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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最重要的, 是赶紧回九重天。

鹰飞了起来, 下面在打扫战场, 一灯这家伙过于狡猾, 又给他跑了。

“我还以为你会等着找一灯……”李雁仰着头, 缩在蒋子文怀里。

“我找他干什么?他很重要吗?”蒋子文冷笑着问。

“他没我重要。”李雁急忙嘀咕,生怕慢了一句,蒋子文又要恰他的腰。

他现在后背一定青了好几块。

蒋子文懒得搭理他,两人一口气飞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赶在日落前,到了开原城。

小金一直心绪不宁,缩在城墙上等着他们,这会儿一见到两人,立刻准备开门,没想到蒋子文直接落在了自己院子里,碰地一声关上房门。

他直觉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并默默准备好了回京的车架。

李雁蹲在床上,瑟瑟发抖。

上面风大,又冷,饶是蒋子文一直把他抱在怀里,他也有些受不了。

现在知道抖了?

晚了!

蒋子文两手一扒,衣服瞬间就撕开了,李雁正要捂住胸口,被他狠狠捏住手,里衣里拉出一个水袋:“这是什么?”

“装胭脂水用的。”李雁羞愧地低下头,胸口现在黏糊糊的,有点难受,顺手用枕巾擦了擦,胭脂水干了,不太能擦的动。

“你还说你不是小骗子!”蒋子文看着他白皙的胸口,红一块紫一块,指着他的鼻子怒吼。

他都吓死了。

李雁摸摸自己的鼻子:“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你就大方一点,当什么都不知道。”

预言碎了。

李雁想,原来我的死亡预言,也不是一定就会成真的。

使了个障眼法,居然就能这么轻易瞒过上天,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蒋子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李雁居然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你不是说,你看不到自己的死亡?”蒋子文问。

“嗯,原来是看不到。”李雁看着自己漆黑的指尖,黑气不断向外冒,“大概是没到死的时候。”

现在几乎和蒋子文调了个。

蒋子文身上干干净净,他的身上黑烟缭绕。

“你……”蒋子文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难不成是因为我?

因为在我身边,所以染上了我的霉运?

因为在我身边,所以,你才会……死?

“这谁说的准。”李雁抽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完了,好像真的生病了,“反正在你身边,我至少能逃掉,从前但凡我下了预言,那可是完全逃不掉的呢。”

身上还带着毒,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

蒋子文按下心绪,把他用被子捂上,对外叫了水。

李雁躺在床上,享受着他的伺候。

啧啧啧,居然有个真姓李的来伺候我。

每一根手指都没毛巾温温柔柔擦着,舒服极了。

“你以后要是没了活计,可以去揽月楼,肯定好多人争着点你。”李雁懒洋洋的,说得肆无忌惮。

蒋子文斜了他一眼。

他的肚子动了一下,认同他的话。

蒋子文摸着他的肚子。

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和他打招呼。

之前他没少威胁随侯珠,那珠子每次见到他,都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来。

“别摸了。”李雁眼看着他的手心逐渐向下,急忙拉起被子,缩了进去,“明天还要赶路,我可不想坐车屁股疼。”

蒋子文:本来我不想的。

可你偏偏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可以不进去。”

李雁:??

我可以装作听不懂吗?

“来嘛,腿并好。好久都没在一起了。”

“……”不想来。

第二天,李雁的病情,果不其然加重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趴在床边就想吐。

蒋子文拍着他的后背,一脸“该来的总会来你逃不掉”。

李雁:没良心,我这么难受,你都不知道要分担一下?!

“都怪你,昨晚非要那么闹。”害的我病情加重了。

“先煮点药,把症状压下去,到了九重天再好好看一看。”蒋子文道。

留在开原城的太医,准备用重药,可看到李雁的情况,还是有些犹豫。

“李公子这情况……”太医犹犹豫豫地说,“现在毒药勉强和孩子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再加进去一个……”

李雁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扛吧。你们总开一些不痛不痒的补药,喝了又没什么用。”

还苦。

蒋子文立刻瞪了几个太医。

几个太医不敢作声,他们日常就是这么开的药。有没有效先不论,总之不能死人。

宫里的贵人,死一个,他们一家子都赔不起。

李雁也懒得看蒋子文在这为难人,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们要是开些好喝的,我到也不是不能用一点。”李雁说。

听了这些话,几个太医立刻商定,给李雁煮些红豆薏仁红枣额角一类的。

幸好来时,经内务府的太监提点,这些都带了。

要不然这边陲小城,上哪去找那么宝贝的东西!

两人在此略作修养,等着大军一起还朝,也想对安全一些。

李雁指尖的黑气,始终是扎在蒋子文心中的一根刺,即使李雁自己并不在意,蒋子文也想让他更安全些。

一碗药膳煮好,上面还飘着些许玫瑰。

一看就让人心情大好。

李雁用了一些,血管里生出了些力量,指尖的黑气也淡了些,说不定,可以熬过去。

阿嚏!

刚这么想着,又打了个喷嚏。

李雁转头,看着屋里健健康康的蒋子文:更讨厌你了!

折腾我一晚,害我躺了这么三四天,就你像个没事人!

小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蒋子文毫无愧疚之色,只是想着,李雁的毒……

看似凶险,可也只是停留在所有人的嘴里。

没有人知道,李雁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

他看了看李雁那双细如筷子的腿,若是李雁一直这么拖着,怎么也得让他养胖点,肉太少了,磨着不舒服。

李雁一瞄他的目光,登时两口就把碗里的东西扒拉干净,抄起碗就砸了过去。

蒋子文微微一侧,那碗从他耳边飞过去,差点砸中了进门的小金。

小金不知道怎么,这两个人之间,突然有些怪怪的,一下子就变好了。

他不想太多,只是通报:“逆贼一灯已被活捉。”

李雁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蒋子文瞪了李雁一眼,示意他乖乖别动,转身出了门。

院子里,一灯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眼中依旧全是挑衅。

一心求死的人,别人是拽不回来的。

蒋子文看着他:“苟且鼠辈。”

一灯冷笑:“成王败寇,你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若赢了,这几十年便是忍辱负重。

可惜我输了。

对手下败将,蒋子文一向毫不在意,他只关心一件事——

“李雁身上的毒,有没有解药?”蒋子文抽出剑,顶在他的脖子上。

“解药?”一灯又喷了一口血,“解药自然是有的。”

他看向李雁。

都是他,他破坏自己所有的计划。

“解药在哪?”

“你能保我的命吗?”一灯问。

蒋子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要能救他,自然是能。”

一灯笑着说:“可惜,我不允许。所有子孙,自然是要殉国的。”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生机。

蒋子文明白了,他是不会说的。

他举起剑,一剑劈下。

箕坐在地上的身体,过了好久,才倒下去。

“埋在土里,踩实了,别让人看出来了。”蒋子文吩咐。

属下很快便遵允照搬。

李雁只是趴在窗边,偷偷打开一条缝,静静地看着。

一灯对他来说,连陌生人都不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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