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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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游学冬到事务所找他了。虽然他没承认自己的身世,可游学冬心中大概也是笃定的。

他没有把游学冬来找自己的事告诉图灵毓或是刘楠,这个人之于徐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即使现在知道自己面前的就是亲生父亲,徐方也并没有什么实感。

不知道是心里总还装着这么一桩疑案,真的把实物摆在自己面前,他反而毫无兴趣了。图灵毓一向有自己的决定,他们二人要如何折腾,徐方不想cha手,也cha不上手。只不过图灵毓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为了避免她情绪波动过大,现在徐方是不会同意游学冬再去见图灵毓的。

徐方坐在一旁跟着听小姑娘又拉了几曲,闭目养神。过些天商标权那个案子就要开庭了,前途还不甚明朗。他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要来医院,有时和图灵毓闲聊几句,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在一边陪她一会。

很小的时候,每次久违的见到图灵毓他都会非常开心,分别的时候又十分难过。后来大了点便不怎么表现出来了,图灵毓不在的时候他还可以在电视上看看她。再再后来他也习惯了,反正“小姨”也只是一位亲戚而已,常在与否都问题不大。

看着图灵毓睡着,徐方也回了家,明天还要上班。洗漱完刚走出浴室,摸上开关正准备关灯的手停了下来,又进了浴室。徐方拿过白真的漱口杯,里面还有一点点水,他抽了点纸里里外外把杯子擦干,拿回了卧室。

手里拿着个杯子,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放在桌上,感觉会落灰,徐方又拿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打起了衣柜的主意。拉开衣柜把杯子埋进衣服堆里关上门,走回床边又反悔了,回去把杯子拿了出来。床头柜,抽屉……在屋里折腾了一圈,最后那杯子被安置在了枕头下面。

徐方终于躺下休息了。

床上依然放着两个枕头,他惯性地只睡了半边的床铺。明明从前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睡在正中的,那么久的习惯竟然没有战胜短时间内的一点小变化。

真是奇怪。

白真回了学校,路上收到了之前b市访谈后两天的音频,他还要把所有的访谈做成记录,其实也就是听写下来再笔译一遍。

一般顺利的情况下听译的耗时比在1:5左右,也就是一分钟的音频非常顺利地听译下来要花五分钟左右。三天的访谈大概六个小时,第一天的他已经在出差的那几天做掉了,还剩下后两天的。

出国的东西还没太收拾,白真回了寝室先开了电脑下载音频,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一会儿音频下好了他便开始先做听写,做烦了就收拾东西,收拾烦了再听写,相互之间有个调剂,便也不觉得太烦。

晚上和郑启风他们出去 了个串。张毅开玩笑道:“继小白独守半年空闺之后老郑又要独守一年空闺,你们寝也是有毒。”然后冲郑启风挤眉弄眼,“寂寞就来找爸爸啊儿砸。”

郑启风要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儿子。

他们也没吃到太晚,今天主要就是开个送别会,都知道白真最近累成狗,东西还没太收拾,简单吃个饭喝点酒就散了。

白真回去之后又做了会儿听写,虽然没喝多少,但总感觉有点做不进去,干脆还是收拾东西了。郑启风也帮他一起捯饬了一会儿。

第二天还有节课,也算是他在这边的最后一节课了。常规的看资料上场传然后点评留作业,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也还要做作业。

囧囧有神地回去又花了几小时把作业做了,然后继续收拾东西和听写的循环作业。

临行前的几天在干活,收拾,吃各种送别饭局中度过。后天一早就要走了,听写还没有做完。在寝室做了一下午也有点烦了,白真便叫上郑启风一起去趟超市顺便吃个晚饭。吃了碗藤椒牛r_ou_米线,中间还呛了一下,刺激得够呛。然后又去超市采买了一堆调料。什么孜然八角香叶花椒五香粉,老干妈火锅底料麻辣香锅底料也是必须的。

提了满满一兜调料回了寝室。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寝室一下显得空了不少。有些不带走的也得归置好,该放纸箱的放纸箱,该找地方放的找地方放,总之不能露在明面上,不然一年之后回来得落多少灰。

把调料分散着塞在行李箱的各个角落,合理安排行李箱的空间也是个技术活。白真要带两箱行李走,现在已经收拾好了七八成,主要就是再合理规划下空间。

感觉今天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收收尾好了。白真继续做听写去了。离死线其实还有三天,但是他后天就走了,刚到那边也没空做,所以还是要赶在明天前做好,照现在这个进度来看没什么问题。

他做着听写,没事还和郑启风闲聊几句。郑启风在写论文的开题报告,整了一会儿感觉好烦,和白真招呼了一声先洗澡去了。

洗完澡换了换心情,郑启风用毛巾扒拉着头发出来,就看到白真戴着耳机盯着电脑还在做听写。本来这是个再习以为常不过的画面,可是下一秒他看到白真在抹眼睛。

抹完了继续打字,没一会又抹,还吸了下鼻子。

郑启风凑近过去,白真惊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近在眼前的郑启风的脸。

白真的眼睛通红,脸上还有些没干的水渍。

郑启风睁大眼睛,“你咋了啊?做不完了?不行找他们帮忙救个急呗,哭啥啊?”

白真不理他,扭头倒带继续听写。

郑启风抓抓脑袋,坐回自己床上,边擦头发边继续暗中观察。

白真目不转睛地打字,时不时抹抹眼睛,先是用手背,后来干脆抽纸擦。

郑启风看不下去了,过去把他的耳机摘了下来,握着白真的肩膀把人拽了起来。

“你咋了?压力太大了?做不完找人救急呗?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过去那边好好休息一段儿,别揽那么多活儿了。啊,是要出国有点怕?不应该啊你大学不就去了两年?”郑启风各种猜测,白真垂着眼帘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一周没法用电脑,会用手机更新~jj手机网页更新不了~只能更在cp~下周末回来再补贴jj~

☆、第 44 章

44

郑启风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你之前不是约了啥姑娘吗?妹成?”他一激动又开始大碴子。“啥天仙儿啊你都看不上?嗨,妹成就妹成呗,你喜欢啥样的啊,哥再给找,咱院里啥都不多,妹子还不多啊。”

郑启风转念一想,白真好像从来也没开过这方面的窍,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估计得是真喜欢,这么着劝肯定没用。

“到底咋回事,你说说,指不定还能有转机呢?”

郑启风这烦人ji,ng耽误他干活儿,白真恼得不行。“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就只有妹子。”

“不是因为这个啊?那你到底为啥啊?”

白真概括性的给郑启风讲了徐方的事。

郑启风刚听到白真有个炮友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然后知道这炮友是男的时候直接惊悚了,最后发现炮友还渣了白真的时候有种马上冲出去揍人的冲动。

白真拽住他,“谁跟你说他渣了!别人不喜欢你就要打人啊?傻`逼!”

他抹了把眼睛,“烦死了!我要干活儿了!别烦我!”

郑启风气得蛋疼却没处说理去。

白真熬到一点多把听写做完了,明天再调调格式就可以发给人家了。第二天睡到下午,起来吃了个饭,把访谈记录的格式调好交稿,慢条斯理地最后整了整东西,还算悠闲地度过了出发前的最后一天。

航班太早,不好打车,江城哲开了杜容的车来送他。机场也不好停车,白真没让江城哲往里送,送到机场就让他回去了。两只手一边一个拖着两只行李箱进了机场,托运之后两手空空,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轻装上阵,要开始新生活了。

哦不对,并没有什么新生活,语料库下个月初要交,论文开题也要做了……换个地方继续肝而已。

白真好笑地朝着安检走,步伐轻快。

商标案第一次开庭的情况不算理想,徐方在办公桌前闭目捏着山根复盘庭审情况,没什么头绪,不禁有些烦躁。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了起来,徐方拿起来一看,是朱飞羽。

上次朱飞羽问他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处理和朱飞羽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和图灵毓相处,不知道怎么面对游学冬,不知道商标案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该不该去找白真。

不知道!

朱飞羽说在外面等他,想和他谈谈。徐方叹了口气,把电脑关掉下班。

两人去了旁边的一家火锅店。朱飞羽不怎么吃辣,徐方从前也不是什么无辣不欢,他俩吃火锅一般也清汤菌菇番茄之类的随便点两个。

点锅底的时候徐方要了个麻辣鸳鸯锅。

朱飞羽笑了一下,“你现在爱吃辣了?”

“还好,忽然想吃。”

菜很快上来,朱飞羽把玉米之类难熟的先扔进去,蒸腾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孙荣成和我说了……他告诉你……”朱飞羽盯着翻滚的火锅道。

徐方愣了一下。这事他本来不想提,孙荣成瞒了这么多年没让朱飞羽知道自己知道,告诉自己的时候很明显朱飞羽也还是不知情的,为什么又忽然告诉朱飞羽了?

“其实我以为你知道的,没想到你不知道,反而是孙荣成看到过。”朱飞羽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好笑的事,“我以为图灵毓告诉过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她没告诉你,那我来说。我在春来做过服务生。端个水送个酒就能比我讲几小时课赚的还多,也是多亏我这张还不错的皮相。我以为只是端茶送水,遇上刁难人的低眉顺眼伏低做小就好。但是……第一次碰上动手动脚的醉鬼,我打了他,只打了一拳就被一起的同事拉住了。我说这不属于服务生的服务范围,他气笑了,问我觉得凭什么这里的服务生可以拿别处几倍的工资,摸几下又不会少块r_ou_。”

“我意识到原来这也算服务范围。本来不想做了,可是第二天知道n_a_ai又要加一种药……他说的也对,摸几下又不会少块r_ou_,何况也不是每个客人都有这种癖好,还是喜欢女人的多。后来就习惯了,遇上这样的,也当做不讲理的刁难就好了。然后……”

“飞羽,好了,已经过去了。”徐方打断道,“不要想了,如果当时我知道,我不会在意的。”

朱飞羽笑着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服务生,不是小少爷,s_ao扰我可以忍,但是……”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不讲理的,也没有想到真的遇到不讲理的,管你是服务生还是小少爷,你都是小少爷。没有人帮我,那我不做了便是,可是……他们几个人拖着我,在我意识到跑不掉的时候,我忽然很冷静,还想着要留好证据报警。”

他捂了捂眼睛,“被拖进包厢里,门就要关上的时候,又被人推开了。你小姨把我带走了。”朱飞羽永远忘不了那扇门被推开的情景,外面透进来的光从一线变成了一片,站在门外的图灵毓背着光,仿佛一个救世主。

“我以为她会嘲笑我一番再让我离开你。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徐方微微睁大了眼睛。

“其实我在那里看到过王越,孙荣成倒是没看到过。我忽然意识到,你本来和他们一样,在那里是客人,而我是一个还脑残地相信契约ji,ng神的服务生。我一个人怎么都挣不开的泥沼,你小姨两句话就能解决。”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朱飞羽顿了顿,“现在我终于有自信站在你身边了,但是好像已经晚了。”他笑了笑,“我饿了,吃饭吧!”

朱飞羽捞了一块麻辣锅里的牛r_ou_,一口下去吸了半天气,辣得眼泪都出来了,笑道,“好辣,哈哈。”

徐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他很想给朱飞羽一个安慰的拥抱,或是像曾经那样摸摸他的头。但是他知道不可以,因为现在他看到朱飞羽,心里只有疼惜和对当年没能发现这一切的自己的自责。

曾经炽烈的爱情都没能让他们坚持走下去,现在的这一点软弱无用的疼惜和自责又能让他坚持多久?

或许就像图灵毓说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永恒的感情吧。

至少他没能做到。

图灵毓的手术有惊无险地成功了。虽然清楚还有复发的可能,大家还是暂时松了口气。

商标案马上又要开庭,徐方和几个同事在所里熬了几天,总算有了点新眉目。

游学冬又开始去医院了,两人闹得徐方头疼,索性把烂摊子都丢给刘楠了。

从春暖花开到夏初新绿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忙了这么久的商标案一审终于胜诉了。所里大肆庆祝了一番,徐方得到了半个月的假期。

在家歇了两天,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徐方心想明天还是去上班吧。

☆、第 45 章

45

晚上在家也是无所事事,徐方决定出去喝一杯。

坐在吧台前有些出神,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渐渐离他越来越远。

“真是山不转水转啊。”

肩膀被拍了一下,徐方下意识地回头,陶允笑嘻嘻地坐到了一旁。

“……怎么哪儿都有你。”

“我本来在家准备开直播呢,忽然灵机一动,好像有个天外之音说,快去酒吧围观徐方同志的酸菜脸,然后吧我就赶紧过来了。真是心有灵犀。”陶允笑着举起手机,“让我来直播一下型男律师的忧郁夜生活吧。”

徐方伸手按下了他的手机,不耐烦道,“自己玩儿去。”

陶允收起手机,点了点吧台叫了杯酒。

“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呗。”

“……”徐方不搭理他。

“哎,小白呢。”前些天去美院讲座又碰到那位画家,翻译却不是白真了。

“留学去了。”

陶允撑着下巴,眨了眨眼道,“我来猜猜……是你这大猪蹄子重奔白月光怀抱了渣了人家小可爱?还是小白终于看清你这大猪蹄子的真面目让你一边凉快去了?”他拍了一下大腿,“哎,我看他傻了吧唧的,肯定是你渣了人家吧。亏我还劝过他。”

徐方愣了一下,“你和他说什么了?”

“你的白月光咯。”

“……”

“别这么看着我,你那什么月光先生,知道的人还少吗?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陶允喝了口酒。“听说你那位白月光就是为你回来的,多年夙愿得以实现,不是正好嘛。干嘛还一副酸菜脸在这儿?”

朱飞羽走后徐方确实没再正式确立过什么关系,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等朱飞羽。甚至徐方有时也在想自己潜意识里是不是在等朱飞羽。

可是现在他发现答案是否定的,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哎,难道你已经移情别恋到小白身上了?”陶允忽然有点慌,“不能是我不小心拆散你俩了吧。”

“没。”

虽然有点意外白真知道朱飞羽的事,但是白真并不是因为朱飞羽离开的。

是他想要回应,而自己没有给。

没有勇气给。

每每想起白真那个眼神,徐方都觉得有些心悸。那一刻他忽然意识自己的感情,可是满心欢喜的下一秒他又惊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白真本来在象牙塔中过得很好,天真纯粹,优秀努力,未来的路也应该是明亮宽阔,继续顺风顺水地走下去的。偏偏自己一时兴起把人带偏了跑道。

而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回应白真那纯粹而炽烈的眼神,他怕自己配不上。

“你别是个傻`逼吧。”陶允惊讶道。

“干嘛这么纠结长久。这事要靠两个人共同经营吧。指不定过两年人家嫌弃你人老珠黄把你踹了呢。你这还没开始呢,就先担心那些个有的没的,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自恋还是傻`逼。”陶允说着自己笑了,“我看还是傻`逼吧。”

“……”

陶允喝了口酒,“想要就去追咯,婆婆妈妈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走的?说不定已经晚咯。怪你自己傻`逼。”

徐方看了陶允一眼,自己没说话,他还傻`逼个没完了。陶允才不甩他,“怎么,有意见?你不傻`逼吗?”

“……”徐方懒得理他了。

陶允凑到徐方面前,“哎,我有个问题。当年你是因为还没忘了白月光拒绝的我呢,还是你没那么喜欢我?”

“我记得好像是你甩的我。”

陶允挑眉,“你可真会找理由。到底为啥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啊。”

“你是不是最近和王越走得太近了?”徐方记得以前陶允说话不是这样的。

陶允哼笑一声,“傻`逼。”

“……”徐方喝掉最后一口酒,起身道,“拜拜。”

徐方本来没打算在酒吧待太久,但半路突然冒出了个陶允,导致他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困意全无。明天还是再休息一天吧。

洗了个澡,整个人更ji,ng神了,徐方索性开了电脑。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新闻,又百无聊赖的把网页关掉。

他顿了一会,打开了桌面上放着的一个视频。视频打开自动跳到了上次播放的位置,白真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来。

这是上次口译大赛决赛的视频。当时他没有去现场,现在却不知是第多少次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看这段视频。

白真比赛的片段很快放完了,徐方又非常ji,ng准地把进度条拖到到后面的点评颁奖部分。几分几秒白真会出现,他都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他忽然想到,不如明天直接把这视频剪成ji,ng简版的算了。

关了电脑躺回床上看手机等待困意降临,看了不知多久,徐方甚至不记得自己都看了点什么,一个没拿稳,手机莫名其妙砸了脸一下,然后滚落到了床头柜与床的缝隙间。

徐方躺着半天没动,好半晌才叹了口气爬起来打开了台灯。把床头柜搬开一些捡起了手机,正准备将床头柜归位,忽然注意到墙边有一截黑色的东西。徐方又把床头柜挪开了些,将那东西捡了出来。

原来是一支皂角。

拂干净上面的灰尘,徐方摩挲着这支光洁皂角,触感十分温润。他鬼使神差地晃了几下,豆子在风干的黑黢黢的皂荚中滚动,发出清脆的咔拉咔拉声。

徐方忽然笑了。

他整个人向后砸进柔软的床铺中,抬起手臂盖住了眼睛。

小东西真是有毒得深入骨髓。

戒断反应太难熬。不负责任也罢,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不想顾,只想拉着他一起沉沦。

好想白真。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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