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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大将军大司马的遗愿，那定然是要满足的。

他挥手叫来了李大总管：“明日去，把摘星阁里的人杀了。”

李大总管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游弋之色。

那个人可不能死，他可是这宫中的定海神针。

“陛下，这……”

“怎么？你在怀疑朕的舅舅？”李应辰自然听到了他内心的嘀咕。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不知道什么人，能让大将军大司马如此念念不忘。”李大总管弓着身子。

李应辰上下扫了他一眼，嘲讽道：“那里头的人，可是与你有所渊源？”

李大总管心下一沉，皇帝陛下还是如此敏锐，陪笑着说：“不是与奴才有故，乃是陛下与他有故，故而奴才认识他。”

自从那人不在后……陛下的心思，是越发阴晴不定了。李大总管心中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当场格杀了。

说起来，要不是陛下这喜怒无常的性子，杀了前任总管，他还不一定能混到这个位置。

李应辰对下面这些人的小心思，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依你之见，朕还是要去看看他？”李应辰问。

李大总管只觉得头皮发麻，陛下的压迫感越发重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说不定，大将军大司马是要您亲自杀了他。”

这话倒是有趣，一时间也看不出，这李大总管，到底是要保那人，还是杀那人了。

李应辰冷笑道：“那边遂了你的意，我明日前去，亲自结果了他！”

第二日一早，李应辰穿上一身衮服，腰间配着一把长剑。

那把剑一直嗡嗡鸣叫，好久没见血了，今日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疾步走在宫内的夹道上，李大总管和一群小太监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差点跟不上。

一阵风吹过，传来孩子的大哭声。

“荒谬！这宫中怎么会有小孩！”

他身边立着的李大总管道：“您听错了，这宫里怎么会有小孩。”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哭声。

所有人脸色具是一变。

皇帝从来不进女色，这宫中怎么会有孩子？莫不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偷偷和别人有了私情？

“朕倒要看看，是哪个如此大胆！”李应辰冷哼一声，朝着哭声大步走去。

今日看来想见血的人很多呀。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有什么秘密，眼见得就要破土而出。

他追着哭声，一直来到了摘星楼下。

一只大鸟，在他顶上空盘旋。

那是一只凤凰。

宫里一直养着很多鸟，这只只喜欢高处，时常落在摘星楼上。

李应辰吹了声口哨，那鸟落了下来，他伸手一抓，翻身上了鸟背。

凤凰腾空而起，转眼落在了摘星楼顶。

李应辰一个侧滑，从屋顶落到了露台上，一抬头，正对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依靠在栏杆上。

那戴面具的人也看到了他，张了张嘴。

李应辰分明听到他心中说：你还是穿正红的好看。

正红？

多艳俗。

朕大婚之日，都不会穿正红！

李应辰不屑一顾，此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有所渊源？他连自己爱什么都不知道。

李雁一阵恍惚。

难怪今日，孩子一直在哭。原来是父子连心了。

一大早，宫女文苑就抱着孩子，愁眉苦脸过来，怀中的婴儿一直哭了一个时辰，都快抽过去了，依旧哭的没法子。

“您就不管管？”文苑哄着孩子。

“哭够了，他就不哭了。”李雁说罢，便看到了李应辰。

“你是什么人？”李应辰按着剑问。

“我叫呼延鄢。”李雁答。

呼延鄢？

前朝的余孽？

难怪大将军大司马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两朝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自然是不死不休！

“你还有什么遗言？”

李雁没想到，他们还能再见面。

眼下的蒋子文，不，李应辰，眼中满是杀意，就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可李雁，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机会。

他立刻指着被文苑抱着的孩子说：“希望陛下，能放过这个孩子。”

“你的孩子？”李应辰扭头，看到宫女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一股无名的怒火，顺着心间烧起来。

这人居然有孩子？

他一个亡命之徒，居然有孩子？

他怎么敢！

我都没有孩子！

“算是吧。”李雁提起孩子，脸上自然浮现出一股慈爱的笑。

他不由自主想去伸手，逗逗孩子，不了李应辰三两步，跨到孩子身边，恶狠狠地看着孩子。

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孩子父亲是谁？”李应辰问。

“是我的世仇。”李雁答。

李应辰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怪异：“那你可真贱啊。”

男子生子，本就是要吞下无数天灵地宝，九死一生。

这人居然还愿意给世仇生孩子——

等等，我凭什么认定，这孩子是眼前这人生的？

说不定是他勾引了宫女生下来的！

贱？

这词儿，他在一灯哪儿听过。

只是没想到，会从李应辰嘴里吐出来。

或许他从开始，就是这么看我的。李雁想，现在不过是，没法伪装了。

“谁说不是呢，想必我归于九泉，有什么颜面去见父母呢？不如挫骨扬灰，日后也用不着再见他们。”

李应辰扭头，看着那张面具，他能想到，此刻面具下的脸，必然是一脸平静。

他心头火气更胜——

“这野种身上，留着前朝余孽的血，你觉得朕能留着他？”他的指尖，差一点就摸上了婴儿细嫩的脖子，一股无形的力量袭来，他指尖一转，蹭了蹭婴儿的小脸。

婴儿笑了，露出没有牙的牙床。

他不是野种！

李雁眨眨眼睛，突然笑了，像个市井小儿，带着满脸的市侩：“你要杀了他，到也不错。省得他将来，还得被他父亲杀掉。”

“看你这么猥琐的样子，居然是龙子皇孙？”李应辰的手，死死捏在剑柄上，“难怪前朝会败亡。”

李雁嘿嘿一笑：“说明当今是天命所归嘛。”

“你别以为嬉皮笑脸，我就能放过你。”蒋子文道。

这人有点怪。

他脸上的笑，不是那种带着自我保卫的讨好的笑。

生死置之度外，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李雁摸摸鼻子，这会儿，终于收了满脸的笑意，整张脸化作远山，恍然如谪仙，就要乘风归去，此刻也不过是凡人，用强力，将他硬留下来。

“我没想过你放过我。”

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从天牢里活着出来。

我也没想到，我的孩子，还能见到这世间的阳光。

从天牢里出来？

朕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一开始就被关在这摘星阁！

能从天牢里爬出来，那可真是不容易，此人在宫里，定然有同党！

朕一定要把他们都抓出来。

“你说，是谁把你从天牢里放出来的？”李应辰单刀直入，死死扣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

就算是想要撒谎，被问的人，也会在心里一闪而过那个真正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搞事业：文苑已经死了，这个文苑不是死去的那个文苑。

昨日赶榜单字数，这边没更新……今天开始这个文应该不会断了吧……

第128章 蒋子文是谁

谁？

李雁的心中闪过一丝茫然。

难道不是……蒋子文？

李雁侧过脸。

他不知道。

这里面或许有很多人的运作, 然而，他不应该再连累他们。

孽缘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断就断了吧。

蒋子文？

“你的那个姘头？”李应辰死死捏住他的下颌, 声音冰如寒霜。

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居然拿可以如此只手遮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