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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挠挠自己的鼻子, 不跟只会撒气的姑娘计较。
文苑突然勒住缰绳, 马在原地跺着蹄子, 看上去有些不安。
李雁也闻到一丝不对味, 他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扇子,横在胸前。
眼前黑黝黝一片。
这些天,边上有个小姑娘, 他太高兴了, 竟没发觉, 四周已经变了。
林子更加茂密, 连树皮都变成了黑色, 沾满了刮不尽的苔藓,树冠都缠在一块儿,根本看不到上空。
若是失了警惕心,离死可就不远了!
“出来!”李雁大喝一声。
四周毫无动静,连李雁的呵斥都被吞没了。
天上越发黑了起来,嗖的一声,李雁顺势翻身下面,一根骨刺,打在了树干上。
那骨刺,半截白的,半截黑的,不断晃动着,危险至极。
文苑此刻也不敢嘴硬,翻身下来,俯下身,躲在树干后面。
李雁对来的方向打过一道火球,照亮了树丛,那儿好像有什么鬼东西,突然人立起来,可绝不是人!
它见被发现了,咆哮着冲过来。
直到冲前面几步,李雁才看见,这是一只白额吊睛大老虎!
它一声咆哮,一阵风刮过,树叶四散,擦在身上便是一道血痕,打上树干便能入木三分。
李雁急忙拿起扇子,在面前挽了一个花,撑开一片结界,护住了身后的文苑。
小灰驴这会儿早就跑没影了,文苑那匹马到还是忠心耿耿守着她。
李雁倒是宁可这牲口和小灰驴一样,免得他还得护着一匹马!
那老虎也知道,这里面最好欺负的是文苑,便向她扑过去。
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雁的扇子,狠狠拍在它脑袋上,硬生生将它从半空中拍下,摔在地上。
那老虎就势一滚,伸着爪子就要来拍李雁。
李雁扇子一扬,卡在了它的爪子中间。
那老虎的另一只爪子也来挠,李雁大喝一声,运起气,对着它的爪子就是一拍,瞬间,老虎退了一步,便更生气了,咆哮着又向李雁冲过来。
一人一虎打的有来有回。
李雁到底长途跋涉,这老虎修为也不低,两人缠斗中,李雁渐渐落了下风。
文苑在一边看着干着急,拿起自己平日里防身的吹箭,对着老虎便吹过去。
“嗷~~”李雁一声惨叫。
文苑的那一箭,正中他的小臂,扇子差点拿不稳。
老虎看准时机,对着他心窝子就是一巴掌。
李雁化解力道,没被穿心,直接飞了出去,在地上撞出了一个坑,不动了。
那老虎低下身子,警惕着爬行到李雁身边,李雁依旧一动不动。
它得意地张开嘴——
就现在!
李雁手里一柄血红的匕首,轻松送到它嘴里,如同插豆腐,狠狠刺穿了它的脑壳!
那老虎咆哮着,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坑,很快就不动了。
李雁倒在地上,现在方才脱力,大喘着粗气,眼看着头顶,一点点亮了起来。
文苑跑过来,看着李雁倒在地上,左肩的衣服撕开几道口子,露出肩头一排血口子。
“你还好吧。”她挤着那血,直到褐色的血变得通红才停下。
这虽然是只老虎,谁知道它带不带毒?
“咱俩也算是同生共死了。”李雁看着她焦急的脸,心情大好,“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针对我?”
“你先活下去,我再说不要针对你。”
李雁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文苑立刻看在眼里:臭男人,就会装!
她一巴掌拍在李雁的脑袋上:“谁敢针对啊,我又不是还想吃巴掌!”
李雁脸上立刻挂不住了。
没事干往人家伤口上戳干什么?
比起文苑,他更不想记着那天的事。
文苑倒是毫不在意,从马背上取下伤药,对着李雁的肩头撒。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看上去就很贵,不过半刻,李雁的肩膀立刻不疼了,凉凉的,还挺舒服。
这时候,小灰驴又哒哒哒地跑回来了。
李雁很生气:你这畜生!要你充场面的时候你不在,这时候又跑出来干嘛?
小灰驴: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吗?你看看你,要不是为了护个姑娘,能受伤吗?
李雁一时无话可说。
“咱们得加紧赶路。”文苑生怕有变,立刻扶起他,“你现在还能走吗?”
就是不能现在也得能啊!
李雁点点头,一手抻着树干,往上扒着,勉强站起来,沾了一手心黏浆,湿漉漉的,极为难过。
他怕有毒,一侧头,发现树干上,居然有个记号。
“这是主子。”文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声道。
树干的浆液还未干透,说明人走得不远。
“你在哪?”李雁对四周大喊。
你在哪……
在哪……
哪……
声音不断回响。
“你小点声。”文苑急道,“你就不怕再喊出个老虎来?”
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雁心里有数,蒋子文的速度,肯定比老虎快。
只要他想来救人,就没老虎什么事。
但他肯定不能跟文苑如此坦白,自己是怎么算计她主子的,只能安慰她道:“你没听说,一山只能有一虎么?”
“那是寻常的山,谁知道……”这怪异的地方……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扑簌簌的声音,好像有一大群鸟,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着,随时想要落下。
文苑急忙捂住嘴。
李雁握紧了扇子,灵气在身上运行了三个小周天,在身侧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一只巨大的黑鸟,从半空翩然而下。
李雁定睛一看,这哪里是鸟,分明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你可真快……”李雁内心毫无波澜。
连文苑都跟在自己后面来了,蒋教主神出鬼没,出现在哪都不稀奇。
文苑从身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男人不能说快!”
李雁的肺差点给她拍出来。
蒋子文居高临下,看着在一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两人,只当自己下属是空气,对着李雁说:“咱们下次可以试试。”
李雁:??
试试?
试试什么?
难不成蒋子文要一起带我去揽月楼叫姑娘现场比试比试?
李雁摸摸自己的下巴。
好像不太好。
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样。
事关男人的面子,可不能就这么输了,李雁决定,如果可以的话,先找个便宜的试试。
蒋子文听他前半截的话,还在心里笑,听了后半截,哼了一声:“你试试,恐怕不但不要钱,还能找人收钱呢。”
李雁摸摸自己的脸:我表现得如此明显?
还是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虽然不太明白蒋子文是什么意思,不过很明显,蒋教主现在正在气头上,万一把他惹火了,估计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的小命,我师傅的小命也在这扣着呢。
蒋子文的表情更加难看,到现在还在想着他师傅!
眼看着蒋教主的脸色又阴晴不定,李雁疯生怕他就这么把自己丢下,狂转着脑袋,拍着马屁:“蒋教主的衣服可真好看。”
今日的蒋子文,穿的不是红莲教主那身骚包的红色。
而是一身藏青蓝,胸口绣着鱼龙,团成一团,非常威风。
蒋子文闻言,脸色稍霁。
李雁眼见马屁有效,继续夸道:“好你个蒋子文,可真是本事。”
这可是羽林卫的衣服!
看这衣服的料子,比起邓通那一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还以为你成了贵妃,没想到你居然在外面还骗了个羽林卫。
蒋子文只是借了这身衣服。
不妨碍他接受李雁的羡慕。
李雁挣脱文苑,凑上去,站到那鸟的边上,正好对着他大腿,便弹着他的飞鱼服的下巴,调笑道:“朝廷的走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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