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提剑出燕京(55)(2 / 2)
周亦行给自己斟满一杯碧螺春:说吧。
苏九允望着周亦行:师兄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还是唯独我一人?在师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
周亦行的手滞在了半空。
他忽然意识到问题似乎有些不对。
可是周亦行还是回答道:从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把你当同命相连的人。
可我不这么认为。
趁着雅间无人,门扉俱是掩上,苏九允钳住周亦行,强行一吻而下,周亦行始料未及。
周亦行呼吸也赶不上趟,他慌乱之中掩住自己的衣裳。
苏九允暴戾的堵住他的唇:唔
周亦行还来不及反应:你
他的唇片红润,且带着晶莹的水珠,显得颇为诱人。
我好恨你,周亦行。
苏九允反手抓着周亦行的衣领,把他压在床榻上,眼眶发红:
周亦行,为什么我偏偏喜欢的是你?为什么我总是为你赴汤蹈火?为什么你总把情谊当成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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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行错愕地看向苏九允。
这是什么情况?
苏九允的面容悲喜交迭:我这些年怎么过的,我以为你杳无音信早就不在人世。我本打算救一千个人赎罪,然后下去找你。
周亦行震惊地看着苏九允,他哑着嗓子说道:
小允,你在干什么啊
我从未认沈知忆为师,没认过风家为师兄师姐,也没认过疏影派为师门。我只认你!
苏九允的指尖掠过唇角,脖颈,最后再往下探去。
苏九允伏在他的耳畔,喃喃道:
你是喜欢听师兄呢,还是师父?师父太生分了,师兄有太不敬。就不如
忽然一阵麻意涌上心头。
周亦行神行混沌,极力捂着自己的衣裳,下意识的说着:
不要不要。
苏九允笑着后退几步,他整理好周亦行的衣衫,方才的行径更像像是恶作剧一般。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动不得,别人也注定动不得。
只听得外面杯盏落地的声音,苏九允眼中尽是腾腾杀气:
是谁?
第79章 两相歉
别追了。
周亦行拉住苏九允, 话语却是出奇的冷静:
即便是有人知道又怎么样?你和我之间,难道谁的身份还干净吗?
师兄苏九允垂下眼眸。
周亦行嗤笑一声,身体却是后退了几步:
小允,如果你彻底了解我, 了解我的当年, 你绝对不会说爱我。
他没有苏九允想象的那般如此风光, 相反, 府中早就不给周亦行支些钱财了。
就连当时周亦行送给苏九允的拥雪剑,也是他吃糠咽菜攒下的钱, 去剑行买了一把最好的剑,就是拥雪剑。
周亦行并不是对归去来兮剑有太多的感情,也不是没想过换把好剑, 但是他觉得不值, 换得小允一个笑颜很值得。
这一切,也不过因为当初小允的一句「喜欢」。
但是最后他还是为了保全苏九允的性命, 折断拥雪剑。
就在这时,周亦行瞥到他身上的伤口, 可是奇怪的是,上面并非是傀儡丝造成的伤痕。
正相反,上面的是刀上、剑伤,甚至还有飞镖划出的伤痕,甚至还有许多淤青。
按理来说,如果单凭闻家而言,不可能造成如此惨烈的伤势的。
恐怕遇见的还是大麻烦。
周亦行的心猛地一揪。
苏九允小时候最怕疼了,就是磕到桌角, 也是赖着周亦行揉揉吹吹才能好。
周亦行拉着苏九允, 神情有些捉急: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而苏九允自然也是避过他的眼神:
没什么。
周亦行质问道:今天你去哪里了?
反正从此也是陌路, 问我那么多干什么?
苏九允遮掩好衣袖:我哪也没去。
听到这番话,周亦行忽然清醒了不少,面前的苏九允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苏九允了。
这么多年的苦苦追寻与思慕,终究还是成为泡影。
若是早知这个结果,就相信师父的话该有多好。
陌路是的。
周亦行嗤笑一声,面容上的笑容刹那不见,仿佛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他不断地向后退却着,颤抖着薄唇,话语犹如细蚊,他轻声说道:
我不想再见你了。你走吧。
苏九允望着周亦行,本是不愿,还是咬咬牙说道:师兄不会恨我吗?
他知道,周亦行性子软,如若并非到了极致,哪怕用性命也会护住自己。
只要让师兄恨自己,他日后就不必为了所谓的情谊而包庇自己,而让自己也卷入「万世恶」的暗潮之中。
他继续风光明艳,不必沾染暇秽。
而周亦行自然是不知道苏九允想的这些的。
周亦行将桌上的杯盏尽数扫下,支离破碎的声音传遍醉花阴,他腥红着双眼,望着苏九允:
之前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笔勾销,我权当我没见过你,你这回满意了吗?!
苏九允本想回头再看一眼周亦行。
他现在伤势未愈,突然动了这么大的肝火,若是再扯到旧伤可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这么多,那么周亦行难保不会进入那场暗流之中,待到那时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周亦行抬眼看他,但是却全然没有昔日的温情:
你是一把敏锐而尖利的刀。刀待在刀鞘之中受万人摩拜,可是一旦出鞘,将引起血光之灾。一场浩劫,也就此产生了。
周亦行却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却是十分虚弱:
自此以后,你不必再自称疏影派的弟子,我也不是你师兄,别再回来了。我们就此别过。
句句都在诛他的心。
但是,如果能够保全周亦行,自己能够以另一种身份护他无恙下一个十年,也好过看着他与自己颠沛流离。
苏九允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哪怕这是最后一面。
天上无月,雾浓漆黑,远方传来两声可怖雅啼。
他奔跑到杳无人烟的山林,感觉自己体内的蛊毒开始发作,那是会丢失他记忆的蛊毒。
他尝试着努力记起周亦行的脸,可是每一次的尝试记忆,只会让他身上的蛊更为暴戾的反噬,痛意就会更上一层。
如今已经痛入骨髓。
何况苏九允身上还有旧伤新伤叠加,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直流。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树下,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伤心而落泪了。
原来,他跌倒的时候有师兄扶。
如今没有人再扶了。
苏九允强忍着蚀骨的痛楚,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如此反复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又跑了多久。
他喃喃道:
如果说,你能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如果说,我有幸活到那一日的话,那么那么
他猛地咳嗽几声,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那么那时候啊,我应当早就不记得你了
彼时我,苏九允抬脚的刹那,恰好踩到碎裂的尖锐砾石上,刹那间他的鞋履鲜血淋漓。
他没再觉得那么痛了,相反的,是被一阵眩晕代替,苏九允重新被绊倒在地:
彼时我就不记得你了,你也恨着我你我黑白两道,分道扬镳,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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