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白骨骷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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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风声隐隐、林荫淡淡,山谷之中最为典雅的那间屋院此时正被暖色的灯光笼在其中。一名女子站在墙角的帷幔之前,她单手揭开天青色的软布,露出装饰着翡翠珠宝的巨大镜子。而这面被珠宝装饰着、价值连城的镜子,此时却像带着魔力似的,竟照得那婀娜的胴体,更加完美无瑕。

貌美的女子缓缓坐在椅子上,这张椅子正对着镜面,并且宽大舒服、垫着柔软的毛皮。暖光之下,深红的软布多了些淡淡的橘色,衬得她那缎子般的肌肤愈发的白皙动人。女子一点一点地抚摸着着自己的身体,灵巧的指尖从颈侧到锁骨、从胸膛到小腹,那样的缓慢、那样的温柔,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炽热和迷恋。

纤美的手指不断地按压滑动,一边揉捏着粉色的肉粒、一边向下游移,逐而钻入腿间内侧。像是永远不觉得够似的,摩擦和揉弄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呻吟,美丽的胴体渐渐染上一层微薄的晕色,并且颤抖着痉挛起来。女子蜷曲着身子方便动作更深更重,视线却片刻不离镜中的自己,就连叹息的声音都带着迷恋的甜蜜:“真好,你真好……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你,永远没有人比得上你……”

这样的景色、这般的声音,要么让人震惊不已,要么让人痴迷动心。然而,珠帘之外那停留许久的暗影,却只发出一个不耐烦的短小叹息。

这个声音低低淡淡、随风即逝,却如鞭子一般狠狠抽打在那裸露的胴体上。貌美的女子血色尽褪,燃烧的情欲瞬间化为了愤怒的焰火,她缓慢地展开因为激动而蜷曲的双腿,深深地吸吐了几口空气,这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说道:“香帅既然来了,为何还要站在外头?”

话音刚落,荆蔚果然便踏进大门,他静静地扫了屋内一眼,这才悠悠说道:“就方才那个情形,我又如何踏得进来?”

石观音浑身一颤,她顿了一会,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上嫣然的笑容:“那香帅现在为何又想进屋来了?”

盗帅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却全无半点遮挡意思的无耻女人,勾起嘴角、冷声笑道:“我担心再不提醒,就要长出针眼来了。”

一抹怒意在石观音的眼底转瞬而过,下一刻,她又恢复成美丽而又殷勤的女主人,温柔地微笑着:“你偷看到了我的秘密,而任何一个人被这么的揭穿,总归是要生气愤怒的。”

“秘密?”荆蔚也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一丝进到眼里:“爱上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关起房门对着镜子自慰,又能与我有何相干?”

石观音微微一愣,笑道:“你说的话,总是令人充满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冷笑道:“只可惜,一个人爱上自己,本不是什么令人鄙夷的事,然而那人换做了你,则就让人太恶心了。”

“为什么我又不同呢?”石观音似乎瞧不见荆蔚眼里的厌恶之色,好像那些恶毒的话语是对自己最为美好的夸奖。她依旧盈盈地笑着,缓慢地站起身子走到盗帅的跟前,缓慢地抚摸着对女人而言最为敏感的几个位置,吐息也又因此而带上了热度:“你不觉得,正因为是我,才有爱上自己的资格吗?”

荆蔚大笑,他欺到石观音的面前,一把握住那丰硕的乳房,并且毫无怜惜地按捏起来。也不管那面色铁青的女子,只是大笑地嘲讽道:“你也真是太不要脸了,自恋就自恋吧,还硬要强加一个富丽堂皇的理由!我告诉你,在这世上,就算见到喜欢照镜子的癞蛤蟆,我都要夸奖它懂得自爱,唯独你,让人恶心得瞧不下去!”

石观音气得脸都绿了,她微微颤抖着,好容易才找回平日的冷静,但硬扯出来的笑容却早已没了应有的自如:“你似乎突然开始针对于我,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荆蔚抬起她的下巴,狠狠捏着掌心的柔软,竟疼得石观音呻吟出声。听到声音,盗帅饶有兴味地看着靠近自己、隐隐颤抖的胴体,不免低声笑道:“夫人似乎有些过于怕疼?”

石观音扯了扯嘴角,声音倒是如旧温柔:“谁都害怕疼痛,不是么?”

荆蔚闻言心中一痛,不由黯道:“倒不见得。”

这句话虽然平静简短,却意外透着些苦涩和无奈。石观音有些惊奇,这就是自己为何不忍杀死面前这人的原因,他无时无刻都给自己带来意外和新奇,比起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出色,都要有趣。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眼下被他这般对待,她再气再怒,也不舍得痛下杀手。

石观音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直到被看的人觉得不耐烦了,才柔声笑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但无论最终谁杀死了谁,都应留个好印象不是么?”

荆蔚冷声笑道:“你在我眼里,可曾有过一分好的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依旧笑得温柔,她轻轻抚摸着盗帅的手,一路向上、顺着臂腕最终落在左肋胸膛。而荆蔚也没阻止,两人的右手都制着对方的要害,却没有一人显得紧张。

“就算你没有想要问我的问题,却总不能不让我来问你吧。”石观音低低笑着,样子甚是妩媚。

荆蔚瞥了石观音一眼,冷冷说道:“若是你那大儿子无花,你问是不问,并无太大区别。”

石观音笑了笑:“你杀了他?”

荆蔚怪声怪气地笑了几下。

石观音缓慢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地看向窗外,声音竟变得有些可怜起来:“如今你害得我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荆蔚大笑:“你还要什么亲近的人?一个镜子,一片水面,只要有个能映出影儿来的东西,就够你‘亲近’一辈子的了!”

石观音愣了愣,淡淡叹息道:“你真是惹怒我的天才。”她终于将放在荆蔚心脏处的手指拿开,却又顺着原路转到自己的胸膛。“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想杀你。现在万事俱备,只要你愿意,我不仅能让你坐上龟兹国的王位,甚至……”貌美的女子静静地握住盗帅的手,带着它在自己那缎子般的肌肤上缓慢游移。先是力度适当地按揉着丰硕的胸膛,继而其带至肚脐小腹,最终甚至探向形状美好的内侧腿间。

荆蔚闻言,一反方才的冷言冷语,忽然笑着说道:“虽然你不仅性欲十足,还很会卖弄风骚,但让我成天和个老太婆呆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让人恶心透了。”

这句话宛如一块重石,在石观音心中最隐蔽、最介意的部位砸出一片巨大的水花,她本努力维持的风度温柔,瞬间就被一下击穿,并且支离破碎、无法还原。这个貌美的女子浑身颤抖着,她死死盯着荆蔚,一字一字地嘶声说道:“楚留香,你就这么想让我杀了你?!”

荆蔚朗笑三声,厉声喝道:“谁杀谁还不知道呢!”他话音未落却已长身而起,江湖中人谁不知道盗帅轻功天下第一,但今日一见却更是骇人听闻。当初中原第一快剑与他比试,也不过是举手抬足、谈笑而过;对上了妙僧无花,依旧能冷静从容、不乱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自不能和那两人相提并论,然而在荆蔚出手之际却也惊得差点呆了。她从没想到会在一个年龄不及自己一半的后辈身上,看到这样的武功。干净利索、果断决绝,这绝不是一个从不杀人的人应有的身手,相对于风流侠盗,他更像是个经验丰富、浑身血腥的杀客。

须臾刹那,荆蔚已经抢先个攻出十招,若是换成常人,不出半招石观音便能还上十手;而如今,她却只能生生接下,竟一招也还不上来。她不敢说话、不敢分神,但是雨点般的攻势却一次比一次狠辣、一招胜一招迫人。普天之下,石观音的武功可谓无人能及,无论是守是攻、是闪是防都精致漂亮、巧妙绝伦。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人,都受不住盗帅那狠烈强劲的强攻,五十余招的时候她已觉手臂发麻、身体冰冷,不过百招便已退攻为守、就连单纯闪避都不免变得有些吃力了。

一抹白光横空而过,不知何时,荆蔚手上已多了一条长长的白纱。这条曾经穿在石观音身上的透明软纱,在他的手里却如利刃钢刀、沉重坚硬。只听“啪”地一身巨响,石观音竟生生被白纱打出数尺之远、狼狈地摔了下去,而被她撞到的木质桌椅,则破碎地散了一地。

刺目的鲜血从口中喷出,赤裸的女子艰难地支起身体,却被盗帅毫不留情地踩住肩膀、狠狠地摁了回去。尖锐的碎渣刺进石观音柔软白皙的皮肤,痛得那本绝色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她挣了挣,却不料荆蔚的左脚像锥子似的死死钉着自己的身体,数年来养尊处优的女人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她愤恨地瞪着近前的男人,却被那眼中毫不遮掩的肆虐之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石观音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

荆蔚居高临下、嘲讽地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早就清楚得很了么?”

石观音倒吸口气,定定看进荆蔚的眼里,狐疑地说道:“江湖人说盗帅楚留香双手不沾一丝血腥,但你……你……”石观音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发觉越是瞧得认真,越觉得面前的男人深不可测得令人恐惧。她之前确实是看走眼了,这个人并非会在自己掌心中老实跳舞的温文侠盗,而是一个残暴冷酷的嗜血杀神。

而她也知道,这样的人生起气来,是任谁也都惹不起的。

想到这里,石观音反倒冷静了下来,她忽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你可知道,镜旁高几上那翠绿色的瓶子,是什么吗?”

荆蔚扫了旁边一眼,淡淡说道:“你若想要对我下毒,最好寻个够得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观音缓慢地摇了摇头,她看着荆蔚吃吃笑道:“我知道你向来都是重视朋友的,虽然不知你为何会突然对我如此粗鲁,但想必不会只因无花的缘故。”

荆蔚不说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石观音笑了笑,继续说道:“看到那个瓶子,我便想起来了。你若还想见到他们……啊!”

肩上突然一沉一痛,石观音话没说完就大呼出声,荆蔚却像没瞧见似的,静静地看向不远门外:“怎么回事?”

他看的地方原本明明谁都没有,下刻却凭空冒出个人来。

来的人正是身穿红衣的榕真,他依旧像一湾春水般温温和和地笑着,就算瞧见没穿衣服的石观音,也没起丝毫半点的色心。他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荆蔚的尊足之上,饶有兴味地缓缓说道:“当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被下毒多时了。”

不出所料,当听到“下毒”二字的时候,安静的房间突然传出“咔”地脆响,随后便是夹杂在惨呼之中、骨头粉碎的破裂声。赤身裸体的女子痉挛地大声惨叫,唾液和泪水弄花了那张绝色倾城的貌美容颜,她试图蜷起身体,却被荆蔚一脚踏断腿骨。霎时间,不可一世的石观音只能不断地摇着头,无声地祈求男人的饶恕,亦或是在期盼能够快些得到解脱。

荆蔚看也不看她,只是一脚脚地踩着地上那曾经美丽的身体,直到石观音的肩膀和四肢的骨头都被踩得粉碎,有些看不下去的榕真才微微蹙起眉头,开口说道:“够了够了,是我不对。他们都没有事,以防万一,我随身带了解药。只不过或许也正因我靠得近了,应来的那人才没有过来。”

盗帅没有询问“应来那人”到底是谁,只是在确定众人无事之后,默默松了口气。却在榕真说玩下一句话时,又紧紧皱了眉头。

“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我找到姬冰雁他们的时候,却没有瞧见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的身影。一路寻到帐篷,除了一封留信,已经是人去楼空,谁也不在了。”

荆蔚顿了顿,好一会才哑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若我没记错,那信应该是曲无容代写的,大约是说:‘他们虽已残废,却不愿受人保护,以后若有机会,倒是愿意有助于你。’”说罢,榕真从怀里拿出个信封,递到荆蔚手里:“我的家教从来很好,可不会乱拆他人的信件。至于里头的内容有没有出入,你还是自己确认的好。”

荆蔚点了点头,晃眼扫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他略微一颤,默默地看了很久,才将视线落回石观音的身上。而那未拆封的信件,则已被小心地收入衣襟怀中,静静地贴着左胸心脏。

榕真看着痛昏了小会,现在又逐渐转醒的女子,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头:“你要将她如何?”

荆蔚答得淡淡:“自然不会将她放了。”

榕真叹道:“你到底气的什么,硬要这么折磨于她?”

荆蔚冷冷地看着神色散乱的女人,抿了抿嘴并不说话。

榕真琢磨来琢磨去,联系了种种情节迹象才终于悟出个头绪出来。他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又苦笑释然:“你当初若是抽些空儿看看闲书,也不至落到这般田地。”

荆蔚浑身一僵,他下意识按住左肋放信的位置,脚下的力度倒少许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榕真无奈一叹,他随手洒了些粉末,让神智溃散的石观音清醒了些许,然后摆正镜子,让它清晰地映上主人的身型。

荆蔚奇怪地看了过去,聪明如他,竟也才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榕真就在这疑惑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在确定石观音能够看清镜中自己的瞬间:“哐啷”一下,将明亮的镜面击了个粉碎。

“你做什……”荆蔚莫名其妙地开口,只是话到一半却像被什么蛰了似的惊讶地跳了开来。只见看向镜中,刚刚露出一丝迷恋之色的女人,此时正愕然地瞪大眼睛,那曾经美丽的身躯竟开始迅速地干瘪,而柔软的血肉则突然神秘地消失、仅只留下一付孤独的枯骨。

“这……是怎么回事?”怒气杀意,瞬间就被眼前诧异的景象驱赶到了一边角落,荆蔚傻愣愣地看着脚边的白骨,一时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他怪事见的多了,却没见过离奇到这个地步的。

“……你就当作遵照原着,没有人能杀得了石观音,杀死她的只能是她自己。”榕真想了想,淡淡说道。

荆蔚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最终仰天长叹一声,一屁股坐上唯独完好的椅子,笑容里尽是满满的无奈。

榕真笑道:“恢复了?想好了?”

老变态撇了撇嘴:“又不是没失恋过。”见榕真促狭地扬了扬眉,复又认命地叹道:“书中可有提到,一点红所属那杀手组织的头目,姓何名谁、住在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行人如梭、店铺如林,在结果了石观音的现在,众人又怎会在沙漠中多做停留。方一入关,荆蔚便将无花丢给照影楼的暗桩,让他去给在荒岛上独居的弟弟玩耍解闷。而他们自己,则坐在最好的酒楼中,无所事事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胡铁花显然是快乐的,他津津有味地打量着热闹非凡的街市,仿佛没见过人似的,怎么样都安份不下来。至于旁边的榕真和姬冰雁,他们一个笑若薰风、一个眉眼清冷,虽表现不同,但心情却也同样不错。

从一个了无人烟的沙漠回到这样生机勃勃的地方,实在是件令人太过欣慰、太过高兴的事,众人就这么坐着、看着,偶偶吃菜、偶偶说笑,手中的杯子空了满、满了空,各式各样的酒壶堆了一大桌子,有轻有烈,却总是好的。

当酒壶子开始往地下摆的时候,胡铁花那张被大漠炽炎烤得和黑炭似的脸上,终于开始透出红来,他爽朗豪气地感叹了几句,荆蔚笑着接口,却也没多用心去听。

在旁人眼里,这一桌子的人可谓千杯不醉的豪士,榕真看了看明明不动声色,脚边的壶瓶却堆得最多的人,柔声一笑,道:“你这样将酒当水似的模样,我都不知应不应当赞你一句海量。”

荆蔚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撇了眼空饮茶水不喝酒的男人,淡淡说道:“我才奇怪得很,养你那人明明和个没底的酒缸子似的,你却生得这般模样。”

红衣青年充满笑意的双眼里,似乎一瞬闪过什么,盗帅没有抬头自然也没能留意,反倒是一直不要说话的姬冰雁冷冷地接了口:“你若想要拿酒买醉,就去换些粗劣的来,省的浪费这么些好东西。”

荆蔚笑道:“无论什么人在浪费,这些东西酿好了,就不是用来浇花的。”

胡铁花闻言,大声笑道:“不错不错,好酒就是让懂酒的人喝的!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正巧让我们再比上一比!看谁才是这酒桌上霸王!”

他一句话说出来,却发现四下皆静。除了温温和和笑着喝茶的榕真,余下两人只是自顾自地满了杯子,扭过头去默默饮尽。胡铁花脸皮再厚,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拿起桌上那唯一的空杯,倒了个全满、“咚”地一声放到红衣男子的面前:“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不学着喝酒!你若将我看作朋友,就干了这一杯!”

结果榕真还没开口呢,这边姬冰雁就拿走他的杯子,仰头喝了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铁花生气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死公鸡!叫你拼酒你又不拼,现在抢别人手上的干嘛!”

姬冰雁看也不看他,冷冷说道:“你以为人家都似你这模样?他若能喝得了酒,早就陪着喝个够了。”

听到这里,荆蔚也抬头看了一眼,榕真莞尔笑道:“我自幼身体有些毛病,是以沾不得这些东西。而现在更是,一杯就会醉了。”

胡铁花从不知道,世上有人会将自己的弱点这般大大方方地说给人听,他当下一愣,对着壶嘴、豪爽地干了个底朝天,随后赧然笑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吼得大声,引了店里一票看众,而那桌上堆满的空壶则被纷纷震了下来,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荆蔚苦笑地摇头,晃眼扫见旁处来者,饶有兴味地扬了扬眉。这人本就坐离他们不远,再加上相貌英俊、秀气斯文,走到哪里想必都会引得别人多看两眼,更别说此时还带了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丽妻子,满脸笑意地共饮在侧了。

四人早就瞧见了他,姬冰雁依旧和个冰山似的不闻不动,谁也不知在他心里在想了些什么;胡铁花看是看、羡慕是羡慕,但美酒当前也就没空多想。至于荆蔚和榕真,他们注意的,却从来不是这个。

谷中的时候,荆蔚询问了关于一点红所属组织的消息,而榕真没有回答,反倒说了“画眉鸟”的故事。如今两人看着一袭青衣的少年,颇有些照着攻略打游戏的莫名感慨。

而在他们还在东扯西拉的时候,反角之一的少年已然走到四人桌前,他双手抱拳、微笑着说道:“小弟本不应该打扰几位的雅兴,只是从未瞧见过此等令人佩服的酒量,犹豫百般,这才忍不住过来拜见,还请众位不要怪罪才好。”

爱酒的人,谁不喜欢被人夸奖酒量好的?胡铁花早瞧见少年同样饮了不少,待他话音刚落,便大笑着站了起来:“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这样看得起我们,我们又怎会怪你!只是你这一回,却是不该过来的!”

青衫少年方是一喜,听到末尾又是一愣,胡铁花则已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你若想找人畅饮,叫我们过去就是!怎能将嫂夫人独自留在那边,光是如此、就得先罚!”

荆蔚和榕真苦笑地摇了摇头,几乎一致的动作看在姬冰雁的眼里,这个寡语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少有地拿了手上的杯盏,跟着胡铁花去了隔壁那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变态杯在嘴边、差点呛出口酒,他看着好友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道:“你到底顾及着什么?”

榕真笑了笑,提着茶壶站起身来。他依旧是那付温和柔软的样子,对着邻桌四人淡淡笑道:“看你们如此高兴,也不知我这只懂饮茶的人,能否可以参与进来?”

荆蔚耸了耸肩,拎了手边的酒壶、嘻嘻哈哈地跟了上去:“没事没事,你就以茶代酒,跟着我们当茶桶吧!”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榕真哭笑不得地放下茶壶,仿若无意地看了看盈盈带笑的女子,他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少年的夫人看出来了,她微微笑着,嫣然道:“这位侠士想到什么,自可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榕真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近日以来,嫂夫人可曾觉得有些不适?”

少年和女子均是一愣,还不等他们说话,榕真又是说道:“若说错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只是在下略懂岐黄,见嫂夫人的模样……似是中毒已深……”说到这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摆了摆手:“在下只是猜测而已,并无实证。若让两位觉得不快,还是当过没听过吧。”

坐在对角的夫妇相互看了一眼,青衫少年沉思了一下,有些疑惑问道:“贱内近日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却也只是轻微的头晕无力的程度罢了,若说中毒已深……这……”

榕真愣了愣,貌似不相信自己会判断错误似的,主动提议为女子看诊。青衫男子有些犹豫,胡铁花却拍着他的肩膀,爽快地笑道:“虽说我与这家伙认识不久,没见过他行医救人的模样,但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当初我和死公鸡被那老太婆毒得要死不活的,他都能给我们救了回来,给他瞧瞧总归是没有错的!”

听到这里,荆蔚低低笑出了声,他放下手中的杯盏,悠悠说道:“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爱研究些刁钻的病症。我们这般也算有缘,没事当然好,只当给尊夫人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顺便治治那头晕无力的毛病。再说了,就算他眼睛歪了,但这般唐突地讲了出来,两位心里且得膈着梗着、难过一阵,看看也是好的。”

被荆蔚这般有条有理、平淡温和地分析出来,夫妻两人便也没了推辞的余地,青衫少年深深地看了盗帅许久,见他依旧一副真挚诚恳的模样,终是颔首笑着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本就决定在此留夜,荆蔚一行便来到夫妻两人所住的客栈,要下了仅剩的两间客房。做丈夫的自不会让娇妻和年轻男子独处,当然在里间作陪,而荆蔚、胡铁花和姬冰雁则坐在外头,继续喝他们的酒。

说准确点,真正在喝酒的那个,只有抱着葫芦在外屋来回踱步的胡铁花。荆蔚和姬冰雁坐在桌边,翻开杯盏默默地呷着不见多好的茶水。自从在酒楼里换了桌子,姬冰雁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他虽表情呆板、脾气古怪,但毕竟长久呆在一起,这人有没有生气,荆蔚还是看得出的。

老变态瞅了瞅屏风另侧,又瞧了瞧窗外蓝天,斟酌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却压成了一线:“我和榕真确实有些共有的秘密,但与其说不能话与你知,不如说是不知怎样解释才好。”

姬冰雁动作顿都没顿,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杯里的茶水。

“喝喝喝,这小破杯子就巴掌儿大,你都端在嘴里倒了五分钟了,还有个毛喝头。”荆蔚朝天翻了个白眼,倒没敢真的说出来,只是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更何况这些事情,你也不希望是从我的嘴里知道吧。”

姬冰雁淡淡扫了荆蔚一眼,突然冷笑地说道:“你大可不必浪费力气,你的事,只要和那中原一点红坦白就好;而与他相关,我确实不愿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盗帅心中一痛,又无法反驳,只得缓缓吐出口气、叹息地说道:“你这家伙的性子,也该整整了。”

姬冰雁反唇相讥:“这句话,我应原原本本还之与你。”

知道这人别扭着什么,荆蔚无法,只得苦笑地说道:“你与他真就打算继续这般,彼此佯装、蒙混着过去?”

姬冰雁瞥了好友一眼,冷哼道:“楚留香,你是在嘲笑我么?但他不想不愿的事,我自也不会逼迫强求!”他声音冰冰冷冷,视线一直停留在杯中茶水之上,那浅浅残露微微晃动着,带着若有若无的波纹、不一会儿便散了个干净。

荆蔚沉默了小会,刚想再说,却似在旁处扫到什么,竟专注地看了许久。这般不自然的举动,近在咫尺的姬冰雁又怎会注意不到。他沿着好友的视线瞧了过去,却见盗帅略一抬手、推着壶身偏转了些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姬冰雁虽然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荆蔚倒没看他,依旧盯着那转了面、干干净净的白瓷茶壶,自顾自地苦笑了一会,这才出声说道:“榕真那人总是逃着避着,原因为何,你在心中可有计较?”

姬冰雁顿了顿,道:“什么原因,你还能够不知道么?”

荆蔚老实坦白道:“我们虽有共同的秘密,却不代表彼此熟识。”虽然都是穿越并来自于莫虚殿,但两人的时间点却大不相同。说白了,榕真穿越的时候,他荆蔚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

姬冰雁倒没有怀疑,只是默默看了好友一会,这才淡淡说道:“他说:‘我活着,他死了。’”

“啊?”

“我活着,只是为了代替那人继续活下去。”姬冰雁的声音平静无波,但眼底那抹黯色却遮也遮不住地渐渐浮现出来。荆蔚从没见过好友这个样子,却也只能闭上嘴巴、安静去听。

姬冰雁复述的时候只是盯着凉透了的茶水,好似在回忆当时听到话语的时候,平平缓缓的,有些涩、有些疼:“‘我知道他死了,即使到最后我还是知道,那个护了我一辈子、救了我无数次、自顾自地为我撑起一片天、还假装举重若轻的男人死了。我努力挽救过,用尽了力气也与事无补。’”

说到这里的时候,荆蔚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他看向姬冰雁的时候,姬冰雁正好也抬头看向了他。只见万年不化的冰块好友,对着自己惨然一笑,慢慢说出最后一句:“我拼了命的想对他有所帮助……呵,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活着,他死了。’”荆蔚叹了口气,实在不知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想了想,觉得还是该笑,因为姬冰雁这事虽然乌龙了些,却比自己这边好解决得多得太多。

哦,自己这边也好解决得很,早早断了,早早处理掉麻烦的余事,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剩下了……

荆蔚突然觉得左肋有个地方一下一下地在痛,说不出是什么痛,倒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微微的、有些没完没了。动了动略麻的手指,盗帅勾起嘴角莞尔笑道:“只有这些,没别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姬冰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好友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不悦:“那你还想要些什么?”

荆蔚赔笑道:“不想了,不想了,这事好办,你等着好了。”

两人最后那句没用内力压成线音,引得旁边的胡铁花愣呆呆地看了过来。他刚要说话,却闻几下“嚓嚓”声响,里屋的三人正巧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出来的三个,表情显然都不怎么样,一对夫妻面色凝重,而榕真也像想着什么似的略微低着头。

“怎么样?”第一个说话的人当然是胡铁花,打三人进里屋开始,他就不停地在外头原地打转,这会见人出来,自然要焦急地询问一番。

一旁出神的榕真也是时抬起头来,他拉了张椅子让女子坐下,随后微笑着说道:“嫂夫人确实中了毒,这毒不仅有些麻烦,最重要的是……拖得久了些,染得深了些。”

榕真说得清清淡淡,但谁不知道这人是在捡轻的、好听的说?

性子冲动如胡铁花当场就怒了,他生气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到底是哪个混蛋东西,敢在嫂夫人身上做这样的手脚!给我遇到,不仅要敲碎他的牙齿、让他全部吞进肚去!还要砸断他的双手双腿,让他再也不能为害人间!”

姬冰雁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真没想到,你在这种方面倒还有些异样的才华。”他和胡铁花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不同,虽然不知荆蔚和榕真在搞些什么,却也清楚这里头有着猫腻。

但胡铁花可不明白,他从来受不了姬冰雁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瞪大眼睛刚刚吼出个“你”来,便被盗帅笑嘻嘻地招呼了开去。

在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忽视不了这位盗帅的。无论他是说话还是不说话,只要坐在那里,就有了足够的存在感。自从在酒馆见了的这对夫妻,他便一反沿途里长挂的臭脸,总是勾起嘴角、笑面迎人。如今他挥开暴躁的好友,礼貌地说道:“这毒既然下得长了,想必一时也找不出那个恶人来。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了嫂夫人身上的毒性,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两位能够解答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盗帅谈吐温文、言语得体,夫妻两人连忙摆手应是。荆蔚点了点头,微笑地问道:“看两位的模样,嫂夫人中毒虽久,却是早便知道的实情。我们毕竟萍水相逢,难免会要有些生分,但两位方才故意隐瞒,差点错失解毒的机会、实在有些太不妥当。”

青衫少年忙要解释,刚刚张口却突然察觉句末的意思,他连忙握住荆蔚的手,急切地问道:“错失机会?兄台可有法子能救贱内?”他话音刚落,便已察觉有所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讪讪地抽回手,道:“小弟一急,就什么都忘了,还请兄台不要见怪。”

荆蔚还没说话,倒是榕真低低笑了:“这有何见怪可说。只是我们酒也喝了,病也诊了,却还不知兄台的尊姓大名,这才是最为疏忽大意的事。”

少年微微一愣,不免面上有些发起烧来,他用指背蹭了蹭脸,羞涩地说道:“小弟李玉函,这是贱内柳无眉。”

胡铁花的怒气一向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李玉函话音刚落,他便拍着姬冰雁的肩膀哈哈笑道:“我姓胡,叫胡铁花!而这个嘴巴讨厌的家伙……”

“在下单姓一个姬。”姬冰雁冷冷断了胡铁花的话头,开口说了七个字,却再也没有接下去的意思。

李氏夫妻刚听到胡铁花的名姓,便已惊讶地瞪大眼睛,当轮到姬冰雁,则显然已是确信,面上尽是兴奋的神采。他们齐齐看向荆蔚,而后者颔首笑笑,算是默认。

榕真眨眨眼,他勾起嘴角依旧笑得淡雅柔和,却也将众人的注意引了回来:“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

“噗——咳咳咳咳!”老变态一口茶箭喷了个老远,顿时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胡铁花和姬冰雁同样也是一愣,只是相对胡铁花的又气又恼的样子,姬冰雁只是眼睑微动,什么都没有说。

“你的名字不是榕真吗!?”

“……原随云不是瞎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荆蔚横了胡铁花一眼,奈何后者没有瞧见,只是颇为不悦地看着榕真。

榕真暗暗白了两人一下,心道荆蔚这人竟拣些没用的部分知道,面上却依旧笑得和蔼可亲:“我不用这名字本是有些缘故,只是如今不说,只怕李兄和柳夫人又要不信在下了。”

这句话说得温柔和蔼,明明没有怪怨之意,却让李氏夫妻有些抬不起头来。李玉函连忙倾身做了个揖,语气颇为诚恳,道:“小弟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原兄能够原谅。只是贱内身上这毒颇为霸道,小弟曾寻医数回均是无终无果,再加上与几位初初认识,实在不敢胡添麻烦。”

榕真微笑地摇了摇头,而一旁站着的柳无眉则微微沉吟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道:“原公子的姓氏倒是少见的很,只是不知仙乡何处?”

榕真笑道:“在下是关中人。”

柳无眉目光灼灼,突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忧郁也似一扫而空:“关中原氏,声望本隆,而‘无争山庄’更是渊源有自,可称得上是武林第一世家。只是不知原东园原老庄主和与公子如何称呼?”

榕真的语气依旧柔和:“正是家父。”

这下,不仅是柳无眉和李玉函,就连胡铁花和姬冰雁不免都带上了惊愕之色,只有荆蔚坐在旁边,撑着脑袋、咬着杯沿,也不知到底想的什么。

然而无论如何,这“无争山庄”却是极有名的,自三百年前原青谷建庄以来,那地方可谓名侠辈出,留在江湖上的传奇更是难以尽数。虽然现任庄主生性淡泊,近五十年来“无争山庄”已少管繁事,但毕竟百年余威尚存、每每提到总还是让人尊敬得紧。

虽曾听说原东园老庄主老来得子、宠爱有加,因此这人从未在江湖出现过,却不想他竟化名改姓,早在庄外行走了数年。

榕真的气度本就与常人不同,他与荆蔚的肆意洒脱不太一样,即便是一颦一笑也充满了优雅柔和的气息。这样的人,身世总归是好的,更何况“无争山庄”少主之名,江湖草莽怎有人敢胡乱冒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此可见,此人必是那武林第一世家“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东园老庄主的儿子——原随云无疑。

瞧着从惊到喜的夫妻两人,确定他们十信八九,榕真便也微微笑道:“嫂夫人的毒,原某已经看过了。虽然难办一些,却也不是去不尽的。只是有几味药,入手却是有些儿麻烦。”

“原兄还请但说无妨。”李玉函忙声说道:“实不相瞒,小弟虽然不学无术,但家门却是有些东西的。原兄若是需要什么,还请务必告知,小弟才好托人找寻。”

荆蔚也看向榕真,淡淡笑道:“确实,以‘拥翠山庄’少公子的身份,找些药物应该不难。”

李玉函也不奇怪自己被人识了身份,他殷切地盯着榕真,若是眼中有火,只怕就要烧起来了。

榕真倒不着急,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微笑地说道:“这些药物世间少有,如今只怕仅在庄内才能找得着了。”

众人一惊,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名字,那些都是极其珍贵且罕见的东西,些微一点也是价值连城。而如今看来,需要的数量想必得是不少。

李玉函夫妇的面色“唰”地一下全都白了,两人心思百转却不能请求以金换取,更不敢妄想无偿获得。

榕真平和温雅,他静静地看着又焦急又无奈的两人,轻轻笑道:“两位大可不必担心,虽说路途遥远了一些,但来回需要的时候,嫂夫人还是等得起的。”见他们面色一缓,复又说道:“只是此回,在下需得亲自回去,否则无论如何,那些药材也是取不回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榕真走了,姬冰雁倒还在。虽然知道好友正在闹着别扭,荆蔚却也不知如何解释,毕竟榕真此行取药是假,前往“拥翠山庄”、先一步治好那动弹不能的老庄主——李观鱼——以绝后患才是真。

夫夫俩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于是,老变态就这样抱着不负责任的态度,将好友的事情抛至一边,跟着李玉函夫妇的马车、慢慢吞吞地回中原去了。

一路无事,直到抵达开封、在最好的酒楼用过晚饭,某个名满天下、风流肆意的楚香帅才回到房中,懒懒散散地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瞧向站在面前的翠衣青年。

“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翠衣青年嘻嘻笑着,没个正经地答道:“荆影这家伙虽然死心眼了一点,做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一滴茶水狠狠弹上少年的眉心,荆蔚好笑地说道:“这回给我看好了,最近且得乱上一阵,让她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晃眼间,似又扫见青年颈侧偏后有几道鲜艳的红痕,便话锋一转,唤道:“荆风。”

“在……”青年垂首揉着额头,并没看见自家主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否则,以他的精明,想必早已脚底抹油,而不是这般傻乎乎地任人鱼肉了。

“昨天夜里,睡得可好?”盗帅的声音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啊?”荆风愣了半晌,竟没法跟上主人的思路,他呆呆站着、莫名其妙地说道:“还……还好吧。”

荆蔚点点头,终于开始大方欣赏起荆风的脖子来,言语里甚是不怀好意:“我将人送去你那,是为了让他学着做事。平时使唤使唤也就罢了,可没说能使唤到床上去啊。”

在“荆”姓众人之中,荆风虽然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却也还算心思灵活。当荆蔚那慢悠悠的视线,从衣襟扫到颈脖、在他身上肆意扫荡那刻,他便已经明白了大半,顿时脸上一红,说话也都不利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荆风不敢……”他想说的显然不是这一句,但犹豫百千,实在不知主人到底怎样想的,便也吞吞吐吐地答了。

荆蔚适时说道:“那个大牛,如何?”

“蛮好的。”青年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他看上去笨笨傻傻的,但其实很专一很认真……我们……”

“我问的是他在楼里学得怎样,是不是个可用之才。”荆蔚推了推杯盏,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他:“谁问你们房中私事了?”

“我答的也不是那么猥琐的东西!”若是换成别人,荆风已经拍桌子大叫、顺便附上一顿拳打脚踢。然而,面前这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就算平日里再怎么任他没大没小,实际还是不敢造次的。虽然知道主人存心捉弄,他却同样没什么办法,最终只得瓮声瓮气地说道:“正如主人所想,赵磊贵在单纯,有些事情要做起来、确是非他不可。现下学得虽然慢些,却也不至影响大局。”

荆蔚作出一付深有同感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故作夸张地叹道:“是啊是啊,你们只是故意在我面前出双入对地晃荡,存心刺激我这个孤寡老人罢了!”

荆风抽了抽嘴角,却不敢绕回话题,只得压低声音碎碎自语道:“什么孤寡老人,您不是把上那个中原第一杀手了么。”

沙漠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荆风不过知道大概,而中原一点红与曲无容留信出走,这类比较细致的部分,却是不清楚的。如今现下,他信口说来,颇有在伤口上撒盐的味道。

荆蔚指尖颤了颤,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起来。他一言不发地挥退荆风,坐在桌边、静静地看向窗外。月色依旧,他的心情却再也变不回去了。

“怪就怪我先招惹的他。”盗帅说得颇为自虐。

“你又招惹了谁?”胡铁花方一推门,就听见荆蔚在窗前自言自语。

荆蔚也不见怪,扫了眼他的身后,笑道:“姬冰雁睡觉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铁花皱眉道:“那家伙最近好生奇怪,以前他虽也闷,却没闷得这般厉害。竟然连酒都不喝,早早跑去睡觉去了。”

“你怎知他是睡觉去了。”将好友带来的酒壶放在桌上,盗帅翻开两个杯子、一一倒满:“难说现已人去楼空,没了踪迹。”

胡铁花愣了愣,一溜烟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又窜了进来:“死公鸡,他居然真的跑了!”

荆蔚笑了笑:“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某酒鬼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还不是追那榕真去了。既然要去,最初干嘛不走在一起。”

荆蔚扬了扬眉,打趣地看着他:“你也看出来了?”

胡铁花叫道:“我又不是瞎子傻子!”

荆蔚笑道:“那你还看出什么?”

“你很在乎中原一点红。”胡铁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犹豫,他看了看荆蔚,讷讷说道。

荆蔚倒不见失落,只是眯着眼睛笑嘻嘻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喜欢就喜欢,管他那么多作甚!”胡铁花反倒像听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似的,答得那个理所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过看得开的,没见过看得那么开的,荆蔚愣了好半晌,才一拍桌子大笑着说道:“说得好!这一杯,我敬你!”

被盗帅损多了,从没被这么赞过。胡铁花也哈哈大笑起来,他刚要接过好友递过来的杯子,却听隔壁一阵喊叫。那喊叫尖锐痛苦,本似强忍压抑了小会,却渐渐收不住地大声起来。

胡铁花慌忙冲了出去,荆蔚却不过悠然而出。刺耳的叫声不断传来,静夜之中更是显得格外凄厉。然而排除这些呼喊,整个院子依旧静悄悄的,而明明李玉函夫妇带了不少家丁使女,此时竟无一人走出门来。

“榕真取药需要多久?!”胡铁花毕竟不至于傻傻地冲到别人夫妻的房间里去,于是只得在院中跺脚:“这毒发得那么厉害,时间真能来得及么?”

荆蔚笑道:“无论来不来的及,你总不能跟着人家回那‘无争山庄’去吧。”

胡铁花撇了撇嘴:“那榕真也真够惨的,自个的家,都得偷偷摸摸的才能回去。”

盗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下刻突听草木一响,那声音且轻且细,只是飘渺须臾,却还是被荆蔚注意到了。几乎是同时的,盗帅抓着好友飞身就是一退,只见木叶之中“突”地射出大量银针,它们来势凶猛,宛若暴雨敲砖,擦着胡铁花的鞋尖“叮叮叮”地刺了一地。

胡铁花还没瞧出是个什么事呢,荆蔚便已一闪掠出墙外,留他一人瞧着满地银星,默默琢磨。

“小心了!好像是‘暴雨梨花钉’!”也算胡铁花记性不错,认出东西便大叫着转身去追。雾色迷茫,越往前越变得异常厚重,当再也瞧不见荆蔚的身影,老酒鬼也不由稍稍焦急起来。

然而他刚站定不久,便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正不紧不慢地靠近自己。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却已觉得心中一松,本能地快步迎了上去。没走几步,果真瞧见好友迎面走来,他拿着一个扁平的匣子,此时正饶有兴味地翻弄研究。

“什么东西?”胡铁花好奇的凑了过去,却被荆蔚抵着脑袋推远了些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暴雨梨花钉。”盗帅指了指匣子上的刻字:“正如你想的那样,是个难得一见的古物。”

胡铁花默然看了半晌,表情变了变,又变了变,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总是卖弄学识,这到底是些什么字?”

荆蔚笑道:“你果真应该多读点书,竟连小篆都辨不出来。”

胡铁花倒吸口气,狠狠说道:“我问的是里头的内容!”

盗帅于是不甚重视地应付道:“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胡铁花奇道:“真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钉?”

“光看这阵仗,确是无疑。”荆蔚将东西抛在胡铁花的手上,悠闲自得地便往回走:“若非方才我察觉有人,光这一下,就能将我两扎成马蜂窝,可谓是避无可避。”

胡铁花一听,突然说道:“等等,你既然抢到这个东西,却偏偏漏了暗杀的人?”

荆蔚苦笑:“那人轻功不弱,而这雾又太大太浓,东西,我其实是地上拣的。”

“如此珍贵的东西,那人居然将它丢到地上?”胡铁花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小物,奇道:“这也算是个无价之宝了吧。”

荆蔚摇首一笑,默默不答。此时他们已回到院里,扭头一看,李玉函夫妇屋灯已熄,看来是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两人悄声回屋,油灯微暗、只有一个圆圆小小的火苗还坚持地燃在那里,胡铁花连忙将灯芯挑大了一些,而荆蔚则扫了眼周围,淡淡说道:“这屋里有人来过,是茶是酒都不要碰。”

胡铁花一愣:“你说里头有人下毒?”他也学着荆蔚打量了一会四周,却没瞧出半点不妥:“我没看出有何不同,你是怎么知道的?”

荆蔚冷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喝来试试。”

胡铁花噎了一下,讪讪说道:“你明明清楚得很,我从不会不信你的。”

盗帅没有答话,他将茶、酒倒去门外,只听地上沙石“嘶嘶”作响,稍小些的土块瞬间便被一股青烟化了个干净。

“如此,你还想要尝一尝么?”将空壶随手一丢,荆蔚扬眉说道。

“不想了。”胡铁花干笑几声,余光瞥见泥中的残针,眼里顿时晶晶一亮。

“我劝你不要去挖,那针上也都抹了剧毒。”老变态看都不用看,便能猜到好友想的什么。

“你别吓唬我了,我虽不爱读书,常识却还是知道的。”胡铁花嘟囔道:“这‘暴雨梨花钉’从来不会上毒,因为他不用上毒就足够要人性命了。”

荆蔚懒得理他,老神在在地坐回桌边,但他一摆出这个样子,胡铁花便知道,那东西的确碰不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荆蔚在等人,李玉函夫妇的事他不在乎,也懒得在乎。萍水相逢,他会给那两人一次机会,而是否把握得住,如何去把握住,那就不是他管得了的了。

他不是善人更不是圣母,从始至终,他所在乎的只有一个人、一件事,而偏偏知晓一切的榕真却故意避而不谈。逼问再三,却只留下一句:“李玉函夫妇不能折了拥翠山庄的名声,自然只能买凶杀人。”

而买的是什么凶,就不言而喻了。

但也好在歪打正着的这么一下,才恰恰打消了荆蔚将那一窝顺手端了的杀心。虽说不算什么恩情,但趁这闲着无聊的当儿,报上一报总是可以的。只不过能成与否尚在其次,机会却真是只有一回,一点也都别想多一丝。

按照书中所说,若想刺杀之人再次现身,必须满足四个条件。既:“胡铁花中毒,李玉函夫妇脱身寻找解药,而后楚留香病倒,胡铁花被支开。”

如此,不仅能令李玉函夫妇彻底摆脱嫌疑,更能让刺杀成功的几率大大提高,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然而荆蔚毕竟是荆蔚,实在比不得那好心肠的楚香帅。他懒得佯装,更是觉得无甚必要,而告诉胡铁花针上带毒,不过只因护短而已。划进圈中的人,他自己欺负也就罢了,若搁在眼皮底下被人害了,那可大大不成。从这点看来,老变态对朋友还是颇够意思的……至少,表面上确是这样。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李玉函夫妇按捺不住、借事离开的日子。而后不过一夜,果真就来了人。

扫了眼被人引走的胡铁花,荆蔚懒懒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很快便有花香传来,无月之夜、房中漆黑,不一会儿,迷烟便溢满了整间屋子。而盗帅就像个死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房中多出一条身影,也没能察觉。

来者墨巾蒙面、劲装黑衣,一举一动宛若鬼魅悄无声息。利刃出鞘、如电如风,这一剑干净利索、狠若蛇蝎。历来浅眠的荆蔚却面朝墙壁睡得舒服,他背对着杀手、背对着快刃,全然没有清醒的迹象。而那雪亮的剑锋则不偏不倚地指着他的要害,下一刻便似刺进身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似乎终归是似乎,就在利剑刺下的刹那,床上之人竟突然翻了个身子、灵巧地滚至一边。

中了迷药的人,哪个不睡得和死猪一样,怎又可能突然翻身?黑衣刺客一击不中,立即察觉里头有诈,只是他再要逃跑、却已不能。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飘至刺客身后,不过眨眼,便封了他的周身大穴。随后似又想了一想,将油灯点上,把哑穴给解了。

瞧见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的模样,荆蔚忍不住笑了笑。他勾开男人的面巾,瞅了又瞅,怎么看都依旧觉得,还是他家一点红比较顺眼。

呃,不对,已经不是他家的了。

“我不问你受谁指示,抓你,不过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罢了。”将动弹不得的男人丢到床上,盗帅靠在旁边缓缓说道:“你若答得好了,放你一条生路又有何妨?”

黑衣人眨了眨眼,忽而笑道:“众所周知,楚香帅出手从不杀人,无论我答对与否,你也终是不会杀死我的。”

荆蔚把玩着手中多出的铜牌,摇首笑道:“十三号么?你的眼光,果不如那一号来得敏锐精准。”

刺客一怔,直勾勾地盯着那巴掌大的物体,它曾藏在自己腰间、年年月月未从离过。只是此刻,他在乎的显然不是那个牌子,而是面前这个名满天下的男人。

“你知道一号?你认识中原一点红!?”他愣愣看着盗帅,样子很是吃惊,而这一连两个的问题,甚至还在隐隐颤抖。只是下一刻,又像恍然大悟似的,惨笑地说道:“是了,你当然认得他,那人必定就是因为遇到了你,才会犯傻脱离组织!”

荆蔚闻言皱了皱眉,未待说话,黑衣人又大笑着说道:“你想问的,可是那中原一点红人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在何处都已无妨,我要问的,是其他东西。”盗帅顿了顿,淡淡答道。

“可是你不问,我却是要告诉你的。”黑衣人怪声怪气地笑着,样子甚是诧异:“江湖传闻盗帅侠义肝胆、待友真挚,此时虽不全怪得于你,却是与你息息相关。那人固执,定不愿意告知于你,但若不说,岂不活该倒霉、浪费力气?我们的命虽又脏又贱,却不至于毫无价值!”

荆蔚神色一动,不由笑道:“你倒与他大不相同。”

黑衣人涩涩一叹:“我们十三个人,谁又与谁能够相同,谁又与谁能够不同?”

荆蔚略一扬眉,霎时间指下如风,替那黑衣人解了穴道。

刺客有些诧异,他动了动僵硬的四肢,疑惑地支起身来。盗帅却笑着瞥了眼入口的方向,正瞧一人推门进来。

来的是名俊雅的男子,他红衣似火、神色却如水温和。他瞧了眼床上坐的黑衣男子,并无半分惊讶,只是朝荆蔚微笑地点了点头。

“拥翠山庄的事都办妥了?”这句话虽是疑问,却不显得丝毫担忧,盗帅扫了眼房门的方向,漫不经心地补充:“姬冰雁呢?”到这里,却真在问了。

“途中,我远远瞧见城门附近的李玉函夫妇,就让他单独招呼去了。”榕真勾了勾嘴角,淡淡笑道:“如今,那两位想必拖着留着,不至让他过早回来吧。”

荆蔚苦笑地摇了摇头:“你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一问一答,轻松写意,反倒是一旁的刺客越听越惊,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打断话头,颤抖出声:“你们知道?你们全都知道!?”

荆蔚摊开双手,坦然应是。而黑衣人则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倒抽一口凉气:“你知道……你既知道他被除我之外的余下十一剑围攻追杀,却作壁上观、不管不顾!?盗帅楚留香、盗帅楚留香!世间传闻果不可信!!”

这回换成荆蔚面色发白了,他眉头越皱越紧,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冲过去逼问的冲动,声音却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中原一点红被十一剑围攻追杀!?”

黑衣人颤了颤,霎时没了方才的气势,只是呆呆坐着、愣愣答道:“是,我们本是全员出动,但临时接了李玉函夫妇的生意,那位便就将我派过来了。”

荆蔚扯了扯嘴角,讥讽地笑道:“就凭你这吊尾车的,也妄图杀得了我?”

虽是众所周知的实情,但黑衣人还是被小小刺激了一下,他不甘地抬起头,好一会儿又溃败地低低惨笑:“事后才知是你,否则又怎会派我过来,否则又怎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他们虽是肮脏的杀手,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这样的手法,除非万不得已,必是不愿拿出用的。

荆蔚却不理他,只是冷冷地看向旁边的男人,他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仿佛眼下的一切早已知晓,丝毫没有没有半分意外。

“这下,你总该说说,那人现在何处,而那可恨的‘手’又是何人了吧。”

如果说,中原一点红的杀气是霜雪寒冬,那盗帅这会散发的就是冰山极地了。黑衣人早被冻得瑟瑟发抖,而榕真却像没事人似的,笑得那个如玉温柔:“我从不知道他在何处,而现在‘手’是何人,总不能比救得那人更为重要吧。”

荆蔚默默地看着榕真,后者言语轻松、笑容淡淡,俨然一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盗帅缓慢地磨了磨牙,面色黑得堪比锅底,却也知道拿人无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缓慢地吸气吐气,反复数次,历来以冷静着称的男人扭头看向刺客,好一会才出了声来:“你可知道那人在哪?”

“若以燕隼传信,一日之内,想必便能得到回答。”黑衣人愣了一愣,不知不觉,竟老实答了。

荆蔚点点头,取了笔墨、将刺客丢到一旁写信。榕真则是似笑非笑,扯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的,你倒真是收杀手,收上瘾了。”

盗帅冷笑一声:“一个人,若曾助我,我终不会亏待于他。”

榕真奇道:“就算他想杀你?”

“在这世上,想要我性命的人可多得去了。”荆蔚嘲讽地摊了摊手,就连中原一点红,不也曾想取他性命?

刺客在一旁听得心惊胆寒,眼里神色变了数次,却终只扯了扯嘴角,低下头去默默书写。

榕真勾唇笑笑,指了指闷头苦写的刺客,柔声说道:“那你想将他置于何地?荒野山林、寂静孤岛?”

荆蔚不置可否,他走到黑衣人的身边,指尖敲敲桌上宣纸。白纸黑字,寥寥数语早已将事说了明白。刺客微微一颤,依旧招来自己的燕隼,将信折了卷好、放入竹筒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盗帅看着燕隼飞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淡淡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黑衣人自嘲一笑,道:“我不似‘剑一’已经扬名天下、得了名姓,在十三剑中不过尾巴而已。”

“故而你便叫做剑十三?”荆蔚点点头,个人觉得……比中原一点红好听点点。

刺客没有回答,却也全可看做默认。

“你已知道,我不杀你。但仅是如此,却不至还得这欠下的恩情。”荆蔚的声音淡淡,他把玩着手中腰牌,翻来覆去,最终还是丢回到剑十三的手里:“如此,你大可向我提个要求。”

却显然不可超出情理和能力之外。

与此同时,胡铁花从门外撞了进来,晃眼瞧见多出的两人,一时有些搞不清情况。他呆呆指向角落站着的黑衣人,傻乎乎地问道:“这人……不是刺客?你有没招人暗杀?”

荆蔚朝天翻了记白眼,虽然早已通气开窗,但迷药的味道或多或少还残留了些许,这人鼻子又没毛病,莫非认为他还特地熏香不成?

榕真只是笑,他摇了摇头、轻轻推动大门,而李玉函夫妇恰恰来到入口,见门这么突然打开,还真是小小吓了一跳。姬冰雁站在后面,他淡淡看了榕真一眼,随后逐一扫过另外三人。当视线落在剑十三的身上的时候,稍作一顿,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迈进房间。

李玉函夫妇同样看见了黑衣刺客,两人均是面色一青,呼吸都有些不稳了。暗暗握住夫人的手,青衣男子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直勾勾地盯着桌边的盗帅,显然也是紧张至极。

整一屋子的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就算最次的那个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荆蔚朝夫妇两招了招手,并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后者却只能咬牙握拳、僵硬地走进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坐在正中,与李玉函夫妇不远不近地面对着面,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剑十三和榕真堪堪两侧、一个留在窗边一个靠在门旁。

再三犹豫、犹豫再三,青衣男子终于绝望地闭上眼睛、颤声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自顾自地满了茶盏,盗帅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句话我听得多了,你又指的哪个部分?”

前有荆蔚后有榕真,再加上胡铁花、姬冰雁和剑十三,就算他们长了翅膀,想必也飞不出这坚固的牢笼。故此,李玉函心下一横,咬牙说道:“知道我们调虎离山,知道我们买凶杀人!”

“还知道你们用了暗器,你们酒中下毒,你们布下阵法、请君入瓮,而年轻貌美的柳无眉,就是那杀尽自家同门师姐妹的林中画眉。”

荆蔚笑意满满,而李玉函夫妇则越听面色越发青白,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瞧到鬼怪妖魔、甚是可怖。

室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起来,门边的榕真低低一笑,绕过两人回到正中。他取出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慎重地放在柳无眉的手里,俊雅的面容带着微笑:“夫人毕竟中毒已深,这药晨起每日一颗,七日之后才可除尽残毒。”

李玉函一愣,而柳无眉则微微颤抖起来,这两人还没说话呢,傻在一旁的胡铁花才后知后觉地急声叫道:“为何还要给她解药!?”

榕真笑容淡淡,语气温和地问道:“为何不给?”

胡铁花想也没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倒是有没听懂,他们要杀老臭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榕真又道:“那楚留香死了没有?”

胡铁花都要跳起来了:“你莫非还想等他死了不成?”

“死了你都不会死了我。”在桌上抓了颗花生,荆蔚随手一丢、正好砸中好友的脑门:“不想被赶出去就闭上臭嘴、给我在那老实呆着。”

胡铁花当然不服,他那比石头还硬的脑袋怎会害怕一粒小小的果子,更何况荆蔚也没用上气力。然而他不服气归不服,桌边那人的一个视线、一个眼神,便足够让他撇嘴噤声,暂且老实。

确定胡铁花老老实实地在旁呆着,盗帅才将视线转回李玉函夫妻的身上。两人僵僵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惊讶、溃败、疑惑、恐惧混混杂杂地搅在一起,却无一分获得解放的喜悦欣然。

屋里没人觉得意外,无论是谁,当阴谋被人揭穿的时候,都是不会高兴的。他们或许不会担心、不会焦躁,但却绝对不会兴奋开心。更何况,李玉函夫妇虽未成功,但每次出手无一不是狠辣决绝、没有余地。常人如此,想必早已将两人杀了千次万次,但如今眼下,却丢下一个美味馅饼,怎能令让他们不感到恐惧,不感到害怕?

只是,这盒中若是毒药,榕真何必欺骗隐瞒?他们技不如人,逃不过也闯不出,就算不愿也得饮下,但若是解药……又为何要平白给他?

“信与不信看你自己。”懒懒地扫过柳无眉,荆蔚不咸不淡地说道。在他眼中,若是信了,还有长长久久、朝朝暮暮的可能,若是不信,就算化为一具枯骨也与自己毫不相干。

毒,这人没中;解药,更是无从找起,但各式补药倒多得数也数不清。

画眉鸟深深看进荆蔚眼里,她看不见嘲弄、看不见欺骗,却也看不见这人丝毫上心。手上明明是那稀罕的珍药,却像没有一人在意似的,就这样随随便便地交出给她、全无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知道自己有救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是紧紧握着雕漆小盒、一言不发地跪下身去,与丈夫一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荆蔚像尊大佛似的,坐在原位不移不挪,他毫不惭愧地目送夫妻两人含泪离去,依旧厚着脸皮、大大方方。

知道实情的姬冰雁看不下去了,他冷冷瞥了好友一眼,满脸嫌弃地转身离开。榕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连数日马不停蹄,他也觉得有些累了,眼下见诸事已毕,便打了个招呼打算去睡,结果还没迈出步子呢,荆蔚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开口将人叫住。

“有个事我差点忘了。”老变态摆了摆手,示意榕真不要多说:“本来吧,这应算是莫虚机密,说了,是要触犯纪律的。但想来想去,这本与你息息相关,此刻又连天高皇帝远都算之不上,告之于你,便也当是还人情了。”

这不明不白的几句话,别说无关的两人了,就连榕真也听不明白。只是隐约觉得事情重大,便也也不知不觉严肃起来。

“那次之后,习雨,并没有死。”

不长不短的一句话,在榕真耳中却炸似惊雷,他浑身一震、下一刻竟站不住般地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撞在门上。

“你……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着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惨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颤声说道:“是姬冰雁说了吧……告诉你我在乎着什么,又为什么在乎……你可以从我这里知道剧情,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榕真的语气越来越重,话到末端甚至吼了出来,并且带着愤然怒意。

胡铁花彻底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个榕真如此动容过,这人总是盈盈带笑、彬彬有礼、从未说过一句重话。他并不清楚荆蔚说的是谁,却也知道那人对榕真极为重要,是不可碰触、不可玷污的存在。然而,他同样知道,他这老友也是个自尊心极高的人,这人为了达成目的确实可以不择手段,却绝不会对朋友出手。

亦因如此,冲动如胡铁花并没有强抢出头,他难得老实地闭上嘴巴,一声不吭地等着后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荆蔚未被榕真吓到,甚可说早有料想。他不紧不慢地摇着纸扇,神色平和、眉宇淡淡,并不将对方的怒意放在心上。

“你认为,我会拿这事来开玩笑?”这一句话,简简单单、平平缓缓,就连音量也不见大,却声声入耳、字字清晰。

榕真又是一颤,他怔怔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许久许久,久到连剑十三都觉得脚下发麻,这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唇却都颤颤发抖。

“你说的……都是真的……?”红衣男子的神色飘忽,带着不确定和丝丝期许。他从未觉得这般害怕过,既渴望得到答案、却又怕是幻梦一场、醒后皆空。

荆蔚自然知道这人想的什么,他微微一笑,缓慢地点了点头:“你也不想想,你既能够来到此地,他怎不能去到其他?”

这句话便是解了最初缘由。

仿佛打了一记强心针,榕真渐渐冷静下来,他安静地看了圈屋内,柔声说道:“说来抱歉,让两位看到榕真的笑话了,只是如今,还请两位回避一下。”

胡铁花当然不介意,只是可惜瞧不见好景,干笑两声转身就走;而剑十三更早已默默无声地消失去了窗外。

待两人离开,榕真渐渐直起身来,他走到荆蔚跟前,扯了张椅子坐在对面。后者翻了杯子将茶沏满,善解人意地推至旁边:“你看,你要死的时候不是强行支了个空间传送么?在那之后,习雨的魔力来了个大暴走。想想,那家伙的魔力得有多可怕啊,光一个震荡流就差点削掉半个城市,再混上你那歪七拧八的空间魔法……别说你两,光是穿到一堆的就有习雨那个未婚妻、端木莲华,何家双胞何左何右,哦哦,一直和他不对盘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啊,万年老二楚弄臣!”

将事情大致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荆蔚条理清晰、事事分明,却也是刻意打了折扣的。他脑子没坏,当然不会告诉这护人心切的家伙,组织在看过何家双胞胎带回的记忆之后,用那习雨留下的细胞,塞了资源、克隆改造,又生生造出一个“复制体”来。而榕真若知那人过得不算太好,他这间接的犯人,不被迁怒揍死,也要被恶整一顿、老死不相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不怕被人惦记,但也不会没事找惦记玩。更何况榕真同学不仅武艺高强、医术高超……好吧这些真不算什么,他最好的地方其实是自带攻略。

至于榕真,他一直默默低头听着、似乎觉得无甚漏洞,才释然地吐出一口气,神色渐渐自如起来:“确实,在那边有了人、定了心,偏又放心不下未来的世界,以那人的性格,肯定会让人将记忆带回去的。毕竟,有些东西只有他一人懂得如何运用。”随后顿了一顿,声音稍稍小了些许:“那人在那……过得好么?”

荆蔚摊开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关心则乱吧,你说他都赖着不愿走了,那日子好是不好?”

这下,榕真才算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

盗帅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还真是够喜欢他的。”

红衣男子摇了摇头:“喜欢,怎么能不喜欢。或许是爱吧,不仅是对家人那种,或许更多更深,但也从来不做再多想象。”

“为何?”

榕真缓慢地摇了摇头,明知故问。

荆蔚又道:“那姬冰雁呢?”

榕真笑笑,默默起身推门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乐了,知道这人心结已解,若是跟了姬冰雁,无论是报答还是其他、自会更易为己所用。他嘻嘻笑笑地朝外招了招手,没到半会,刚起的那点好心情,就化作黑水淌了一滩。

整整一夜,隔壁像故意要他这孤寡老人听到似的,动静大得令人挠墙。好几次,荆蔚差点踹破阻隔的墙壁,将那对不会看人脸色的狗男男捆成粽子挂上城墙。虽然不是见不得人好,但自己不好的时候有人在旁寻欢作乐,总归是有些不愉快的。更何况,这一夜他面上无事,心里其实烦躁焦急。眼下,中原一点红遭遇追杀、生死未卜,他又怎能心情平静?却只因愤怒慌乱于事无补,这才不得不冷静下来、处理前后。

好在次日清晨,剑十三的燕隼就飞回来了。杀手所在的位置并不太远,堪堪不过半日路程。这样的距离,与其策马,还不如轻功急行。荆蔚前脚刚迈,榕真后脚就跟了上来,两人并未说话,只是一前一后向前奔走,直到进入密林,这才默契分至两旁、四下寻觅。

凉风习习、雨水稀稀,近日以来,这一处显然不时下雨,不仅泥土松软、空气更是阴冷潮湿。山林中本就树木繁茂,再加上乌云阴雨,简直就要透不进光来。荆蔚健步如飞,一袭白衣在树桠枝干中迅速穿梭,宛若翩翩羽燕、灵巧敏捷。

盗帅轻功举世无双,起落之间无风无尘、无声无息,轻、稳,却也偏偏带着少有的焦虑。刀剑之声破空而来,宛若利刃直刺心脏,仅在捕捉到零星小点的时候,荆蔚便忙忙换了方向,而眨眼须臾,便已经瞧见十数身形。

剑光交错、鸣响不绝,众多身影之中荆蔚一眼便瞧见被笼罩在剑网之下的独臂男子。他浑身尽湿、面色惨白,却依旧手握利剑,强撑着身子、一次又一次地挡下敌人的杀招。而在他身后那个白衣女子,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是昏死过去。

荆蔚急急赶到的时候,正好撞见男子脚下一空,就要被利刃逼近胸口。他被吓得心脏一停,竟想也没想、大吼地向剑阵冲去。只听一声震耳的怒吼,一闪白影猝然现出,伴随着破空的呼啸,漫天水珠宛若利箭、向围攻的黑衣众人重重射去。

血腥冲天、惨叫迭起,功力弱的几个当下便躲之不急、被水珠打得翻倒在地,而稍好的几个也就只能堪堪闪躲,再也没空出手攻击。

而仅有这么一瞬,便足够让荆蔚窜到正中、将杀手安然揽进怀里。

盗帅的动作总是轻盈的,他一边招架一边打量男人的伤情。当看到杀手身上那一道道尚在淌血的狰狞伤口,荆蔚就觉得心脏像被狠狠碾过,每一次跳动都又涩又痛。而怀里那个炙热的身体更是比初遇之时还要更瘦,皮包骨头似的硌得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炙热?

荆蔚突然警钟长鸣,记忆之中,一点红的体温略低,甚少能比自己暖过。他心道不妙,连忙低头细细去瞧,只见男人面色虽白、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粗重、隐隐发抖,显然是伤重感染、发了高烧。

即便如此,杀手尚有些许清明,当瞧到盗帅出现的刹那,他且惊且堵,倒也真真放下心来。此时他又累又冷,自尊心却不准他昏睡过去,而强撑着使剑却已不行。

仿佛瞧出一点红坚持着什么,荆蔚轻叹一声,缓缓加深手上的力道。他将男人搂在怀中,三两下放倒逼近的刺客,下一瞬竟已借力跃出,几步间便掠了百米。

一点红本就昏昏沉沉地凭借一念强撑,如今只觉疾风过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叫着曲无容的名字,这是重逢之后、杀手说的第一句话,而这一句话便让荆蔚浑身一震,心中不断翻腾起来。

手上将人紧了又紧,盗帅扯了扯嘴角,却终是没能摆出个笑脸,而声音更似勉强挤出来一般,生硬苦涩得要命:“无碍,榕真在,荆风也带人来了。你伤得太重,我先将你带去疗伤。”发觉杀手还攒了些劲,他微微一顿,复又说道:“应了剑十三,那些人我并没有杀,一会也由荆风他们带着回去。”

直到这里,怀里的男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呼吸虽重却也终是放心睡了。

荆蔚深深地合了合眼,真气散至四面身周,细细的雨水被阻在外面,而内里则被温温暖暖地笼罩起来,就连湿濡的衣服也被蒸干了。一点红穿着黑衣还看不出来,盗帅一身白衣则显眼得很。泥土和鲜血早将那白色染得黑黑红红,已不复最初的洒脱,但这个臭美又洁癖的家伙却毫不在乎。他全力地奔跑着,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快、来得轻,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后背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地粘了老大一片,却从未腾上手来擦上一擦。

在瞧见男人的那一霎那,他终于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那般看得开。他不愿放手,也放不了手,这个男人是他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连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得是他的,谁也不准伤着一点,碰着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心化开凝固的污血、剪断乌黑发硬的衣衫,当一点点揭起黏在肉上那不大不小的布料时,荆蔚觉得指尖都在颤抖。

虽然没有中毒,但这次的伤却比上回重了太多,先不提那裂开发炎的断臂,光是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剑伤,也足以带人去见阎王。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荆蔚艰难地吸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起来,好不容易替杀手清洗干净,盗帅又是上药又是包扎,最终套好衣服、掖上被角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流了一身大汗。

拧了条净布,轻轻拭去一点红额上的冷汗,荆蔚这才将人扶起,小心翼翼喂进汤药。

这一烧,烧了两天一夜,盗帅不眠不休地守在旁边,除了擦身喂药外,定时还会渡一些真气、在杀手体内引上几个周转。好在一点红在修习心法之后,体内真气均已调和,正巧方便自己留下些许,待日后练功的时候好悄悄融进去。

而一点红清醒之时正是傍晚,荆蔚刚刚让人靠在怀里,还没来得及伸手拿药,便见他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

“醒了?”想也该到了时候,荆蔚低低笑着,神色出奇的柔和。他倒不知自己的表情,但此时若被胡铁花撞见,想必得大惊小怪地叫闹起来。

杀手起先有些恍惚,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直到瞧见盗帅的面容,霎时满目一片清明。

盗帅一愣,一点红眼中那转瞬即逝的拒绝和慌乱,宛若利刃刺入左胸。除了最初的一下,倒不怎么太疼,只是不停地淌着血,滴滴答答的,却偏偏冰冷得没有一丝热度。肢体失去了知觉,脑子倒清醒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而当初又是与谁一同离开。

荆蔚暗下惨笑,两生两世,自己被同种石头绊的次数还不够多吗?第一个情人,因为扛不住父母的压力,分手去和女人结婚;第二个情人,开口闭口说他重视工作更甚自己,结果分手不够一个月,扭头就和女人跑了,嘿,还他妈是奉子成婚,孩子都有六个月大了;第三个,好吧,倒也不是什么情人,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上两眼,就知道这人不仅结了婚还有个三岁的女儿。死,倒是为自己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眼下这是第四个。

可笑的是,明明是早已习惯了的缘由,却比任何一次都痛得厉害,比任何一次都不想放开。

只是这人,又怎是能逼得了、绑得住的。更何况,他也根本没法舍得。

既然舍不得、放不开,那就在旁边看着吧。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安稳幸福,痛终归是会痛的,但什么痛又没法习惯的?想到这里,荆蔚不觉笑了起来,他的眉眼依旧柔和、语气依旧温缓,却将情绪一点点地隐了下去。再之后,他取过药碗,递到杀手嘴边,温和地说道:“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一点红顿了顿,倒没拒绝地就着喝了。荆蔚也不要他的回答,只是匀着手上的力道,将汤药不疾不徐地送入杀手口中:“我说了,我们不过试试而已,你若觉得不对,或厌烦了也好,喜欢上了别人也罢,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是会将你放开。”

杀手微微一颤,下意识地看向盗帅,而后者却转头搁下空碗,柔声说道:“来,清一下嘴里的味道,才好喝粥。”

一点红的表情变了变,他直直盯着旁边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看进眼里,却看不透对方用意。

装水的杯子递过来又拿回去,最终换了温热的白粥。而荆蔚的声音始终柔和、带着笑意:“我知道你不愿隐瞒、更不屑欺骗,缘由因果但说无妨,曲姑娘是个心思清明的人,自不会让你我难堪。”

要说刚清醒那会,杀手不过片刻的惊讶与慌乱,而此时听到这般言语,才是真真正正慌了神。

他从没这么惊慌过,就连利刃即将刺入身体,被逼入绝境无法脱逃的时候,他都能够平静镇定。而荆蔚那一句句看似轻松的话,却让他心里不断剧痛起来。他动了动嘴角,想要告诉面前的人,一切不过因为自己无聊的自尊、无谓的坚持,在他眼里,曲无容只是一个值得欣赏的女子,而在他心中,真正所念所想的人,从始至终仅有一个!

却终归什么也没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己已经变得如此,又有何资格在他身边?不,从一开始,也就没有,这个人值得更好的,无论是妙曼女子还是俊秀青年。

见杀手的面色凝重,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开口,更是没理跟前的白粥。荆蔚心里发苦,他犹豫了一下,索性将粥搁回旁边,借这个当儿定了定神,随后转身回来在床头摆了两个枕头,扶着杀手靠在上面。

“曲姑娘昨就醒了,伤势还好,荆风那边找了两个丫头照顾着。榕真也在,无须担心。”

猜想他是心系情人,盗帅再痛也只能耐心地解释。

杀手颤了颤,似乎点了头,又似乎动也没动。荆蔚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更怕一点红不告而别。花钱花力去找,他不在乎,但再瞧上一回这人九死一生的模样……

想到这里,盗帅缓慢地吸了口气,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你要与曲姑娘成婚也好、远走也罢,我荆蔚绝不会有半点阻拦。只是无论如何,眼下你们先将身子养好,虽然那十二剑已被我看起来了,但却不知有否暗招。你我终归相识一场,若还将我当做朋友……当做……朋友……”

越说,荆蔚的语调就越不自然,他本能在笑,却笑得越来越僵、越来越难看,而到最后,更是说不下去了。朋友,他们以后竟要做普普通通的朋友了呢……不,以这人的性子,怎么还能留下那份“普通”?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原来就是这个意思。确实,他虽“不得”了数回,但唯独这次,才真正想“求”的。

但还是,不得。

荆蔚惨笑一声,仿佛全部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要再扯扯嘴角,说两句安抚的话,五官却似背叛了自己,再也维持不了那谈笑自如的面具。他不敢再看杀手的反应,只是努力敛了神色,默默站起、默默转身。

除了走,又能如何,却不料胳膊一沉,差点带下一记重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那个重物,却是在他身后、面无人色的中原一点红。

不得不说,将特定的人捞起、直接揽进怀里的一系列动作,是荆蔚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唾弃自己的习惯性动作,便瞧见对方身上最为严重的几个伤处,均已裂开染上了血红。盗帅呼吸一窒,他刚想检查,却突然被人抓了衣襟,狠狠撞向身侧床栏。

只听“咚”地一响,木质的床铺剧烈地摇晃了晃,荆蔚只觉后背一痛、还没回过神来,便尝到满口苦涩腥咸。

也不知这昏迷了两日的重伤患到底打哪来的力气,居然整个撞到荆蔚的身上、一口咬住他的嘴巴。这一下,杀手用了死劲,他压在盗帅身上疯狂地啃咬。这似一个吻,却笨拙得要命,很快的,两人嘴里均是又痛又麻,咸涩的满是血气。

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停止。

一点红是不知停止,而荆蔚却是真的愣了。

感谢之吻、道歉之吻、诀别之吻……一系列乱七八糟、带着“吻”字的名词在荆蔚脑中轮了一圈,每一个都足够吓人。但好在他还没糊涂到愚蠢的地步,某个念头在他心中突兀地冒起,丝丝缕缕、却像扎了根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愕然回神,盗帅一把扯开纠缠着自己唇舌的男人、认认真真看进他的眼里。依旧是那深黑的双眼,却毫不遮掩地带着失措和焦急。荆蔚就算再傻再笨,此刻也已醒悟过来,他的杀手不会为了歉意而亲吻,能让他作出这样举动的只有一个可能……

“干我。”

杀手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沙哑难听,却将两世风流的男人瞬间炸了个尸骨无存。

“干、干、干……”老变态瞪大眼睛,不仅模样儿傻,甚至开始结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干我。”一点红坚定地重复着,表情格外严肃认真。

荆蔚差点背过气过去。

许是见人不动,杀手居然开始拉扯盗帅的衣服。老变态吓得要命,连忙抓了一点红的胳膊,而后者却不依不饶,凑上去又想开始亲吻。

盗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想,他已明白杀手的意思,上他、进入他、得到他,用一种奉献的方式来表示着自己的心意。笨拙、直接,却让荆蔚的心不停颤抖。微张开嘴,让徘徊在唇上的舌头得以进入,荆蔚渐渐回应起来。直到这会,杀手才稍许放松了些许,并立即交付出主动权。

荆蔚一点点地舔舐着杀手嘴里细细的伤口,吸住他的舌头,动情地纠缠在一起,却终是温和柔情。一点红眼睑微颤,显然还有些放不下心,只是尽可能抱住荆蔚,回忆着曾经的模样,想要取悦这个在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男人。

盗帅则睁着双眼,他贪婪地感受着杀手每一个喘息、每一处颤动,眼里尽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他有些心痛又有些好笑,前一刻明明还患得患失、难过得要死,现在却真真正正地得到了这个男人。

而那些让他窒息的疼痛,却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臆想,不过一场闹剧、一个误会。

光是这么摸来摸去,荆蔚便开始动情,但一吻结束,杀手显然到了极限。他扶着荆蔚的肩膀努力喘息着,苍白的面色上染了层薄薄红晕,额上背上都冒着细密的冷汗。即便这样,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子,坚定地重复着那两个字:“干我。”

“干你妹!”荆蔚给那一次次“干我”刺激得几乎吐血,什么自嘲什么懊悔,当场就被甩到天边。他狠狠瞪着浑身是伤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你这德行,中途万一被老子干死了,岂不是要害老子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荆蔚本说得愤恨狰狞、表情扭曲,但杀手仅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瞬间蔫了下去。

“我是弃儿,既无兄弟、也无姐妹。”仿若讲的是无关紧要的闲杂琐事,一点红的声音平平淡淡,深黑的双瞳里也并无半点波纹,但荆蔚却偏偏从中听出了些萧索和酸楚来。他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杀手单纯的犯傻,却丝毫半点也笑不出来。他捧住一点红的脸,啃了啃鼻尖,又碰了碰下面的嘴唇,温温和和、柔柔软软,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惜和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干你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荆蔚拭去杀手额上痛出的冷汗,半扶半抱地让他靠好,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破坏那张严肃的表情。

杀手说完似乎也已察觉不对,他尴尬地别过头,整个脖子红透了。荆蔚嬉笑地想啃他的耳坠,却被巧妙地躲了过去。眼见着那仅被碰触了小会的地方,瞬间燃起一片霞云,某人就有想要化为野兽、飞身扑食的冲动。

好在老变态虽然变态,还不至于发展成禽兽,他抱着杀手的脑袋,亲昵地在颈窝蹭了好半天,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而杀手的身体始终绷得死紧,甚至在荆蔚离开的时候,也只看着那道的背影愣愣出神。他从没想过会以如此的方式再次相见,离开的时候,他冷酷决绝、没留半点回转的余地。像他这样的男人,从来就不是干净的,曾经还能倚仗一手快剑帮他助他,如今却连这仅有的用处都丧失了。

还剩下什么呢?普通的相貌,僵硬的身体,不会说话也不知情趣。

甚至,满手鲜血!

……却害他伤了、痛了……虽然想不明白原因为何,但只要知道那人要他,既然还要,他就愿给!

但却偏偏……

荆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杀手这般的神色。他傻呆呆地看着仅剩的右手,满脸尽是不解困惑,甚至添了几分失措黯然。

盗帅低低叹了口气,只要知道之前全是误会一场,这人心境又如何难猜?抓了袖子,吻了人,无非是未经思考、下意识的举动,这人看不得自己伤痛、潜意识里更是不愿诀别,却偏偏依旧自卑、依旧觉得不配。

更何况自己刚才还没要他的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握了杀手摊在外头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入被中。杀手愣了愣,探究似的看向荆蔚,却见一勺白粥凑到自己跟前。

“张嘴。”荆蔚扬眉,用手上的瓷勺戳了戳杀手的嘴巴。

杀手一愣,终于知道这人出去,只是为换上一碗热粥罢了。他心中好笑,不知什么时候也会患得患失起来,却依旧觉得被碰触的地方温温暖暖,不知不觉就张嘴含了。

荆蔚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玩,他戳了戳一点红的脸,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的话,不要总听了前半而漏了后半。以你现在的身子,就算真的要了,彼此也没法得趣不是?”

说话间又盛了一勺,同样吹凉了凑了过去。

杀手猛地一颤,他定定看向旁边的男人,眼里隐约闪过什么,随后重重点了点头。

荆蔚也同样看了他一会,觉得此人出奇认真,并无半点不信怀疑,这才放下心中的巨石,觉得可算靠谱不少。

喂完白粥、查过伤处,两日没合眼的老变态终于心满意足地爬上杀手的床铺,甚至死不要脸地将伤患往里赶了些许。普通客栈的单人床,睡上一个还算宽敞,但换成两个成年男人、可就有些挤得慌了。

即便如此,杀手还是默默地往里挪了一些,犹豫了小会,侧躺着把手搭上了盗帅的腰,却没敢用力。

盗帅简直受宠若惊,他闪电般的将男人反搂在怀里,嬉笑地厮磨了会儿,便冒着鼻泡舒爽地睡过去了。却不知道,他嘴巴里说的是一回事,听到杀手耳朵里、解释出来的又是一回事。但等到他惊觉发现的时候,却是覆水难收、来之不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上上下下一个来月,由于中原一点红不易移动,众人就在小镇暂留。此时诸事未了,那十二剑实在不宜留在身边,荆蔚也懒得多想、塞了他们药物,便丢到照影楼、让荆澜他们留心看着。只劳烦荆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不仅要传递楼里要务,还得负责押人遣送、布置安排。

好在曲无容的伤势不算严重,小半来月便已能够行动自如,除了饮食打点、不时还会去照看杀手,递上些药食。毕竟不比寻常女子,她虽瞧出了荆蔚和一点红的关系,却并无半点怨恨鄙夷。只是安分规矩地,一点也不超过的与之交谈,甚至从未提出替他包扎清洗的要求,而时间也总控制得恰到好处。

反倒是那榕真,竟与杀手独处的时间格外的多。

荆蔚起先觉得奇怪,被榕真用看诊堵了好几次之后,便也不去再追问了。想这人也已名草有主,既然姬冰雁都没有表示,自己若还显出一副拈酸吃醋的样子,不免实在太过丢人。虽然,在得知榕真教唆他家一点红干了什么之后,荆蔚不仅想将他捅死一万次,也想把自己捅死一万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平平淡淡的日子,过得不算快也不算慢,而在荆影告知苏蓉蓉等人已经抵达楚家庄园的时候,中原一点红的伤势也算好了一半有余。虽然不能上跳下窜,但基本行走倒算无碍了。

荆蔚琢磨了一下,考虑到小镇离庄园也不过数日路程,又算有人整理照应,便让荆风等人备了车马。也不打算行得太赶,全当一路游玩、赏赏风情。

只是若说出行前的一日,曲无容告辞离去还在计算之内,出发之时却没了榕真和姬冰雁就有点出乎荆蔚的意料了。纸条倒还真留了一张,榕真文绉绉的扯了大堆屁话,被荆蔚翻译成现代文就是:“我们先去附近玩一圈,过两天再到你家骗吃骗喝。”

老变态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旁边的胡铁花便一声惨叫,几步踏上屋顶,撒丫子地跑了。隐约扫到在他后面紧追不舍的淡色倩影,盗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春天来了,春天又来了。”

这一下,耳根倒是彻底得了清净。

一路行得不快不慢,除了出城之后路况差些之外,也算景色宜人、风光大好。说句实在话,荆风为了让自家主子呆得舒服,刻意支了最好的马车、做了最好的布置,而那车厢虽不及姬冰雁家特制的棺材房,但躺上两人倒还绰绰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可惜,这对某个变态而言,他的忠心实在多此一举,荆蔚其实巴不得那车厢又窄又小、又黑又暗,这样才更方便他黏在杀手的身上。当然,眼下就算有足够的空间,他也一样像八爪鱼似的将人抱在怀里、喂吃喂喝,形成一个又别扭又暧昧的姿势。

理由照旧,情侣之间的良性交流。

碍于一点红身上有伤,荆蔚整整一月都没有要他,但吃豆腐揩油却绝对有的,相互纾解也不少见。杀手还是老样子,生涩拘谨得要命,却又有些不同平常来。

比如这会,荆风和大牛明明就在前面驾车,换成从前,一点红早就按住荆蔚那只不断使坏的爪子,阻止某人胡作非为。而现下他不仅不恼不动,甚至还用腰胯磨蹭引火……若非荆蔚定力有佳,破功绝对不在话下。

很多时候,老变态总忍不住要自恋一把。

摸来蹭去、蹭来摸去,刚开始还都算好,久而久之就不免有些变味了。即便隔着衣服,盗帅也能清楚察觉,杀手的体温越来越高,就算竭力隐藏,呼吸也变得越发粗重。直到最后,他竟经不住夹紧双腿,痛苦地蜷起身来。

老变态就算再迟钝,这会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他连忙将人揽在双臂之中、背靠自己的胸膛坐了起来。当温热的鼻息碰触到杀手裸露的颈侧,后者猛地颤了一下,呼吸顿时急促许多。

荆蔚微微一愣,按了杀手的膝盖,示意让他打平放松。他本不指望能够顺利,却不料杀手只在最初的时候稍有抵触,很快便听话地分开双腿,老实靠在情人怀中。盗帅这才真的傻了,他愣愣看着这个明明拘谨生硬,却努力放任自己闭目喘息的男人……生涩的引诱他并不奇怪,但眼下的现状却实在让人莫名生奇。

他也不过亲亲啃啃、捏捏摸摸了那么几下,虽然无耻下流了一点,却又怎会没有分寸?

但……但这帐篷是怎么回事?甚、甚至还……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颤颤悠悠地碰了碰顶端的位置,立即换来半声急喘。黑色的布料虽不明显,但这湿湿粘粘、略带腥味的液体,确实不是其他东西。

察觉到杀手微微的颤栗,荆蔚心下一热,不知不觉地加重力道、巧妙地按揉着挺起的胯间。杀手毫不遮掩的动情低吟惹得盗帅口干舌燥,再也按耐不住地扣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唇舌纠缠之间,灵巧的指尖迅速勾开杀手的腰带,顺着紧致的腰腹一路钻入亵裤、握住那耸立的热物。

伴随着巧妙的律动,一点红浑身不断颤抖,欲望让他一时忘了最初的刻意,再次习惯地咬紧牙关、努力抑住丢人的声音,却反倒让呼吸变得更加的急促和炙热。

荆蔚满意地勾起嘴角,这才是他认识的中原一点红,刻意地迎合与勉强地引诱虽然别有一番风味,却并不适合于他。生涩的、隐忍的、全心全意又没法真的纵情放开的那个杀手,才是自己无法放开的存在。

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让他习惯,却不愿他有半点勉强。

湿濡的水声在车厢内回响,盗帅一边啃着杀手的后颈,一边想尽办法取悦于他。敏感的位置往往是最佳的攻击点,套弄的同时,荆蔚不时按捏着柔软的囊袋,甚至还指甲勾画着帽檐之下脆弱的边缘。大量的热液滑出顶端小孔,杀手再也忍不住扭动迎合,张开嘴巴大声喘息。

就在盗帅一口咬向杀手扬起的颈脖、进一步加速的刹那,马车猛地一颠,竟将两人高高震了起来。

“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杀手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喘,他整个人痉挛起来,就这样在荆蔚的手中肆意地射了。

荆蔚一愣,看着怀里并未因发泄而变得好受的男人,也不管他是否觉得耻辱,竟不管不顾地扯下他的衣裤,抬了绷紧蜷起的两条大腿、高高地架了起来。而当瞧见粘在股间、那沾满粘液的精巧饰物,荆蔚瞠目结舌,惊得连呼吸都要忘了。

金色的流苏又湿又软,细绳连入本应紧闭的密处,许是因为余韵、许是因了紧张,那地方一开一合,透明的液体顺着线绳流淌出来,隐约能见埋入其中、光华圆润的一粒玉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微微一颤,那玉珠比乒乓球小上几圈,也不知是太大还是一点红刻意忍耐,竟只堪堪堵在穴里,只有在生理性挤压之时才会少许顶出一些,然后可怜兮兮地卡在无法闭合的入口,伴随着下次收缩而慢慢退回原地。

“嗡”地一声,荆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受控制地凑了过去,粗重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杀手只觉炙热的气息不断逼近、喷洒在最为脆弱的部位,烫得连心脏都要炸了。他不敢抬头,全身上下就像烧起来似的,不断颤抖着、染着淡淡的晕色。没有爱抚、没有挑逗,只是被这么看着,却比任何一次更加令人紧张、更加令人难耐。热浪从视线的落点开始,经过膝盖内侧、双手接触的部位,冲撞着、翻滚着,最后聚集在鼠蹊之处,撑着它迅速硬了起来。

杀手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实在太过激烈、太过陌生。本以为这样已经到了极致,却不料更剧烈的还在后头。当那个柔软的东西,顶着玉珠,渐渐入侵那个满得几乎溢出来的位置、甚至变着花样在缝隙中翻滚滑动,他身子一跳,惊声叫了出来。

某个湿滑灵巧的东西在不断钻着顶着,一点点轻刮着内壁的皱褶,时进时出,并不见得多快,却细致得仿佛也一寸都不愿放过。淫色的水声从目不能及的位置传了出来,杀手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化在深处的药膏被挤压着淌出缝隙,而那玉珠也开始慢慢撑开肠壁,不断往里、抵达至难以想象的深度,甚至碾磨着那令人发狂的一点、灭顶的快感几乎卷走一切理智。

杀手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沙哑的低吼揭示着他的焦急和难耐。他从不知道,那个只出不进的部位被吸起搅弄时会那么的舒服,舒服得令人颤抖、令人想要叫喊出声。而那内里的灵物却像有生命似的,仿佛知道哪里需要揉弄,哪里需要挤定,每每都能借着珠玉碰触到他最为渴求的地方,就连本身那略带粗糙的触感在与内壁接触的刹那,都能让他全身酥麻、激出阵阵激情的颤栗。仅有的理智催促他思考那是什么东西,而在脑海中一瞬闪过实物刹那,杀手当场惊得丢了魂去。

即便重来万次,他也万万想象不到,那人竟会用口舌来碰触后穴,那里从来都是用来排泄、肮脏污浊,就算再怎么清洗,也是无法绝对干净的。

一点红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他疯狂地挣扎,猛地将荆蔚一掌推开。情动之中,盗帅可谓没有防备,大力突来、他本能拉住杀手的小腿,直直倒下、撞翻了矮几。

“乒零乓啷”的一顿乱响,杯子茶壶滚落在地,而飞溅出来的茶水当场泼了两人一身。好在茶水放了许久,早已温凉,总算没有将人烫到,马车里却一时寂静无声。荆蔚有些发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而一点红在一拖一摔中不慎撞了下头,短短懵了略一小会。

“主人?”外头的荆风听到动静,赶紧缓了速度、扭头询问。他刚想扒开车帘,荆蔚便骤然清醒,微微定了下神、淡淡答道:“没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荆风看不到里头,却也猜得个大概。想那动静是那两人闹过了头,不由抽了抽嘴角,甩开缰绳继续前进。没走几步,又想起坐在身旁的男人早已面色通红、手脚都不知怎么摆了,只得苦笑着取出两个软塞,替他堵了耳朵。见人终能放松些许,这才嬉笑着捏了捏他滚烫的脸蛋,一把揽到自个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外面和乐融融,里边可没那么轻松。荆蔚尴尬得要命,他自知精虫上脑应当反省,视线却锁死在杀手的两腿之间,怎么挪也没法挪开。杀手依旧维持着被人拉倒的姿势,结实的双腿自然弯曲着,向两旁大大张开,此时他情潮未退,肉刃依旧精神抖擞地耸在黑色的草丛之中,顶端冒出的零星软液正顺着枝干缓缓下滑。

深处的玉珠撑开肠壁,抵着甬道无法闭合。透明的粘液从一张一合的穴口细细淌出,有唾液也有融开的药液,不多不少地在软毯上堆积。

老变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戳了戳那销魂的位置。那地方满是软液,食指轻轻一碰,便轻而易举地滑进半截。炙热的肠壁生理性地排斥异物,却因收缩而将手指夹得更紧。碰触到里头的珠子,荆蔚也不急着挤顶,只是一点点地抚摸着肠壁的皱褶,不时轻轻一挠,立即引出一阵颤动。

“别……别……”杀手求饶的声音轻轻响起,沙哑却也带着浓重的情欲。他扭动着、企图摆脱难耐的逗弄,却被盗帅压住肩膀,欺身含了微启的嘴唇。

灵巧的舌头毫无阻碍地滑进口腔,一下下地舔舐着细嫩的牙床。刚开始,杀手只是单纯接受,许是想到了什么,又生涩地探出舌头,小心翼翼地碰触过去。老变态心下一动,立即将其死死勾住。两条舌头迅速纠缠在一起,翻弄吮吸,热情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杀手刚刚退了些许的热度,更加凶狠地燃烧起来,略微粗糙的舌苔几乎光顾了他口中的每一个部位,激烈得让他脑中再次空白。他不记得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那滚烫的气息稍有离远,便像少了什么似的,即使快要窒息也渴求继续下去。

许是瞧出杀手的不舍,荆蔚又咬了咬那跟着探出的舌尖。他并未替杀手擦去嘴边的津液,只是看着被自己吻得失神的男人,本能地张嘴大口呼吸,微微探出的舌尖既可爱又诱人。此时杀手面色通红、呼吸凌乱,这情形本是勾人得很,落到盗帅眼中,却偏偏抵不过心疼与怜惜。

“讨厌么?”荆蔚咬了口男人的鼻尖,见他满脸迷茫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又凑过去舔舐起整齐的牙齿:“这里,刚刚是碰过的,你可觉得恶心?”

杀手似乎还不太清醒,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荆蔚勾起嘴角,又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柔声说道:“我亦是不觉得脏的。在我眼里,无论你是这里……”他用指尖碰触着滚烫的高耸,随后将其握在手里、轻轻搙了一下,“还是这里……”待得了半声轻喘,又在会阴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会,这才爬向那藏在臀间的小小菊穴,“都让我情不自禁。”

杀手怎么受得了这种挑逗,伴随着盗帅五指间巧妙的动作,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脸上更是羞得红透了。若是平常,他早就尴尬得推拒避开,这会却硬是一动不动,放任盗帅胡作非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瞧见杀手拼命忍耐,努力放松的模样,老变态无可奈何,将他抱在怀里,稍一翻身、两人便并排着侧躺在车内。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杀手光溜溜的一条大腿正好挂在盗帅身上,而盗帅的膝盖则卡在他两腿之间,毫无廉耻地磨蹭起来。这样的姿势不仅撩人,更是方便,荆蔚的手指从没离开过那个张合的小口,平滑的指甲挠痒似的勾画着外面的褶皱,玩了小会,又转着圈地溜进内里。从一根加到两根,揉按弯曲、好不快活。

杀手的双腿可怜兮兮地打着颤,当那不安分的手指再次顶撞起深处的玉珠,他竭尽全力地抑住惊呼,却反射地夹紧双腿,却不由抖得更厉害了。

不出半刻,湿热的感觉突然在他小腹缓慢渗开,荆蔚而却满不在意地躺在那里,安静地等待杀手回神。杀手余韵未褪,高潮使他全身脱力,一时软在盗帅怀里,他凌乱地喘息着,细细的汗珠从那漂亮的颈侧缓缓下滑,在那通红的皮肤上留下一条透明的痕迹。

盗帅微微地笑着,却只待杀手刚好那么些许,便故意挤顶里头的异物,颇不正经地说道:“自己塞的?”

杀手呼吸一窒,他闭紧双眼,答了声“是”,便梗着脖子不动了。

盗帅可没那么好打发,甬道里的手指玩耍似的顶撞着玉珠,许是高潮刚过尚还敏感,许是位置太对实在刺激,没弄几下就惹得杀手情不自禁地蜷起身子,在他小腹蹭擦起来。两人身高相似,该长的东西也位置都大致相同,再加上当下的姿势,你贴我我贴你的,这么一蹭一挤,彼此都是一阵颤抖。

盗帅清楚地感觉到,杀手刚刚发泄的分身再次颤悠悠地站立起来,伴随着一次次的磨蹭,更是越发的坚硬,而自己也被弄得差点射了。

此时,老变态真是尝到什么叫做自做孽不可活,为了避免闹出笑话,他赶紧夹住杀手的腿,双手更是死死环在杀手的腰间,不让杀手动上一动。他的手指本就探得有些儿深,又一直顶着底部珠玉,这会儿心下一急猛地抽将它抽了出来,杀手不察、不免泻出难耐的呻吟。

这样的声音低沉沙哑,对于盗帅却实在太过催情,更别说他束缚住杀手的动作,却遗忘了震动的车子,颠簸之下,杀手的呼吸更是又热又急,此时不断喷薄在他的脖子上,就算是圣人,这会也忍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惨兮兮地湿了裤子,盗帅欲哭无泪地翻了个身,让杀手趴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探入早已松散的衣裳,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满是伤疤的背脊。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不动声色地缓过那口气,盗帅这才搂着杀手轻声问道。

短短的一个疑问,再次让杀手一点点地紧张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才低低哑哑地传了出来,就连因情动而湿润的双眼,此时也渐渐黯然了下去。

“这身体,无法让你得趣。”盗帅看不到杀手的眼睛,却能听出藏在话语深处的不安颤动,他刚要开口,却听对方堪堪稍顿,又改口说道:“让我们彼此都无法得趣。”

老变态不觉扶头,好吧,上次的话,他确实是一字不落地听完、记住了!本以为他终于听懂一次,明白了意思,谁知,那么清楚明白的一句话,居然还能被理解这般扭曲的程度!

荆蔚心中火起,一气之下狠狠拍上杀手的屁股,因为没怎么收力,那本就略显苍白的皮肤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杀手一不留神,被打得闷哼一声,而那满是液体的尴尬位置,也又因此流出一缕浓浓的软液。

“然后呢?”老变态越想越气,又连着打了十好几下。好在理智还在,最后几乎没了力气,和轻轻抚摸无甚差别,却依旧留了大片殷红。他戳了戳杀手的后穴,同时还故意用力揉了揉湿濡的会阴,杀手低吟一声,脱力地软瘫在他的腿上。

“如此,你便觉得自己这里满足不了我,想让榕真帮你整成个人间‘圣器’?!”荆蔚说到这里,降下来的的怒火又“嗖”地一下窜得老高,刚想再打,晃眼又见杀手恢复那默默不语、绷得和个石头似的模样,又惨兮兮地败下阵去。

取而代之的满是酸楚和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无奈地叹了口长气,很是觉得上辈子必然欠了这人大笔钱财,否则阎王老子怎会故意让他穿到此处,用这般方法凄惨偿还?却还是放柔了声音,耐心地解释:“那日不做,只因你身负重伤、不可大动。你或许不怕流血,不怕伤痛,但我心中不舍,自然顾虑颇多、无法全心投入。更何况,情爱之事并非单方面的纵欲发泄,在我舒服的同时,自然得要你也舒服。”

轻轻地啃咬着杀手的耳畔,盗帅怜惜地抚摸着方才狠心拍打的部位,一边轻柔的开导,一边不老实地敲击起那微启的穴口起来:“比如方才,虽然有些尴尬难堪,但总该也是舒服的吧。”

杀手微微一颤,好一会才闷闷地点了点头,藏在臂怀中的那张脸、却已红得透了。

盗帅低低轻笑,索性扣住杀手的腰一同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看进杀手那双深黑的眼里:“所以,若再遇到不明白的,必须要问,切不可自己胡思乱想、胡乱猜测。否则,我才不管你多大年纪、丢不丢人,屁股照打,可别指望像这回一样手下留情了。”

面对盗帅故作生气的模样,杀手只是颤颤地别过了头,难为情得一眼都没好意思多看。却不想此人话锋一转,居然探入自己的臀缝,一边按揉一边轻浮地说道:“那东西既然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可能再自己排出来?啊,我说的是排出来,自然是不可用手帮忙的。”

杀手浑身一震,他怔怔地看着盗帅的面容,绯红的面色一点一点地褪成惨白,甚至还比平日的模样多添了几分青灰。明明是如斯骄傲的一个男人,如今却被生生逼出几分脆弱和无助,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艰难地闭上双眼,慢慢张开紧绷的两腿。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似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那胯下阳物已经萎靡,软软地耷拉在曲起大开的双腿中间,不久之前泄出的浊液湿湿黏黏地落在周围,更有一些挂在草丛,抑或沿着肌理缓慢下滑。

这样的景色着实淫靡,若是忽略那不断颤抖的僵硬身体,荆蔚几乎要为那诱人的身躯无限痴迷下去。

即使对于普通常人,荆蔚的要求也太过强求,更别提是对情事极其生涩的中原一点红了。此时他不但紧闭双目,下唇更要咬出血来,身下的毛皮早已被各种液体弄得污浊不堪,如今又因紧握撕扯而破得一片稀烂。

但是无论再屈辱,再难堪,杀手依旧默默坚持着,一点一点地达成盗帅的要求。

不提杀手的强忍艰难,荆蔚眼下却是胜景一片,伴随杀手每一次深深的呼吸闭气,柔软的穴道都会因为使力而向外撑开、露出那被努力排出的圆润物体。与此同时,一缕缕药汁混着肠液被压挤出来,随后又因突然的脱力而收缩着退些回去。荆蔚实在不知杀手到底灌了多少药液,这样胡乱的用量几乎可以灌肠,换成常人早就忍不住要流出排泄,而这人却偏偏一直隐忍,直到被他百般逗弄,直到被他彻底发觉才显示出来。指尖残留的粘液仿佛变成了滚滚热水,从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地烫进荆蔚的心里,却又化为欲火沉甸甸地向腹下胯间不断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手听不见盗帅越发粗重的呼吸,仅是一味麻木吸气用力,几次抑下合拢双腿、蜷缩起来的欲望。他绷紧着脚趾,明明身下有柔软的毛皮,却仿佛处在极冷的冰地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液体从他眼角无声滑出,顺着鼻梁缓缓下滑,很快便湿了那惨白的面容。而当盗帅忍不住俯身向下的时候,碰触的也正是这么一片冰凉的湿意。

荆蔚一个激灵,很快便回过神来,忙将杀手抱回怀里,一下下地轻拍那赤裸的脊背。他心下愧疚,却又偏偏瞧见杀手那甘愿隐忍的神情,焦急的心绪立即化作一滩春水。

“没事、没事……好了、够了,接下来的交由给我……”他小心翼翼地去亲吻杀手的眼睛,随后顺着鼻梁、在杀手的面上一处处地吻了下去,那声音柔情满满,竟连自己也都难以想象。

盗帅心疼地舔着身下略带腥咸的嘴唇,在一声声的安抚劝慰之中,杀手渐渐回过神来。马车依旧震动频频,他微微收了收自然蜷缩的双腿,一言不发地靠着盗帅的胸膛。车内一时静悄悄的,直到盗帅也因这份寂静而染上不安,杀手才突然抬起头来,扒开盗帅的衣襟、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这一口咬得极恨极深,被咬的地方很快就渗出血水来,鲜艳的颜色顺着肌理缓慢滑下,一点点染红那纯白的衣裳。而盗帅却不过僵了半瞬,下一刻又卸了劲力、心甘情愿地任人施暴,那环在杀手腰上的上臂更是往里收了一收,眼睛里满是怜惜和宠溺神情。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当盗帅还在琢磨肩上少了一片肉会不会招杀手嫌弃的时候,杀手才慢慢地松了牙关。他的神色已经平静,嘴巴却未离开流血的肩膀,只是没了泄愤般的啃咬,取而代之的是轻轻柔柔地亲吻舔弄。

带着讨好,带着不安……

荆蔚暗叹一声,一只手稳稳地环住杀手的后腰,另一只手则逐而向下、触摸臀瓣间的窄小入口:“我来,好吗?”他揉了揉不能闭合的穴口,待寻到坠在外侧的金色流苏,才试探地开口询问。

杀手稍稍一顿,好半天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荆蔚偷偷松了口气,连忙拽着最好施力的金色流苏,想也不想就往外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啊——!!!”

出乎意料的惊呼骇得荆蔚手上一松,他自己放手倒不要紧,被他拉出的流苏却在瞬间“啪”地收回,再次引起高频的震动。

“啊——啊啊啊啊啊!!!”一波接一波的刺激,突然得让人猝不及防,杀手止不住地开口惊叫,而听到这样的声音,盗帅就算再蠢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榕真让杀手放入体内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串珠,而是一个类似按摩棒的情趣道具。那金色的流苏虽然好看,却并非真的用来装饰,它就像那钟表的发条,向外拉开,玉珠只会产生低频的震动,但若一放开手,震动就会数倍震强、甚至还能推着串珠转进更深、更要命的所在。

方才,两人不仅没有准备,甚至可谓有些放松,这样的突变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就连荆蔚的脑子都空白了小会,更别说被雷霆般一拥而上的欲望冲撞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中原一点红了。

即使只有短短一会,但那剧烈的震动带着珠玉猛地钻入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度,不断地在致命的位置大力碾磨。酥麻的快感沿着脊椎直冲头顶,仅是一瞬便形成巨浪撞击着四肢百骸。杀手的肌肉绷得死紧,他仰着脖子、就连呼吸也都忘记,平滑的指甲深深陷入盗帅的皮肉,留下数条赤色的血痕,而分跨在盗帅腰侧那有力的双腿,几乎要将人活活夹成两节,一颤颤地在往里收。

他浑身痉挛着,藏在草丛中的疲软再次兴奋地抬起头来,晶莹的细流从马眼冒出,曲折蜿蜒地经过囊袋,而股间的小穴更是抽搐地收缩着,滴滴答答地分泌着透明的津液。痛苦却又甜腻的声音从他嘴中难耐地溢出,本就迷蒙的目光更是因为失神而溃散开来,止不住地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榕————真————!!!”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圣人也要大发脾气的,更何况荆蔚从不是圣人,他只是个心胸狭窄的护短变态。

外头的荆风被吓得猛拉缰绳,马嘶声中,厢内的两人顺势一撞,杀手闷哼一声,而盗帅连忙把他护得更加严实。只听一声厉喝砰然响起,霹雳弹似的在荆风等人耳中炸开:“停什么停!立即找个隐秘的位置,然后全部给我滚!跟着的那些个也是,全部散开,该哪呆着哪呆着去!”

他面目狰狞,声音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铺天盖地的杀气瘆人冰冷,就连用软塞堵着耳朵、什么也没听到的大牛,也被冻了一个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风苦哈哈地揉着大牛的脑袋,尽可能平稳地将马车驶进旁处的密林小道,那条小道虽然没有参天大树,却妙在枝叶不高不矮,刚好挡在马车的周围,再加上杂草丛生、山石错落,若非有人留心刻意、绝对发现不了还有这么一处隐秘的地方。就连荆风也觉得上天对他不薄,他虽从没瞧过主人如此生气的样子,却也不敢真去挑战后头那处森然怒火。毕竟光是迁怒而来的杀意,便足以让他全身紧绷、本能地想要拔出剑来。

却绝对没有半分胜算。

看着旁边除了紧张之外没有半点忧虑的大牛,荆风不免有些羡慕。还好在马车迅速行进窄道,不过刚刚停稳,他就栓好缰绳,抱着自家壮汉、火烧屁股似的急跃而去。

一声暗哨,隐约又是沙沙数响,直到荆风跑了百尺之远,还能远远听见自家主人大爆粗口的声音:“记着,这里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谁来他妈杀了谁!!!”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荆蔚抱着软在怀里不断痉挛的男人,一下下地亲吻着他的颈侧。这样的吻轻柔缓慢,每一个都带着安抚、都充满爱怜。杀手的呼吸还没有平复,双腿虽然已经松开、却止不住地隐隐打颤,他的头无力地埋在盗帅的肩上,那里的渐渐有些湿润,温温热热地晕了开来。

老变态这会是心疼死了,孽根更是痛得要命,却还必须忍着将人吃干抹净的冲动、强撑住杀手的腰胯,将他微微抬高一些。杀手还没回神,他下意识地环住盗帅的肩膀,本能地借着紧贴肌肤的衣料磨蹭下身肿胀的器物。炙热的呼吸喷在荆蔚的脖子上,勾得他连指尖都开始酥酥麻麻。

他深深换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扒开杀手结实的臀瓣,缓慢地探进甬道内里。他不敢再碰外头的流苏,只用两根指头去夹里头的珠子。当第一节指节伸进去的时候,杀手的呼吸便又急促了起来,那柔软的内壁紧紧吸附在他的手上,褶皱更是蹭得使人全身酸麻。而盗帅每每前进一分、每每动上一下,都会引起新一波的呻吟和颤抖。车厢内热得惊人,荆蔚甚至觉得空气也稀薄不少,他的额上和颈间满是汗水,一滴滴顺着下巴在往下滑,后背更是湿成大大一片。却依旧强忍着几乎将人烧成灰烬的欲望,一边亲吻着怀里的男人,一边夹着玉珠慢慢向外拖出。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手上毕竟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方才的惊呼几尽敲碎了他的心脏,他实在不愿顶着不知名的风险,再试哪怕仅仅一次。

珠圆玉润的宝玉终于被扯了出来,珠子摩擦着内壁一颗颗地挤出穴口,每每吐出一颗,都会换来强压下去的急喘和难以抑制的颤动。荆蔚瞧不着杀手的表情,却能看见藏在松散的绷带下那精干紧实的脊背。数日的奔波和伤痛虽让杀手瘦了不少,但那腰背的线条却依旧漂亮如初,并非女子的细致柔美,却是肌理清晰、硬朗有力,即便布满伤痕,也无法折损丁点半分。

当最后一颗玉珠取出的刹那,杀手几乎射了出来,而盗帅的手上也早已滴滴答答地湿成一片——不仅有汗水,也有从甬道不断流出那柔软的津泽和肠液。

盗帅终于忍不下去了,他觉得再忍下去,自家老二且得造反地自爆。他轻轻地舔咬着嘴边红透了的耳珠,沙哑的声音中竟不知不觉地带了些恳求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再……忍忍……”他知道中原一点红已经回神,因为不论是那动情的呻吟,还是那难耐的擦蹭都已渐渐轻了下去,就连喘息也都变得微乎其微。说完这话的时候,杀手的呼吸明显一窒,随后便是几乎能够忽略不计的僵硬点头。他的面部一直埋在盗帅的肩上,仿佛要将钻到里头似的,越压越低。苍白的肤色照旧冒出一片绯红,一直蔓延到脖子和耳朵。

得到首肯,荆蔚几乎退化回二十出头的猴急小鬼,兴奋得就差举起双手、高呼万岁了。只是他猴急归猴急、兴奋归兴奋,却终归留了几分理智。他悄悄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直到掐出深深红印,才小心地让杀手躺回软毯,随后便热急了似的胡乱撕扯掉自己的裤头。那裤子沾了各种液体,早就五花八门地湿了大腿,此刻更是皱巴巴的,到处都是斑斑浊迹。

如此,就算是再好的料子,再精致的样式,荆蔚也不准备继续穿了。

吃喝不愁的有钱人,往往都会有这么一个好处。

作贼的人,手脚必然是快的,更别说是“盗贼中的大元帅”了。荆蔚几乎是用闪电的速度扯掉了裤子,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那么野蛮的一天,但此刻也再容不得他多做感想:“一杆入洞”、“活塞运动”这类猥琐的词语在他脑中交替着出现,最后乱七八糟的混成一团。而在架起杀手的双腿,将自己肿胀的粗壮顶上那不断张合的小穴之时,他几乎都要发了疯去。

早已被扩张得十分柔软的穴口在被冲开进入之前,便已开始收缩吞咽、贪婪地吸住抵着自己的火热坚挺。这与杀手的意志毫不相关,但与他的生理现象完全相反,荆蔚却拼了命的死守灵台,将一切的粗暴横蛮,血腥地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他缓慢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送,富有弹性的穴口完全没有因为之前的劳作而松弛半点,而是紧紧地箍着他的命根,一点点地被撑开撑平,最后更是填得满满、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杀手深深地闭着眼睛,他能感到那个尴尬的位置正被慢慢挤开,肠肉紧紧包裹着一个巨大而又灼热的东西,却没有丝毫半点的疼痛、只有满满当当的感觉。明明是令人羞耻的行为,却偏偏让他充实得很,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就连感觉到里头不断流出因为挤压无处可去的奇怪液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他尽可能地张开双腿,即便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也很努力地想要配合感受。伴随着深入的动作,那个硬物不仅胀大了几圈,更是像烧起来一般坚硬滚烫,它一下下地跳动着,越往里面,就越能感到被填满的舒服。

对,是舒服。杀手可耻地察觉到,自己竟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而充满了期待。

当小穴终于吞下整个棒身,两人均都满足地叹息出声。然而荆蔚只是略感满足,而一点红却激动地直打颤。那硬物准确地撞上了他最为脆弱的敏感之处,一瞬之间就要将他带上高潮。而那原本大张的双腿也开始本能地并拢,却被荆蔚眼明手快地拉了开来,原封不动地固定了回去。而更快的却是他并不常用的左手,就在杀手颤抖着想要射精的刹那,他毫不犹豫地堵住马眼,一口咬住杀手张开的双唇,将舌头探了进去。

对男人而言,高潮之时受到阻碍,并不比任何酷刑好上半分。杀手本能地挣扎着,企图逃脱下身的禁锢、达到欲望的顶峰,而盗帅却不依不饶地压在他的身上,唇舌间激烈地搅动纠缠,不仅扰乱了他的思绪同时也吞了他即将出口的所有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荆蔚也不愿意这么做,但他知道,这时候再让一点红射上一回,这人想必再没半分力气与自己继续下去。他不愿折腾一个昏过去的人,因为那样不仅不人道,而且太过寂寞了一些。所以他随手撕了一件衣服,用布条将那叫嚣着解放的颤抖耸立紧紧地绑住,而杀手痛得疯狂挣扎,却被他用巧妙地制了回去。他维持着插入的姿势一直缠着杀手的舌头,虽没管那吞不下的口水是否湿了杀手的脖子和脸,却也还算渐渐温和了下来。直到杀手实在喘不过气,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去松开,一路向下,开始亲吻杀手的下巴和颈脖。

当柔软的唇瓣抵达胸前瑟瑟发抖的小小颗粒,杀手好不容易平稳些许的胸膛,再次剧烈地起伏起来。粗糙的舌苔一下下地舔舐着暗色的肉粒,不时伴着啃咬和吮吸,直到肉粒肿胀地站起,复又把它抵入乳晕用舌尖不断揉压。苏苏麻麻的感觉扩散开来,杀手从没想到,男人的乳头也会拥有可笑的快感,这个感觉让他耻辱极了,却偏偏无法抑制。上面的刺激不断将他带向高潮,而下端的束缚偏又将他拖回地狱,最最可耻的是那被塞满的地方,明明荆蔚没有动静,它却像被一千只蚂蚁啃咬着似的,瘙痒难耐得厉害。杀手本能地抬起腰,想要蹭动里头的热物来替他止痒,然而只是微微一动,难以想象快感就害他丢盔弃甲,不知不觉地吐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理智和欲望不断地争执打闹着,身体却早已背弃一切、自发自主地动了起来,杀手难耐地扭着腰,一点一点地抽插起来,而只是稍许微动,都让他全身酥软、不停喘息。

直到他再也受不住而出口求饶的时候,那冰冷的黑眸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生理性泪水而变得雾气迷茫的情动双瞳。

荆蔚几乎醉在了这双黑眼睛中,他俯下身去亲吻杀手的眼睑,用嘴唇一点点地将它温干,而身体却是更加挺进,由缓到急地抽插起来。他的每一下都顶得很重,每一次都重重撞击杀手那个致命的弱点,温柔的手掌一路下滑,落到绑着布条的部位开始揉搓。杀手的阳物坚硬如铁,伴随着抽插的动作不断颤动,经脉早就在薄薄的皮下明显地突起,仿佛昭示着它爆发性的活力似的,一跳一跳的。而顶端的小眼虽然无法射出,却源源不断地吐着透明的软液,那细流般的液体不断下滑,一寸寸地浸湿白色的布条,使得它们更加地紧贴着皮肤,更加地让人痛苦难耐。但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荆蔚那只扰人的右手,那只手不仅在逗弄马眼冒出的软液,甚至捏捏挠挠,偶尔揉按勾划帽檐脆弱的细缝,偶尔轻轻拉扯囊袋那片薄薄的皮肉。

男人的身体往往能忠实地展现他们的本能,两处的敏感被如此对待,杀手几乎被灭顶的快感完全逼疯,他不断推拒着盗帅的右手,却又像欲拒还迎似的,当指尖碰触到那勃发的欲望之时,下意识地想要撸上一撸、或者拉扯开布条得到解放。只是那布条粘得太紧太贴,光凭杀手无意识间的胡乱摆弄,除了增加挑拨和刺激,实在起不到其他用途。荆蔚哭笑不得地抓着他胡乱扒拉的手,握在掌心轻轻舔吻,一根根指头吮吸过去,最后十指相扣,倾身在他颈窝不断厮磨。舒缓一时的撞击再次猛烈起来,柔软的肠道吸附着滚烫的坚挺,生理性地收缩蠕动,这样的撞击每一下都会直接捅到深处,毫不犹豫地顶撞跳动的敏感,就算经脉的摩擦也都是难熬的折磨。

杀手早已失去神智,原本挂在盗帅腰上的双腿无力地大开着,伴随着撞击的动作上下晃动。“噗噗”的声音不断传来,满车都是淫靡湿濡的水声,而那津液也在抽插的同时被带出穴口,染得两人交接之处湿湿黏黏,即便分开小会也会藕断丝连地拉扯出缕缕银丝。一次次高潮的冲击让一点红再也压抑不住声音,他想要制止身上的暴行,不过抬手,就被与之十指相扣的盗帅按了下去。

荆蔚同样浑身是汗,就连眼角也开始有些发红,那甬道烫得惊人,每每撞到特定的位置,都会不由自主地蠕动收缩,仿佛贪婪的在口舌不断吮吸着自己,强烈的快感宛若雷电,从尾椎开始,苏苏麻麻地窜向全身。高潮的信号不断传入大脑,却被他强压抑下,尽可能地想要多去感受哪怕只有一秒一分。

直到察觉杀手再也坚持不住,盗帅才松开紧紧相握的其中一只手,探到那肿胀不堪的坚硬,指尖一勾破开布条。就在解开的瞬间,大量的白浊直直喷了出来,一股股的向上涌着,仿佛许久未泄似的,浓稠粘腻,丝毫不像刚刚才射过两次的样子。与此同时,下方的甬道也开始急剧收缩,盗帅猛地扣住杀手的双腿,借着这刻大力抽插了几下,当滚烫的热液喷在肠道,强劲地刺激着深处的敏感,杀手浑身打颤、再次被激得叫喊出来。他的双腿耻辱地张开,抖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厉害,但那灼热却像没有止境似的,一股股地冲刷着,几乎填满仅剩的空间。而不听话的甬道也宛若变成一张灵巧的嘴,它贪婪地吮吸着,仿佛要吸尽还没射完的精液。

这次的情事毕竟太过漫长,再加上一点红身体未愈、不免又比往时虚弱不少,激烈的高潮让他昏死过去,浑身无力地倒在盗帅的身下。荆蔚也是累得厉害,却毕竟不是承受的一方,只伏在杀手身上休息了一会,便慢慢爬起、小心翼翼地退出杀手的体外。

柔软的肠道不舍似的吸着尚未全部疲软的男根,带着脉动一跳一跳地诱惑迷人,即使全部抽出,穴口也依旧没有闭上。它有些微肿,鲜红的嫩肉略略翻出,一张一合地收缩着,像是装不下了似的、不断挤出更多的浊液。昏迷的杀手安静地躺在软毯上,他的双腿无法并拢,白色的精液顺着他的会阴流淌下来,与穴口的浊物混成一股,不仅湿了昂贵的毯子更是弄在他的屁股上到处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谁会想像得到,这般脆弱又充满诱惑的姿态会出现在那中原第一杀手的身上,就算是想象得到,想必也是充满不耻的。然而荆蔚却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嘴唇,轻轻舔舐着从嘴角流出的淫靡唾液。此时此刻,他心里又温暖又充实,就连擦拭和包扎的动作都比任何一次都要谨慎小心,此时此刻,他仿佛才是真正得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宝贝,那宝贝是个脆弱的玻璃器皿,哪怕力气大上丁点分毫,都会弄伤弄坏一般。

荆蔚当然知道自己身下的不是什么娇弱的大小姐,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坚强男人,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对他更加温柔一点,更加疼爱一些。这是他从没拥有过的感情,哪怕曾有情人无数,却没有一个让他愿意倾心倾力地彻底付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自己……是这样的感觉!

脑海中有什么一瞬闪过,他突然拿起依旧挂着软液的黄玉串珠,一颗颗地用软巾擦净,随后环着身边的男人,扯下底端那颗。扬手之间,那颗玉珠便被抛了起来,只见残影转瞬,当珠子落回他的手里,光洁的表面赫然多了一个刚劲有力、肆意洒脱的“蔚”字。

仿佛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盗帅将珠子拿在手里,他看了又看,似乎又觉少了什么,于是从破破烂烂的衣物中翻出枚玉佩来。那玉佩色纯透亮,一看便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却看也不看地丢到一边,只取了钩挂它的青色绳子。那线绳自然也是不菲之物,却远远不及那玉佩的价值,而荆蔚却似很喜欢似的,指尖一弹便将绳子打入玉石正中。只见那编好的细绳宛若青龙破海,笔直有力地穿了过去,转眼间便将玉珠稳稳串了起来。

直到这时,荆蔚才算彻底舒爽了,他在珠子上方打了个结,笑嘻嘻地塞进一点红的手心,随后又取了一枚自己握住,这才心满意足地钻进盖在杀手身上的厚毯里,抱着那结实有力的身体,疲惫地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厢内的一角也多出两套用来替换的衣服。而这一切,警惕的两人都没发觉,亦或是发觉了,却因都是信赖之人而不去在意。

孤独的杀手懂了情爱,漂泊的过客有了牵绊,现在他们只是安静的睡着,明明疲惫不堪,却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舒适安详。

归来的荆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将大牛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赶着马车慢慢前进。他想尽可能地赶得再慢些再稳些,更希望前方的道路能少些扰人的石子,免得自家主子突然被震得惊醒、劈头盖脸地狠狠揍他。

正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马车上那一番,事后自是鸡飞狗跳。先不提被照影楼明里暗里没命找茬的榕真,光是那刻了字的珠玉,就差点毁了楚家庄的大半院墙。

中原一点红伤重未愈身体自是不如从前,待他清醒的时候,早已躺在舒适的床上,外头更是星空高远、月上中天。一个男人倚在外侧,他侧着身子、懒懒散散地撑着脑袋,没束腰带的里衣有些危险地挂在肩上,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橘色的灯光笼在他的周围,温温暖暖的,而那眼神更是柔情似水、宛若要将视野中的一切都包容进去。

杀手就是在这样的注视下睁开的眼睛,那男人似乎并不惊讶他的清醒,依旧柔软温和地看着,直到杀手尴尬地移开视线,这才低低笑出声音。

“饿了吧?”俯身碰了碰杀手的嘴角,荆蔚低低问道。

杀手面上有些发热,却又迅速变回平日的模样,他一声不吭地坐起身子,好一会才淡淡说道:“不碍事。”

荆蔚长叹一声,抱着杀手啃来啃去:“你是让我也陪你?”

杀手眨了眨眼,这才明白荆蔚也还没吃东西,他想也没想就已改口,也不问荆蔚为何傻傻地等,当下掀开薄被、翻身下床。

“吃。”

“啊?等等……等!”虽然早已摸清杀手的行动模式,但却依旧没能料到这人竟会过激至此。这边,荆蔚还没及时阻止,杀手就已踩到了地上,只见他腰下一软,当场就要栽倒在地。

然而差点毕竟是差点,好在荆蔚反应快、出手更快,在看到杀手的略微一晃的瞬间,便已抬起手臂、将人稳稳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蹭起他头顶的发旋:“方才实在太无节制,你可千万不要怨我。”

直到此刻,杀手这才记起白日里在马车发生的种种,更是一点点地记起自己在意乱情迷中那些丢人的求饶、那些难堪的喊叫,甚至……甚至还有可耻的索求。他的身体一寸寸地僵硬起来,荆蔚将他揽在怀里,又怎不知其中的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是一声低低的叹息,荆蔚只得将杀手的脑袋掰正,逼他看进自己眼里,直到那灰白的面色渐渐染上大片羞红,这才在他鼻尖上留上个牙印,狠狠说道:“我们可是交换了定情信物、许了彼此终老一生的,可再不能胡思乱想、扭扭捏捏!”

杀手愣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见他指尖一勾、便从枕边挑出一件的黄玉的挂饰。那挂饰用青绳束着,中间有颗鸡蛋大小的圆润玉珠,玉珠色泽均匀、毫无瑕疵,一看就是少见的珍品。

却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杀手迷惑地思考着,却在瞧见玉上刻的“蔚”字的时候,霎时之间心中大震。

“这……”他缓慢地抚摸着冰凉的玉面,明明声音平静得很,指尖却抑不住地颤动不停,而那投向“蔚”字的视线,仿佛能将一切焚烧了似的,明亮而且火热。

“一生仅有一个的定情信物。”荆蔚低低笑着,手上一翻,又取出个同样的玉珠,那玉珠在他掌心,略微滚动了一下,随后便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你也应当替我刻上一个。”

杀手指尖一颤,小心翼翼地将另颗珠玉放在手里,然而单是一颗还看不出来,两颗一并,就让他瞧出了端。有些事情,在发觉之前是心尖颤动,发觉之后却得变成地裂山崩了。

“你……你……”中原一点红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又恼又怒,生生憋得通红了满脸,就连身体也开始激烈地颤抖。

难怪一直觉得那挂饰眼熟,那明明就是榕真亲手交给自己,而自己又亲手塞进那不堪之处的黄玉串珠!

马车上的荒唐历历在目,杀手低着头,掌心的珠子被握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粉末似的。偏偏某个罪魁祸首却一付全无感知的样子,笑嘻嘻地去捏杀手那对红得发烫的耳朵,甚至还一边揉捏、一边暧昧地催促。

有些人,逗一逗玩一玩,看看他那羞窘难耐的样子,确实让人心里痒痒。但若逗得过了,则会适得其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中原一点红就是个完美的例子,眼下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窟窿钻到地底下去。而荆蔚却偏偏在他耳边不歇不停的没命念叨,时不时还要动手动脚。他自知从来不解风情,却不愿扫了那人的兴致,因此只是闭目听着、咬牙忍着,直到某人毫无下限地说了句:“这珠链是你我心意相通之后初次使用的什物,再加上由你亲手放入,自然更是意义非凡、值得纪念!”的时候,脑中仿若被什么轮番轰炸了一般,“嗡”地一下只剩空白。

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他猛地拔出旁侧的利剑、闪电般地刺向旁边的男人。恼羞成怒的杀手根本想不起当初的誓言,每一剑都极狠极快,不惜余力、毫无犹疑!两人从屋中打到院里,所过之处可谓台风过境,桌椅草木无一幸免,就连那坚固的院墙,也在剑影之中塌了大片。

杀手的剑法本是以精准迅捷为主,从不多用一分力气,此刻却因恼怒而变得毫无章法、漏洞百千。盗帅与之截然相反,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也不由愣了小会,却也迅速反应过来。然而相对于杀手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他却只是闪躲退避,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从没减少一点半分。两条白影就这么在黑夜中不断交错、不停追赶,直到杀手的体力彻底透支、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盗帅才笑盈盈将他揽在怀里,又闹又求地把字刻了。

从此,中原一点红无论穿着怎样的衣服,总挂着一个刻着“蔚”字的黄玉腰饰,那腰饰用靛青的绳子稳稳串着,同色的流苏随风飘扬。而荆蔚腰上也用红线串了个相同的东西,那上面刻着明显的“红”字,就连流苏也用了深红的色泽。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其中之一总是又尴尬又羞恼,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也慢慢习以为常。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然也不大不小的发生了些事情,比如,江湖上有名的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和亲信一同离奇失踪;比如,成天在外奔波的明卫老大荆火,一回到庄内就追着宋甜儿讨要吃食;比如,早已扬言再也不看账本不管家事的李红袖,在荆澜的书房越呆越久;比如,无花和南宫灵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孤岛,据说南宫灵扛走无花的时候,满脖子满脸的伤口,却偏偏嘴角带笑、表情柔和;再比如,榕真和姬冰雁成天成天的游山玩水,日子过得不仅充满了幸福而且充满了性福,丝毫没有来楚家庄作客的迹象。

荆蔚忍无可忍,更是没命地骚扰他们,直到榕真被弄得烦不胜烦,无奈启程的时候,杀手身上的伤口也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他刚进大门,就被荆蔚追打了一夜,好在两人脑子还都算是清醒,又走的优雅翩然、招招精妙的路子,事后不过弄掉了大半树叶,砖瓦总算留得完好,并未惹出太多麻烦。

只是在他们密谈了一夜之后,却又惹了件不大不小的风波。

这事其实和榕真并没太大关系,比起荆蔚这个主犯而言,他最多只能算是胁从。他老神在在地看着某个变态自顾自地“舍己为人”,也不管杀手同不同意,就不哼不哈地治了人家的断臂。弄得自己蔫了吧唧地也就罢了,中秋还不甘寂寞地跳出来折腾,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甚至被杀手操到差点嗝屁。就算这样,他偏不吸取教训、老老实实地在家静养,刚过一月,便下药弄晕一旁“监视”的杀手,趁夜将人拐出庄去,真真正正烦人之极!

九月二十八日,立冬。

荆蔚领着中原一点红来到“掷杯山庄”,要说“掷杯山庄”最出名的是什么,除了当家主人左轻侯之外,自然是他亲手烹调的鲈鱼脍了。一个懂得享受的人,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胃,每逢秋季,荆蔚总会想起松江秀野桥下的四腮鲈鱼,而当他想起的时候,往往便要跑到“掷杯山庄”混吃混喝上那么几天。

只是这回,他却并未顺利吃到那想念已久的美味鲈鱼。此与一点红倒不相干,虽然他不仅板了一路脸、生了一路闷气,甚至没和荆蔚说过一字半句,却并不妨碍荆蔚又撒泼又耍赖地将他顺利拖来。一直在杀孽中生存的人,往往过不惯普通的日子。在楚家庄里,一点红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处理暗卫事务这四点一线之外,剩余的时间也就剩下与荆蔚相处以及坐在阴影中……默默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每每瞧见他安静地呆在树下,身上的黑衣几乎与那暗影混为一体,荆蔚的心脏就一阵阵地开始发疼。也正因如此,荆蔚再也熬不过那漫长的修养期,不惜用“下三滥”的方法将杀手拐到外头,恨不得带他看遍天下美景,尝遍世间美食。让他一点点地学、一点点去习惯,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也有很久的日子要在共同渡过,而若要维持这样的日子,便绝不能建立在任何一方的忍耐和妥协之下。

如此:“掷杯山庄”自然成了第一站,那里有好客的主人、殷勤的家丁、香醇的美酒和少见难得的千里马。从前,荆蔚还会偷着瞧下那不时冒头的风雅食客,这回带了中原一点红,反倒在意起那些不曾搭理过的貌美歌妓了。他偷偷地瞅了眼旁边的杀手,待瞧见那隐藏在冷漠中的零星忧虑,又突然放下了心来。对了,他早就知道,他从来是个认准就不会改变的男人,无论再怒再气,也终逃不出一个担心。

担心他的处境,他的身体……想到这里,荆蔚就忍不住开始偷笑。

“笑什么。”听到动静,一点红微微皱了皱眉。

“终于舍得和我说话了?”荆蔚低笑着,凑过去想亲杀手的嘴唇,杀手尴尬地躲开,稍稍推离不断靠近的男人,淡淡说道:“到这里做什么?”

“吃鱼啊。”荆蔚答得悠然:“别看左二爷那样,鲈鱼却是做得极好的。”

一点红愣了愣,眉间越发紧了起来,他直直看向荆蔚的眼里,许久才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尚不能食荤腥之物。”

“所以是带你吃鱼啊!”荆蔚大笑,索性拉住一点红的胳膊,屁颠屁颠地往“掷杯山庄”的方向挪。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顶着被情人揍飞的危险、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却连装盛鲈鱼的锅子都没能瞧见。

其实,远在数丈以外,荆蔚就觉出有些不对了。“掷杯山庄”在江湖中也算出了名的热情好客,而那精致庄严的黑漆大门更是终年常开、车马频繁。而眼下这会儿,不仅没瞧见一个客人的影子,就连大门也都关得死紧,更别说在外等待的马车侍从了。

荆蔚微微皱眉,他紧了紧一点红的手,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冷清的门前不复往昔的热闹,门口的落叶被风一吹,又添了几分萧索和凄凉。

荆蔚敲了敲门,过了许久又连续拍了好几下,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才有人出来开门。开门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他甫一见到荆蔚,立刻露出了欢迎的笑容,只是无论怎么去看,那笑容里都带着勉强和苦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么回事?”荆蔚心下一跳,张口便问。这老仆在左轻侯身边伺候了多年,彼此自是熟识了的,只是平日里几乎有求必应的老人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除了将人领到自家主子跟前之外,也就缓慢地摇了摇头。

荆蔚想想也不多问,看到几乎荒废的外院之时,他已有了心里准备,但当瞧见左轻侯左二爷的时候,却依旧还是吃了一惊。

“你……这是怎么回事?”荆蔚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次进门前的那个问题。眼前的男人再不是记忆中那豪爽乐天的样子,他神色憔悴、面色苍白,虽然笑着却怎么也藏不住眉宇间浓郁的悲苦,彼此分别不过一年,却突地老了不只十岁。

左轻侯一见荆蔚,就已握紧了他的双手,明明听到了荆蔚的问题,却只直勾勾地看着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半句出话来。

荆蔚叹了口气,他不动声色地扫了周围一圈,这迎客的大厅冷冷清清,桌上地上都积满了灰尘,显然许久没有接待客人了。仿佛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荆蔚犹豫了小会,试探地说道:“明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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