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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呼延鄢的院子上方,便满是“李雁李雁”的叫声,所有来他院子的人,都得这么叫他。
一灯的额角,青筋一天比一天多。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姓李的!
李雁李雁!
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你就是李雁吗?
一灯对着身边的太医说:“你给我配一副药,吃了的人,修为会慢慢褪去,查不出原因,也无法修炼,最后变成一个普通人,再普普通通地死掉!”
呼延鄢太狡猾了,万一那逆贼被他说动了,没杀他怎么办。
时间长了,肯定会露馅的。
等着那逆贼动手,不太可信,不如再加上一点,一定要呼延鄢死。
太医不懂他的意思,只能点头,这种秘方,宫廷里一直有,都是害人的把戏,传了好几百年。
有些不受宠的妃子,就是这么死的。
一灯看着眼前这碗药,一定要看着呼延鄢喝下。
图穷匕见了?
呼延鄢看着眼前这碗黑黢黢的药,有点下不了嘴,闻了闻,味道很熟悉,他小心翼翼地问:“打胎药?”
一灯:怎么会。
我还要看看,那逆贼亲手杀了自己孩子后,那张悔恨交加的脸!
呼延鄢心中嘀咕,那估计就是什么控制人心智的药,话本里不都写,什么下了蛊,一喝下去,整个人就得听人家的话了么?
一灯看他不动,就要让两个人,强行按着他喝下去。
呼延鄢:倒也不必闹得这么难看。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
“明日起,你就去前线吧。”一灯很满意他的识相。
呼延鄢当晚就收拾好了行礼,值钱东西自然是没少带。
一队人马护送他去了前线,越往前,越是萧条。
别说麦谷,就连树都没了皮,一切都像是被烧焦过了一般,天也是黑的,压得极低。
往日里,他师傅总说,这世上最恐怖的,便是那血流满地的地方。
呼延鄢从来不信。
现在,他信了。
他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切,已然忘了,他什么时候还有个师傅……
“敌袭!”前方的斥候突然喊道。
队伍立刻骚乱起来,他们还未同大部队回合,现在怎么办?
呼延鄢看到了,对面人群中,一个红衣人。
他举箭。
即使隔了这么远,他还是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脸。
呼延鄢看着他的脸,登时愣在原处。
这个人,好熟悉。
就像午夜梦回千次,最后脑海中只留下这一个影子。
“蒋……”他喃喃吐出一个字,剩下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张弓,瞄准了他。
呼延鄢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光闪过,一支箭插进了他的身体!
第116章 被俘
李雁死了。
尸骨无存。
邓通是这样回报的。
可蒋子文不信。
李雁怎么会死呢?他那么狡猾, 说不定就是邓通和他勾结到了一起,假装他已经死了。
七重天的峡谷,每一寸土都被翻遍了, 驾车的四匹马死的干干净净,连那辆马车都摔得稀烂。
“你们怎么不去死!”蒋子文死死盯着小金,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
小金低着头。
他师傅挡在了他前面,随后掉了下去。
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呢?
每次都是。
你在救我之前, 从来不愿意问我, 我是不是想被你救。
小甲一把把孩子揽到身后,李雁把孩子交给他, 他就一定得让孩子完好无缺地回去。
“人没找到, 那就说明,人还活着。”小甲沙哑着声音说。
此刻探子突然来报, 魔族派了新的统帅。
蒋子文一挥手, 让他们下去,召集所有的副将。
不知道换了什么人, 还是小心为上。
所有的副将都在幻海边驻扎多年, 心知肚明, 所谓魔族, 或者说幻海的魔物, 亦或是其他的名字,他们和这边的人,是一样的。
“杀了他。”蒋子文说。
“临时换帅可是大忌。”他手下一员大将说, “陛下, 其中说不定……”
是来刷军功的大人物。
蒋子文心漏了一拍。
“朕亲自去, 将他斩下于马。”
“不可。”众人纷纷阻止。
陛下亲自出场?若是出了事, 大将军大司马定然不会放过在场任何一个人!
“那边是主帅, 自然我去更为合适。”蒋子文道,心中满满讽刺。
如果对面真的是前朝余孽,那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废物而已。
看李雁便知道了,聪明归聪明,都是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
运筹帷幄之间,决策千里之外的本事,他不会,也没人敢教。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赢?!
蒋子文亲自带队,千里奔袭,很远便看到一支拖拖拉拉的队伍。
果然是一群废物。
他亲自弯弓搭箭,一箭射穿那层层维护之人。
看着他倒地,蒋子文没有丝毫的喜悦。
就在刚才,他的心里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要永远离开他。
他的手抖了。
箭偏离了寸许,没有射中他的心脏。
主将一倒,部曲立刻作鸟兽散。
这次的进攻好像比想的容易些。
果然都是些废物。
一会儿,手下拖来了一具“尸体”,蒋子文看了一眼,心头狂跳起来。
他和李雁,居然有八分像!
若是李雁易容,倒是可能如此。
蒋子文面上不显,淡淡地问:“死了没?”
手下摇头。
蒋子文暗地里松了口气。
“又抓到一个活口!”手下将一个败将扔在蒋子文面前。
蒋子文眉头一挑,看着败将狼狈的脸上,居然透露出一种精明,便指着被捆成粽子的敌方主帅问他:“这是谁?”
跪在地上的人只顾摇头。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他杀了。”蒋子文抽出佩剑,架在了“尸体”的脖子上。
那人立刻道:“他是皇太孙。”
皇太孙?
说起来,李雁也是皇太孙。
“带回去。”蒋子文把那主帅架在其中一人的马背后。
随后杀了那副将:“你暴露了主子的身份,又没保护好你主子,该死!”
真该死,若他真是李雁,岂不是死了?
很快便回了城,叫了刘太医前来检查。
刘太医上前检查,手指探了探鼻息,随后又压了压脖颈,轻轻点点头。
“刘太医,他怎么样?”蒋子文问。
“不太好。”刘太医答。
蒋子文屏退左右。
刘太医低下头:“只有一个脉。”
而李雁应该是两个。他身体里,以随侯珠为胎,孕育了一个孩子。
那便不是了。可蒋子文心中,依旧有所期待。
如果只是,孩子死了呢?
“你可看好了?”
“自然是看好了的。”刘太医答。
“你让他醒过来,我亲自问话。”
刘太医踟蹰了一会儿:“现在不该,可也不是不能不强制……”
蒋子文狠狠瞪他一眼,他立刻为人施针,一针下去,床上的人立刻醒了,小小的啊了一声。
“你是谁?”蒋子文问。
呼延鄢本想糊弄过去,装作自己失忆,可面前的这个蒋子文脸上分明写着“敢撒谎格杀勿论”。
只得老实道:“我是呼延鄢。你们想杀我,尽管动手,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
蒋子文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这话说的,像极了某个傻瓜。
可是他不是,蒋子文在他昏迷的时候,一寸寸捏过他的脸。
天衣无缝。
他不是李雁。
骗子。
你这个大骗子。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我要拿你当人质,换的好处。”
呼延鄢摇头,嘲笑他天真:“我觉得不太可能,我祖父还年轻,多生几个便是,何必非要找我这个不争气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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