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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主人是两个人对不对?”李雁眼见无法糊弄,吸吸鼻子,“前朝的太孙死时,这个孩子还未出世,所以这屋子最后住的,不是前朝的太孙——”
而是太孙妃。
“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未出生?”邓通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李雁在带路。
似乎所有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第77章 归途
邓通的眼睛, 比树林中最黑暗的地方,还要黑上一辈。
李雁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我怎么知道这孩子未出生呢?
“许是听说书的说过?”
之前好像蒋子文也说过,太子妃太孙妃之类的话,乱七八糟,在他脑子里糊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最后变成了什么样。
邓通看着他手中的玉盒子。
盒子是空的, 里面什么都没塞进去。
只是这个盒子,就让那所有的青铜兵甲盯着了。
“为什么, 这东西重要?”邓通喃喃地问。
不过是装东西的盒子而已。
如果说那两人真的很爱孩子, 那么,里面的玩具, 不是更重要吗?
“不知道。”李雁可没想那么多, 这一趟,那么拿了那些有字的, 那值钱的, 就得归他。
总不能好处全让他们占了。
他立刻宣誓主权, “反正只是一个盒子, 这是老天爷给我的!”
“师傅说要你在北邙等着, 他托了人,把一些东西送到你手上。”邓通调侃,“我当以为他安排了谁, 没想到确是一个青铜人。”
他说的, 倒不是李雁他师傅真的安排了谁。
而是, 李雁的师傅, 也是能掐会算, 都快赶上前朝的神皇帝了。
不过这些外人都不知道。
一般会算的人,都不敢让外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生怕泄露天机,老天降下一个雷,把人给劈死。
所以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李雁师傅的本事。
当然,李雁也从来没说过。
哪怕喝醉酒,在外面吹牛皮,也没说过。
李雁的师傅,修行自然了得,不然不会在天正教九重天的本部,占有一个山头。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最后却为自己的关门弟子,谋了一个三重天的职。
邓通一开始以为,是他师傅觉得,李雁好捅娄子,所以打发远远的,免得在九重天惹出什么是非。
现在看来,原来是别有深意。
他看了一眼四周,自己带来的小崽子们都竖着耳朵。
纵然对那盒子好奇,但头儿什么都没说,他们一个个抓心挠肝,也没法问出来。
就算有一百个问题,也得憋着,毕竟小命是靠人家给捡回来的。
“现在往回走?”邓通看着一群人问。
李雁抱着盒子,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邓通。
让他把盒子抱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太沉,他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合适。
被他目光点名的卫阶立刻到底装死。
本来还有力气爬回去的,现在背个这么重的盒子?
算了算了。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倒在了地上。
李雁气的半死,锤着地:“你们这些人,都是又是才找着我,没事的时候,就把我弃之敝履……”
邓通:“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放到外面白白给人笑话。”
李雁:“你还居然要笑话我?有没有天理了?”
邓通懒得听他胡搅蛮缠,让他的羽林卫靠着山壁,找到隐蔽的地方,各自睡了下去。
李雁眼见没人搭理自己,抹抹眼泪,把那玉盒子塞到一块石头后面,牵了两根吸血藤,挂在上面掩饰好。
自己转了个方向,选了好久,爬到一棵树上,这儿视野好,周围什么都能看清。
他靠在树枝上假寐,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身边传来了动静。
李雁眼睛都没睁:“邓少爷不下去休息?”
“我看你睡在这么细的树枝上,怕你摔下去。”邓通找了他边上的一根树枝,挨着靠下。
李雁道:“少爷还是睡吧,我守着你还不放心?有事儿我叫你。”
“咱俩可是差不多!”邓通意有所指。
李雁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他伸出手,主动将命门,交到了邓通手里。
邓通手下一按,气海充沛,源源不断的真气喷涌而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踏入金丹的人。
邓通放下手,知道自己是比不上了,看向了李雁。
恰巧李雁睁着眼,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晚辈。
那是成长到了一定年纪,自发地会有的眼神,特别是在看比自己年轻的孩子的时候。
“别那么老成。”邓通垂下眼,“自己养了徒弟,就自动升了一辈。你可跟我们差不多大小。”
李雁看着下面一群鹌鹑,打趣道:“那照这么说,邓公子也该老成才对。不过我到不觉得你老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邓通: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可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闭嘴。”
“带崽的老母鸡!”
噗嗤,一个小崽子笑了起来。
其他众人也不合时宜地笑起来,笑声散落在下面的草丛里。
邓通:“不想睡就赶紧给我起来赶路。”
下面的笑声立刻戛然而止,没一个敢说话,恨不得缩到地里,再给自己盖点土。
李雁从上方扫视着几个孩子。
好像一群雏鹰,就从此刻开始长了起来。
一夜平安。
直到太阳微微升起,李雁才闭上了眼睛。
我是多虑了。他揉揉自己的眼睛,脑袋里的意识迅速飘散,这儿可是有吸血藤啊,怎么可能有人不长眼,跑到这个地方来。
他是被晃醒的。
胃也有点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顶着,肺也呼吸不出来,整个人分外难受。
李雁伸长了舌头,好像舔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猛地睁眼,一只涨得通红的耳朵!
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卫阶这小子背着!
我居然睡得这么死吗?
李雁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还好还好,没淌口水。
要是醒来是一片湿衣服,那可就尴尬了。
“你小子,耳朵红什么红。”李雁拽着他的耳朵,不满地说。
刚才舔到你耳朵,吃亏的明明是我好吗?
蒋子文那家伙都不敢叫我舔他呢!
李雁自我催眠。
“疼~”卫阶的声音很绵软,好像李雁在欺负他似的。
李雁对这软绵绵的声音,没了一点脾气,只能放开手。
“小崽子。”李雁骂道,想到了他的宝贝玉盒子,转头一看,牢牢地捆在邓通背后,松了口气,立刻开始调戏卫阶,“这么生嫩?不就是舔了你的耳朵,这就受不了啦。下次你出银子,爷带你去揽月楼看看……”
“别说了!”卫阶整个脸都红了,背着李雁的手也不稳了。
舔耳朵舔耳朵,咱们就不能翻篇吗?
他的兄弟们戏谑地看着他。
卫阶埋头,一个劲往前冲。
李雁:“看着路看着路,别吓跑,撞着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撞在树上!”
卫阶被他的高要求,折磨得没脾气,耳朵又被他揉捏,只能任他摆布。
欺负老实人,李雁觉得没意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也休息够了,从卫阶的背上跳下来,跑到邓通身边,指了指他背上的玉盒子:“我来背!”
邓通绕过他:“你自己走路都走不稳,还背?到时候摔个粉碎你又该难受了!”
李雁眼睛一瞪:“你看不起谁呢!”
他缠着邓通,在他身边绕着,根本不看路。
果不其然,被一节树枝绊倒,要不是邓通眼疾手快,他能直接摔个大马趴!
李雁这下子消停了,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开始自怨自艾,诶,怎么到哪都挨嫌弃呢。
诶,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可靠的大人啊。
好像连小金有时候都嫌弃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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