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提剑出燕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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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周

狂奔的周亦行不由得放慢了步调:小爷儿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疏影派掌门周亦行是也。

玄衣男子擦掉脸上的血痕,乜斜一眼对方,不由得嗤笑道:

疏影派?我还以为真是花魁柳清清,原来是个不入流的小杂种,一个丧家之犬都欺压到我们月蚀派头上了!

周亦行当即反驳道:什么叫作不入流的

一语未了,红白剑光刹那交集。

万千飞镖宛如飞也似的朝背部猛刺来,犹如狂风骤雨袭来。周亦行飞速冲向前方。他躲闪不及,只觉背部传来一阵锐利刺痛。恰有一只飞镖打散了他的鬓发,青丝似流水般倾泻而下。

美人散发,不是浣洗梳妆,就是要疯。

周亦行痛斥道:我还没准备好跑,你这厮就先动手了!懂得江湖的规矩吗?

你偷窃镇派之宝的时候,又懂得什么规矩?

好像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周亦行闻言噎住,看着衣襟上徒生的绯红色生了一肚子气,憋屈地说:

尔派的弟子都属看门犬吗?怎么都可劲儿地追着我咬?

月华的清辉将飞镖照映出一层薄霜,显得更加骇人,玄衣男子将飞镖朝着周亦行径直一掷。

少废话,看招!

一镖既出,万箭齐发。

周亦行一看大事不好,只身避过箭矢,心叫一声好险,他如雀鸟般灵巧地纵身跃下树梢。周亦行无暇顾及自己背部的伤痛,向着竹林深处仓皇出逃。

身后的人寸步不离地紧跟上去。

正值夜深人静,月色旖旎正好,竹林之中有足音缓缓踏来。

弦思,上回我讲到哪里了?

回大人,上次讲到您第一次进桃花观昏迷不醒,有位古稀之年的道长领您进门。

幽静竹林间,一个头戴雀翎的蓝衣少年和戴着斗笠面纱的高挑男子比肩而行

高挑男子容貌甫及弱冠,他身着一袭藏蓝色的长衫,叫作苏九允,是当地一位会医术的剑客,医术和剑术俱是精湛。他的身旁的蓝衣少年是他的徒弟,唤作弦思。

提着草药筐的苏九允将刚编好的一只草蚂蚱放进弦思手中。那人偏过头去,二三缕青丝自鬓边垂下,他说话时的声音极是好听:

你还想听吗?

叫做弦思的少年兴奋的颔首:想想想!师父难得讲故事,怎么可能不听!

苏九允一双若潭水的眸子无比清透,他一指抵住下颌,思忖片刻回答道:我年幼时,一位自诩仙山道长的老人收留了我,要我扮装成小道姑收香火钱,我儿时总是被街边乞儿欺辱。

啊,为什么要装扮成小道姑?

因为香客们认为童男不及童女有灵气,故此只让小道姑给他们卖香。可我不会卖香,那位道长就寻思着把我卖到戏楼。

林中偶有蟋蟀低鸣,他们的足尖踏过枯叶之声,苏九允低垂了眉眼。

弦思忍不住八卦的心,迫不及待的问道:大人怎么从道观逃出来,后来又为什么从医的呢?

苏九允想起此事会心一笑,继而喟叹道:

后来我的师兄把我领进了一个不入流的门派,犯了滔天罪孽,要救下一千人偿罪,后来是一位姓沈的恩师救下我。至于我逃出道观,说来话长

救命啊!!

偶闻身后一声赛过公鸭的惨叫,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

背上插满飞镖、衣衫不整的周亦行踉踉跄跄的飞奔而来,脚下踏过一条血路。

两人四目相对后俱是一怔:这女人的声音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出人意料。

好似一口大血袋的周亦行被一块石子绊倒,却恰好握住了弦思的脚踝。他像是看救命稻草一样盯着弦思,犹如饿狼看羔羊一般,把弦思吓得不轻。

周亦行眼中放光:一定是老天看我命不该绝!事到如今,为了活命我不要脸了!

他掐了嗓子,佯装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道:

小道长,奴家路遇歹徒劫财劫色,奴家身孱体弱实在拗他不过,求求小公子保奴家贱命!

弦思蹙起眉来:帮忙可以不过这位姑娘能否先松个手?

抱歉,不能呢。松手了你就该跑了。

周亦行紧紧握住少年的脚踝,埋下头苦苦哀求道:小道长,救救我

就着夜色看不清人面容,周亦行下定决心,又惨声「哎呦」了一声。

弦思闻到血腥味一阵干呕,怎么挣也挣不脱脚踝上冰凉的十指,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他无助地看向身旁的高挑男子,嚅了嚅唇片:

苏大人,这

高挑男子乜斜了一眼装作可怜的周亦行,只是将身上的青色披风往周亦行身上一裹,让弦思噤声。

周亦行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虽然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披的披风,他依旧在内心感激了他八辈的祖宗。

祝这位少侠百岁无忧,荣华富贵,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周亦行客套的说。

苏九允再次挑眉:

突然听到远方急促的脚步声时,三人俱是转头望去,周亦行将怀中的九连司南藏好,趴在地上努力的装作一只没有呼吸的咸鱼。

来了来了!听到脚步声的周亦行抓紧披风的一角,屏住气息。

两位仁兄,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红衣服的女郎?

周亦行一阵心悸,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

他心中一紧:可千万别来个瓮中捉鳖。

令周亦行吃惊的是,蓝衣少年并没有答话。他却听到一种十分令人心安的男声,那声音宛若荒原中春冰消融、薄翼粉蝶于花间轻颤。

这个声音为什么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周亦行心绪如麻。

男子轻笑一声:我倒是未见你所说的那位女郎。不过,我方才倒是见一只飞鸟自松木上受惊飞走。你要不要猜猜看是哪边的?

哪方的松木?

遮面薄纱下的唇角微微一勾,苏九允往玄衣男子身后一指:

你身后的那棵松木。

玄衣男子转过身去,却并未寻得一棵松木,疑惑道:这方圆几里都是湘妃竹与矮灌,怎么会有松

一语未了,只听得锐物划破空气的风声与身躯直直落地的声音,把地上装死却不知所措的周亦行吓得浑身一抖。

莫不是那月蚀派的刺客知道他在故意欺骗?所以把那位大恩人给

正在周亦行内心抱愧的时候,苏九允摘掉紫绸手套,不去理会地上瞳孔涣散的玄衣男子,他将三枚新的银针从袖中拿出,朝着周亦行后颈刺去。

周亦行被扎中要穴,忽然觉得眼前模糊不清,旋即便陷入了晕厥之中。

看来我又欠了一条命要还。我的孽海着实难渡,苏九允掀起周亦行身上的长袍重新披在自己身上,缓缓舒了口气,继续说道:

怕是我欠的第一千零一条人命。

弦思看了一眼竹林里一条阴森血路和倒地不起的刺客,又凑过身去看昏迷不醒的周亦行,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伤得这么重,怕是第一千零二了。

真不能理解和蚀月派这么蠢的刺客比试,居然都能伤得这么重,我们怕不是捡了一个同样蠢的东西。苏九允乜斜一眼周亦行,嫌弃道。

收工。苏九允乜斜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周亦行,随即便别开眼,冷清的掷出三个字来:

扛回去。

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弦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指了指自己,一脸的莫名其妙:

什么,我我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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