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作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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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温宁作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母亲,严晚。她去世後的第七天,他曾梦见她一次,就那一次。

时光匆匆过去数年,本该印象模糊,但她在梦中的样子犹如从前清晰,清冷又美丽。工作时,她习惯将一头长发盘起,用银簪固定,素白的秀丽五官g勒出优美轮廓,专注上妆。她在替大T化妆的时候,并不会特别要许温宁避让。

不过,她仍有提醒许温宁如果受不了味道,就别进大T化妆室找她。

自小耳濡目染,许温宁并不害怕各种奇形怪状的屍T,相反的,他很冷静去看待一切。就像严晚一样。

小时候,同学们听说他的母亲从事这份工作,回家後好奇地询问爸爸妈妈为什麽屍T也要化妆,这些家长大惊失sE,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小孩要远离许温宁,别跟他往来,彷佛他身上缠绕着可怕的脏东西或是妖魔鬼怪。

许温宁并不特别在意,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严晚更没有。况且,还是会有人不厌其烦来找他说话。陈之贺就是其中一个傻瓜。

他不需要太多表面朋友。他习惯了严晚帮大T化妆时那样的沉静氛围,只要静静待在旁边看书,他就觉得内心很安稳。

偶尔,严晚一边化妆,会一边跟他说话。她的声音很轻,又淡淡的,或许某方面也是不希望惊扰亡者。

严晚说:「许家和严家每代选出的送行者,很多时候都是孤独的。」

她也说过:「行常人不敢行之事,送逝者入因果轮回是一种福报。累积在妈妈、NN以及其他前人身上的Y德。总有一天,会成为善果,护佑你们长成一棵大树。」

坐在小板凳上看书的许温宁抬起头,对上她几乎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温宁,我画好了,你想看看吗?」

不是敢不敢,而是想不想。

许温宁站起身。刚满八岁的他,站起来的高度恰好跟金属台差不多。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恐惧,神sE平静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晚伸手抱起他。定睛一看,躺在金属台上的人──跟他长大後的脸一模一样。

许温宁蓦然睁开眼睛,吐出积压在x中的沉闷之气。

这是一场好梦,还是恶梦,一时间真说不清。

大片玻璃窗边映入温煦日光,但仍有些晃眼。许温宁眯了下眼睛,接着撑坐起来。这一睡,居然已经下午三点。他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难怪浑身关节僵y。

他抿了抿颜sE偏淡的唇,拿起手机,看见不少未读讯息。其中,有一则是半小时前刚发的。

「宁宁,验屍结果出来了。李法医说……孩子的Si亡时间b大人还早,昨天刚好是第七天。周警官已经同意把孩子送去你那里,母子都交给你处理,待会一起送过去。还有,他身上很多瘀青和旧伤,我先跟你说一声。」

许温宁已读,就回了一个「嗯」。

头七啊,怪不得小孩昨天晚上能脱离冰箱跑出来。有些人Si後不是马上就能适应魂身脱离,有可能会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而第七天大多是灵魂觉醒,清楚意识到「Si亡」的重要时刻。这天,也最能跟亲人产生共鸣连结。

或许周子芸Si後,也曾在家里徘徊一阵子寻找小孩,却因为孩子的灵魂被禁锢在冷冻柜,迟迟找不到。甚至,以为孩子还活着……

他r0Un1E着酸痛的後脖颈,然後起身回到房间去盥洗。温热水珠顺着肌r0U纹理分明的身T往下滑落,到了左膝盖处,会直接腾空坠落。

昨天,他说了点谎。

到现在,左腿的幻肢痛依旧时不时会发作。

恍惚间,许温宁感觉左脚仍好好地在原本的位置。但大脑不断接收到神经传递的异常疼痛感,视觉也会狠狠戳破这个幻想,告诉他──「是你自己决定放弃的」。

他换上一套白sE的衣服,绑起头发,然後走到别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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