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僭越也分轻重缓急,对朝政不通如他也能分得清。

可相蕴和素来待他极好,一件虽僭越但漂亮的衣服罢了,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恼了他。

——所以老仆为什麽要他看衣服?

是要他清楚自己的位置,相蕴和待他好,但不代表他可以胡乱穿衣服?不代表他可以穿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

商溯动作微微一顿,面上浅笑慢慢淡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知道自己与相蕴和是君臣关系。

他应该谦卑,应该事事留心步步留意,小心翼翼到如履薄冰才好。

可是他不想。

他与相蕴和之间明明是最亲密的人,为什麽要将君臣关系置于夫妻关系之上?

旁人是相蕴和的臣子。

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子,也是君若不仁则臣不义的臣子。

他不是。

他是只需相蕴和一句话,便能痛快了结自己性命,绝不髒了相蕴和手的臣子。

他是愚忠吗?

绝对不是。

他只是遵从内心的选择。

将军一生的金戈铁马,夜枕星河,是为踏平乱世,为九州开太平。

他不止是将军,还是一个男人,从少年的懵懂无知,长到如今的顶天立地,看清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的心意,是想相蕴和安稳坐皇位,起手定江山。

这就够了。

喜欢原本是一个人的事情。

可若是那人有了回应,这种两情相悦两心相许的狂喜,足以让他去做任何事情。

——他承认自己在相蕴和的事情上毫无理智可言。

可若是对待一段感情太过理智,那这段感情便不是感情,而是一桩生意。

他不缺钱,更不想与相蕴和做生意。

他只想与相蕴和开开心心在一起,长长久久不分离。

“我的衣服怎麽了?”

思路从来不同于常人的商溯问老仆。

“......”

这可真是您能问出来的话。

老仆嘴角微抽,选择无视。

“没什麽。”

老仆声音沙哑,难掩对自家主子的嫌弃,“您开心就好。”

“我很开心。”

作为主子的商溯对老仆同样嫌弃,“如果你没有点明这件衣服有些僭越,我想我会更开心。”

相蕴和都没有说什麽,老仆有什麽好说的?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姜七悦大笑出声。

原本她还有些感伤,感伤她的阿和这麽快便与旁人成了夫妻。

但现在看来,让这样的一个人做自己的皇父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这麽好骗又好哄的人着实不多见了。

商溯有些奇怪。

姜七悦哈哈大笑,周围女官强忍笑意,就连彼时的相蕴和,此时都笑眼弯弯,笑意能从眼里流淌出来。

商溯瞧了瞧,不免有些疑惑,“你们笑什麽?”

“她们在笑你。”

相蕴和莞尔道。

商溯更加疑惑,“笑我?”

相蕴和微颔首,走到商溯面前,“三郎,你不觉得你身上的衣服与平时的衣物有哪些不同麽?”

“自然是不同的。”

商溯轻哼一声,“过于隆重,有些僭越。”

说话间,自己拎起袖口,指了指袖口处用金银线绣出来的华章,“此衣对于臣子来讲,穿在身上是大不敬。”

“若非——”

声音微微一顿。

昳丽凤目陡然瞪大。

这种衣服穿在他身上,在一种场合下不算僭越——大婚的喜服。

......所以,这是相蕴和特意给他準备的大婚喜服?

知道他喜欢漂亮衣服,便装作不经意,将这件衣服混在送给他的衣服里?

知道他一定会被这件衣服所吸引,而胆大包天的他一旦被吸引,哪怕冒着僭越的罪名也会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所以当他穿着衣服走出来,门口迎接他的便是即刻完婚?祭拜天地与父母?

是的,定然是这样。

他心心念念着的相蕴和,远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商溯瞳孔轻轻颤动。

——相蕴和爱他,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他的心意没有被辜负,他的付出被相蕴和以千百倍的好还给他。

他何其有幸,竟在有生之年遇到了相蕴和?

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夫君,他的运气都好到让他忍不住怀疑,前世的自己是不是拯救了世界,所以今生的他便能享受前世的余泽,与相蕴和相遇相识,再到相爱相许。

“相蕴和......”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商溯抓着相蕴和的手,两只眼睛看着她的眼,片刻不敢从她视线上移开,生怕自己错过她的细微表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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