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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些让朕生气的话。”李应辰道。

连自己也不知道,语气软了下来。

李雁自然更不知道:“既然不想做,从我身上滚开!”

李应辰的怒火又起:“朕说了要娶你为妃。朕睡自己的妃子,有什么不对!”

在朕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妇!

你能对别人绽放,对朕就冷若冰霜?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过得不好。朕不信,他不会来找你。”

“他不会来了。”李雁淡淡地说,“本来也没有多少感情,更何况……”

我的蒋子文,他已经不在了。

“他不会来?”李应辰讽刺一句,“看来也不过是个懦夫,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来救。”

“你能不能不要提他,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好,好得很。

“皇家不养闲人。”李应辰从他身上起来,“从明日起,你来浆洗衣服吧。”

这不是多眼里的惩罚,却是羞辱意味极强。

从前朝到今朝,犯了过的后宫众人,大多被罚舂米或者浆洗衣物之类的重活。

皇帝的衣服,绝少是要洗的,有专门的人伺候。

要洗的,只有下人的衣服。

李雁不知道这些。

不过他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不要脸。

挺好,反正陛下也没说一天要洗多少件。

那必然是消极怠工,能有多慢有多慢。

他这点小心思,李应辰自然都听在耳朵里。

只是他眼睛上的带子,一直没能扯开。

李应辰看不到他发红的眼睛。

本就没想着,让他真的去干什么活,现在有了处罚,也算是有了交代,只是暗暗叮嘱身边的太监,一定要一个监工。

李应辰转头去安慰他的卫淑仪。

大将军大司马手里的权力尚未瓜分干净,现在还得靠这位表妹安抚众人。

有事表妹,无事淑仪。

李应辰自嘲,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这样一个功利之人。

算起来,还是他对不起舅舅。

李应辰从前叫李祸,希望用一个极为不详的名字,引开灭顶的灾祸。

后来,他舅舅真的带他远离灾祸,给他改了姓名。

李应辰在心里盘算,一会儿见面,要同卫淑仪说些什么,刚走到她院子门口,就听见卫淑仪在里面嚷——

“又不是没有过。”卫淑仪道,“让他无疾而终很难吗?”

嫲嫲捂住她的嘴:“先帝那时候是先帝,今上和先帝可不一样。”

大将军大司马已死,外面都在传,陛下不待见卫家,姑娘,您可小心点吧!

再说了,这种捅了天的事,人家都恨不得捂得死死的,这卫淑仪恨不得嚷嚷全天下都知道!

先帝暴毙,才有了大将军大司马的废立之事。

怎么死的?

李应辰立在门口,身后一群小太监瑟瑟发抖。

今日陛下从摘星楼上下来,就拉着一张脸,现在恐怕是要发火!

现在李应辰终于明白,先帝大概就是我这好舅舅给暗中毒死的!

李应辰知道,自己该感谢舅舅,若非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不能成为皇帝!

他心中对卫氏的防心更重。

这女人,想来也有二十多岁了吧,差不多该放出去的年岁了。

他一摆手,所有人都停在门外,他猛地推开门,正对上卫氏惊恐的眼睛。

卫淑仪和嫲嫲对视,不知道刚才的话,陛下听见了没有。

两人吓得连行礼都忘了。

李应辰并未追究,依旧一脸温和:“表妹。”

这声音亲切,卫淑仪依旧不敢放宽心,悄悄试探:“表哥这次来……”

“适才几位大臣跟朕议论了你的事。”李应辰说,“好歹忠良之后,又是朕的表亲,自然是要给你一个好前程。”

好前程!

什么叫好前程!

这一听,便是要她从宫里迁出去,天下哪还有更好的前程!

“陛下。”卫淑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擦眼泪,“臣爹爹死后,家族唯指望着宫里的臣,陛下如今要臣出去,臣可如何是好!”

“朕听闻你还有个弟弟。”李应辰道,“从明日起,让他进入中庭行走。”

卫淑仪闻言抬头,立刻不哭了。

“你自己想个封号吧。”李应辰道,“朕的表妹,朕再给给你抬一抬,升为县主,食邑五百户。”

【作者有话说】

搞事业:想每章标题想秃头……

第131章 处罚1

卫淑仪心中一顿, 什么封号,居然让自己想?

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这天下哪有自己给自己想封号的?

她推脱道:“请陛下赐一个字吧。”

“不隐无藏曰真,容仪恭美曰昭。”李应辰道, “便封你真昭县主好了。”

两个字都是好字,可连在一起,却不是多好的意思。

算计人也不知道避讳,空有美貌没有脑子, 便是这个封号的意思。

卫淑仪根本不敢说什么, 她的脑子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隐约觉得不对, 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也只好欢欢喜喜磕头:“谢陛下。”

李应辰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卫淑仪, 又想到了他那个英明的舅舅,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女儿。

走了也好,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迟早也不得善终。

朕今日不处罚你,也不处罚你的下人, 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李应辰温和地扶她起来, 在她这里留了晚饭。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宫里便又起了流言。

果然, 陛下对大将军大司马还是有些感情的, 虽说仍和卫淑仪以兄妹相称,到底晚上还是陪她吃了饭,卫家的荣耀, 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少不了。

这边李雁躺在床上。

穿上裤子就不认账。

这皇帝做的。

外面进来一个嬷嬷, 插着腰, 中气十足对他说:“公子, 您该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

连一天也不肯让他歇着?李应辰啊李应辰, 你该改名叫李扒皮才是。

李雁想赖床,这嬷嬷可是一点都不惯着他,抄起一盆子水,就往床上浇。

李雁腾地一下跳起来:“你!”

那嬷嬷端着手:“皇上有令,公子,你该洗衣服去了。”

李雁没好气地说:“你把我被子浇湿了,让我怎么睡?”

那嬷嬷好似人偶一般,不会说别的话,只是继续说:“皇上有令,公子,你该洗衣服了。”

李雁想揍人。

冤有头债有主,揍人也不能揍眼前这个人。

下次看到李应辰,一定得好好报复回来。

他无奈,收拾起了自己的床铺。

“皇上有令,公子,你该洗衣服了。”

“知道了,我先晒个被子——陛下可没说不让我晒被子啊。”李雁抱着被子,搭在露台的栏杆上,这会儿眼看天色见晚,也不知道这被子还来不来得及干。

要是干不了……今晚就去小猪那凑合一晚。

转头,他看着露台上一大盆子的衣服,感叹道,真是不容易,这么一大盆衣服,怎么不得两个人才能抬上来?

他想的没错,一会儿,两个小太监,各拎两个桶,提着上来了:“吴嫲嫲,这水倒哪?”

吴嫲嫲伸手一指,边上一口大缸:“倒那。”

李雁一瞧,便乐了。

那大缸是用来练字的。

不知文苑从哪听来个说法,说是三缸水都被染成的墨色,这练字便也成了。

她现在热衷于逼迫小猪练字,皇家的孩子,不管学问如何,字是一定要好看的。

可怜小猪话都说不周全,被迫抓起了毛笔写写画画。

里面的水,反正不干净。

李雁瞧着乐,不打算拆穿了去。

他找了一个盆子,从那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一件,放了进去,拿着个小瓢,从那还看不出有什么墨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

反正陛下也没说一天要洗多少,慢慢洗着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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