邀杯敬酒。暗暗羡慕了某个毫无心机的好友一会,老变态无声苦笑,他表面上与人欢笑聊天,实际却将酒菜原封不动地倒去暗处。
直到目送烂醉如泥的胡铁花被人丢去洞房,荆蔚才终得以脱身、朝池边走去。夜色已深,外头简直冷得惊人,而姬冰雁居然只裹了一条毯子,动也不动地坐在树影之下。
拍去好友身上的冰屑,盗帅将一个酒瓶递到他的手里,叹道:“你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水边,也不怕被冻成冰块。”
姬冰雁拔开瓶塞,淡淡开口:“冷不死我的。”他昂首喝了一口,缓缓又道:“更何况我若动了,又怎能将这顾个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捏住好友冻得发僵的脸颊,荆蔚哭笑不得地说道:“普天之下,就算是神仙,想必也瞧不出你是会为朋友挨饿受冻的那个人吧。”
姬冰雁一把拍掉脸上的臭爪,冷冷说道:“我只会做我愿意做的事,别人的看法,又与我有何相关?”
荆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家伙已经被人抬进洞房了,你就安了心思,抱着被子回去睡上一会吧。”
姬冰雁没有立刻就走,他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往蛋里的下毒,未必只有厨子才有机会。”
老变态点点头:“任何人都可以趁之不备,将毒针射进去。”
姬冰雁顿了顿,又道:“那你也一定想到了,那人必然与龟兹王十分亲近,并且早就算准了他会将鸡蛋赐予给你。”
荆蔚笑道:“没错。”
姬冰雁闻言皱了皱眉头:“那人是谁?”
盗帅笑而不答,只是勾起嘴角,淡淡说道:“你守了上半夜,下半夜自然要轮到我了。明日小胡起来,我们再商量之后的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下半夜往往比上半夜要冷得多,荆蔚坐在池边,看着喝得东倒西歪、搀扶走出的人群,前生的记忆在脑海中一一闪而过。相较平日里的“养尊处优”,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该吃的苦头却也尝了个遍,这种程度的天寒地冻真的不算什么。只是相比那时总有个跟在身后嘘寒问暖、和个老妈子似的家庭妇男,这个世界……
“睡过了?”察觉身后的动静,盗帅回过头、勾唇笑道。
来者一身黑衣,仿佛要融进这寒冷的夜色似的,不露形迹、悄然无声。他的脚步很轻、气息很稳,若是普通常人定然不会留心察觉,但却依旧瞒不过名满天下的盗帅。
“嗯。”杀手脚步微顿,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身边。随后被一拉一卷,进到一张温暖的大毯之中。
一点红的体温本就低于常人,再被夜风吹上一吹,此时更是森凉冰冷、就连衣服都带了一股瘆人的寒气。知道这人睡眠极浅,又不习惯与人共用一室,盗帅也不追问,只将杀手笼入自己的范围,让他并排坐在身边。
大毯之下、荆蔚一只手揽在杀手的腰胯上,两人肢体相贴,模样甚是暧昧亲密。盗帅的体温隔着衣衫,一点点传到杀手的身体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怎么僵硬局促的男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荆蔚满意地勾起嘴角,又无耻地挪近些许,直到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肌理的细微变化,这才低低笑出声来:“你们昨夜呆的那个帐篷,可是迁移了么?”
一点红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倒没有挣扎,淡淡答了个“是”。
荆蔚也不放手,仗着毯子下没人看到,放肆地对杀手动手动脚,口中的话题却正经得让人咬牙:“迁到哪里去了?”
按住已经蹭到大腿内侧、四处惹祸的爪子,一点红平静地说道:“据说是离此处不远的沙漠客栈。”
“客栈?”被人死死压住,盗帅依旧不依不饶,索性反过手来、在一点红的掌心挠挠捏捏。杀手一不耐痒,下意识紧了紧拳头,荆蔚得逞一笑,趁机挣脱、十指相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手微微一愣,他稍许侧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并没有抽手离开,反倒施予气力,将彼此贴得更紧,握得更深。此时他觉得左侧胸膛甚是温暖,面上却习惯平淡无奇,声音则更没有丝毫波动。
“此间大盗‘半天风’所开的黑店。雇我来的人似乎和这‘半天风’有所勾结,现下应是到那里去了。”杀手语气平静地回答着盗帅的疑问。
荆蔚微一沉吟、点了点头。
一点红看了他一眼,又淡淡说道:“在这一两天里,他们想是不会离开了。你若是准备好了,明日便大可过去,砍下他们颈上首级。”
“我要他们的脑袋干嘛?”虽然这确实是中原一点红才会说出的话,但盗帅听后还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并非事情主脑,将其杀去岂不得要打草惊蛇?”
杀手一愣,脱口说道:“那你又有如何打算?”
“无巧不成书。”荆蔚冷声一笑,道:“又是石观音、又是龟兹叛党,偌大一个沙漠,这下却都被你我撞上了。”
“石观音……”听到这个名字,就连一点红也皱了眉头:“这人在江湖上消失已久,你又怎么结上了她?”
“我也不知道。”荆蔚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我却从司徒流星那得知,龟兹叛党中,有汉人参与。但无论汉人有多大能耐,又怎能轻易在异域发动叛变?想必主谋之人在龟兹国拥有很大的势力,否则就算阴谋成功,又怎能谋权夺位、在国内立足?”啧,屁大点国家,事还真多。
杀手愣了一会,道:“你方才不是说,绝不会是那黑珍珠吗?”就算她女版男装,又是沙漠之王的孩子,在众人之中最为可疑,但对于荆蔚的判断,一点红向来是极其信任的。
盗帅笑道:“大漠有势力的人,岂会只有她这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点红想了想,缓缓说道:“那个前来寻我的人,在出关不久便说要去寻你,而在他离开队伍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只是直到此地,一路上都有龟兹王的使者迎接护送,而那里头有两个龟兹国的大臣,据说地位极高……还有一个,就是你所听说的那个汉人。”
荆蔚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道那汉人姓何名谁,又是哪方人事?”如若牵扯到宫里朝廷,可就变得麻烦多了。
“那人叫吴菊轩,据说乃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大名士,而且智计无双。”大概知道对方心里所想,一点红淡淡说道:“但在我眼中,他却不过是个獐头鼠目、满脸讨厌相的男人。”
没想到杀手也会对别人的长相品头论足,荆蔚眨了眨眼,期期艾艾地凑了过去:“那,在你眼中我可还算好看舒服?”
杀手闻言一噎,默默推开盗帅的脑袋,继续说道:“想必,那人只是做了易容伪装,用讨人厌的皮相作掩护。只因不愿与他人亲近、以免被瞧破行藏。”
“那是,倘若易容得好看一点,终是有人愿意多去瞧瞧的。”将一点红露出外头的手塞回毯子里,荆蔚笑着说道:“若猜得不错,这人想必与石观音牵连至深,明日和老姬商量一下,过去探探倒也无妨。”
一点红闻言皱紧眉头:“你莫非觉得,这事全由那石观音一手主导?”
荆蔚莞尔:“只有明面看来不是这样。”
杀手神色一动,他默默低头沉默了许久,直到想着事情的荆蔚也开始出神,才开口发出声音,言语间竟隐藏着少有的犹豫和顾忌:“我是被人骗来此地,你又为何突然放下楼里的事宜,跑到这大漠关外?”记忆中,这人虽然不至日日夜夜,倒也算忙得不可开交。
荆蔚愣了半会,刚要回答,却见一人裹着条又厚又大的鹅毛绒被,像个小帐篷似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谁?”盗帅心里一跳,侥幸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噗哧”一笑,便足以让盗帅汗毛倒立、四肢冰凉。不愧是一代女杰,这琵琶公主居然在新婚之夜……溜出洞房另寻新欢来了!
死酒鬼,老处男!你是不是未老先衰、后劲不足啊!怎没把这女人往死里操,干到她第二天直不起腰、走不了路,呆在床上下不来地啊!
荆蔚一边在心里哭骂腹诽,一边僵硬地收起脸上的笑容,甚至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来这里干什么!?”
琵琶公主裹着雪白的鹅毛被,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她瞧了瞧荆蔚旁边的一点红,吃吃笑道:“既然你们能来这里赏风看月,为何我就不能?”想了想又礼貌地问道:“这位侠士我还从未见过,可又是你带来的朋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有必要,我自会向你们介绍的。”荆蔚扬眉笑笑,不动声色地说道。
琵琶公主倒不介意,她只是淡淡扫过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便将视线转了回来。而那落在荆蔚身上的视线,柔得像要滴出水来,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在这神情之下暗藏的是个怎样的心绪。
荆蔚悄悄瞅了瞅靠在旁边的男人,只见他身子虽然没挪,但握在自己掌心的右手,却无声无息地抽了出去。老变态咬牙切齿,再也顾不得身份麻烦,板着个脸,对好友的新婚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我立刻回到洞房里去,否则……”
他话未说完,便被琵琶公主金铃般的笑声“咯咯”打断:“你要我到洞房里去干些什么?”
老变态顿时黑了半张脸,他脱口说道:“除了和你那快精尽而亡的老公继续做爱,你还想做什么?”
荆蔚一词双用,还夹带了几个现代用语,别说琵琶公主了,就连对他甚为了解的一点红都有些糊里糊涂、弄之不清。
前有琵琶公主,旁有中原一点红,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老变态此时真有些觉得,自己是那八点档中,外遇挺着个肚子满脸得意地找上门来的时候,当场被正妻抓住、那犯了错的倒霉丈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烦得想将人胖揍一顿,但一想到这人毕竟还是好友的妻子,盗帅再恼再怨,也只得按下满心怒火、无奈道:“就算小胡喝了个烂醉,今日夜里……不,未来的日子里,你也不宜像现在这般抛头露面,更别说这会还是三更半夜了。”
闻言,琵琶公主瞟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在外头洗澡也不行?”
荆蔚一颤,小心翼翼地瞧向旁边的杀手,只见一点红神色微动,下刻竟又有些黯淡了下去。知道这人想岔了,老变态更想掐死这乱抛媚眼的女人,却终是耐着最后一点的性子,开口劝导:“总之,你先回到洞房里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孰知,琵琶公主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娇笑地看着盗帅,吃吃说道:“我若真的到了洞房里去,不被新娘子打出来才怪咧!”
这会换成荆蔚发呆了,他愣了半晌,才惊声叫道:“龟兹国不只你一个公主?”话到最末,就连他也想抽自己的耳光。废话,古代又不搞计划生育,三妻四妾的生上一堆又有什么意外奇怪的。只是,那另一个公主却从没见过啊……
琵琶公主妩媚地点了点头,干脆将旁边的杀手视为无物:“没错,嫁给胡铁花的那个,是我的姐姐。”
“你姐姐……你、你怎么不早说?”这下,荆蔚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偷偷瞅向面无表情的杀手,又瞧瞧前方楚楚动人的美女,颇有种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冲动。
该死的桃花运、该死的胡铁花!你为什么不用你那骄傲自负的野性魅力,将眼前这只又大胆、又没眼力劲的女人拐上床啊!天理难容……简直是天理难容!
事实证明,老变态看人看得确实极准,眼前这个琵琶公主虽然聪明,但果然没有眼力劲。她那星星一样明亮的美目,此时正死死盯着心仪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早说?我就是要你生气、要你着急……”公主咬着嘴唇娇滴滴地笑着,眼里尽是爱慕与依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生气你妹,着急你大爷!我现在才生气着急呢!
感觉到杀手彻底僵硬、甚至稍稍离开了自己,老变态欲哭无泪。他实在整不明白,自己与一点红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共裹一床大毯,这女人为何还能视若无睹……甚至丁点都看不出来?
却没想到,在一个正常女性的眼里,相貌出色且受异性欢迎的男人,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与同性裹条毛毯互相取暖,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他们两人的衣服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琵琶公主对自己的相貌和魅力极有自信,在潜意识里,早就将荆蔚划入在暗处对自己朝思暮想,日日夜夜不得入眠的追求者之一了。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发育彻底、弯得不能再弯的死断袖。
因此,美丽的公主依旧表现得含情脉脉,她笑靥如花,鲜红色的羽被也“叮叮当当”地闻声作响。很快的,荆蔚便看见在那柔软厚重的被子下,缓缓伸出只洁白光滑的手,而在指间掌下,竟还拿着两个酒瓶。
“呆子,还不来接我的酒瓶?这里冷得要命,也不怕被冻成冰块。”公主盈盈笑道。
话音刚落,一直坐在旁边的中原一点红突然站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琵琶公主两眼,直到那不速之客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才默不吭声地转身离去。
荆蔚一愣,方要去追,却被琵琶公主倾身扯住衣袖。鲜红色的鹅毛被从她肩上缓缓滑落、露出那缎子似光滑皮肤,再往下,便是一对白皙柔软的丰满胸膛。
第二次看到琵琶公主的裸体,荆蔚同学当场哭了。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呆子,你想冷死我吗?”见面前的男人一副呆愣僵硬的模样,琵琶公主娇笑着,她伸展着双臂张开棉被,大方地显露着自己完美的胴体。荆蔚见状忽而一笑,他伸手将鲜红的重物紧紧扣住,想也不想地把那裸露在外身躯重新裹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夜我们在这守着,是怕婚宴之后守备松懈,引得刺客趁机偷袭。”他低低笑着,极富磁性的声音让公主激动得颤抖,让公主有些紧张又满是期待。
然而盗帅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只是冰冰凉凉的,像公主称述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但你们若不再需要,事后便别怪我松懈失察。”
琵琶公主微微一愣,惊声说道:“莫非今日有刺客要来?”
荆蔚笑笑,将袖中的字条递了过去。那是一点红曾经叉在骆驼上的留言,这件事,荆蔚自然不会说的,但琵琶公主却低呼一声,慌忙跑回了帐篷。老变态当然不在乎她的失态,只是冷笑一声,下刻便向杀手离去的方向快步行去。
意料之外,中原一点红并没有离开太远。刺骨的寒风拍打着他黑色的衣摆,月夜之下,竟带了些凄凉和孤寂。老变态心里又酸又涩,这人明明疼了、痛了、在乎了,却终是压在心底、一声不吭地独自承受。
其实一点红也确实走不了多远,转身离开没有多久,他便停在树林和帐篷的交界处,再也迈不出去了。长风漫漫,在这陌生的地方,他竟一时不知应该回到哪里。从前,他四处奔波,从未在同一处长久居住过,周遭的环境是否陌生、所处之地可否安睡,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在他眼里,有的不过是一笔生意、一个任务。
只是现下,就连这些都不再有了。无论是龟兹叛党那里,还是营地帐篷之处,都不是他应该能够回到的地方。
却从未觉得并不值得。
沙漠冰寒,只是站着这么短短一会,杀手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尽数退了干净。他微微皱了眉,下意识摊开了手掌,隐约似乎,还残留了那人所带来的触动。
荆蔚站了一会,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三两步走近,将那萧索的身影从背后揽入怀里。搂着杀手被寒气冻得僵硬冰凉的身体,迅速将其裹进温暖厚重的毛毯之中。杀手肌肉的紧张,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盗帅从后面磕着他的颈窝,缓慢磨蹭,手上的力道更是渐渐收紧、想要尽可能地朝那冰冷的身躯传递热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给我一些时间……”荆蔚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许久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对自己动情了。许是因为几次相救、屡番不杀,许是因为温柔相待、暧昧纠缠。这人将心中那个空旷的地方,全部留给了自己,而自己却依旧像最初一般,虽然怜惜、虽会心痛,却终未曾与他一般、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
因为自卑,这人从未相信自己;因为了解,却也未敢放心信他。
一点红任荆蔚抱着,视线却落在遥远的池边。清澈平静的水池映着明月,寒风习习、又不时将其打散搅乱,混成一团。在那里,曾有一个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身后的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又是怎样回视于她?
“那女子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不知过了多久,杀手才从嘴里挤出这个艰难的声音。
“嗯。”不敢嘲笑这人终于学会评价相貌,荆蔚将人揽到林下树影。他言语淡淡,手臂的力道却又加大了一些。
得到回答,杀手嘴唇颤了颤,深深地合上双眼,哑声继续:“她又对你用情至深。”
“我知道。”荆蔚长叹一声,心痛得恨不得将这天下第一杀手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难道每个对我动了情的女人,我都要一一回应么?”那蓉儿她们岂不吃亏?
一点红愣了愣,似乎有些无法相信:“你不喜欢她?”
荆蔚失笑:“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但你……”女子妙曼,虽然自己只碰过一个被毁得不成人型的躯体,但无论如何都比他这个硌人僵硬、满手鲜血,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男人好得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怎么不选女子?”舔了舔男人冻得发红的耳畔,荆蔚将它含入口中:“因为那场意外?”还是觉得没有资格?
察觉到杀手再次变得紧张僵硬,盗帅又叹了长气。他在毛毯中探着男人的双手,握在手里缓慢捂热,声音带着旁人都要难以置信的怜惜与柔情:“再给我一些时间,如果等不起或者遇到合适自己的女人,再放手也不迟。”吻了吻杀手线条硬朗的下巴,荆蔚轻声说道:“相信我,你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得太多。”
反倒是我这个早该死掉的无赖,才是配不上的那个。
这个念头在荆蔚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顿时觉得自己又言情又肉麻,脸上的似乎也烫了一些。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一把翻过怀里的男人,将他抵到树上又啃又吻,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才痞子似的无耻说道:“但是在那之前,你就继续和我厮磨在一起吧。”
一点红没有回答,他平静看着面前的男人,很有将他看进眼珠子里的趋势。荆蔚微微一颤,突然记起他的晒伤,便想将人从树上拉着起来。而下一刻,他却瞧看见腕里的杀手稍许前倾,就这么睁着眼、含上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做梦吗?是做梦的吧!这个闷骚居然自发自主的吻了自己,还趁自己张嘴说话的时候探入了舌头!?
心里有什么像炸开一样,荆蔚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时连眼珠子都不知该怎么转了。
一点红的动作莽撞生涩却偏偏直接认真,两人唇齿相接,他学着荆蔚的样子将自己舌头探进深处,试探地与另一个湿滑的柔软搅拌纠缠。老变态也算曾在万花丛中混迹了多年,他很快回过神来,便再次环紧杀手的腰间,迅速夺回属于自己的主导权。
杀手表面平静,心里甚是难堪尴尬,见盗帅的舌头主动了起来,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他毫不犹豫地交出主导权,任着对方攻占自己,并尝试做着些许回应。
一点红动情,荆蔚又何尝不是,两人就这么搂着抱着,在夜风中不知啃了多久,体温却只增不减、节节上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要糟。”感觉到自己的孽根又有些胀痛抬头的趋势,荆蔚在心里大骂一声,连忙松开怀里的男人。一点红无声低喘着,漆黑的双目染上一层生理性的薄雾,嘴角旁边竟还挂着尚未拭去的水泽。
盗帅喉中一干,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缓缓舔去那充满情色的液体。察觉到荆蔚眼里的欲色,杀手身上僵了一瞬,下刻便静静地看了回去,竟是默认了。老变态无奈地笑了笑,他懒懒地靠这杀手,轻声说道:“今天不做,你撑不起。”
一点红闻言一颤,过了许久,才默默地点了点头。搭在荆蔚身上的双手,无意识地紧了又紧,似乎不舍得分开了。
像想起什么,盗帅慢慢抚上杀手的后背,又道:“药效应该过了吧,难过么?”
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杀手稍许勾了嘴角,声音依旧冷静平淡:“不。”
傻子都知道不是实话,老变态朝天翻了个白眼,戳了戳最为严重的地方,惹得杀手不禁一蹭。而后,迅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男人,不免有些挫败尴尬,他略微退了开来,原本紧密相贴的地方霎时被冷风灌入,惹得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荆蔚低低一笑,扯了杀手裹回被中,太阳终于在天际冒了些脑袋,淡淡的暖光却柔和得赶不走阴寒。两人在树影下安静地坐着,直到周围稍许有了动静,这才相视一笑,共同回到了帐篷。而姬冰雁则睡在那里,从头到脚都裹着棉被,按理就连呼吸也该困难的姿势,他竟睡得和个死人似的,动也不动。
老变态在盆中倒了清水,配好药粉搅拌混匀,许久,才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知道你早就醒了,我也没打算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再说,就算要做,也会事先将你连人带被一同丢去外头。”
坐在一边的杀手难堪得不行,而装睡的姬冰雁更是无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出头来,默不吭声地看了两人一眼。只见一点红已脱下衣裳,正让荆蔚擦着伤药,恍然瞥见那布满于腰腹脊背上的新旧伤疤,历来冷面的男人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荆蔚倒没注意,他一边替杀手除去死皮,一边小心的涂抹伤药,嘴里还不停碎碎念叨:“说来这次,小胡是惨了,不知能不能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姬冰雁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说道:“赔什么?”
“他娶的新娘,可不是什么琵琶公主。”按了按红肿的伤患,他低低向杀手询问了几句,复又说道:“我虽不知嫁人的那个,是古琴呢还是箜篌,总之看她从头到尾不敢露面,想必也没长成绝色佳人。唉,说白了,这对父女根本是在骗婚……”
这话刚到一半,刚刚穿上衣服的杀手便瞬间闪进暗处,而下一刻,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帐中。
已经做好让胡铁花砸桌摔椅、骂人发泄准备,两人却意外地发现来者满面春风、得意盎然,非但不见一点怒气、竟还……开心得很?
别说荆蔚,就连尚不了解状况的姬冰雁,也傻傻地怔住了。
“你……还好吧?”荆蔚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
胡铁花一屁股坐在对面,笑容宛如烂漫春花,他哈哈大笑着,就差头顶上真长出一朵花来:“我?好得很啊!”
“是么,那就好。”荆蔚抽抽嘴角,保险起见复又问道:“新娘子可好?你……见着她了么?”
胡铁花大笑:“你当我真是个呆子,连媳妇都不看就跑出洞房来了?”嗜酒如命的男人咧着嘴、不是一般的高兴,他看着荆蔚得意地说道:“我知道琵琶公主喜欢的是你,也知道我那媳妇不敢露面,你一定觉得她又干又瘦、难堪至极。但你错了,我的媳妇非但不丑,还比你那琵琶公主漂亮百倍!”
“什么叫我那琵琶公主。”荆蔚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和她丁点关系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兴头上的胡铁花,不仅没有理解荆蔚话里的意思,更以为这人是在嫉妒吃醋。他大笑地拍着盗帅的肩,大大咧咧说道:“这下正好,我娶姐姐、你要妹妹,我们兄弟把龟兹国的公主全给包了!”
“包你个头!”荆蔚很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春情泛滥的傻帽,直接爆了粗口:“我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知道只有炸毛的时候,盗帅才会这般粗鲁,胡铁花愣了愣,诧异地说道:“你不喜欢她?那个琵琶公主?”可是傻子都看得出,那公主已是情有独钟。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她!?”荆蔚一把拽住胡铁花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凑了过去,就差把他的鼻子一口咬下来了:“你再他妈胡说八道看看?老子要你下半辈子再也没法和你那美艳的老婆欢爱行房!”
知道这人说到做到,胡铁花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多年好友,颇为艰难地干笑道:“你今天怎和吃了火药似的,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没逼你娶她做老婆啊。”
姬冰雁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荆蔚瞪了他一眼,冷冷松了手劲:“听好,我有……”盗帅短暂一顿,道:“我有重要的人了,以后管好你的嘴巴、不要胡说八道。”
胡铁花傻了,而姬冰雁则不动声色地撇了眼阴影暗处,缓慢地叹了口气。
“你、你有心上人了?”胡铁花呆呆愣愣,在他这个好友身边,虽然总是围绕着莺莺燕燕,却从没见他真正与哪个交好,更没听说有中意之人。想到这里,老酒鬼忍不住好奇起来,他瞪大眼睛兴冲冲地问道:“那人是谁,我可认识?”
对于好友自顾自的猜想,荆蔚也没有刻意否认。他白了胡铁花一眼,有些头痛地说道:“既能说认识,也能说不认识。”
以为他不愿意说,胡铁花有些气闷地叫道:“不知者无罪,我不就说了几句让你不高兴的话么?大不了我先让你瞧瞧我那新婚妻子,全当道歉赔个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盗帅闻言哭笑不得:“你若想要炫耀你那美貌的媳妇,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东扯西拉?”
“你还叫我不要胡说八道,你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嘴巴!”被人戳到痛处,胡铁花不免跳了起来:“再说了,你们这些做兄弟的,怎能不去问候我那刚过门的媳妇?”说罢,他又要去拉尚在床边,穿衣着装的姬冰雁。
“你头脑发热,也不要带上别人。”姬冰雁甩开胡铁花的手,冷冷说道:“大清早的,你拉着我们闯进洞房,成何体统?”
“没错,你不要脸,我们却是要脸的。”荆蔚也抽了胳膊,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胡铁花瞪大眼睛,不容反抗地将盗帅拉到帐篷外,一边走还一边幸福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我告诉你,我那新媳妇不仅貌美……还温柔体贴,脾气比那琵琶公主好得多了!”
“看来傻人还是有些傻福。”看着好友满面通红的模样,盗帅不禁有些失笑。
在胡铁花心情好的时候,荆蔚和姬冰雁就算说再多嘲笑讽刺的话,他都能将这些当做耳边风。新娘呆的地方并没多远,因此两人还没聊上几句,就已进了昨夜洞房用的帐篷。
新搭的帐篷,什么都是绚丽崭新的。华美的地毯、精致的装饰,流水般的红帐混着金线花纹铺洒在地上,像鲜艳的波浪、吉祥而又喜庆。
貌美的新娘躺在流苏锦帐之下,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有种慵懒而妩媚的妙感。荆蔚微微皱了皱眉,就见方还扯着自己的胡铁花满脸笑容地走向前去,大嚷着说道:“还不快起来见见我最好的朋友,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将他当成自家兄弟便可以了!”
别人新婚燕尔,见了面总是拘谨害羞,不好意思的很。胡铁花却大不一样,不过一夜就跟结婚多年的丈夫似的,随随便便、轻松自如。荆蔚哀叹一声,拉住正要继续向前的好友,无奈说道:“你真就什么都没察觉到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铁花傻傻地道:“察觉什么?”
荆蔚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按下被新婚冲得头脑不清的好友,走到床头一把拉开鲜艳的锦帐。
“你干什么!”胡铁花急了,刚一大叫,下刻却愕然顿住了声音,就连面上的血色也尽数褪了干净:“这……这……”他颤抖地揭开绣被,在那精质秀纹的暖被之下,竟躺着一个惨死的女人。胡铁花见多了死人,却从未想到会在自己的婚床上瞧见这么一个玩意。他战栗地后退、像突然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软了下去。
荆蔚一把揽住了他,扫了眼床上丑陋的死尸,凝眉说道:“你可认得这人是谁?”
胡铁花颤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个女人,她……她怎么会死在我的床上!?”
老变态朝天翻了个白眼,一边替上不来气的家伙抚背顺气,一边留意着帐内周遭:“你一离开这里,就来找我么了么,或是还去了别的地方?”
好歹是在江湖行走多年的老练男人,胡铁花并没花上太多时间、便渐渐镇定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沉声答道:“哪也没去,直接就去找的你们。”
“那么,当时你的新娘子可还呆在床上?”
胡铁花呆呆地点头,随后一怔、跳起来叫道:“对啊,新娘子呢,我的新娘子跑到哪里去了?”
荆蔚扶头,他淡淡扫过床上那面目浮肿的尸体,这不是因为死后的缘故、而是生前就长着一张丑陋的面容。然而,这些并没引起盗帅太多的兴趣,他凝眉看着女尸胸口上那狰狞的血洞,随后一路向下,从被上的血迹缓慢挪到干净的床单,最终落在阴黑的床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显然,这个女人是在被杀之后才被挪到床上的,而在此之前,则呆在床底……时间少说也得四、五个时辰。
而这四、五个时辰,能够干许许多多的事。
比起荆蔚,胡铁花可就没那么冷静了,他一见自己貌美的新娘不见踪影,便大喊着奔了出去。很快,一宿没睡的琵琶公主便闻声赶来,紧接着是那宿醉未醒的龟兹王。
瞧见两人剧变的神色,荆蔚立刻猜到一二。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将和龟兹王吵得纠缠不清的好友拉回身边,叹息地说道:“这床上的姑娘,果真便是王爷的千金?而昨夜您许给胡铁花的新娘,也同是这位公主?“”
龟兹王怒道:“莫非连你也不相信么?”
盗帅还没说话,胡铁花便又气不过地大叫起来:“不是她!夜里虽黑,我却瞧得清清楚楚!我那媳妇是个绝世美人,怎又会是这样一个丑八怪!?”随后他抓着荆蔚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难不成还信他不信我!?”他也不等荆蔚说话,又扭过头去,继续和打了鸡血似的龟兹王相互叫骂、大声怒吼起来。
而最后,竟连相对冷静的琵琶公主,都忍不住加入了战局。
看着眼前上演的无聊闹剧,荆蔚简直都要崩溃了。他不仅想拍晕那个连踢带打、热血冲头的胡铁花,更想抽飞那对胡搅蛮缠、缺乏理智的白痴父女。瞥了眼自己的帐篷,半天不见一点红和姬冰雁出来救阵,某个变态只得流着血泪,亲力亲为地逮住甩手要走的冲动男人。
“你也要拦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胡铁花脸色变了变,随后自暴自弃的狂声笑道:“好好好!你也是,他们也是!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在这里分个高下好了!”
“分个高下?”荆蔚淡淡撇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还真以为能够赢得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铁花大怒:“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以前我从没赢过,但今天却万万未……!”话到一半,男人惊愕地顿住、难以置信地瞪着旁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腕已被荆蔚扣住,一股霸道的劲气从他脉门突入、不留情面地直窜向上。胡铁花痛得满面煞白、冷汗直流,一时间竟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瞧也不瞧气得七孔生烟的好友,荆蔚对龟兹王淡淡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替你们查出真相。”
龟兹王一愣:“我怎知你们会不会逃走?”想到这里,他愤怒地指着胡铁花,大声说道:“说起来虽然丢人,可怜我用上全部侍卫,想必也拦不住他一个人罢!”
荆蔚不以为意,他耸了耸肩微微笑道:“没错,所以我们若真有这个意思,杀光在此的所有人也并不困难。”
龟兹王猛地变了脸色,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恐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拍了拍胡铁花因疼痛而紧绷僵硬的肩膀,盗帅低声笑道:“放心,我将这家伙放在这里,算是人质抵押扣留。”胡铁花和龟兹王均是一惊,未待两人开口,荆蔚便松了手上的劲,轻笑着继续:“他若走了,我便替你女儿偿命。”
致命脉门虽被放开,胡铁花却像被人抓住了软肋。他猛然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男人,张了张嘴、动了动唇,最终却只愤恨地跺脚,狠声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龟兹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他傻傻地看着两人,颤悠悠地说道:“那……你若没能找出真凶来呢?”
胡铁花大笑,他叉着腰,样子颇为自豪:“若他连他都不行,这世上想必就没人能够找着所谓的真凶了!”
龟兹王大怒:“胡说八道,我怎知你们不是相互包庇,颠倒是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若找不出真凶,我也为你女儿偿命!”胡铁花自信满满,他知道,只要是盗帅打下包票的事情,便绝不会无果失败。更何况,就算真有这么个万一,他也会乐呵呵地认命应了。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龟兹王看着两名年轻的男人,他怔了好半晌,才终于点头说道:“好,我相信你们。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若没能找出真凶,我便要胡铁花、你、来为我女儿偿命!”
胡铁花张大嘴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荆蔚一把捂上、拎着后领扯回帐篷。龟兹王和琵琶公主面面相觑,齐齐叹了口气。明明是甩手就能离开的人,如今却立下重誓愿做停留,先不提龟兹王,对盗帅颇有好感的公主已在不知道的时候,已将信任移了过去。
而另一边,荆蔚好不容易才将那张牙舞爪的壮汉丢回帐篷,刚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微微皱了眉头。
“老姬呢?”胡铁花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地问道。
“看来,他打算一个人替我解决。”盗帅显然并不高兴,他瞧了胡铁花一眼,满脸嫌弃地说道:“既然你并非真的想走,就在这里老实地呆着。我现在要去追人,没时间与你瞎扯,还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吧。”
胡铁花愣了一下,心道荆蔚是在担心独自离开的姬冰雁,便连忙说道:“那你先告诉我,死的那人若真是龟兹王的女儿,那我昨夜见到的又是谁?冒充新娘和我……洞房,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荆蔚冷笑一声,道:“你还在怀疑那尸体不是龟兹王的女儿、不是你的新娘?”
胡铁花闻言,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你叫我怎么愿意相信。”
“你明明不笨,在我们身边却从不愿意多动脑筋!”狠狠敲了好友一记脑捶,盗帅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她若不是长得太丑,龟兹王又怎会迟迟不愿让她见人,还故意弄得像嫁人的是那到处溜达的琵琶公主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这些事,胡铁花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若不从荆蔚嘴里得到确认,他是无论如何不愿相信的。
荆蔚无奈地叹了口气:“首先你得知道,这个姑娘并非今早才被人杀死的。从样子上看,在你尚未进得洞房之前,就已死在你的床下。”
“床……床下?你的意思是……”胡铁花大骇,声音都要打颤了。
“没错,你在床上和不知名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真正的新娘却已在你下方死去多时了。”看着胡铁花面色铁青,一副要吐出来的惨样,老变态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些许。然而他不能在这浪费太多的时间,因此只是扬了扬眉毛,并没有继续逗弄下去:“总之,她在你出去之后将尸体搬上床铺,目的就是嫁祸于你、让你与龟兹王反目成仇。”
事实证明,在有荆蔚和姬冰雁的时候,胡铁花确实是不愿意动上丁点脑子的。他怔了证,想也不想地脱口问道:“她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荆蔚缓慢地磨了磨牙,抽搐着嘴角冷笑道:“因为你我与龟兹王结盟,对她而言是个麻烦!”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幸灾乐祸地继续:“但是,若没猜错,冒充你新娘子的人,就是那个石观音了。”
“你……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胡铁花尚还没来得及联想,就已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此刻全都冒出来了。
“虽说石观音的年纪大了那么些些,但也应是个驻颜有术、善于保养的女人。”荆蔚摊手耸肩,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节节后退的好友,一字一字地说道:“说来,有机会和传说中的绝世美人共渡一夜良宵,也不失为一种难能的际遇?”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胡铁花再也听不下去,捂着脑袋边跳边叫,甚至一个劲地甩手赶人:“你不是还要去找老姬么,快走快走,现在可没人拦着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伴随着红日初升,瘆人的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舒适的微风。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施展着轻功快速奔走,即使踩着松软的黄沙,却依旧脚下沉稳、健步如飞。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必要说话,两人相继不过三尺而已,却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气氛。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行在前面的黑衣杀手终于在沙堆边停了下来,他默默地转身,盯着后边的青衣男子,厉声说道:“姬冰雁,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姬冰雁神色不动,淡淡回答:“自是跟到你要去的那个地方。”
“你可知道我打算去什么地方?”一点红皱了皱眉头,看向两人一路行来的方向。在这里,早已看不到绿洲大帐,除了日阳黄沙之外,也就偶尔能够瞧见一两株带刺的仙人掌罢了。
闻言,姬冰雁却微微勾了嘴角:“我不清楚你要去什么地方。”见杀手一愣,复又笑道:“但你要去的那里,却必定是对楚留香有所帮助的。”
一点红有些惊讶,他顿了顿,沉声说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出来。”姬冰雁看着黑衣杀手,语气淡淡:“只是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悄声离开,我若放着不管,那人一定是要大发脾气的。”
一点红一愣,不免有些怀疑:“那人竟会大发脾气?”
姬冰雁冷笑一声:“没错,很多时候,他的脾气坏得不行。只是,就算你将刀子架在龟兹叛党的脖子上、逼问幕后主谋是谁,那人也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没错,我是不会对他发脾气。”不知何时,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掠到两人近前。他站在一点红背后,亲密地揽在杀手的腰间,并从后面稍稍露出大半个脑袋:“只是我又何时迁怒过你姬冰雁?”
与一点红的惊讶截然相反,姬冰雁的反应平平淡淡,竟像早已料到一般。他用眼角扫了扫猥琐轻浮的老变态,冷声说道:“我若不在沿途做上记号,想必你就要拿我消火撒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没有否认,他像牛皮糖似的紧紧粘在一点红的身上,反倒是杀手面上挂不住,他微微按住扰得自己不得安宁的爪子,淡淡说道:“你的朋友遇到了麻烦,你为何不在那里帮他?”
任一点红按着自己的手,荆蔚用下巴在杀手的颈窝蹭了蹭:“我若不赶紧离开,那个白痴惹出的麻烦又怎能解决得了?”
姬冰雁闻言冷笑:“不要忘记,那个麻烦也有你的一份。”
荆蔚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道:“没错,若不是我着急摆脱琵琶公主的纠缠,也不至那么拼命撮合。”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又在杀手耳边亲昵低语:“最重要的是,那个石观音绝非一般等闲之辈,我尚没有十全把握,又怎能放心你一人独去?”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滑过,血液好像全部集中到了那小小一片,杀手颤了一下、微微逃开,却又换来荆蔚一阵低低的轻笑:“那个地方我们纵然是要去的,只是这大沙漠里,我们一无人、二无势,再加上无论心机还是武功、那个石观音均都深不可测,若稍有不慎、想必得要得不偿失。”
姬冰雁毕竟与荆蔚深交多年,听到这话也不过微微点头:“那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若不分外留意,想必要被当作肥羊对付。”他瞧了瞧神色稍动的杀手,淡然继续:“但这两人若是你的……”
“这两人若是我的朋友,他们想必就不敢动手了。”一点红了然,截口说道。
荆蔚哭笑不得地咬了咬唇边柔软的耳肉,低低说道:“但中原一点红向来独来独往,江湖之内人尽皆知。又怎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巧遇见两个友人?”
一点红沉默了许久,随后,平静而又缓慢地说道:“纵然是在挤满人的地方,我也是遇不到半个朋友的。”
听出暗藏在话语中的寂寞萧索,荆蔚从后紧了紧怀里的男人,语气却是轻浮不羁:“事到如今,你若还将我称为‘朋友’,便是要伤了我的自尊心了。”
姬冰雁冷然瞥了荆蔚一眼,突而道:“朋友越少越好,在这世上,就算没有一个朋友,也未必是件可惜的事。”无数个泛泛之交,绝不会比得到一名知己更有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点红闻言,也不由瞧了姬冰雁一眼,乌黑的双眼里,竟流露出了零星笑意。
荆蔚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别人都说,越是脾气古怪的人,彼此之间就越不容易交上朋友。唉,如今可见,流言果是不可当真。”
姬冰雁冷冷看向荆蔚,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句话,在当初你我认识的时候,便早已不能作数了。”
老变态也不避嫌,嘻嘻哈哈地搂着自家恋人的腰,下巴在杀手的肩窝上,蹭啊蹭啊蹭。一点红心下虽窘,却不好当众将人甩开,只得死死按着腹上手背,不让它们到处乱跑。
姬冰雁觉得自己果真定力非常,他目不斜视,只是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好半天才皱眉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冒然前去,别人又不相信中原一点红会有什么朋友,那……”
荆蔚眨眨眼,故作惊讶地问道:“为何不能冒然前去?”
姬冰雁突然很想揍他。
中原一点红则淡淡说道:“既然龟兹叛党与石观音有所关系,而我又没有去杀那个龟兹王,想必知道你我两人已经相见,隐瞒与否都无甚重要了。”
盗帅点点头:“没错,龟兹王所在之处定然有石观音埋下的暗桩,甚至难说是她本人。我与姬冰雁一同离去,石观音不会不清楚,而那汇合的地点,定然不能那么简单。”说罢,他随手抛出一个水袋,将其丢到姬冰雁的手里,然后又替杀手系了一个在腰间:“因此,我们只用大大方方地去到那里,心安理得地接受她们的欢迎,这便足够了。”
商量完毕,三人向一点红所说的地方一路前行。伴随太阳往头顶上方不断移动,气温渐渐升高了起来。由于上辈子吹惯了空调的缘故,荆蔚既不喜欢热也不喜欢冷,虽然手中拥有足够的清水,暂时不用担心会被活活渴死,但他还是有意无意地在杀手身上蹭来蹭去。
一点红的体温在三人之中本就最低,烈日之下,他虽不至觉得凉爽,但也不像荆蔚一般满脸幽怨。当高温的手心第一次贴到皮肤上的时候,杀手微微了一怔,随即便看到旁边那人露出一副舒爽享受的表情。仅是刹那,想要挣扎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地被压了下去,甚至当一处捂得热了,杀手还会纵容地让他换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怎会察觉不到一点红那小小的反应,他微微一笑,又开心又心疼,恨不得一掌拍晕旁边那颗锃亮锃亮的电灯泡,抱着杀手大战个三百回合。
就这样,等到远远瞧见远方炊烟的时候,已经时值正午。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便点了点头、缓步向那扎眼的石山走去。半天风的客栈就建在一座不高的石山旁边,坚固的房屋用两人合抱的大树为桩,将它们深深打入地下,就连空隙之外都灌上了重铅,宛若一个用铜墙铁壁砌成的军事要塞。
“‘馍馍清水,干床热坑。’放在这里倒是贴切。”瞧见墙上的字迹,荆蔚扬眉一笑。他掀起门帘,优雅洒脱地在桌边坐下,紧接着一点红和姬冰雁也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瞧见三人,屋内赌博的大汉顿时有些傻眼,他们见过无数到来这里的“贵客”,那些人无一不是嘴唇干裂,满脸尽是疯狂乞求。为了一丁点的水,就会毫不吝啬地掏出全部家当,就算送了命去也全不自知。
而眼前这三人,却显然不是这样。虽说也是风扑尘尘,但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无一不显示着他们的游刃有余,就连露在外头的皮肤也不见缺了多少水分。最重要的是,在门帘被掀之前,屋内竟没一人察觉他们三个的来到。似乎就算走在沙地上,他们也不会发出丁点声音,若非屋外烈日高照,大汉们甚至会怀疑来的是那吸人精魂的魍魉鬼魅了。
客栈内顿时一片寂静,被掌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赌桌边上的老颜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三人桌前,警惕地说道:“这三位朋友,前来此地有何贵干?”这个做多坏事的男人,压根不敢去看满脸阴沉的黑衣杀手,只是赔笑地对最先进来的荆蔚说道。
许是看出他的畏惧,黑衣之人缓慢地扫了他一眼,那双冰冷锐利的双目仿佛能冻结一切似的,刺入这个壮汉的背脊、阴森瘆人得可怕。
“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杀手毫无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屋里的光线略有些暗,而那张本就惨白的面容,竟让孔武有力的大汉们齐齐吞了口唾沫。
分明是在正午最热的时间,为什么客栈里却是冷飕飕的,甚至让人忍不住地双脚打颤?!
老颜也是颤颤悠悠地,他抖了抖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这是……客、客栈。”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瞅向坐在邻桌、早就停止赌博的七八个大汉,不断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怕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我们里里外外十数个人,莫非还怕他们三个黄口小儿吗?”
想到这里,他顿时壮足了胆子,冷笑着转过身去,用惯有的语气讥讽地说道:“只是在我们这不管是吃是用,都得先付银子,才有可能再谈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回,杀手倒没急着开口,在老颜正面坐着的荆蔚却笑嘻嘻地说话了:“我若说我们匆忙出行,未带一分一厘,你又打算怎样?”
老颜怔了怔,这人虽不像黑衣之人会用刀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举止温文、谈吐有礼,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和压力。一时间,老颜觉得身边的空气都不一样了,竟连动都不敢动上一步。
此时,坐在柜台后的掌柜终于出面帮忙,他轻咳一声、对荆蔚三人笑道:“却不知三位客官需要用些什么?”
姬冰雁冷哼一声,头也不抬:“在这热死人的地方,你们来了客人,莫非都不上茶的么?”
掌柜也不生气,满脸堆笑地说道:“是我疏忽了,老颜,还不快去沏壶茶来?”
老颜顿时跟解了定身咒似的,耷拉着脑袋,居然真转身倒茶去了。
荆蔚笑嘻嘻地撑着下颚,饶有兴味地捏了捏一点红绷得紧紧的脸。杀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那爪子拿开、缓慢地放在桌下、习惯性地握了。而那原本冰冷的眼神里,竟带了几分纵容和无奈。
茶来得很快,杀手左手接过瓷壶,一声不吭地倒满三杯。姬冰雁第一个拿起杯子,滚烫的茶水毫不犹豫地灌进了他的嘴巴。只道下刻,这个家产万贯的男人突然皱起眉毛:“噗”地一声将满口茶水,尽数喷到老颜的脸上。
“你这茶叶,也是人能喝的?”姬冰雁茶杯一放,冷声说道:“给我换一壶来。”
老颜身高七尺,竟被一个公子哥似的男人喷得前仰后翻。滚烫的热水沾在他的脸上,像被针扎了似的刺刺发疼。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他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飞扑过去。而围在赌桌边上的七八条壮汉见老颜发难,也终归不再按捺,挽袖子、操椅子,乌泱泱地冲向三人。
荆蔚低低一笑,不紧不慢地摇晃着杯中茶水,直到壮汉全部涌到桌前、才用食指轻敲了一下白瓷杯面。男人们的叫喊大大盖过指扣杯侧的细微声响,眨眼一瞬、须臾之间,盗帅杯中的茶水竟像活了似的跃到外头,分成数波、疾风一般朝众人撞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噗、噗、噗”几下连环,只见众人衣前、几乎在同时地出现了圆形的湿迹,而前一刻还在叫嚣的壮汉,竟僵了似的、连眼珠子都动不了分毫。
老颜满身是汗,他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正前的男人,竟想不出那一杯茶水如何飞出、又如何会像弹珠一样撞到自己身上。然而现在,他只能听、不能动,只能看、不能言,除了任人宰割之外,就连跪地求饶都没有办法。
而荆蔚依旧低低笑着,似乎打自进了店里,他便没有收起嘴角的笑容。他还是那原本的姿势,只不过伸出左手、沾了沾一点红面前那从没动过的茶水,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茶不是好茶,水不是好水,甚至连两者应在里头放上多少、温度怎样合适都不知道,怎又能合那挑嘴之人的口味?”
姬冰雁扫了盗帅一眼,淡淡说道:“你尝也没尝,又知道它能合了你的口?”
荆蔚扬眉一笑,缓缓摇首:“我比你更加挑嘴,你都吃不得的东西,我又怎能咽得下去?”
闻言,黑衣杀手不禁勾了勾嘴角,眼里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笑意。然而下一时刻,却又瞬间变脸,他一掌拍起桌上茶壶,那滚烫易碎的东西顺着力劲腾空而已,不偏不倚地撞到老颜怀中。与此同时,老头只觉身上一麻、他抖着腿退了半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动了。
“叫你们换茶,不是让你们疯狗似的乱叫。”杀手冷冷地看向直直杵着的大汉们,又扫了眼僵在原地、一脸惨白的老颜,厉声喝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狗腿莫非断了不成?!”
老颜的面色一下青一下白,明明又气又恨、想要扑上去将眼前三人大卸八块,却又管不住冷汗直流的身体。他艰难地看向门前的掌柜,后者忽而叹了口气,瞧向荆蔚三人,道:“三位朋友好俊的身手,可是存心来砸我们的招牌?”
荆蔚低低笑道:“虽不中,却也差得不太远了。”
掌柜闻言拍掌大笑,他摇了摇柜台上的铃铛,大声说道:“好!这位朋友够直接、够爽快!既然如此,咱们可就不能让你们失望了!”
话音刚落,四周墙壁的小窗子齐齐支起,偶有人头闪了半瞬,随后架上了一根根满弦利箭,无一例外地指向荆蔚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啊呀呀,好大的声势。”老变态眨巴眨巴眼,嘻嘻笑笑地看向杀手,全然没有担忧之色。
一点红无声回视,他神色不动、根本没将外头的利器看在眼里。而姬冰雁则看也不看那两只顾“眉目传情”的该死情侣,垂目低眉不住冷笑。
掌柜见状皱了皱眉毛,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笑出声,那声音宛若洪钟巨鼓、震得众人的耳朵一阵嗡鸣。后边的大门“碰”地一声被人推开,只见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弯身走了进来,他衣襟大开、胸膛上布满了黑毛,一柄五尺有余的九环金背刀,看上去最少也有四、五十斤的重量。
面对这样的人、这般的兵器,三人倒似习以为常了一般,荆蔚甚至还扬着眉毛,对身边的是杀手轻声调笑:“和他相比,你的武器,岂不是就像那绣花针似的了?”
一点红倒也不气,只是冷冷扫了壮汉一眼,淡然说道:“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摆看装饰的。”
荆蔚低头直笑,就连姬冰雁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虬髯大汉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伴随野兽般的嘶吼,沉重锋利的砍山刀已朝杀手直落而下。风声骤响、刀环碰撞,危机之间,一点红竟像无知无觉似的、动也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眼看着就要被人活活劈砍成两半。
壶碎桌断、尘灰漫天,只听“咔”地一声巨响,结实的桌子霎时断成左右两节。而一点红却依旧好生生地坐在椅子上,竟连挪也没挪一寸地方。就连飞溅而出的茶水,也不过在中间圆圆积了一滩,没有洒上三人的鞋袜。
唯独撑在说桌上悠闲自得的荆蔚,因失了支点而不满地皱了眉头。杀手微微一顿,朝长椅左边稍许挪了挪,无处可赖的老变态便屁颠屁颠地蹭着坐了过去。而对面的姬冰雁,连将他楚大香帅那张无耻的嘴脸、捅得爹妈不认的心都有了。
很多时候,他没法不对眼前杀手的将来表示担忧。
屋内一片寂静,那一刀在众人眼前明明对准了黑衣杀手,却不知为何、无缘无故扑了个空。虬髯大汉愣了一愣,他擦去头上的汗珠,干笑两下、虚张声势地大声说道:“看到了吗!下一刀你就得像这桌子一样,被老子砍成两节!”
以为虬髯大汉是故意砍偏的老颜顿时松了口气,室内的气氛复又活跃起来。里头的几个虽然说不了话,外面的那些却欢呼地笑道:“不错,黄口小子们,等着二哥下一刀要你们的小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点红稍许抬眼,静静环视了周遭一圈。屋里屋外的人像被冻住了一样,霎时觉得一股子凉气从脊椎冒上头顶,冷冷地发起麻来。
“你的刀法,也只配用来劈劈桌子、砍个板凳,若想杀人却还差得太远。”一点红用眼角瞥了旁边一眼,他的声音平淡,却像直接钻入大汉们的脑子里,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虬髯大汉怎能忍受被人如此评价,他在沙漠称王称霸,怎又被人这般羞辱过?霎时间,他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吼道:“那你来说说,怎样的刀法才能杀人!”
“你真想知道?”一点红声音冷冷,随后缓慢地解下背上细剑,那黑色的长剑宛若毒蛇一般,让人浑身发冷、背脊发凉。
虬髯大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想!”
杀手冷声一笑,他轻轻抚摸着漆黑的剑鞘。深红的剑穗微微一动,只闻细剑发出虫蚁般地细细清响,而后蓝光似乎闪了一瞬,但定睛看去,那剑身却动也没动,依旧平在杀手的大腿上平平稳稳地躺着。
“杀人的刀法,要像这样。”
九个字不紧不慢地响起,而那虬髯大汉却依旧直愣愣地站在原处。唯一不同的是,那本就生的有些狰狞的面容,此刻竟变得更加的扭曲起来,就连浓密的眉毛之下、那不算大的双眼都凸得几乎掉到地上。
靠着杀手的男人低低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剑客的武器绝不会让他人轻易触摸,碰了就会丢了小命。而盗帅却毫不在意,他的指尖从剑柄滑到剑身,随后回到起点挑起那深红色的穗子,勾唇说道:“这‘喋血’,可还用得顺手?”
坐在对面的姬冰雁动了动眉毛,而一点红则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也只有近在毫厘的盗帅,才能看到那漆黑的双瞳中闪过的几丝热烈、几分动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暗暗一叹,或许这人在心里占下了不少地方,而自己偏并不知情。他很有冲动将人搂怀里,好好啃上几下来确定现下的心情,却无奈某个煞风景的大汉“砰”地一声仰天倒地,而那五尺金刀也“哐啷哐啷”地摔在旁边。他身上并无丝毫伤痕,唯独咽喉之上,多了丁点鲜红的鲜血。
丝丝一点,却足以致命。
整个客栈霎时沉浸在一片莫名的恐惧之中,谁也没有看清黑衣之人何时出的剑、又是怎样刺下杀人,在他们眼中唯独那丁点的猩红尤外刺目,令人不禁胆战心惊。
“怎么,不放箭吗?”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饶有兴味地环视了周遭一圈:“以这个阵仗,说不定还真能将我们射成三具马蜂窝呢。”
虽然有一层灌铅的厚墙严严实实隔在中间,但被盗帅扫过的大汉们、仍然冒了一身冷汗。他们不敢动、也不能动,因为他们知道,这箭若真的射出去了,死的只会变成可怜的自己。
“咦,真的不放?”荆蔚眨眨眼,样子甚是无辜:“可是我不太喜欢被利器指着,太严肃、太紧张。”他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同时向四方的铅墙疾速射出,只听“噗噗”数声,每扇窗户之下竟齐齐多了一枚圆孔。男人们翻倒、哀呼之声顿时传遍房里,而盗帅手边的断桌却不过少去半个小角罢了。
以木克铅,这是何等的内劲和指力,不仅屋内众人,就连一点红和姬冰雁都不免也要吃惊讶异。
“你就不怕失手将人弄死?”扫过那指甲盖大小的穿墙孔洞,姬冰雁眼中一闪,平静地问道。
“若真这样,也就当是开了荤吧。”荆蔚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不经意地瞧向脸色煞白的执铃掌柜,微微一顿:“只是无论是外头那些,还是里面这位,似乎都没法合我胃口。”
一点红冷哼一声,讽刺地说道:“你若真沾了他们的腐肉,是会闹肚子的。特别是空有名号,却总躲在柜台后面指手画脚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掌柜身上一抖,便听见“铛”地一声脆响,那个小巧的铃铛就这么脱手滚到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半天风’?”掌柜满脸虚汗,颤悠悠地说道。无论是“半天风”还是“全天风”,见到那样的武功都是会怕到发疯的。
一点红看也不看他,冷声说道:“原本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没想到‘臭名远扬’的‘半天风’,也会傻乎乎地自投罗网啊!”金铃般的笑声像风一样悠然传入屋中,一个身穿红裳、相貌甜美的豆蔻少女盈盈走了进来。
外头黄沙漫天、她却偏偏一尘不染,就连衣着打扮都不像一个应该在沙尘中择路前进的旅人。如此的时间、如此的地点,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窈窕女子,谁又能够毫不惊讶?
然而这个少女只是娇笑地走到半天风的面前,青葱玉指轻轻拂过男人的颈项,晃眼间银光一闪,便见那江洋大盗满脸惨白地后退数步:“砰”地一下、仰天惨死。一时之间,血红的衣服在不大不小的空间迎风摇摆,少女一边笑着、一边玩耍似的晃来晃去。当擦过那些无法动弹的壮汉们,只见刺目的颜色飞溅而出,整个客栈都充满着腥咸的味道。
四下喷溅的血液像长了眼睛似的,满天满地、却没有沾着荆蔚三人分毫,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开杀戒的甜美少女,仿佛觉得对方只是做戏,神色淡淡、全不在乎。
直到满地鲜血沿着鞋底几乎浸湿少女的绣花布面,她才缓缓停了下来。而此时,房间里除了荆蔚三个,便再也无人可杀了。少女悠然看了看四周的颜色,明亮的双目突然染上一抹忧伤,就连清脆的声音也变得消沉起来:“难怪中原一点红名震天下,如今我终于知道‘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这句话说来简单,做的时候可当真太不容易。”
荆蔚微微一笑:“我说你为何满堂乱跑,原来是将他们当作是木头桩子,想要练会手上功夫。”
红衣女子回眸一笑,指着鞋子可怜兮兮地说道:“你看,我不过用了丁点力气而已,一双新鞋就被糟蹋了去。现在穿着,实在让人感到呕心,哪有他杀人那么文雅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文雅?”荆蔚扑哧一笑:“他那样叫狠厉才对。”这两句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无论是一点红还是姬冰雁,想必都是心知肚明的。
杀手淡淡扫了盗帅一眼,声音冷得和掉着冰渣一样:“无论谁杀了谁,都不会文雅好看的。”
红衣女子摇摇头,看着一点红嫣然笑道:“只有你,别人杀人就是杀人,而你杀人却是艺术。”
“那若换成了我呢?”荆蔚低笑着站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将杀手挡在自己的后面,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只要是个女子,被这样一个男人瞧进眼里,总是会买账的。少女的双颊立刻染了层淡淡的绯色,就连笑容都有些娇羞起来。她盈盈笑着,柔和地说道:“那也要到你动手的时候才能知道。”
本着先身士卒的精神,荆蔚人模人样地笑了起来:“话说回来,姑娘可是特地来这接我们的?”他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是暗骂不断:“我的男人怎么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招惹!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先勾引过来,然后再狠狠地甩掉!”他此时想得无良,却不料有些人若真的看对了眼,就算他开了“香帅牌”黄金外挂,也依旧无济于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红衣女子不过略微一愣,随后便吃吃笑着回答问题:“久闻香帅机智聪明,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她拉着荆蔚盈盈走向屋外,而一走出打门,就连盗帅都不免怔了半晌。
门外,竟停着一艘船。
不要问一个穿越人士为何不知沙漠行舟,至少在直升机和山地越野等高科技中长大的变态,是从没见过实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并不是什么太令人惊讶的事吧?”少女咯咯笑着,扯了扯盗帅的袖子。
荆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晃眼扫过复杂的船底,随后微笑地说道:“能有如此际遇,果不枉我沙漠一行。”
跟在后边的姬冰雁闻言冷笑,他拍了拍一点红有些僵硬的肩膀,低声说道:“那人平时遇到女子,总逃得和见着狼的兔子似的,你若再被多瞧两眼,某人就算再不愿意,说不定也要脱衣上阵了。”
杀手愣了半晌,直到跟上甲板才悟了个明白。顿时脸上一热,就连耳朵脖子都没法幸免。好在此处逆光,除了留心注意的荆蔚和姬冰雁之外,谁也没能瞧出个名堂。
不愧是相识多年的老伙伴,荆蔚看了眼姬冰雁,便明白那人在后头嘀咕了些什么。他朝一点红了然地笑了起来,后者竟尴尬地别开脑袋,搞得盗帅频频闷笑。
“什么事让几位如此开心,可否说来,让在下也一同高兴一下?”不知何时,一个男人掀帘走了出来,他语气缓慢、动作优雅,却偏偏配上了一张獐头鼠目、皮肤蜡黄的难看面容,而这样的反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荆蔚看见来人,不免微微一愣。许多无解的疑问在脑中瞬间窜成了完整的回答,他面上不露,心中却带了些玩味以及淡淡的无可奈何。
有些人,就是不会让你生活无趣,就是能搅得你没个安宁。明明是极不想成为敌人的,却又总要碰上、没完没了。
盗帅苦笑地摇摇头,无论如何,心底那一丝淡淡的喜悦却是忽略不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行人走进屋内船舱,宽敞的空间因突然增加的三个男人而略微显有些拥挤,而里头两个锦衣华服、满脸富态的男人则像早已等候多时,见一点红一进来,便迎面抱拳笑道:“壮士辛苦了。”
荆蔚被一个“壮士”雷得不行,他一边腹诽一边听那两名龟兹叛党与一点红的问答交谈。原来他们便是龟兹叛党中那两个重臣,不怒自威的是姓敏的将军,而另个则是管理商贸的洪相公。话到末尾,也不知杀手因了私心,还是为了公事,他满脸不快地撇了眼红衣少女,冷声说道:“那这女人又是谁?”
荆蔚略微扬起眉毛,并不是因为一点红那难得外露的小小心思,而是因为,他瞧见有一个人,此时正含笑地走了过去,温文尔雅地说道:“贱内莫非得罪了红兄弟么?”
说话的人,正是相貌丑陋的汉人——吴菊轩。
一点红不禁怔了怔,而荆蔚差点咬到舌头:“她……是你的妻子?”盗帅嘴角抽搐了半天,许久才模糊地问道。
原来在这个年代,中国的和尚就学会哈日了!
少女朝荆蔚抛了个媚眼,轻捂嘴唇娇声笑道:“很奇怪么?我嫁给他时,大家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她终没说出最后的字眼,只是笑得弯下了腰。
吴菊轩面色不变,却微笑地转移了话题:“红兄此番归来,想必早已大功告成,却不知那昏王首级何在?”
“首级在哪,想必你自己也能清楚明白。”将一点红稍许扯回一些,荆蔚勾唇微笑地说道。
吴菊轩一顿,最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本不想直说,你却偏偏不依不饶。说来说去,你还是这么狂妄自大,不易容、不伪装,明明就是一块肥肉,却还要明目张胆地送上门来被老虎分食。”
盗帅笑道:“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如今你我心知肚明,再东遮西掩、躲躲藏藏,岂不是浪费力气、多此一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洪相公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两位可是相互认得?”
荆蔚颔首:“何止认得,简直熟悉的很。”
吴菊轩苦笑地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实在难做。”
盗帅眨眨眼:“我就算不这样,你也不会太好做的。”他不紧不慢地扫了周围一圈,指指姬冰雁、又扯了扯一点红:“和当初相较,你看如何?”
吴菊轩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他顿了顿,复又说道:“你是如何瞧出来的?”他心中自有一套看破易容的方法,但绝不认为眼前之人也是相同。
荆蔚没有直接回答,他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起另一件事:“那日在大明湖畔,我便已经瞧出来了。”
吴菊轩一愣,又听那轻笑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没有证据,自不会随便胡说。只不过与你不同,我瞧人不太执着表面外皮。”更何况你这小兔崽子,易容之后一不改声、二不缩骨,就连言谈动作都无甚区别,想让人看不出来也有些困难吧。老子好歹是穿越过、见过大世面的,还不至被吃药诈尸这种小事迷惑阻挠。
荆蔚和吴菊轩一人一句,说得是和乐融融、笑意满满,但旁人却听得稀里糊涂、满头雾水。姬冰雁没弄明白,但中原一点红却突然记起在大明湖的那次交手。联系前后,一个匪夷所思的名字在脑袋中炸了开来,他下意识朝荆蔚看去,后者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个闲事,你可真是不应管的。”吴菊轩没瞧着那边,他微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即便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也依旧毫不惊慌、淡定从容。即便说的是再恶毒的话,也必能表现得温文尔雅、礼貌大方。
荆蔚一听,大笑着说道:“这样无聊的事,我本也是不想管的。但你们明知我的性子,却偏不死心过来招惹。我这人小肚鸡肠,眼里可从来容不进沙。”
吴菊轩苦笑:“你怨我一开始就设计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道:“本是如此,但现在我不高兴的部分则更要靠前。”
闻言,聪明如吴菊轩也愣了会神,他想了想,看向一点红,道:“莫非你气的是我用你的名义来欺骗他?”
荆蔚冷笑一声:“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将他牵扯进来。更何况我清楚知道,这些事与那黑珍珠并无关联。”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点红冰冰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荆蔚愣了愣,讪笑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顿了顿,又无奈补充:“更可况你我已上了同一条船,自是共同进退、不弃不离。”最后四字他说得极重,就连吴菊轩都听出了些额外的意思。而杀手只是眼中一闪,便退回旁处不说话了。
吴菊轩看了看一点红,又瞧了瞧荆蔚,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你可知道你招惹的是个怎样的事?而招惹的又是如何的人?”
荆蔚答得格外爽快:“无论是怎样的事、如何的人,见面的时候问上一问,自会变得清楚明白。”
吴菊轩又是一叹,这口气又久又长,似乎对莽撞无知的旧友格外无可奈何:“你虽比任何人都聪明,但那自信狂妄,迟早要害了你的命去。”
盗帅扬眉一笑,饶有兴味地看向吴菊轩易容得格外难看的一双鼠眼:“你是真的这样认为?”
吴菊轩缓慢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是这样希望。”
两人相视一笑,吴菊轩便不在多言、转身应付那两个龟兹叛党去了。
当荆蔚笑容满面地回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姬冰雁可没法像他一样毫不介意。他凝眉看向自己的好友,轻声说道:“我大致瞧了一下这只沙舟,它虽能在沙地上行走自如,却并非什么坚实之物、也不见太多暗器,我们想要逃脱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荆蔚笑着点了点头。
姬冰雁闻言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那他为何不先擒下我们?”
荆蔚故作惊讶地说道:“你觉得他能擒得住我们?”
姬冰雁最讨厌他这副做作的模样,语气难免变得不耐烦起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比我们多上一个。”
“他们就算再多四个,也擒不了我们。”谁知,盗帅还没说话,杀手却淡淡替他回答了:“而我们不逃,他们自也不用浪费力气。”
“这吴菊轩原来是石观音的手下。”听着不远四人的对话,姬冰雁低头沉吟了片刻:“既然我们想去,他也正好将烫手的山芋交付出门,这样才更有杀死我们的把握。”
荆蔚满意地点头:“不错,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姬冰雁弄不明白,为何无论在怎样危急的时刻,这人都能如此气定神闲。他转眼瞧了瞧一点红,只见那历来谨慎的杀手也似毫无负担的样子,安静地站在荆蔚的身边、默默戒备。
无声叹了口气,姬冰雁揉了揉眉心,无奈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无花。”荆蔚云淡风轻地回答。
无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不怪素来淡漠的姬冰雁如此惊讶,他因盗帅而有缘得见妙僧几次,两人谈得不多,只知无花是个出尘淡雅、温文睿智的男人。只是,这样的男人,不愿屈于六扇门之下饮鸩自杀还能理解,但服药诈死……
姬冰雁缓慢地摇了摇头,别说荆蔚了,换做是他也没法相信。
“你当时怎不给他补上几刀?”姬冰雁喃喃,无可奈何地说道。
荆蔚扑哧一笑:“我当时没带刀子,再说,我又没有猎奇分尸的习惯,人家死都死了,我还搞那么血腥干嘛。”知道这人不过说说,盗帅也就嘻嘻哈哈地胡乱回答。
“那你应该在坟墓上多踩两脚,起码,爬出来会费劲一些。”一点红站在旁边,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
老变态呆住,几乎不顾他人的眼光、狠狠扑上杀手,妄图开始吃豆腐揩油。结果还没碰到,便听到一阵鹰啸,随后而来的是动地的“沙沙”之声。
“来了。”一点红沉声开口。
荆蔚顺势歪在杀手身上,瞧着迅速逼近的沙船,便笑着说道:“这船果然也是石观音送来的。”他斜眼扫过红衣少女,继而又道:“那人未必是无花的妻子,却必定是那石观音的手下。”
他话音刚落,便见四人急急迎出船舱。当无花擦肩而过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瞧了荆蔚一眼,盗帅只是莞尔微笑,依旧稳稳站在原地。他们被人堵着瞧不见外面,只听红衣少女语气柔缓地说道:“弟子长孙红,叩见夫人。”
接下来是洪相公和敏将军的声音,说来奇怪,那两人本是见过大场面的,敏将军为人豪爽,而洪相公则口才灵便,如今见人却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期期艾艾,一句话半天都没法说个明白。
荆蔚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在自己是根弄不直的弯棍,若是个正常男人,说不定也得被那声音和缎子似的美女迷得丢了魂去。想到这里,他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好在一点红正凝神注意外面,并没有发觉荆蔚的视线。否则,光凭这一眼,老变态想必得被杀手破例捅上几个窟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从甲板一路聊到船舱,石观音显然瞧见在角落暗处多出的三个大男人,却依旧言笑晏晏,无动于衷。
有些秘密,无论是否猜着、知道与否都对荆蔚影响不大。石观音并非杀不了龟兹王,而是根本不打算真的杀他,而决定将“极乐之星”交还回去,也不过为了待他使用之时,探得那块石头的秘密。
最终谁生谁死、王位如何,自然与荆蔚无甚相关。可惜的是,他不在乎那对父女,却不能完全不管胡铁花的名声。
当那边的谈话终于到了一个段落,石观音才将视线投向角落站着的三人:“楚香帅千里迢迢赶来此处,也不知寻贱妾有何要事?”她声音婉婉、悦耳带笑,怎么听都不像一个恶毒女魔头的模样。
姬冰雁冷冷说道:“这女魔头在和你抛媚眼了,只要是个女人似乎都会忍不住多瞧你几眼。我们之后是死是活,想必得看你这万人迷怎么去使手段了。”早已瞧出石观音武功深不可测,姬冰雁的声音自然压得低上加低,当那一缕话音挤进荆蔚的耳朵里,后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生生呛死。
他不担心被站得老远的石观音听见,却害怕被近在咫尺的杀手闻得。他在心底狠狠剜了姬冰雁一眼,表面却装得和那就算在百花丛中,也依旧游刃有余的翩翩公子一样,风度翩翩、似水柔情。
“在下别无他事,只不过经历这些日夜之后,愈发想与夫人见上一面罢了。本以为只能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却不想如今能有机会得以佳遇,现下确是死而无憾了。”除了最后半句,荆蔚的话绝对不假,自从被这老妖婆盯上以来,他简直没一夜能睡上个好觉。
谁知他话音刚落,无花就厉声说道:“那你现在就去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朝荆蔚袭去。
一点红见状刚要拔剑,却被荆蔚无声拉了袖角,果不其然,沉默半晌的石观音突然悠悠说道:“是谁准你擅自动手的?”
石观音的声音很淡很冷,无花浑身一僵、直直站立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能。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深吸一口气、慢慢回过了头:“夫人难道未听说过,养虎为患,若是……”
“我难道还要你来教训?”石观音厉声截断无花的话,后者抿了抿嘴,便再也不敢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这辈子还没见过无花害怕什么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不免对两人的关系更感兴趣了。几番对话,石观音对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却惟独对无花从不假以颜色。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妙僧居然逆来顺受、从不反驳。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突然闪过,老变态摸了摸下巴无声地笑了开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原来是这样啊……
一行人聚了又散,如今茫茫沙漠这一记孤舟的船舱之中,仅剩荆蔚三人闲闲喝茶。这鬼船如何前进又终要走向何方,他们不清楚也不用去弄明白。如今沙漠无尽,真气又被石观音的独门截穴手法封锁,他们就算想也是逃也逃不了了。
姬冰雁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下地饮着茶水,而荆蔚则旁若无人似的,粘着一点红四下揩油。两人坐在船舱另一头的矮几旁边,盗帅一手环在杀手腰迹,不时按按捏捏;一手拾着点心、掰成小块往对方嘴边送去。
一点红独来独往惯了,在情事之上脸皮甚薄,此时他明明应该记路戒备的,却被老变态的嘻哈调笑弄得格外不知所措。杀手尽力表现得自如平常,他没有挣扎,纵容着荆蔚暗地里的一切行为,但那渐渐上涌的红潮却将主人出卖,在老变态的眼里,眼前这个耳根子几乎烧起来的男人,就算狼狈也得分外可爱。
啃了啃那热乎乎的耳朵,荆蔚整个人欺了上去,故意用最暧昧的姿势低低轻语:“药效应该过了吧,难受么?”
杀手浑身一颤,微微酥麻感迅速通过脊椎窜上手脚四肢,他试探地动了动、想要摆脱荆蔚的掌握,却不料那温暖的手臂向内一收,竟将他揽得更加紧了。察觉盗帅的手指正隔着衣料在背后按压抚摸,杀手本欲摇首,却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早在上船的时候,药膏就失了效用,破损的地方如有无数小虫爬来爬去、撕扯啃咬似的,火辣辣地又痒又热。对常人而言,或许是件难耐痛苦的事,但对杀手而言,不过小小的不适罢了。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痛、习惯了忍,按理,这些微小的破皮并不会对自己的行动和判断造成困扰阻碍。换做平时他绝对理也不理,实在难耐也不过抓上一抓,然后不管不顾地等它们自然恢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不知为什么,只是被那人随便一碰,他竟会想要得到更深更多。
一点红心下一惊,他眉头微皱,就连被盗帅脱光了自己的上身都没能及时察觉。直到荆蔚看不过去了,从后将人揽进怀里,揉开他的眉间,心痛地说道:“不是什么时候,对任何人都需要咬牙忍耐的,你既然信我,就不妨试着坦白一些。”
杀手眉间又是一紧,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微微垂下眼帘,荆蔚叹息地吻了吻他的后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忍得惯了,就算是伤了痛了也未必清楚明白。”揽着怀里的身体,感受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紧张颤抖的呼吸,盗帅左肋更是又酸又痛。
或许,这个世界从不属于自己,但就这样将他暖在身边一辈子、让他将自己锁了上扣,好像也挺是不错。
想到这里,老变态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从杀手的后颈一路吻到脊背:“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不用想、也不用做,先让我替你发觉、替你留心在意。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学还来得及。
清爽的药味溢满了不大不小的船舱,姬冰雁坐在另端,几乎将脖子都扭到外头去了。他十分后悔当初没有背对两人,蒙上被子、堵上耳朵,如今不仅脖子又酸又痛,还被某人那肉麻的情话摧残得痛苦难堪。摸了摸有些发热的面颊,姬冰雁恨不得将那不要脸的东西一脚踹出门去。
感觉到沙船渐渐停了下来,姬冰雁定睛一看、惊讶地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小胡?”
荆蔚愣了愣,将药盒放到一点红的手中,随即走向对面的小窗。瞧见那人躺在沙地上不能动弹的模样,盗帅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看这样子,只怕又是酒虫害的。”
想想时间,胡铁花大概是在交换“极乐之星”的路上遭到同行之人的暗算,这会大概是中了药性,动弹不得了。
姬冰雁冷哼一声:“他若不死在酒上,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他很好,他不怕死。”一点红也走了过来,他身上药膏未干,此时竟听话地赤着半身,没将衣服穿上。
姬冰雁满脸嘲讽地看着远方友人,冷笑道:“不怕死就好了?傻子也都是不怕死的。”
一点红闻言,冷冷回道:“不怕死的,总比怕死的好。”
荆蔚则淡笑而过,他看着一点红,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个人就一条小命,死都死了,讨论这些还有什么价值?”
杀手沉默了一会,他瞧了瞧两边的位置,淡淡说道:“若要去救,这个距离并不太难。”
荆蔚摇摇头:“若真去救,那个傻子才是死定了。”
姬冰雁道:“你怎么知道?”
“有人要他将‘极乐之星’带回去,更有人要挖掘‘极乐之星’所带的重大秘密。”荆蔚笑得轻松、自信满满,姬冰雁纵有些不太相信,此时也是不得不服。
因为,他看见刚停那会、不知从船身何处离开的白衣女子,此时正悠然走了回来,而胡铁花自然也是活着的。
白衣女子用轻纱遮着面容,她走近船舱的时候似乎朝三人看了一眼,却一言不发地走到前头。大概是船前还有个可以供人休息的房间,荆蔚一行看不到,便瞧着沙舟再次前行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月落日昇,直到黎明,沙舟才行进一处古怪的岩区,这里的石头有大有小、怪异千奇,有些甚至直入云霄、不见高顶。荆蔚前生虽然很少旅游,却也因任务见多了奇山异景,对此倒也不太在意。只不过,猜想这里是那石观音真正的住所,才不由低低叹息起来:“这地方,确实是易进难出。”
“你进到这里,还想奢望着能够出来?”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女声清清冷冷地响起,与此同时,船只也逐渐停了下来。
一名白衣女子殷殷靠近,她身型婀娜、面上依旧遮着素色薄纱。荆蔚愣了愣,笑道:“姑娘方才蒙脸,是为了让胡铁花误认你为石夫人,如今在下等人显然知晓,姑娘又为何还要……”
白衣女子突然大笑地截断荆蔚的话,而那原本清澈的声音顿时染上了一层凄厉和惨然:“你可是要瞧我的脸?”
荆蔚莞尔:“久闻石夫人门下的弟子,均是国色天香、如花貌美的女人,姑娘若肯让在下一睹风采,就算下刻命丧黄泉、也是无怨无悔了。”他绞尽脑汁、乱散荷尔蒙,却并非真对一个陌生女子突然产生了兴趣,只是一个人,若能瞧见面容、总归比蒙上纱巾要好认得多。
这点,姬冰雁明白,一点红当然也清楚,只是前者见状还不忘在心中暗暗腹诽、狠狠讽刺这个大用“美男计”的好友一番,而后者则自然不可能想太多了。
被名满天下的盗帅这般赞美,平常的女子早就春心萌动、笑意嫣然了。而这白衣之人则像听见什么笑话的似的,厉声长笑道:“国色天香、如花貌美?好……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国色天香、如花貌美!”
言毕,她一手掀起遮面纱巾,露出后面的容貌来。那是一张,比魔鬼还要可怕的面容。只要是人都想象不到,这般体态优美、风姿绰约的女子,竟有着这般狰狞恐怖的模样。
看着这张被药物毁的容貌,荆蔚不过扬了扬眉毛,并不见诧异之色。反倒是白衣少女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笑道:“现在你瞧见了吧。有没有觉得前方的黄泉之路有些难走了?以后你可以定要记住,曲无容乃是这世间最丑的女人,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她来得更加丑了!”
荆蔚淡淡一笑:“这世间美丑的定论不过一张面皮罢了,美的人就算容貌俱毁,又怎会变得丑陋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无容静静看了他半晌,忽又厉声喝斥:“还不给我下船,这里怎是你能多话的地方!?”
盗帅并不生气,稍做一揖便率先前行。姬冰雁紧跟其后,心里却不知是否应该笑话荆蔚的“美男计”难得也有失败的时候。而一点红则留在最尾,直到与曲无容擦肩而过,才突然停下、平静地说道:“你不丑,你很美。”
荆蔚脚步一顿,一点红虽然只说了短短六字,但这六字从他的嘴中说出,却比别人说上千句更有力量。
曲无容似乎也想不到会从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嘴里,突然听得这些话来,她微微一震,竟颤声说道:“你……你说什么?”
一点红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再也不多说半字、大步地走下了船。杀手没有看到,但驻步停留的盗帅却瞧见了,在曲无容枯井般的双眼里,竟像注入盈盈水流、泛起了透明的涟漪。
“怎么?”见荆蔚出神,一点红停在他的面前,淡淡问道。
“你……”盗帅一愣,下意识看向一点红的眼里,那双平静无波黑瞳中,此时也多了几分认同、几分欣赏。荆蔚心里一沉,那句许诺在脑海中转瞬而过,他缓慢地摇了摇头,望着蜿蜒曲折的石峰小道,开口笑道:“只是想到些事情,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话间,一个大汉也从船里走了下来,他向曲无容躬身问道:“是否此刻就蒙上他们的眼睛?”
曲无容很快恢复以往的平静,她冷冷说道:“用不着费事,此地就算带他们走上百次,想必也没法自己走着出来。”
荆蔚瞧了四周一圈,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这里,石峰盘路,隐含生克变化之力,不仅尽了人力制极,更是充满天道之威。即便是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破阵逃离、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看看无意中开始关注一点红的曲无容,盗帅长长叹了口气,他怎么忘了,当年晃眼扫过连续剧的时候,那人身边明明带了个白衣胜雪、面掩轻纱的妙龄美人啊。
曲无容在前领路,峡谷之中不见蓝天,除了黄沙怪石几乎什么都没有。荆蔚三人紧跟其后,东转西折、七拐八弯地走了半天,倒也不见有多困难。他们就这样一直走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迷沙之中才渐渐出现了三五个人影,他们拿着扫帚、宛若没有生命的傀儡一般,站在原地、缓慢规律地驱使着双臂、扫着莫须有的沙烁尘埃。
荆蔚无所谓地扫了他们一眼,直到擦肩而过之时才愕然发现,这些衣衫褴褛、看似卑贱的奴隶男子、竟各个有着绝世的面容。然而,他们虽有着优秀的外貌,眼里却无丝毫光辉,仿佛早已麻木了似的,神色痴傻、漠然迷茫。
与其说是人,他们更像没有半分生气的行尸走肉。
这样的人,荆蔚在上辈子见过数次,突然想到出走的“石驼”,他默默迎向姬冰雁探究的视线,苦笑地点了点头。
“闭气,不要闻。”察觉到渐渐升温的空气中隐隐飘来的甜蜜花香,荆蔚眉间一皱,音成一线对两人说道:“这味道有问题。”
姬冰雁一愣,刚要说话,却见前方豁然开朗,群峰环抱之间、竟是一片花的海洋。荆蔚倒抽一口气,他从没见过这样大的罂粟田,鲜艳的花朵简直塞满了整个视线,竟与山根天际相互连接。
姬冰雁没有说话,就算屏住呼吸,浓郁的花香似乎也能钻入皮肤,让人觉得四肢发软、两眼发黑。这样的味道,仿佛将他拉入一个香甜的梦境似的、不断催促着自己沉迷堕落。
荆蔚与曲无容对话的声音渐渐离他远去,再看旁边的一点红,那双冷漠坚定的黑瞳也开始迷乱起来。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那个笔直的身影突然一软,却在倒地之前被人轻易地揽起、带入怀中。
重色轻友……这是姬冰雁摔入花丛之前最后的感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待他清醒的时候,荆蔚早就开始用那世间少有的优势,大举向妙龄少女奋勇进攻了。一点红似乎还没清醒,也不知刻意还是偶然,荆蔚就坐在他的床边,表面上,虽是在与女子和乐融融地嬉笑闲聊,无形间却呈现着一种保护的姿态。
杀手睡得还算安然,他呼吸平稳、眉间舒展,不似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警惕冷漠。姬冰雁微微扬眉,直到瞥见盈盈靠近的白色身影,才听到他转醒低吟的声音。
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搭在杀手的腕间,盗帅正面朝向盈盈走来、那风姿妖娆的贵妇。她与曲无容身材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高高在上、得天独厚的骄纵傲然。即便依旧蒙着面纱,也绝无一人会失误弄错,只有那个“邀”他们至此的主人“石观音”才会有这般的姿态。
“你大可不用太过介意。”来者扫了荆蔚一眼,缓慢而优雅地说道:“他虽习惯了许多药物,但却从未沾染过罂粟的花香,或者正因他对其他药物抗性偏强,才会多睡那么些时候。”
言下之意,当时的香味除了罂粟之外,还被加了其他的料。盗帅暗暗点头,见旁边的杀手扶头起身,他指尖颤了颤,却只是扶着一点红的身子、让其靠在床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确定杀手无恙,荆蔚这才看向颤抖着伏在地上、满脸惊恐的两个少女。在场的人都知道,从少女口中套出的秘密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而石观音要她们死,只因为她们敢打自己看上的男人的主意。
“你好像并不担心?”石观音指了指抖得和筛糠似的少女,想了想又向曲无容招了招手,淡淡说道:“你若不能杀了他们,就让她们杀死你吧。”
荆蔚一愣,本以为曲无容是石观音身边最为亲近的左右手之一,她就算不介意,也不因这般轻易将其舍去。然而,他人的生命在她面前仿佛就是蝼蚁,心情好的时候让出条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便眉也不皱地一脚碾死。
察觉到身边之人呼吸一窒,老变态在心里暗叹一声,随后将视线落回正在厮杀的三人身上。两名少女的武功显然不差,但曲无容则更是技高一筹。不出百招,两名少女便一个断臂惨死,另一个头顶开花。
她的动作精准、毫厘不差,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她竟交换了两人的手法,将对方置于死地。这让一点红和姬冰雁都有些动容的武功,却让荆蔚皱起眉头,低头沉思之间,他隐约听见石观音对曲无容淡淡说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就连长孙红也接不了三百招,再过几年,要想杀我还不是举手之劳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声音咋听之下平静淡然,仔细觉来却怪异得紧。荆蔚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一直垂头不语曲无容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柄与长孙红相同的银刀,冷光一闪,竟毫不犹豫地切下了自己的右腕。
一时之间,漫天的鲜血染了一天一地。
姬冰雁叹息着闭上眼睛,一点红却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石观音。
与他们相反,自断手臂的曲无容却还是那般面无表情,她看向石观音、缓慢地说道:“现在师傅您……总该相信弟子了吧。”话音刚落,那明亮的双目终于忍不住溢出泪水,面色苍白的女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身子倾斜、缓缓倒在地上。
一点红一言不发,身体却不禁隐隐颤抖。知道这人真的动怒,荆蔚低低叹了口气,他瞥过满地艳红,随后瞧向未染一尘的石观音。
石观音当然知道盗帅看了过来,她微微笑着、悠然地说道:“明明是这傻丫头自己砍的胳膊,你们为何光是瞧我?难道以为是我逼她?”随后,她看向浑身紧绷、宛如黑豹般蓄势待发的杀手,了然地笑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中原一点红,今日竟也动了恻隐之心,莫非是对我家这傻乎乎的丫头有了情意?”
荆蔚心下一紧,紧接着就听见中杀手一字一字地说道:“我只对你有意,有意杀你!”
石观音显然不将这个威胁放在心上,她姗姗看向盗帅,笑得灿烂嫣然:“楚香帅,你还走得动么?”
荆蔚深深看了一点红一眼,确定他行动无恙,便从怀里取出几盒伤药放到床边。石观音微一扬眉,轻柔地笑道:“你怎知道我愿给她留条活路?”
不动声色地按下几乎跃起的杀手,盗帅微笑道:“因为她已永远强不过你,而你却依旧留她可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点点头:“楚香帅果然善解人意得很,也难怪世上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对你仰慕爱恋到不能自己。”
荆蔚不置可否地笑着,最后瞧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白衣女人,他暗暗苦笑一声、便随石观音朝深处走去。
留下来的杀手果然为曲无容上了药,在他将人抱回房中的时候,女子一身出尘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染得一袭猩红。而杀手平时杀人毫不费力,如今却被上个药粉、扎个绷带这点儿小事,弄得几乎大汗淋漓。
姬冰雁在旁边帮忙,只是略扫一眼,他便知道这些都是稀少名贵、效用极佳的珍物。想起荆蔚就这样说也不说地将它们丢出来,随便杀手胡乱使用,姬冰雁就不免有些肉痛起来。然而他没说,一点红也没留心,因为后者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了。
包扎完毕,一点红像想起什么似的,默默看向石观音和荆蔚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冷声说道:“想不到他竟真就这样跟着走了。”
姬冰雁手上一顿,回过头来淡淡说道:“你觉得他这样很没骨气?”
一点红愣了愣,摇头道:“若非他自己愿意,这世上没有一人能够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姬冰雁莞尔:“你倒是很了解他。”顿了顿,复又小声说道:“其实还是有个例外的。”
也不知是他声音太小,还是曲无容的呻吟吸引了一点红的注意力,杀手并未听见姬冰雁的话,直直盯着悠悠转醒的女子。
曲无容在昏迷的时候遮不住煎熬和痛苦,却在清醒的瞬间立即变得冷面无情起来,一点红蹲在床边,有些局促地问道:“你……还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句话分明唐突得很,却已是杀手平生所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了。姬冰雁倒抽一口气,终于明白荆蔚背过一点红时,那一闪而过的疏离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安静地站到旁边,默默看着杀手因女子一句冰冷的驱赶而远远走开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曲无容对一点红的帮忙毫不领情,她忿忿扯去肩膀上的绷带,又想将药物擦掉抹尽。好在荆蔚给的都是触肤即入的好东西,即便她伤口未合、鲜血又一次大量涌出,也依旧渗了不少进去、镇痛效果也慢慢呈现出来。
“我的事,从来不用别人多管!”她满头冷汗,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随后一把将染血的布带丢到地上,狠狠瞪向默不吭声的杀手。言毕,更是再也不看杀手半眼,踉跄地奔出门去。
姬冰雁看着她的背影,淡淡说道:“这般倔强的女子,倒也真是少见得很。”
一点红盯着曲无容离去的方向,半晌才道:“她很好。”
姬冰雁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很好?比如什么地方?”
一点红深深合上眼睛,冷声重复:“她很好。”
姬冰雁叹息:“那和楚留香比起来呢?”
闻言,杀手突然睁开双目,奇怪地看了过去:“你为何要将他们放在一起共同比较?”
姬冰雁略一扬眉:“不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点红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姬冰雁,却依旧瞧不出这人藏在话后的言外之意。许久,他斩钉截铁开口说道:“必是不能。”
姬冰雁也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理所应当地问道:“为何不能?”
杀手一愣,却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姬冰雁摇了摇头,他看着再次瞧向门外的男人,暗暗叹息:“你若是无心,便不要让他觉得有意。我不知道你们做过什么协议,但我只能告诉你,往往在你不注意的时候,那人一个转身、便是退了极远一步。”若是再追,想必也没法回来了。
杀手浑身一僵,他瞪大眼睛,几乎踏出门槛,似乎要追那离去的男人。姬冰雁一把将他拉住,他看了一点红好半晌,终于忍不住笑道:“你现在追去又有何用,他是不会被那石观音整个儿吞掉的。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仔细想想,为他舍了心仪女子,可真值得?”
一点红直勾勾地盯着姬冰雁,几乎要将他瞧出两个孔来,这样的眼神可比当初说到曲无容时热烈坚定地多了。
“值得,若他都不值得,世上便无一人值得。”
如此热辣直接的告白,搞得问话的人都有些脸红起来,他挠了挠发烫的面颊,再也不敢去瞧近处的杀手,只得默默扭头坐回桌边。
习惯性地翻起桌上的杯盏,姬冰雁刚要沏茶却又讪讪放下:“对了,在你醒来之前,那人曾经说过,这里的东西无论多寡,若没被他尝过,即便是一个盘子中的同块糕点,也不要随意放入口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白纱出尘、木雕秀雅,荆蔚站在一个没有秀被华饰的房间、静静地看着屋中的女子。而女子只是轻轻笑着,在他面前缓慢地掀起遮面薄纱……
两生两世,荆蔚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一时竟想不出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她的容貌,他似恍惚了一瞬,想起谷中初见的那些男子,不禁又叹息地摇了摇头。
石观音见状,微微笑道:“香帅不是想要见我一面?如今已然如愿,又为何摇首叹息?莫非是我长得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称心?”
荆蔚苦笑:“确实与我想象之中的相差甚远。”
石观音笑道:“那在香帅的想象之中,我又应是如何模样?“
荆蔚想也没想,便回答道:“起码是我能够描述的模样。”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却让石观音格外开心起来,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就连山风似乎都会为这美丽而驻足停留,荆蔚却依旧微笑地回视着,并不热烈却也谈不上清冷。
也许,只有石观音这样的女子,才能让对任何美人都能谈笑自若、委婉拒绝的男人凝神注视、目不转睛,两人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每一个瞬间都如悠久祥和的整整一年。
石观音嫣然地笑着,她专注地凝视着盗帅,仿佛要将他看进眼里一样,而那神情却又柔得几乎滴出水来:“你在许久前便听过我的名字了吧,不会觉得我很老么?”
荆蔚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扬眉说道:“所谓年老,无非形容外表皮相,又与那可有可无的数字有何相干?”虽说金手指上阵的他,此时就算说些庸俗可笑的情话,眼前的女人估计也会买账,但老变态依旧考虑了一下出口的措辞。
石观音闻言,果然变得眼波幽然,她看着荆蔚柔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来这?”
荆蔚勾了勾嘴角,他稍稍倾身、欺到石观音近前,抬手勾住她胸前那细长的白色绳带。盗帅每一个动作都轻柔缓慢,却绝不会让人枯燥心烦,石观音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而那雾一般的纱衣,就这般顺着荆蔚的手指软软滑落。而在此之下,便是那如象牙一样美丽光滑的裸露胴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变态一看,心中顿时咆哮一片。当年读书的时候,历史书上的古人,明明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和粽子似的,怎的换到古龙笔下,一连三个貌美女子,居然全都不穿内衣!
姑娘们,好歹买个肚兜免得着凉吧!
“怎么了?”许是以为他瞧得呆了,石观音轻笑地缠了上去。缎子似的肢体悄然地勾上荆蔚的颈脖,而柔软的双乳迅速与那厚实的胸膛紧密相接,不留丝毫缝隙。
女子呵气如兰,温柔的呼吸流连在男人敏感的颈侧,温柔甜美的声音轻轻回响在咫尺耳边:“你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是么?”
“你觉得呢?”荆蔚环住怀里美丽的身体,灵巧的手指从她的腋窝一路下滑,最后顺着尾椎又缓慢向上攀登。那力道不多不少、若有若无,却足以让石观音激动得浑身颤抖,舒服地低低呻吟。她伏在盗帅的肩上,双眼朦胧、显然已经倾心动情。
荆蔚一只手顺着石观音腰腹在肚脐附近辗转按揉,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地勾起桌边的金杯,他轻轻笑着,声音里带着让人痴迷的慵懒和低哑,琥珀色的佳酿从高处倾出,日阳之下、透明的水流宛若镶满了闪闪的珠宝,落在那粉色的花蕾中心,随后悠然滚落、依着沟渠在平坦的小腹上留下薄薄一层,染得软垫一片浅色的湿润。
石观音从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她忍不住收紧双腿、不停地扭动纤细的腰肢,淡淡的红晕浮现在那绝色的面容上,朱唇玉齿之间抑不住动情的娇吟。她眼含秋波,轻喘地仰视着身前的男子,这是一个等待的姿势,并也意味着纵容和邀请。
荆蔚笑了,但这次的笑与以往柔和平静的微笑有所不同,带着一丝张扬得逞的味道。情动之下,石观音还没理解这样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她就被一双结实的胳膊打横抱了起来。男人的身体依旧舒适温暖,石观音刚想闭上双目好好感受一会,下一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得瞪大眼睛。
一阵轻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被重重抛出的石观音宛若羽毛一般落在地上,她并没有摔着,面色却早已变得难看铁青。
毫无预兆地从温暖的云端被丢去冰冷的地面,即便是圣人天女,也是要生气的。更何况石观音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圣女,而是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高傲魔头。她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但在那双眼睛里,却不仅仅光是愤怒、更多的竟是惊讶与好奇。
在她面前,任何男人都是会心悦诚服地拜倒,讨好地舔她的鞋面。即便是多年之前那唯一拒绝自己的男人,也没法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丢出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没有穿衣,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的笑容迅速从那貌美的面容褪下消失,声音倒还称得上冷静:“你可知道拒绝我的男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脑中突然闪过石驼的影子,荆蔚淡淡一笑,颔首说道:“我知道。”
“不,你并不知道。”石观音狞笑地摇头:“你以为我只会将人杀了那么简单?”
荆蔚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微微抬眼勾唇说道:“你会脱光他的衣服,然后将人捆到烈日之下,让可怖的日阳晒毁他的面容,晒瞎他的眼睛,日复一日地苦苦劳役他、甚至没有片刻的休息?直到他听不到、看不见,就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的地步?”
石观音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左胸激烈地跳动着,仿佛直到现在才是两人真正的初遇:“你见过那个人?”
“我确实见过。”荆蔚神情自若地微笑着,好似对自己全不担心:“我还知道他不仅没有死,甚至逃脱出了你的掌握。”
石观音奇道:“你莫非觉得那样很好?”
荆蔚嗤笑一声:“被人毁去容貌,毁去听力声音,从此只能看见一片苍茫又有什么意思?他是他,而我终归却不会是。”
石观音想了想,又道:“那你愿意成为谷中那群蓬头垢面的扫地男人?”
盗帅大笑一声:“若是那样,那我还是舍去这无用的外皮,换个模样比较实在!”
石观音有些不明白了,这个男人绕来绕去,明明像是拒绝却又仿佛留了几分余地。仿佛察觉到危险,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第一次无法看穿一个男人的想法,她不甘心、不服气,于是更想要这人的身、这人的心,让其心甘情愿地为她奉献、为她痴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淡淡地笑着,显然明白石观音绝不会轻易死心,而只要她不死心、只要她一刻不能看透,便不会对自己造成实质的威胁。他在心里暗暗庆幸,其实他的弱点清楚简单,如果用中原一点红……唉,即便是拿那别扭的姬冰雁来要挟,他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有恃无恐、大胆张扬。
每到这种时候,老变态就特别喜欢自信骄傲到盲目的女人,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会被固有的思考束缚限制,永远不会碰触到自己藏到深处的真正要害。
毫无悬念地被人赶出房间,盗帅一步一步地走回房屋里。在他身后跟着两名少女,她们故意离得很远、生怕少许近上一些,便会有恐怖的灾祸降临到头上。
荆蔚低低一叹,而步伐也越发缓慢起来。这个名满天下、轻功第一的男子,此刻却像年迈的老人,每行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两个女子连忙将速度降了下去,直到前方之人终于倚在一块石头旁边,有气无力地看向她们,这才尴尬地停下脚步。
“两位姑娘可能扶我一把,借些力气?”盗帅勾着嘴角,就连这样小小的动作似乎都满是虚弱与疲惫。少女们呼吸一窒,不免有些心软起来,见人动容,荆蔚更是再接再厉。于是,他干脆靠着石头坐在地上,从树叶的缝隙仰望蓝天:“罢了,姑娘若怕麻烦,这里山风清凉,呆上几晚也不至忍受不了……”
两个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知道此地的深夜,会比沙漠更为寒冷,即便是习武之人也未必能够抗得过去。更何况眼前之人不仅中了迷药还被封了真气,倘若真在这里过夜,不出一个时辰,估计就得送了命去。
女子百般犹豫,盗帅却依旧安稳坐着、不急不催静静地等待。终于,其中一个少女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走到他的身边,娇滴滴地抱怨道:“你真是个魔星,女人见到你,真是倒了大霉。”说话中,已经和另一个少女小心地将人扶起,缓慢地向道路尽头走去。
远远瞧见被两个女子小心搀扶、奄奄一息的男人,一点红左肋一紧、慌忙迎出门去。姬冰雁愣了一愣,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最终冷冷地扫了两名女子一眼,刻薄地说道:“看来你对那石观音,到是尽心尽力得很。”
瞧见杀手的身体为之僵硬了半瞬,盗帅只得无奈叹息,这一口气倒没多深多长,只是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本在两旁搀扶的少女,便莫名其妙地昏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知道杀手因为药物的缘故,其实就连走路也都十分艰难。荆蔚不动声色地揽着他,将人带回房间按坐在床上,而不论是姬冰雁还是一点红,此时都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哪里来的力气?”姬冰雁倒抽口气,失声问道。而下一刻,便脑子一转、猜出了大半。暗叹老天待人不公,姬冰雁苦笑地摇了摇头:“你既然未中药性,又为何……”
话到半端,却被一点红打断夺了过去。杀手冷着张脸、深深握紧着双拳,嘶哑的声音宛若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生涩艰难的很。
“我们不至那般无用不堪。”杀手愤声说道。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人是怕自己逃走之后,反倒害了他们两个。然而也正因如此,一点红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懊悔与不甘。与他一同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做他的助力、与之并肩,然而因为药物,自己不仅帮不上丝毫半点的忙,简直连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要不如!
“这个我们以后再谈。”荆蔚叹息着,他握住一点红的双拳,一点点掰开那冰冷僵硬的手指:“石观音被我气得要死,一时半会是绝不会出来的。我们要走,只能趁这个时候。”
姬冰雁一听冷笑道:“这位仁兄,我们没你那百毒不侵的怪异体质,现在药效未退,要走,只怕是走不出去的。”
荆蔚并不答话,他随手操起两个杯盏,分别丢入一粒药丸。姬冰雁微微皱眉,刚要开口,便见他以指为刃,在左腕上划开既长又深的一道血痕。
猩红的鲜血从破口大量涌出,一点红低吼一声,本能地站起却被姬冰雁默默地按了回去。然而后者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他像吃了好几只苍蝇似的,臭着脸看向桌上那被鲜血渐渐填满杯子,只觉胃肠翻滚、五味参杂。
“可能的话,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尝这个味道。”只要是个正常的人,任谁接过满满一杯子人血都是没法高兴,更别说一会儿还得和着药丸全部咽进肚去。
一点红则看也不看那在渐渐融入鲜血的黑色药丸,他毫不犹豫地仰头饮尽,下一刻便丢了杯子,拿出绷带替盗帅包扎。这些小事他本是习惯得很,曲无容的时候,只因对方伤重昏迷,自己药效由在又不禁在意欣赏,这才处理谨慎、动作小心。但如今体内药力微散,眼前之人不过又是皮肉小伤,他的动作却依旧小心得不得了,甚至像没见过血似的带了细汗微颤,搞得一旁的荆蔚都有些古怪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年幼的时候我身子不太好,刚巧家父救了名江湖游医,他不仅教了我特殊的呼吸法,甚至还爱找些稀奇古怪的药食逼着我当饭吃。”见杀手微微一顿,盗帅没话找话地笑着补充:“结果没过两年不仅养得好了,血液甚至带了稀奇古怪的效用。虽不至能够除病解毒,但对付迷药一类,还是颇为有效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待姬冰雁苦着脸将杯里的鲜血全部喝完,三人又在房里呆了小会,直到药效褪去大半才决定动身。荆蔚走在前头,姬冰雁像想起什么,淡淡问道:“你认得出去的路么?”
荆蔚点点头:“被抬进来的时候,我瞅了几眼。”
姬冰雁微微一愣,疑惑地说道:“那你为何还拖拖拉拉的?光从见到的那几个就应知道,这里的女人都是不太好对付的。一两个虽还好说,若扎成堆儿叽喳乱叫,不引来那石观音才怪了去。”
荆蔚但笑不语,一点红却犹豫了一会,淡淡开口:“我想找个人。”
像是早就料到似的,盗帅毫不惊讶地微笑道:“我也觉得不能让她留在这里。”他的表现稀疏平常,真就和为单身好友终于觅得佳偶而感到欣慰一样。
却偏偏看得杀手左肋一紧。
“你觉得她会跟我们走吗?”姬冰雁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扫了周遭一圈。他有预感,在这静得怪异的地方,呆得越久便越是危险。
杀手沉默了一下会,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怕是不会的。”
姬冰雁冷哼一声,他虽不讨厌曲无容,甚至也有些欣赏那个面冷心热的坚强女子,但一瞧见满脸带笑的荆蔚,就忍不住咬牙说道:“你明知道她不会跟我们走,又为何还要去找她?石观音既然留她有用就表示她暂时还死不了,但我们再呆下去可就别想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姬冰雁太了解这个朝夕相处的童年好友,深知再这样下去,定会变得不可收拾。只是这里不是坐下闲聊的地方,他本打算离开此地再做详谈,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不久后的意外会将一切都带得乱了套去。
而面对姬冰雁一连串的疑问,一点红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她不会为难我们……”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虽不知你们为何突然能动,但却能预见你们被困在迷阵之中,化成白骨的情形。”
听到声音,姬冰雁和一点红下意识地凝神防御,却不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即要去寻的女子——曲无容。她依旧一身雪白,断臂用白布紧绞着,如今隔着遮面纱幕只能瞧见妖娆风姿,一时间,谁也没能想起那毁去面容的可怖相貌。
姬冰雁眉头紧皱,默默地凝视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而荆蔚则勾唇轻笑地站在旁边、很是一派随意洒脱,在这不宽不窄的石道上,包括曲无容在内、谁都没有说话。
中原一点红默然半晌,突然开口说道:“我说的你都听见了?”
曲无容并不说话,别过头去冷冷一哼。
一点红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你走是不走?”
曲无容复又看回一点红,似有勾唇、冷声笑道:“你明知自己走不出去,所以想要我来带路么?”
杀手瞪大眼睛,深深瞧了女子许久,忽而纵声大笑起来。这样的笑,就连荆蔚都从没见过,放在从前他想必还会欣喜一番,但轮到现下,他除了郁闷之外,实在没法高兴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若要表白心迹,将她打晕了带去外头再慢慢述说!这会,无论她将我们当成怎样的败类,都没有人在意担心!”实在搞不明白杀手想得什么,又生怕这一笑惊动了石观音,姬冰雁不免有些恼怒。这人对自己的感情表现得太过直接太过单纯,换做是谁都是会想错的。
一点红骤然顿住笑声,他下意识向荆蔚的方向瞧去,却见后者笑嘻嘻地走向曲无容:“你明知这人的情性,他和你差不了多少,是从不在乎自己那条小命的。”
盗帅神色柔和,眼底却微微带了些冷,他微微逼近,竟让呆立的女子一时无法移开视线:“虽然外头那迷阵麻烦了一些,但就像老姬说的那样,我并不介意将你弄晕了带走。毕竟,我可不想让这固执得要命的家伙,留在这里和你殉情。”荆蔚的声音平缓淡淡,却又清晰得令人生奇:“记住,不要看轻了他,也不要看轻了你自己。”
最后几句话像重锤似的直直撞击着蒙面女子的心脏,她穿过荆蔚的肩膀,愣愣看向那个外表冷漠、言语冰冷的男人。见到少有的局促,遮面的白纱不免有些润湿起来。
只是谁也不知道,杀手这一时局促心慌,却并非因为面前这个令他放之不下的坚强女子,姬冰雁搞不明白他,而他又何曾真的明白另一个男人?他并不迟钝,甚至敏感,然而他从没为自己辩解开脱过,以前是因为不屑,如今却是不懂。
他暗暗惨笑,连这些简单的事都弄不明白的蠢材,如何值得那人真心相待?
曲无容当然不明白杀手心里的苦涩焦急,她急急转身、无论躯体还是声音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我……我不能走。”曲无容虚弱地说道。
荆蔚长长叹了口气,扬眉看向不远处的石林,山谷之间铃声清脆,而一名紫衣少女站在尽头趾高气昂地看着他们,似已等了许久。盗帅瞧着那边,突然没心没肺地笑道:“没错,别说是你,就连我们、一时半会也都没法走了。”
被几十个武功不弱的敌人团团围住,却还能笑得出来的疯子,除了荆蔚、在这世上估计还真没剩几人。而紫衣女子却像没见着似的,不疾不徐地想四人走近:“好你个不要脸的臭丫头,平时装得老实清高,谁知一瞧见男人就晕头转向!莫非这么快就忘了师父会怎样对你?”她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曲无容,又瞧了瞧一点红,讥讽地笑道:“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样的你女人,亏你也能看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哼,在我看来,你这个相貌无损的女人,却比地底的恶死鬼还要难看百倍。”一点红冷冷回视,杀手从血腥残酷的生存斗争中练就出来的煞气和迫力,自非一个花季少女能够承受得住的。在意识到的时候,紫衣少女已经生生退了两步,僵直了身体不敢向前。
曲无容顿了顿,同样镇定了下来,她扫了女子一眼,淡淡说道:“师父不在谷中的现在,杀上些人又有何难?”
直到这个时候,紫衣少女才意识到荆蔚三人行动已然无碍,一时不免面色发青起来。师父的人她不敢随意处置,自然无法狠下杀手,但就算没有武器,光凭这几人的武功,想必也得损失大半姐妹。
她心里紧张,却不料姬冰雁也好不到哪去,他站在荆蔚后面,冷冷说道:“楚留香,直到今天你依旧不肯杀人么?”其实,发展到这个局面,对他们而言绝不算好。
荆蔚耸了耸肩,微微笑道:“你知道我并不爱用这个名字。”姬冰雁皱了皱眉,又听那嬉笑的声音传入耳畔:“只是你真认为,光凭这几个小姑娘,值得由我亲自动手?”
他轻描淡写地莞尔笑谈,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旁边一点红的身上。那边仿佛处在一个与世隔离的小小世界,里头有的不过一个外冷内热的杀手以及一名认真坚强的女人。
“是我害了你。”杀手直直看着前方,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在对谁述说。
“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难道就很珍惜么?”曲无容过了半晌,冷冷答道。
荆蔚左胸瞬间像缺了一大块似的,他苦笑地捡起地上的小小石子,对旁边那人轻声说道:“看来,会不会破例倒也难说。”自己虽然并不在乎,但却总不能让这几人与他陪葬吧。那一对不愧是剧中原配,古龙大神定下的剧情,就算是那他世的外人也改变不了的。或者说,正因为是局外之人,才没法真正进入局中。
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自己的诺言,也应该老老实实地……兑现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留意到好友正在分神,姬冰雁也不禁扭头朝旁边那一男一女瞧了过去。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两个沾满了水珠、全身赤裸的少女正向他们疾速奔来。这样的景色太过诧异,就连荆蔚也是又惊又奇,难得的感性瞬间就被撞到外太空去了。
这……这他妈是最近第几次看到女人的裸体了!?操,自己穿的其实不是古龙,而是日系毛片吧!
紫衣少女显然也被惊了一下,她看着两个师妹轻叱道:“警铃虽急,但你们好歹也把衣服穿上吧!”
“确实应该穿上,死的时候还这般裸露着身子,实在太过可怜。”荆蔚淡淡地开口,伸手将姬冰雁和一点红微微向后一扯,与此同时刚刚奔到三人面前的赤裸的少女,竟也合身仆倒在地。
曲无容犹豫了一下,伸手翻过两人的身子,只见她们除了颈间有一圈极细的红印之外,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痕,然而那秀美的面容早已变成难看的紫色,很快,一丝鲜血缓慢地从两人嘴角的地向外流出……
曲无容一惊,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呆呆地看着两人,失声说道:“她们莫非是被活活勒死的?”
荆蔚笑道:“确实如此。算准了力量,算好了时间,杀她们的人,看来有着连我都自愧不如的好身手。”掰开其中一名女子紧握的手掌,盗帅抽出里头翠绿色硬纸,晃眼扫过内容,不禁扬了扬眉:“恶趣味。”
“什么意思?”见荆蔚表情奇怪,一点红开口问道。
盗帅自然不会避嫌,他将手上的纸条丢给杀手,后者摊开一看,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信上如此写着:“楚香帅笑纳:画眉鸟敬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短短十字,却让人有种不适阴森的感觉。紫衣少女虽没看见纸上的内容,却也像受到极大的刺激一半,她突然转过身去,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呼喊、转眼便再也瞧不见身形。令人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有几十号人口,她一路大叫“来人”,竟却没有一人回应。
姬冰雁疑惑地皱起眉头,他默默地看着少女消失的尽头,许久才惊讶地转向好友。
“没错,这里除了我们,这会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荆蔚瞧的自也是同一个方向,但与姬冰雁的紧张不同,显得却是一派洒脱:“刚才那是最后一个。”
很多时候,与他相处多年的姬冰雁也依旧会这么觉得,盗帅楚留香虽然从不杀人,却比任何一个残酷不仁的杀手都要冷血。
这句话,确是不假的。
至少,在荆蔚带着众人一路游览满谷女尸的时候,显得格外镇定、格外漫不经心。好似倒在地上的女人并非与他同类,而不过是一群坏掉的布偶罢了。这样的景色太过触目惊心,而当众人走到回廊,看见摆在地上那整整齐齐、数十具少女尸体的时候,就连杀人无数的中原一点红也不免僵硬惊呆,更不要说几乎吐出来的姬冰雁和晕死过去的曲无容了。
唯独荆蔚,只是一路拾拣墨绿的留信、饶有兴味地看着满地残骸。在这里,几乎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相同,有被勒死、有被砍杀、当然也有拧断脖子、挖去眼舌的。整个回廊可谓血气冲天,就连每一道石缝都像一条鲜红的小溪,至上而下缓慢流淌,最终遇到洼地汇成一个小小的池塘。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画眉鸟”并不仅仅是在杀人,更多的是在享受杀人时所得到的快感和乐趣。
整一个古代版的变态杀人犯——荆蔚对此拍板定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连拣了十几张相同的留信,荆蔚终于不耐烦了起来。弯腰拿起最后一张,确定里头内容相同,他掸了掸那厚厚一摞,最终哗啦啦地抛到了地上。
“画眉鸟,画眉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名字起得还真是恰当。”看着被砍去四肢、只剩躯干的尸体,盗帅冷声低笑道。
姬冰雁觉得奇怪,他顺着荆蔚的视线、忍着恶心朝了一眼,这一看,更是让他面色大变。
“她们居然都没有眉毛!”姬冰雁惊声说道。
荆蔚满不在乎地摊开手:“变态杀人犯总是喜欢在作案的地方留些特殊标志,来向世人这是宣告自己的杰作,并以此为荣。”他扫了眼紧绷着神经的一点红,淡淡笑道:“这样的人,称不上杀手,只是病态的罪犯罢了。”
姬冰雁沉默了一会,也没问他什么是“变态杀人犯”,只是认真地看着旁边的好友,缓缓说道:“虽说他这般杀人是为了帮你,但你又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人?”
荆蔚扬了扬眉,故作诧异地说道:“我何时说过我认识他?”
“你若不认识他,他那为何要特地帮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见了就杀,杀完便走,然后留个字条权当纪念?”姬冰雁的声音带着冰冷和讽刺,他虽从不干涉荆蔚的生活,但这样的人,绝不会毫无索求地出手帮忙。
盗帅耸了耸肩:“我虽不认识他,但我却知道他和此处关系甚密。”顿了顿,又饶有兴味地看向被杀手护在怀里、刚刚苏醒的女子:“或许,曲姑娘还曾见过。”
中原一点红愣了愣,淡淡说道:“什么意思?”
姬冰雁最先明白过来,他默默地看向远方的出口,失声说道:“入口的迷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入口的迷阵。”荆蔚赞许地点了点头:“除了熟悉这里并时常进出的人,又有谁能随便进来,复又轻易离开?”
曲无容本还有些难过,听闻却惊讶地抬起头来:“你是说谷里出了内鬼?这不可能,我们一同长大,更何况师傅她……”
荆蔚缓慢地摇了摇头:“未必是内鬼,说不定是……”说到这里,他巧妙地收了话音,尽自向当初进门的方向走去。
曲无容有些纳闷,但一点红和姬冰雁都清楚得很,若是无凭无据单纯的猜测,这人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迷谷当前,四个人稍许调整队形,领队的自是曲无容,她痴痴地走在前方,在她身后只有同伴的鲜血,她并不为这些人的死而难受,却因自己独自存活而感到愧疚。
因为她们全都死了,本当作为其中之一的自己,却还依旧苟且存活。
在她后面,依次是一点红、荆蔚和姬冰雁。四人之中,除了荆蔚显得还好之外,其他都死气沉沉的。他们无法为自己安然离开而感到高兴,少女们惨死的模样不断出现在脑内眼前,即便到了现在,似乎还能闻到血一样粘稠的气息。
有些时候,意外往往伴随着松懈而来。山石小道曲曲折折,沿途无声无人,再加上各怀心事,四人不免有些放松警惕。也就在这时,突见前方冷光一闪,不偏不倚地向曲无容直劈而下。这一刀既快又狠,却也不至避无可避。出手的同时,荆蔚便已注意到了,却万没想到,以曲无容的身手,竟然未能抽身退开。
其实,曲无容并非不能,而是不避。失去一切的少女神情恍惚,她心存死念、自是对面前危机视而不见、望之无形。
离得最近的一点红大惊之下飞扑过去,只是以中原第一杀手的反应之快、身法之疾,却依旧不能让她躲过这来势凶猛的骤然一击。
刀光剑影、不过须臾。而这眨眼一瞬,却成了荆蔚有生以来最为悔恨的一幕。千钧一发之刻,一袭黑衣的男人猛地将女子拉倒在地,并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反手迎向锐利的刀锋。只听“喀嚓”一下刺耳的声响,鲜红的血液箭一般地喷溅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是漫天的血污,但这次却像利刃一般深深扎入荆蔚的心里,他怒吼着,连忙托住杀手脱力歪倒的身子,与此同时,数粒碎石子弹似的疾速射出,直直逼向对方命门。
姬冰雁也冲了出去,然而他的位置特殊,晃眼之间便瞧见阴霾之下熟悉的身影。突觉耳边疾风忽响,他倒抽口气,连忙一掌击出,从侧打在飞射而出的小石子上。盛怒之下,荆蔚的攻击不仅“快”,更是“狠”,姬冰雁用了全力,依旧阻止不了这注了内力的小小暗器,却也算堪堪改变了原本的轨道。
“小胡!”当石子擦着胡铁花的皮肤、深深钉入身后的岩壁,姬冰雁心下一紧大声喝道。
凭空拣回条小命,男人本能举刀反击,却因熟悉的声音、生生顿了脚步。
“死公鸡?”他有试探地小声问道。
见第二波即将出手的石子被盗帅握回手里,姬冰雁大大松了口气,却也一时半会也说不上话来。
胡铁花不明所以,他抓着脑袋嘿嘿笑道:“刚才那石头是老臭虫掷的吧,这么大杀气,也好在死公鸡替我挡了一下,否则你那不杀人的名声……”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砍下的那一刀,他就算再蠢,挥空还是砍中也是能够分得清的。
“刚刚……刚刚……刚刚……”他嘴里“刚刚”说个不听,仿佛是在敲锣似的,甚至不免有些打颤。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怎样的气息。
“是谁……受了伤?”胡铁花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冰雁还没有说话,只见火光一闪,早已离去的王冲竟然打着火折子走了出来。这回不用姬冰雁解释,胡铁花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问的那个人了。
血泊之中有两个身穿白衣的人,一个是痴痴坐着、动也不动的陌生女子,而另一个则是头也不回、神色冷峻的楚大香帅。他们身上早就染得一片鲜红,但很显然的,这两个人都没受伤。一条完整的手臂,连着黑色衣物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谁也没有刻意去碰,却也无法避开视线。在听到呼声的同时,荆蔚便已察觉来者是谁,若是平常,他就算不再盛怒追杀,也应该会开口谴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小心地揽着怀里的杀手,尽可能在不触动伤口之下,点了止血的穴道。他的动作依旧果断、依旧利索,但杀手还是清楚地感觉到那支撑自己身体的男人、手上带着抑不下的战栗颤动。
一点红微微一愣,他扭头看向荆蔚,竟见他面色一片铁青。不明缘由的暖意从心底浮起,临到表面又带了些刺刺生疼。
将盗帅推开一些,杀手用自己的力量缓慢地站起身子,他面色苍白、左臂的伤口仍在滴着鲜血,却依旧笔直地站着、仿佛就算将它的双手双腿都全部砍去,这人也会像黑铁一般永远不屈服。
荆蔚无声无息地护在旁侧,而胡铁花也愣愣瞧向面前的男人,一时不知能说什么。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许久,一点红忽然笑道:“好刀法。”
胡铁花艰难地张了张口,他突然觉得,无论被盗帅的小石头射死,还是被他冻死人的视线刺穿,肯定都比这声称赞舒服得多。
一点红见状,淡淡说道:“你大可不必介意,倘若我们换上一换,这一刀也是会砍下去的。”
这句话,他并不仅是在对胡铁花说,劝的更是身后的男人。
姬冰雁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听一直闭口不言的荆蔚,冷冰冰地对胡铁花开了口:“你知道他是谁吗?”
胡铁花被惊了一下,他看了看一点红,叹息地说道:“我只知道他是天下少见的25书屋。”
荆蔚勾了勾嘴角,却没能像往常一般笑出声来,姬冰雁连忙接口,道:“他就是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胡铁花跳了起来,他看着地上的断臂,几乎想哭着将它粘回断口之上。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手臂,它是中原第一快剑,中原一点红使剑的那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内疚的男人突然举起手上的刀,毫不犹疑地向自己的手臂砍了下去……
“铛”地一声,又是一颗石子破空而出。然而这次却并非朝向任何致命的部位,只是轻轻撞了侧面偏锋。胡铁花顿时觉得手上一麻,锋利的大刀脱手掉在地上。
“你就算将手脚四肢全部砍掉,这笔账也是还不清的。”荆蔚声音的声音冷冷响起,就算迟钝如胡铁花,也很清楚他在生气。而荆蔚也确实有一肚子火无处可发,他不能杀掉犯错的好友,却也按捺不住翻滚在心中那冰冷的嗜杀之气。
他十分清楚,自己恨的并非胡铁花,而是没能及时作出反应、放松警惕的自己。
“这不是帐,自然谁也用不着还!”一点红似是察觉,他抬起自己的断臂,默默瞧了半晌,忽又对荆蔚一笑:“这只手臂已经杀了太多的人,让它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他的话说完了,却也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盗帅心里痛得要命,他连忙将杀手接住,直到现在,他惯用的右手还在袖下微微颤抖,怎么压也压制不住。
另一边,琵琶公主瞧见荆蔚,千言万语不敢开口;但姬冰雁一见王冲和石驼,却有一番话要慢慢去说。待纷纷众人道出分离之后的经历,便也到了秘谷出口。一路上,曲无容都痴痴地盯着一点红,似乎自从事故的那一刻起,就没将视线移开半瞬。
荆蔚则一言不发地抱着杀手,即使休息坐下,也没有放开的打算。渗血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而这一次,姬冰雁对好友疯狂用药的行为再无抱怨,就算是心里也没有半点分毫。
只可惜胡铁花最是耐不住寂寞,沉默不到一会,便又跟几人说起话来。琵琶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视线却一直粘在荆蔚身上,她想了又想,终于提起勇气嘟囔着抱怨道:“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荆蔚一直坐在石头上,让杀手靠着自己的胸膛,手下微紧、尝试去温暖那因失血过多而愈发冰冷的身躯。他一直没有参与对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臂腕中的男人,像恋人一般专注目光、实在让倾慕他的少女愉快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要我说什么?”荆蔚还是答了,但他只是淡淡扫了琵琶公主一眼,这一眼完全没了在绿洲时的礼貌温柔。少女瞪大眼睛,仿佛从没见过这个男人似的、愣愣地呆在那里,而盗帅只是笑,那笑容不仅带着森然冰冷、更多的还有瘆人的杀心。
众所周知,盗帅楚留香从不杀人,就连发怒也是极少有的。而此时今天,他们居然看到冰冷的杀意和炽热的怒火同时出现在他的眼里,就算外表平平静静,也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沉重的气氛凭空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才能打破这死寂气氛的时候,一个声音婉婉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只骆驼徐徐走来。而上面的男人身穿红衣,悠闲自得地在驼峰间坐着,入夜的沙漠、风起飞尘、凉意森森,那人却像在江南湖畔散步似的,眉眼柔和、惬意悠然。
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地方,平白无故地冒出个大活人,是谁都得惊讶一下的。但令人最为意外的是,历来冷静的姬冰雁居然像炸了似的惊声叫了起来。
“榕真?!”这一声,差点将胡铁花的耳朵都震聋了。
两人相识了那么多年,胡铁花却从没见他这般失态过。他愣了半晌,又傻乎乎地做瞧右看了半天,最终才指着来者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要知道,即便你有几百上千个朋友,但就算在茫茫沙漠里偶然相遇一次,也是件极稀奇、极古怪的一件事。但与胡铁花的讶然不同,在听到姬冰雁叫出来者名字的时候,荆蔚眉间微微一动,下意识看向跳下骆驼的男人,却发现对方竟也在同时看向了他。
最初,他只是对姬冰雁笑了一笑,随后不动声色地瞧向众人。当视线落在石头上坐着的两人的身上,不免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奇。他眨了眨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原来这就是那个将升级加点只加AGI的无耻星人啊。”呃……他怎么抱着中原一点红?
荆蔚的耳朵是何等灵敏,这句话低低淡淡、风过无痕,却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远方传来的一片驼铃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单调的铃声剔透清脆,在风中时断时续却意外清晰。被困在沙漠中寸步难行的众人皆是一震,就连方还满心不快的琵琶公主也闭上了眼睛、微笑倾听。
盗帅顿了顿,他越过有些激动的姬冰雁,默默地盯了榕真好一会儿,随后没头没尾地说道:“来的是些什么人?”
榕真还没开口,便被琵琶公主笑着抢了白:“无论是什么人,沙漠的牧人都是豪放慷慨的,他们绝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遇难的旅行者,因为他们明白饥饿和干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她说得开心,就连语调都上扬了许多,但荆蔚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少女一眼,淡淡说道:“我问的是他,不是你。”
榕真似乎被这冷漠的一眼惊到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皱眉说道:“你真是那传说中的楚香帅?”记忆中,楚留香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翩翩公子,而面前这个不仅太过不近人情,甚至带着瘆人的煞气。
“这真是江湖传言中那从不杀人的楚留香?”榕真暗暗地想。
荆蔚冷笑地瞧了回去:“那你觉得我又是谁?”
榕真沉默了一下,忽又笑着将话题转了回去:“这遥遥驼铃,在下没见到也没瞧着,香帅问在下来的是谁,在下又如何得以知晓?”
盗帅笑了笑,抱着昏迷的一点红率先向铃声传来的地方迈步走去。众人一愣,连忙跟着,不过百米之遥,他们便瞧见一个拥有数十匹骆驼的大型营队,却不料对方并非热情好客的沙漠牧人。这一大批人,明明已经开始扎营,彼此间却并没有丝毫交谈,就算瞧见有人来了、也没有任何热情欢迎的迹象,反倒利箭满弦、长刀出鞘,无一不是戒备警惕的模样。
姬冰雁远远就停下脚步,他扯了扯大步向前的荆蔚,沉声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勾起嘴角,指了指跟在姬冰雁旁边的红衣男人,笑道:“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他么?”
“你历来谨慎,现在难道气疯了么?”以为荆蔚想要硬闯,姬冰雁叹道:“榕真的武功确实不在你我之下,但我们却不过只有九人。再加上如今又有三个已成重伤残废,就算只留两人保护,也终究不过四人而已。而区区四人,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是斗不过这千锤百炼的几百号战士的。”顿了顿,似乎发现胡铁花不服气地揉了揉鼻子,他又冷声说道:“就算你说有五六成的把握,这险我们也绝不能冒。”
荆蔚站在旁边并不说话,但听到“重伤残废”几个字的时候,指尖微微颤了一下。被他抱着的男人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强自挣扎地站在地上。盗帅没有伸手搀扶,只是站到略微后侧,不动声色地小心护着。而视线,却始终落在榕真身上。
“香帅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长长叹了口气,红衣人无可奈何地笑道:“说实话,我与他们一无因缘、二无干系。”他自认瞒得田地不知,却依旧被人瞧了出来。
“知道一些事情,并不一定需要因缘干系。”荆蔚笑了笑:“比如多看了些闲书,比如知道一个写书的人。”
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众人听着也是云里雾里,但唯独只有榕真,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愕然地瞪大眼睛。
荆蔚依旧是笑,还没等榕真反应过来,想了一想又试探地问道:“你可知道莫虚殿?”
这下,榕真确实真的傻了。就连姬冰雁也没有想到,一个斯文有礼的温婉公子竟也能像胡铁花一样傻傻地瞪大双眼、张开嘴巴,只是他没有张得那么的大,只是微启着、不至能塞进一整个鸡蛋罢了。
当然,榕真毕竟不是胡铁花,他愣了一会便回过神来,苦笑地叹了口气:“你早就发觉,却偏偏不说,可是为的暗地看我笑话。”见荆蔚笑而不答,他只得无奈地承认:“没错,我都是知道的。”
荆蔚点点头,他淡淡扫过已然察觉他们来访、快速逼近的五个壮汉,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出这位穿越同胞没瞧过原着,榕真了然地笑道:“他们是黑珍珠派来找寻你的,并不是敌人。”指了指当前那个有着一双碧色双眼、满脸青渗胡渣的大汉,红衣男子复又补充道:“这人就是他们的首领,你只要报上楚留香的名号,他应该就会认出来了。”
而后半句,榕真声音明亮、吐字清晰,显然就是故意说给来人听的。
果然,已经近到跟前的青胡子连忙顿住脚步,他怔了一怔,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伤伤残残、颇为狼狈的一群人,谨慎地问道:“阁下真是楚香帅么?”
荆蔚笑道:“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青胡子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那阁下可能拿出凭证?”
盗帅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朗声笑道:“你大可把我们绑起来,带到黑珍珠面前看上一看!就算她忘了我的模样,蓉儿三人总还记得的吧!”
青胡子见状到不起疑了,他面色一敛,却是向荆蔚拜了下去:“不知者无罪,还望香帅原谅小人的无礼。”
荆蔚脚下一顿,忍着没有错身避开,他越过壮汉的肩膀淡淡说道:“蓉儿她们可在营帐那里?”
青胡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王爷见那珍珠驹空骑而回,便认定香帅有了危险,多日前已和几位姑娘一同入关去了。”
荆蔚似乎并不在意,他微微颔首、不经意地扫过面前的几个壮汉,青胡子立马会意,引着着众人向走回营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帐篷之外寒风凛冽,揭帘而入却舒爽温暖,荆蔚没有与胡铁花等人一同前往主帐,而是跟着杀手进到另一处安置的地方。由于缺少绷带,方才荆蔚便扯了衣物用作应急,如今一切具备自然得要撤去重来。
将人支了出去,屋里便只剩盗帅和杀手两人,一点红的身体依旧很冷,荆蔚拉着他靠近了火源一些,随后用清水一点点化开凝固的血液、小心翼翼地除去紧紧粘在伤处的布条。他的右手已不再颤抖,呼吸却不由放得极轻极低,杀手凝视着低头忙碌的男人,昏暗的烛光之下,谁也没能看到,这个断去手臂也没吭一声的男人,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似的,此时正紧紧皱着眉头。
“只是皮肉之伤,比起从前并不严重。”这句僵硬生涩的安慰,是杀手张合了好几次嘴巴,老半天才挤出来的。只是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得实在有些可怕。
荆蔚手上一顿,猛地抬起头来,想也没想便脱口说道:“那这一刀若砍下的是我的胳膊,你会觉得只是皮肉小伤么?”
一点红闻言浑身一僵,意识到的时候已惊恐地握住了荆蔚的左臂。他实在无法想象,若那一刀换了个人,自己是否还能收放自如地为胡铁花留下条命。
盗帅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将手中的绷带束紧扎好,随后又褪去杀手上身的衣物,默默地在晒伤的部分涂起药来。很长一段时间,温暖的双手都停在一点红的肩膀上,杀手清楚地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和越来越近的柔缓呼吸,直到以为又要被索吻的时候,他却发现后面那人竟突然松手退了开来。
“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毕竟是在暖和的室内,擦在身上的药膏很快便渗入了皮肤,荆蔚将里衣披在杀手的身上,头也不回地走出帐门。
一点红眼中一黯,他凝神看着荆蔚离去的背影,一声不吭地咬紧牙关。
帐篷之外,身穿白衣的女子静静地等在那里,沙漠的风很强很冷,却像吹不倒她似的呼啸而过。荆蔚勾唇笑着,那笑容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曲无容从来看不懂他,却也不知不觉染上了莫名的心酸。
“将这些药带在身上。”取出数个小瓶,荆蔚细细地讲解药物的用法。他的声音不大,却因强风的缘故而只能传到面前之人的耳中。女子认真地听着,却不藏不住诧异和疑惑,盗帅没有解答,只是将东西放在曲无容的手里,平静地说道:“除了这次的,其余剩下留着备用、总能有些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曲无容犹豫了一下,默默颔首、将东西收入怀中。
“记住,不要负他。”
声音传来的同时,突然刮来一阵冷风,曲无容愕然地抬首,却见荆蔚话锋一转,语气竟带着嗜血和森凉:“我从前虽从不杀人,却不代表以后永远也都不杀!”
白衣女子浑身一僵,只觉一股慑人的凉意从脊椎迅速爬满全身,霎时间就连指尖都不敢轻易动弹。而老变态只是冷笑一声,随后便再也不看她那一眼,转身朝主营的方向迈步走去。
一点红所在的帐篷离主营不到百米之远,然而还没走上几步,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良驹千里、奔走如风,再加上沙地松软、当荆蔚听到动静的时候,三匹汗血宝马已经停在外围,连带着引起一连串欢呼之声。
瞥了眼口吐白沫、快被活活累死却无人照看的其中两匹,盗帅略一挑眉,便瞧见挑帘而出的姬冰雁四人。
“怎么?”待守在帐外的卫士退离,荆蔚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姬冰雁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你所见,他们来了些重要的客人,如今来此想是为的与之接应。”
胡铁花同样跟了过来,他偷偷打量了一下荆蔚身后的帐篷,发觉瞧不出什么,这才喃喃说道:“也不知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想你我还是那小王爷的朋友,居然都没那三个来得重要。”
荆蔚冷冷地扫了胡铁花一眼,讥讽地说道:“据我所知,在此之前,你连那‘小王爷’是男是女都不大清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本就做错事理亏在先,胡铁花自不敢像往常一样闹脾气,这会又见好友面色不善,他只好干笑几声,退到后面。
荆蔚也不理他,转眼瞧向默默站在最后、面带微笑的红衣男子,想了想、这才收敛了情绪,对姬冰雁说道:“你与榕真早就认识?”
姬冰雁闻言冷哼一声,有些别扭地说道:“我看你们相识更早。”
盗帅心里好笑,他瞥了当事人一眼,心下不免轻松了些许:“倒也谈不上认识,只是有些相同的遭遇罢了。说来说去,我知道‘榕真’,但想必他却绝不可能知道‘荆蔚’。”
姬冰雁也不是真的在意,听到这里却又不免有些讶然,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琵琶公主便忍不住开口了:“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别人不认识的时候?”
这名风华正茂的少女惊奇地看着一白一红的两个人,这四名男子都是世上难得的出色人物,但荆蔚和榕真更能称佼佼。只是相比极具存在感的荆蔚,榕真则像春水朝阳一般柔和温润,他让人感到舒服、却绝不至于夺人眼目。
荆蔚暗暗翻了记白眼,并不对此作出回答,他瞧了瞧闻言之后便凝神思考的红衣男子,淡淡笑道:“你是不会想起我的,我虽位居梵度,时间却在你那之后。”
榕真愣了半会,很快便明白过来。反倒是胡铁花再受不了,撇了撇嘴巴郁闷地说道:“聪明人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他们总是喜欢欺负笨蛋。”
榕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而荆蔚则瞪了胡铁花一眼,狠狠说道:“有些事虽怪不得你,但我终是要找你算账的。”
这句话虽然并不作假,但见他说了出来,胡铁花反倒不害怕了。这个壮汉使劲地点了点头,仿佛十分期待好友的惩罚似的,揉着鼻子“嘿嘿”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在这时,如雷贯耳的蹄声突然响起,众人连忙凝神看去。只见骑兵蜂拥而来,那数量少说也有五百有余,此时正呈包抄之势、分左右两翼试图围住这里营帐。而青胡子的手下反应也快,他们像早有准备似的,转瞬已是长刀出鞘、箭上满弦的备战状态。
两军相接。
寒风中,漫天的沙尘遮挡了星月,直到马蹄声逐而稀疏,众人的视野才渐渐清晰起来。
“你这回怎不问我,来的都是些谁了?”榕真走到荆蔚身边,微微笑道。
荆蔚扫了眼四周,淡淡开口:“来的是谁,又与我何干?真要打起来,大不了借几匹骆驼走人就是。”
胡铁花跺脚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救了我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又怎能弃之不顾!?”
姬冰雁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你莫是闲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想要再摊上一笔糊涂账?”
榕真打趣地开口:“是不是再摊上的还说不定呢。”顿了顿,复又瞧了眼盗帅,饶有兴味地笑道:“你明明猜出了大概,却偏又不说,可是为了让他们着急?”
荆蔚也不看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答道:“无论我说是不说,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
他话音刚落,便见外围阵前有人勒马停足、大声说道:“贵军是哪国的战士?可曾瞧见有人逃来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胡子这边也立即派人出来,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相貌,却能听见洪亮的声音十分清晰:“你们又是哪国的战士,为何在我军前方摆下阵式?”
对方立即回答:“我方乃是龟兹国兵马大总管、敏大将军麾下!逃逸之人乃我国要犯,贵军若将之交出,必有重赏;若隐匿不报,待大军抵达、你们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在阵前那一问一答之间,琵琶公主已经尖叫着跑向青胡子等人所在的帐篷,而荆蔚只是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淡淡说道:“你看,我说得不错吧。”
见荆蔚还是这般毫不在乎的样子,胡铁花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埋怨:“我真是看不过去了,这琵琶公主为了你,甚至连沙漠都愿意只身前去,实在是一心一意、用情至深。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但也太过冷漠了一些。”
荆蔚脚下一顿,静静地看了好友一会,似笑非笑说道:“就算我对她有意,你可觉得能有结果?”
“为什么不能?”胡铁花奇怪地皱起眉毛:“我虽不甘心,但你们也算郎才女貌,那龟兹王更是喜欢你喜欢得紧……”
姬冰雁冷笑道:“那当初让你娶那公主,你怎还和瞧见鬼似的想要逃跑?”
胡铁花呆呆愣住,他看了看盗帅,又看了看从帐篷里钻出的龟兹王,最后决定老实地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荆蔚看到龟兹王当然没有什么,但龟兹王看到他们,可就不能单用高兴一词来形容了。这个中年王族一瞧见他们,便和见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深棕色的瞳子不断地闪着精光。他环着依偎入怀的女儿,视线却直直看向另侧的荆蔚,客气又豪爽地说道:“小王正要去阵前答话,不知几位壮士可愿护送小王一程?”
几乎是同时的,压得极低的声音从榕真口中缓缓传出:“你若在乎无花,那便最好去上一趟,只是这回莫真让他服毒自杀了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盗帅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勾起嘴角、微笑地说道:“在下等人谨候王爷差遣。”
就这样,荆蔚四人、外加青胡子,左右护卫着龟兹王、朝在阵前叫嚣的武士缓缓走去。老变态才不管这群外人相互间说了些什么,他稍许落后、静静地打量着与姬冰雁并排而行的红衣青年。
温润圆滑、敏锐老到,不愧是那莫虚少君自小捡回,养在身边、用心培养的男人。确实与那空有身体、没有灵魂,再次复制出来的娃娃不同,果真是足够的出色。他与自己相同,在周围画上一个圈圈、将这个世界的人隔离在外,却又似乎像执着于什么似的,封得严严实实的,就连一点空隙都没给旁人留下。
也对,连姬冰雁这样死心眼的家伙都钻不通的障壁,必然堪比钢精水泥了。
许是察觉到荆蔚在看他,榕真微微偏过头,策马靠近旁边的姬冰雁,低笑着与之咬了下耳朵。后者依旧顶着张冰块脸,然而就是贴近了瞧,想必也没人能够看见、那藏在黑暗之下烧得发红的一对耳朵。
阵前又是一番纠缠,但打头的武士很快便被龟兹王支了回去。没过多久,敏洪奎、洪学汉和吴菊轩三人便立即飞驰而来。吴菊轩一眼就瞧见了靠后的荆蔚,他脸上一黑,怎么也没法想到、这世上竟然还能从石观音的手心,平安逃脱的人。
荆蔚也是笑,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些阴冷杀气,不觉让人胆战心惊。胡铁花打了个哆嗦,不禁地扭头瞧了一眼,实在想不出这人突又发的什么疯,只好无奈地又转了回去。
而龟兹王不愧是多年上位、成了精的,他能屈能伸、隐忍多时,为的就是召集兵马、暗中拿下叛王的首级。如今大军在前,他一人、一物当前摆上,不仅搅乱了敌心、更可借势将叛党一举拿下。
不再管打成一团的两方,荆蔚夹紧马腹,向乘乱逃脱的吴菊轩追去。平静的沙漠上卷起浓浓黄尘,两马二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好在榕真早有准备,替他牵了汗血宝马,否则就算荆蔚骑术再佳,也无法追上前者的步伐。
当彼此之间越来越近,吴菊轩终是不耐大声喊道:“楚留香,你我好歹相交一场,何苦这般逼人太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大笑道:“无花,这可不是屡番害我性命的你,应当说出的话吧!”若是放到从前,他定不会与无花如此说话,只是这会他一肚子恶气没地方发,如今只能拿眼前这人将就一下了。
无花手上一紧,还没说话,便觉耳边风声突然加大。只听几道尖锐的空鸣,下一霎那,坐下的马匹便像没了骨头似的整个儿扑倒在沙地之中。
沙地松软,但在这个速度之下却也不是摔着玩的,无花总算察觉及时,也不过是急急跃起,几个翻滚才得安然。只可惜,白衣再也没了一尘不染,下摆尽是些飞沙的黄色。
这几瞬的耽搁,对一个被紧紧追逐的逃亡者而言,可谓致命。在无花落在地上的同时,荆蔚已然站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让他避无可避。
“你不用去动那堆迷烟了,它对我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察觉无花藏在袖中的细微动作,盗帅淡淡地说道:“你应该明白,就像你并非真愿杀我一样,我也不想真的伤你。”
无花微微一颤,终是长叹着站起身来:“这世上也只有你,这般看得透我。”
“你错了。”荆蔚冷声笑道:“我其实真的看不透你。”
无花淡淡笑道:“可你对我的死而复生,显然并不见有半分惊讶。”
荆蔚嘲讽地说道:“我若惊讶了,你就能够看得出来?”
无花摇了摇头,依然如旧保持着典雅公子的姿态:“我确实看不出来,但我却知道你的心情很是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盗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何止不好,可谓恶劣之至。”
无花眼睛一亮:“恶劣到想将我杀之后快?”
“确实,恶劣到恨不得削你的骨,去你的肉。”荆蔚冷冷地看着昔日的好友,残酷的言语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在此之前,我则更想知道,当初你对南宫灵狠下杀手之时,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情。”
无花一愣,有些无奈起来:“那这些是是非非,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荆蔚回得淡淡:“猜出一些,知道一些,你想听的哪个部分?”
无花苦笑:“我本想将一切都引到黑珍珠身上,这才找来了一点红。却没料到,你竟对他如此信任。”
听到一点红的名字,荆蔚神色一冷,又似带了剧烈的疼痛。无花是何等机灵的人,对此只是稍作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饶有兴味地勾起嘴角,竟无一点遭人威逼时应有的窘迫。他淡淡地笑着,语气柔和地说道:“没想到猎去天下女子芳心的楚香帅,竟会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方才他就奇怪得很,明明一起被带去了谷里,而龟兹王的队伍之中,却没看见中原一点红跟着出来。想他那个倔性子,这会儿就算活着,也应受了重伤。
荆蔚也不掩饰,坦坦荡荡地看向无花的眼里,冷笑着说道:“你应该说,正是我从未因女人而栽跟头,今次才不至遭你蒙骗。”
无花疑惑地皱了皱眉,想了会儿,这才犹豫地说道:“那黑珍珠竟是女子?”
盗帅扬眉:“那你以为蓉儿她们为何能够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花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原来,她们出来也是你故意放行的。只是,你又是如何得知那些几乎作古的陈年旧事?”
荆蔚眼底微微黯了一瞬,在收到书信的时候,他确实还有办法寻到那四个姑娘,但却偏偏由了妹妹们的一番任性。只因有趣、只因怜惜,却也因此害得那人牵连了进去。
然而他心里虽悔恨百般,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说道:“有些东西,在我事后无聊时,也会查上一查的。无论如何,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江湖传说,知道的人绝不会少。一个嫁给任慈的秋灵素,再加上事后我又遇到了石驼,得知他是昔日华山的七剑之一,这才想起了天枫十四郎以及他妻儿之事。”
荆蔚的语调冰冷无波,然而他每说一句,无花的面色就沉上一分,而话到最后,便再也瞧不着笑容。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无花脸上已然笼上了一层冰霜,荆蔚见状,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叹息地说道:“你们的母亲确实不是寻常的女人,她要毁一个人,竟不惜等待十多余年,直到两个孩子长大之后才去寻找,并撺掇他们为之报复。”
对于无花,荆蔚心下虽恨,却也复杂得要命。就像无花为了复仇而引他出来,却又在心中留了几分余地一样,老变态不得不承认,自己就算下得了手,也同样不忍真的杀他。
至于一直站在迷雾之后、那个无甚交情的真正主谋,则不是他老人家顾得上的了。
漫漫黄沙地,两名世间少有的出色男子就这么默默无言地站了许久,渐渐地,无花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昔日的好友,悠然说道:“事到如今,你要将我怎样处理?”
荆蔚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要杀南宫灵。”
无花勾唇笑道:“你在那里,而他,则是我的亲生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点了点头,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无花一番,语气却已缓了下来:“无论这话是真是假,你的武功我却是要废了去的。”
无花愣了愣,显然对这结果有些不悦:“你真不杀我?直到现在,你还要坚持绝不杀人?”
荆蔚大笑:“你可认为我很伪善?你若知道我将南宫灵丢到什么地方,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无花愣了愣,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我将他丢去一个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的地方关了起来,四周不仅设下阵法,还派人在暗处时刻监视。他孤零零一个养尊处优、享受惯了的人,此时不知正做何感想。”说话间,他弹起数道劲风,迅速封了无花周身大穴,随后一步步地逼近过去,不怀好意地说道:“如今,我将再也无法习武、弱比常人的你丢去与他作伴,你认为将是如何?”
无花苦笑一声,道:“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光是杀我显然是不够痛快的。”
荆蔚点头:“你果然了解你弟弟的性子。”但实在不够了解他的内心。
无花并没有察觉盗帅话中有话,他静静看了荆蔚一会,又无奈叹出一口气来:“你还是趁早回去中原的好。”
“你也觉得我斗不过那石观音?”荆蔚狠狠地抬起无花的下巴,一字一字地说道:“就算再被你和南宫灵联合起来一齐报复,那个女人,我也是杀定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风声隐隐、林荫淡淡,山谷之中最为典雅的那间屋院此时正被暖色的灯光笼在其中。一名女子站在墙角的帷幔之前,她单手揭开天青色的软布,露出装饰着翡翠珠宝的巨大镜子。而这面被珠宝装饰着、价值连城的镜子,此时却像带着魔力似的,竟照得那婀娜的胴体,更加完美无瑕。
貌美的女子缓缓坐在椅子上,这张椅子正对着镜面,并且宽大舒服、垫着柔软的毛皮。暖光之下,深红的软布多了些淡淡的橘色,衬得她那缎子般的肌肤愈发的白皙动人。女子一点一点地抚摸着着自己的身体,灵巧的指尖从颈侧到锁骨、从胸膛到小腹,那样的缓慢、那样的温柔,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炽热和迷恋。
纤美的手指不断地按压滑动,一边揉捏着粉色的肉粒、一边向下游移,逐而钻入腿间内侧。像是永远不觉得够似的,摩擦和揉弄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呻吟,美丽的胴体渐渐染上一层微薄的晕色,并且颤抖着痉挛起来。女子蜷曲着身子方便动作更深更重,视线却片刻不离镜中的自己,就连叹息的声音都带着迷恋的甜蜜:“真好,你真好……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你,永远没有人比得上你……”
这样的景色、这般的声音,要么让人震惊不已,要么让人痴迷动心。然而,珠帘之外那停留许久的暗影,却只发出一个不耐烦的短小叹息。
这个声音低低淡淡、随风即逝,却如鞭子一般狠狠抽打在那裸露的胴体上。貌美的女子血色尽褪,燃烧的情欲瞬间化为了愤怒的焰火,她缓慢地展开因为激动而蜷曲的双腿,深深地吸吐了几口空气,这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说道:“香帅既然来了,为何还要站在外头?”
话音刚落,荆蔚果然便踏进大门,他静静地扫了屋内一眼,这才悠悠说道:“就方才那个情形,我又如何踏得进来?”
石观音浑身一颤,她顿了一会,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上嫣然的笑容:“那香帅现在为何又想进屋来了?”
盗帅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却全无半点遮挡意思的无耻女人,勾起嘴角、冷声笑道:“我担心再不提醒,就要长出针眼来了。”
一抹怒意在石观音的眼底转瞬而过,下一刻,她又恢复成美丽而又殷勤的女主人,温柔地微笑着:“你偷看到了我的秘密,而任何一个人被这么的揭穿,总归是要生气愤怒的。”
“秘密?”荆蔚也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一丝进到眼里:“爱上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关起房门对着镜子自慰,又能与我有何相干?”
石观音微微一愣,笑道:“你说的话,总是令人充满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冷笑道:“只可惜,一个人爱上自己,本不是什么令人鄙夷的事,然而那人换做了你,则就让人太恶心了。”
“为什么我又不同呢?”石观音似乎瞧不见荆蔚眼里的厌恶之色,好像那些恶毒的话语是对自己最为美好的夸奖。她依旧盈盈地笑着,缓慢地站起身子走到盗帅的跟前,缓慢地抚摸着对女人而言最为敏感的几个位置,吐息也又因此而带上了热度:“你不觉得,正因为是我,才有爱上自己的资格吗?”
荆蔚大笑,他欺到石观音的面前,一把握住那丰硕的乳房,并且毫无怜惜地按捏起来。也不管那面色铁青的女子,只是大笑地嘲讽道:“你也真是太不要脸了,自恋就自恋吧,还硬要强加一个富丽堂皇的理由!我告诉你,在这世上,就算见到喜欢照镜子的癞蛤蟆,我都要夸奖它懂得自爱,唯独你,让人恶心得瞧不下去!”
石观音气得脸都绿了,她微微颤抖着,好容易才找回平日的冷静,但硬扯出来的笑容却早已没了应有的自如:“你似乎突然开始针对于我,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荆蔚抬起她的下巴,狠狠捏着掌心的柔软,竟疼得石观音呻吟出声。听到声音,盗帅饶有兴味地看着靠近自己、隐隐颤抖的胴体,不免低声笑道:“夫人似乎有些过于怕疼?”
石观音扯了扯嘴角,声音倒是如旧温柔:“谁都害怕疼痛,不是么?”
荆蔚闻言心中一痛,不由黯道:“倒不见得。”
这句话虽然平静简短,却意外透着些苦涩和无奈。石观音有些惊奇,这就是自己为何不忍杀死面前这人的原因,他无时无刻都给自己带来意外和新奇,比起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出色,都要有趣。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眼下被他这般对待,她再气再怒,也不舍得痛下杀手。
石观音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直到被看的人觉得不耐烦了,才柔声笑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但无论最终谁杀死了谁,都应留个好印象不是么?”
荆蔚冷声笑道:“你在我眼里,可曾有过一分好的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依旧笑得温柔,她轻轻抚摸着盗帅的手,一路向上、顺着臂腕最终落在左肋胸膛。而荆蔚也没阻止,两人的右手都制着对方的要害,却没有一人显得紧张。
“就算你没有想要问我的问题,却总不能不让我来问你吧。”石观音低低笑着,样子甚是妩媚。
荆蔚瞥了石观音一眼,冷冷说道:“若是你那大儿子无花,你问是不问,并无太大区别。”
石观音笑了笑:“你杀了他?”
荆蔚怪声怪气地笑了几下。
石观音缓慢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地看向窗外,声音竟变得有些可怜起来:“如今你害得我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荆蔚大笑:“你还要什么亲近的人?一个镜子,一片水面,只要有个能映出影儿来的东西,就够你‘亲近’一辈子的了!”
石观音愣了愣,淡淡叹息道:“你真是惹怒我的天才。”她终于将放在荆蔚心脏处的手指拿开,却又顺着原路转到自己的胸膛。“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想杀你。现在万事俱备,只要你愿意,我不仅能让你坐上龟兹国的王位,甚至……”貌美的女子静静地握住盗帅的手,带着它在自己那缎子般的肌肤上缓慢游移。先是力度适当地按揉着丰硕的胸膛,继而其带至肚脐小腹,最终甚至探向形状美好的内侧腿间。
荆蔚闻言,一反方才的冷言冷语,忽然笑着说道:“虽然你不仅性欲十足,还很会卖弄风骚,但让我成天和个老太婆呆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让人恶心透了。”
这句话宛如一块重石,在石观音心中最隐蔽、最介意的部位砸出一片巨大的水花,她本努力维持的风度温柔,瞬间就被一下击穿,并且支离破碎、无法还原。这个貌美的女子浑身颤抖着,她死死盯着荆蔚,一字一字地嘶声说道:“楚留香,你就这么想让我杀了你?!”
荆蔚朗笑三声,厉声喝道:“谁杀谁还不知道呢!”他话音未落却已长身而起,江湖中人谁不知道盗帅轻功天下第一,但今日一见却更是骇人听闻。当初中原第一快剑与他比试,也不过是举手抬足、谈笑而过;对上了妙僧无花,依旧能冷静从容、不乱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自不能和那两人相提并论,然而在荆蔚出手之际却也惊得差点呆了。她从没想到会在一个年龄不及自己一半的后辈身上,看到这样的武功。干净利索、果断决绝,这绝不是一个从不杀人的人应有的身手,相对于风流侠盗,他更像是个经验丰富、浑身血腥的杀客。
须臾刹那,荆蔚已经抢先个攻出十招,若是换成常人,不出半招石观音便能还上十手;而如今,她却只能生生接下,竟一招也还不上来。她不敢说话、不敢分神,但是雨点般的攻势却一次比一次狠辣、一招胜一招迫人。普天之下,石观音的武功可谓无人能及,无论是守是攻、是闪是防都精致漂亮、巧妙绝伦。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人,都受不住盗帅那狠烈强劲的强攻,五十余招的时候她已觉手臂发麻、身体冰冷,不过百招便已退攻为守、就连单纯闪避都不免变得有些吃力了。
一抹白光横空而过,不知何时,荆蔚手上已多了一条长长的白纱。这条曾经穿在石观音身上的透明软纱,在他的手里却如利刃钢刀、沉重坚硬。只听“啪”地一身巨响,石观音竟生生被白纱打出数尺之远、狼狈地摔了下去,而被她撞到的木质桌椅,则破碎地散了一地。
刺目的鲜血从口中喷出,赤裸的女子艰难地支起身体,却被盗帅毫不留情地踩住肩膀、狠狠地摁了回去。尖锐的碎渣刺进石观音柔软白皙的皮肤,痛得那本绝色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她挣了挣,却不料荆蔚的左脚像锥子似的死死钉着自己的身体,数年来养尊处优的女人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她愤恨地瞪着近前的男人,却被那眼中毫不遮掩的肆虐之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石观音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
荆蔚居高临下、嘲讽地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早就清楚得很了么?”
石观音倒吸口气,定定看进荆蔚的眼里,狐疑地说道:“江湖人说盗帅楚留香双手不沾一丝血腥,但你……你……”石观音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发觉越是瞧得认真,越觉得面前的男人深不可测得令人恐惧。她之前确实是看走眼了,这个人并非会在自己掌心中老实跳舞的温文侠盗,而是一个残暴冷酷的嗜血杀神。
而她也知道,这样的人生起气来,是任谁也都惹不起的。
想到这里,石观音反倒冷静了下来,她忽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你可知道,镜旁高几上那翠绿色的瓶子,是什么吗?”
荆蔚扫了旁边一眼,淡淡说道:“你若想要对我下毒,最好寻个够得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缓慢地摇了摇头,她看着荆蔚吃吃笑道:“我知道你向来都是重视朋友的,虽然不知你为何会突然对我如此粗鲁,但想必不会只因无花的缘故。”
荆蔚不说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石观音笑了笑,继续说道:“看到那个瓶子,我便想起来了。你若还想见到他们……啊!”
肩上突然一沉一痛,石观音话没说完就大呼出声,荆蔚却像没瞧见似的,静静地看向不远门外:“怎么回事?”
他看的地方原本明明谁都没有,下刻却凭空冒出个人来。
来的人正是身穿红衣的榕真,他依旧像一湾春水般温温和和地笑着,就算瞧见没穿衣服的石观音,也没起丝毫半点的色心。他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荆蔚的尊足之上,饶有兴味地缓缓说道:“当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被下毒多时了。”
不出所料,当听到“下毒”二字的时候,安静的房间突然传出“咔”地脆响,随后便是夹杂在惨呼之中、骨头粉碎的破裂声。赤身裸体的女子痉挛地大声惨叫,唾液和泪水弄花了那张绝色倾城的貌美容颜,她试图蜷起身体,却被荆蔚一脚踏断腿骨。霎时间,不可一世的石观音只能不断地摇着头,无声地祈求男人的饶恕,亦或是在期盼能够快些得到解脱。
荆蔚看也不看她,只是一脚脚地踩着地上那曾经美丽的身体,直到石观音的肩膀和四肢的骨头都被踩得粉碎,有些看不下去的榕真才微微蹙起眉头,开口说道:“够了够了,是我不对。他们都没有事,以防万一,我随身带了解药。只不过或许也正因我靠得近了,应来的那人才没有过来。”
盗帅没有询问“应来那人”到底是谁,只是在确定众人无事之后,默默松了口气。却在榕真说玩下一句话时,又紧紧皱了眉头。
“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我找到姬冰雁他们的时候,却没有瞧见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的身影。一路寻到帐篷,除了一封留信,已经是人去楼空,谁也不在了。”
荆蔚顿了顿,好一会才哑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若我没记错,那信应该是曲无容代写的,大约是说:‘他们虽已残废,却不愿受人保护,以后若有机会,倒是愿意有助于你。’”说罢,榕真从怀里拿出个信封,递到荆蔚手里:“我的家教从来很好,可不会乱拆他人的信件。至于里头的内容有没有出入,你还是自己确认的好。”
荆蔚点了点头,晃眼扫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他略微一颤,默默地看了很久,才将视线落回石观音的身上。而那未拆封的信件,则已被小心地收入衣襟怀中,静静地贴着左胸心脏。
榕真看着痛昏了小会,现在又逐渐转醒的女子,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头:“你要将她如何?”
荆蔚答得淡淡:“自然不会将她放了。”
榕真叹道:“你到底气的什么,硬要这么折磨于她?”
荆蔚冷冷地看着神色散乱的女人,抿了抿嘴并不说话。
榕真琢磨来琢磨去,联系了种种情节迹象才终于悟出个头绪出来。他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又苦笑释然:“你当初若是抽些空儿看看闲书,也不至落到这般田地。”
荆蔚浑身一僵,他下意识按住左肋放信的位置,脚下的力度倒少许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榕真无奈一叹,他随手洒了些粉末,让神智溃散的石观音清醒了些许,然后摆正镜子,让它清晰地映上主人的身型。
荆蔚奇怪地看了过去,聪明如他,竟也才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榕真就在这疑惑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在确定石观音能够看清镜中自己的瞬间:“哐啷”一下,将明亮的镜面击了个粉碎。
“你做什……”荆蔚莫名其妙地开口,只是话到一半却像被什么蛰了似的惊讶地跳了开来。只见看向镜中,刚刚露出一丝迷恋之色的女人,此时正愕然地瞪大眼睛,那曾经美丽的身躯竟开始迅速地干瘪,而柔软的血肉则突然神秘地消失、仅只留下一付孤独的枯骨。
“这……是怎么回事?”怒气杀意,瞬间就被眼前诧异的景象驱赶到了一边角落,荆蔚傻愣愣地看着脚边的白骨,一时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他怪事见的多了,却没见过离奇到这个地步的。
“……你就当作遵照原着,没有人能杀得了石观音,杀死她的只能是她自己。”榕真想了想,淡淡说道。
荆蔚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最终仰天长叹一声,一屁股坐上唯独完好的椅子,笑容里尽是满满的无奈。
榕真笑道:“恢复了?想好了?”
老变态撇了撇嘴:“又不是没失恋过。”见榕真促狭地扬了扬眉,复又认命地叹道:“书中可有提到,一点红所属那杀手组织的头目,姓何名谁、住在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行人如梭、店铺如林,在结果了石观音的现在,众人又怎会在沙漠中多做停留。方一入关,荆蔚便将无花丢给照影楼的暗桩,让他去给在荒岛上独居的弟弟玩耍解闷。而他们自己,则坐在最好的酒楼中,无所事事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胡铁花显然是快乐的,他津津有味地打量着热闹非凡的街市,仿佛没见过人似的,怎么样都安份不下来。至于旁边的榕真和姬冰雁,他们一个笑若薰风、一个眉眼清冷,虽表现不同,但心情却也同样不错。
从一个了无人烟的沙漠回到这样生机勃勃的地方,实在是件令人太过欣慰、太过高兴的事,众人就这么坐着、看着,偶偶吃菜、偶偶说笑,手中的杯子空了满、满了空,各式各样的酒壶堆了一大桌子,有轻有烈,却总是好的。
当酒壶子开始往地下摆的时候,胡铁花那张被大漠炽炎烤得和黑炭似的脸上,终于开始透出红来,他爽朗豪气地感叹了几句,荆蔚笑着接口,却也没多用心去听。
在旁人眼里,这一桌子的人可谓千杯不醉的豪士,榕真看了看明明不动声色,脚边的壶瓶却堆得最多的人,柔声一笑,道:“你这样将酒当水似的模样,我都不知应不应当赞你一句海量。”
荆蔚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撇了眼空饮茶水不喝酒的男人,淡淡说道:“我才奇怪得很,养你那人明明和个没底的酒缸子似的,你却生得这般模样。”
红衣青年充满笑意的双眼里,似乎一瞬闪过什么,盗帅没有抬头自然也没能留意,反倒是一直不要说话的姬冰雁冷冷地接了口:“你若想要拿酒买醉,就去换些粗劣的来,省的浪费这么些好东西。”
荆蔚笑道:“无论什么人在浪费,这些东西酿好了,就不是用来浇花的。”
胡铁花闻言,大声笑道:“不错不错,好酒就是让懂酒的人喝的!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正巧让我们再比上一比!看谁才是这酒桌上霸王!”
他一句话说出来,却发现四下皆静。除了温温和和笑着喝茶的榕真,余下两人只是自顾自地满了杯子,扭过头去默默饮尽。胡铁花脸皮再厚,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拿起桌上那唯一的空杯,倒了个全满、“咚”地一声放到红衣男子的面前:“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不学着喝酒!你若将我看作朋友,就干了这一杯!”
结果榕真还没开口呢,这边姬冰雁就拿走他的杯子,仰头喝了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铁花生气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死公鸡!叫你拼酒你又不拼,现在抢别人手上的干嘛!”
姬冰雁看也不看他,冷冷说道:“你以为人家都似你这模样?他若能喝得了酒,早就陪着喝个够了。”
听到这里,荆蔚也抬头看了一眼,榕真莞尔笑道:“我自幼身体有些毛病,是以沾不得这些东西。而现在更是,一杯就会醉了。”
胡铁花从不知道,世上有人会将自己的弱点这般大大方方地说给人听,他当下一愣,对着壶嘴、豪爽地干了个底朝天,随后赧然笑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吼得大声,引了店里一票看众,而那桌上堆满的空壶则被纷纷震了下来,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荆蔚苦笑地摇头,晃眼扫见旁处来者,饶有兴味地扬了扬眉。这人本就坐离他们不远,再加上相貌英俊、秀气斯文,走到哪里想必都会引得别人多看两眼,更别说此时还带了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丽妻子,满脸笑意地共饮在侧了。
四人早就瞧见了他,姬冰雁依旧和个冰山似的不闻不动,谁也不知在他心里在想了些什么;胡铁花看是看、羡慕是羡慕,但美酒当前也就没空多想。至于荆蔚和榕真,他们注意的,却从来不是这个。
谷中的时候,荆蔚询问了关于一点红所属组织的消息,而榕真没有回答,反倒说了“画眉鸟”的故事。如今两人看着一袭青衣的少年,颇有些照着攻略打游戏的莫名感慨。
而在他们还在东扯西拉的时候,反角之一的少年已然走到四人桌前,他双手抱拳、微笑着说道:“小弟本不应该打扰几位的雅兴,只是从未瞧见过此等令人佩服的酒量,犹豫百般,这才忍不住过来拜见,还请众位不要怪罪才好。”
爱酒的人,谁不喜欢被人夸奖酒量好的?胡铁花早瞧见少年同样饮了不少,待他话音刚落,便大笑着站了起来:“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这样看得起我们,我们又怎会怪你!只是你这一回,却是不该过来的!”
青衫少年方是一喜,听到末尾又是一愣,胡铁花则已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你若想找人畅饮,叫我们过去就是!怎能将嫂夫人独自留在那边,光是如此、就得先罚!”
荆蔚和榕真苦笑地摇了摇头,几乎一致的动作看在姬冰雁的眼里,这个寡语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少有地拿了手上的杯盏,跟着胡铁花去了隔壁那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变态杯在嘴边、差点呛出口酒,他看着好友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道:“你到底顾及着什么?”
榕真笑了笑,提着茶壶站起身来。他依旧是那付温和柔软的样子,对着邻桌四人淡淡笑道:“看你们如此高兴,也不知我这只懂饮茶的人,能否可以参与进来?”
荆蔚耸了耸肩,拎了手边的酒壶、嘻嘻哈哈地跟了上去:“没事没事,你就以茶代酒,跟着我们当茶桶吧!”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榕真哭笑不得地放下茶壶,仿若无意地看了看盈盈带笑的女子,他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少年的夫人看出来了,她微微笑着,嫣然道:“这位侠士想到什么,自可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榕真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近日以来,嫂夫人可曾觉得有些不适?”
少年和女子均是一愣,还不等他们说话,榕真又是说道:“若说错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只是在下略懂岐黄,见嫂夫人的模样……似是中毒已深……”说到这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摆了摆手:“在下只是猜测而已,并无实证。若让两位觉得不快,还是当过没听过吧。”
坐在对角的夫妇相互看了一眼,青衫少年沉思了一下,有些疑惑问道:“贱内近日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却也只是轻微的头晕无力的程度罢了,若说中毒已深……这……”
榕真愣了愣,貌似不相信自己会判断错误似的,主动提议为女子看诊。青衫男子有些犹豫,胡铁花却拍着他的肩膀,爽快地笑道:“虽说我与这家伙认识不久,没见过他行医救人的模样,但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当初我和死公鸡被那老太婆毒得要死不活的,他都能给我们救了回来,给他瞧瞧总归是没有错的!”
听到这里,荆蔚低低笑出了声,他放下手中的杯盏,悠悠说道:“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爱研究些刁钻的病症。我们这般也算有缘,没事当然好,只当给尊夫人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顺便治治那头晕无力的毛病。再说了,就算他眼睛歪了,但这般唐突地讲了出来,两位心里且得膈着梗着、难过一阵,看看也是好的。”
被荆蔚这般有条有理、平淡温和地分析出来,夫妻两人便也没了推辞的余地,青衫少年深深地看了盗帅许久,见他依旧一副真挚诚恳的模样,终是颔首笑着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本就决定在此留夜,荆蔚一行便来到夫妻两人所住的客栈,要下了仅剩的两间客房。做丈夫的自不会让娇妻和年轻男子独处,当然在里间作陪,而荆蔚、胡铁花和姬冰雁则坐在外头,继续喝他们的酒。
说准确点,真正在喝酒的那个,只有抱着葫芦在外屋来回踱步的胡铁花。荆蔚和姬冰雁坐在桌边,翻开杯盏默默地呷着不见多好的茶水。自从在酒楼里换了桌子,姬冰雁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他虽表情呆板、脾气古怪,但毕竟长久呆在一起,这人有没有生气,荆蔚还是看得出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