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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的梦好真实,无数血液,在他指尖不断穿过。
好在他的手还是干净的,那些幻象都是假的。
就在此时,他的肚子莫名其妙鼓了出来,还动了动。
李雁都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会莫名奇妙动了起来。
小金与邓通道别,回来就看到李雁半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时不时戳两下:“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金咳嗽了一声,脚步重重剁了两下。
李雁抬起头,泫然欲泣:“小金啊小金,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
这么多人保着你呢,死不了。
“这么多日子难道你就没发现一点儿自己的不对劲?”小金没好气地问。
李雁:但凡我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也不至于现在不对劲。
小金转了转眼睛,幸灾乐祸地说:“你完了,我跟你说。”
李雁:我就知道,我要死了。
两眼一闭,倒在床上。
在死之前,不知道还能不能说点什么遗愿。
“你吞下了随侯珠。”小金说。
李雁瞬间又坐了起来,这孩子,瞎说也不能这么说啊,那玩意好像很大啊,我怎么能吞下去?
他不太确定:“我没被噎死?”
小金:“反正就是随侯珠里的那个生灵,现在等着从你肚子里出来呢。”
李雁皱起眉头,感觉他这话说的相当幸灾乐祸。
而且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人忍不住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
李雁拍拍胸口:“我这是在哪?我记得我好像是被一刀捅了。”
还以为会捅出一个洞呢,现在看来完好无损嘛。
除了头发全白,看上去中毒颇深,丹田内的灵气完全提不起来,其他好像没什么问题。
小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四舍五入说了一下大致经过:“你被蒋子文救了,现在在幻海边的开原城里。”
李雁对这个小城有过大致的了解。这儿全是军户,已经是战线的最前端了。
蒋子文不在,大概是去到前线了。
突然,他的眼前一花,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广袤的原野,远处有山脉,支撑起了天空。
山上是密密麻麻的人,大军对垒,合成了包围圈。
一把匕首,刺进了一个人的胸口。
李雁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他看向小金,小金的身上一片干净,应该不是他。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无数的黑气从自己的指尖涌出。
李雁笑了。
他看过无数人临死前的场景,这一次,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没什么可慌的,人终有一死。
他抬起头,看着小金面颊上尚未擦干净的血污。
“你真的已经长大了。”
小金愣住了,感觉李雁随时要离他而去。
“蒋子文有危险。”李雁从床上坐起来,“这是一个诱敌深入的圈套。他们假装败退,实则要把大军困死在草原里。”
“可是你……”小金道,“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这儿没人能逃过蒋子文的怒火!”
李雁笑笑,卷着自己雪白的头发:“傻孩子,我中毒了,无药可医。”
待在这儿也是死,去了前线也是死,不如死的更有价值些。
“蒋子文去给你找解药了。”小金固执地不肯承认一切。
李雁想,不会有什么解药的。
根本没有解药。
一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任何活路。
他想起来了,一灯对他说的,他的灵力会渐渐消亡,在蒋子文面前死去。
看来一灯说的不对。李雁想,还是我的预言更加厉害。
我明明是被捅死的嘛。
顾不得其他,他让小金找来一匹马。
他要去告诉蒋子文,千万要记得方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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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要命
小金目送着李雁和邓通一起, 跨上马,想着幻海深处奔去。
幻海,说是海, 其实是一片湖泊,湖的那一边,是草原。
一望无际的草原,从很远的地方看, 和湖水连在了一起, 就像是海伸出去的一部分。
很少有人在这草原里行进。
有人躲在里面,也有人困死在里面。
这一次, 蒋子文下定决心, 要清缴残匪。
李雁的手中,执着一个罗盘, 一马当先。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灵力了, 这东西还是靠邓通催动的。
他白色的头发,宛如一面旗帜。
傍晚的时候, 众人找到一处水源, 便停了下来, 将马圈成一圈, 开始扎寨。
晚上的草原, 格外危险,硬要赶路,也不是不行。
风险太大。
李雁站到河边, 看着河面上的波光粼粼, 掏出罗盘校对着, 看看还有多久。
夕阳照在他的背影上, 快要收走最后一缕光辉, 整个人有些低落。
一个鲜活的人,最终变得慢慢沉寂。
李雁当年走镖的时候,也可以几日几夜不睡,就是当年北邙一战,他也跟在人群后面奔袭了好久。
现在他想继续赶路,可是做不到。
大病初愈,身子受不住。
也没有灵气支撑,好得有限,跑快了,便喘得厉害。
邓通一转身,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
只有李雁一人,格格不入。
他看着李雁的背影,轻轻地问:“阿嫣,你知道蒋子文到底姓什么吗?”
李雁比了个嘘。
就算他知道,他也想说,不知道。
窗户纸没有捅破,所有人都可以当做不知道,自欺欺人下去。
“他姓李。”邓通说。
“跟我一个姓。”李雁叹了口气,“都说同姓不婚,这可如何是好。”
邓通说:“咱们跑吧。”
抛弃一切,就我们两个,咱们躲得远远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雁耸耸肩,马鞭指着前方及人高的草说,“我能跑到哪去?躲在这草垛子之中?”
跑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
“这么多人,都希望你能活下去。”邓通说,“蒋子文也是。”
李雁心中一动。
“他跟你这么说了?”
这就是他最终的结论?
邓通点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蒋子文没有说。
他猜的。
没有人敢去赌,李雁与蒋子文回到九重天后,会遇到什么。
就连蒋子文自己,也没法保证李雁的安全。
李雁只当他默认了。
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李雁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认知。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李雁就能觉察到师傅身上的怪异。
他只当是对关门小徒弟的溺爱,
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从一开始,他师傅就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无限包容。
就好像,他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一样。
现在,终于连蒋子文,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吗?
李雁的肚子动了动,是随侯珠,在它肚子里滚动。
抱歉。他在心里说,你没办法变成我的孩子,让我生下来。
“我知道了。”李雁说,“等一灯被剿灭了,我就离开。也算是对我的前半生,做一个了断。”
邓通无言,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越发护着李雁,这根本没有路,也看不到大军行径的痕迹,若是没有罗盘,根本找不到方向。
“报!有人尾随大军!”斥候来报,“是咱们自己的旗帜。”
“莫不是有诈?”边上的人问。
他们在草原上行了十来天,只遭遇过小股敌军,一触即溃。
根本找不到对面的王师。
若是一直如此,大军的寄养,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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