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歧煦(41)(2 / 2)
他不理解,他觉得即便是一家人,能不能好好相处还得看缘分,像钟宜声那样无趣的小孩,就应该没人要。
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处于低谷期,过去的事情经常会出现在梦里。
钟繁吟恍惚了一下,道:姐,我骂钟宜声是因为看不惯她一直欺负你
钟月明立刻道:别把我扯进去,想让我给你顶罪?还是让我成为你欺负钟宜声的理由?你没发现你就是本性很坏,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没出现的时候你不也常常打钟宜声吗?别给自己找借口。
钟繁吟怔愣住了。
这一刻,他感觉钟月明很陌生。
她的话像一把屠刀,将他剁碎。
她说他本性很坏。
钟繁吟半边脸肿的可怕,说话时并不是很清晰:我没有,姐,你要相信我。
钟月明觉得烦,眼不见为净:行了,你自己呆着去吧,我还得回公司。要不是你作天作地,孟轻晗也不至于跟我唱反调,她把施停语挖走了,我买的剧本都没人拍。
钟繁吟一急,他总觉得这一次钟月明是真的不待见他了,我可以帮你。
钟月明快气笑了:你省省吧,怎么帮?你念段台词都磕磕巴巴,还能帮我拍电影吗?还是给我投资?自身都难保,别折腾了。
她甚至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
钟繁吟第一次正视自己。
他到底,在钟月明心中占了多少分量。
失神许久,他没发现钟月明已经走了。
等护士帮他换药时,他想起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岁桉。
细数所有的交往对象,只有岁桉的性格是最像钟月明的。他期望从岁桉那里得到安慰。
这次上天眷顾,电话通了。
岁桉那边潦草一句:什么事?
护士已经离开,钟繁吟独自待在病房,竟然莫名感到怅惘起来:你拍完戏了?
岁桉听到他低落的声音,也没问候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关你什么事?
这个语气简直太熟悉了。
钟繁吟困惑不已,为什么他身边所有人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变得像孟轻晗?
刚才钟月明的那番话里,也能窥见一丝孟轻晗的影子。
她们到底怎么了!
钟繁吟百思不得其解,他道:岁桉,我知道之前我们闹得挺不愉快的,但现在我在医院,你能不能来看看。
岁桉拒绝:我怕我过来会放鞭炮,打扰其他病人,就不来了。
钟繁吟此时异常脆弱,岁桉的话深深伤害了他: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岁桉道:我这样已经很客气了。
天知道她最近怎么回事,一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钟繁吟,她就想把自己手脚都剁掉。
不喜欢钟繁吟后,她感觉大脑中的油腻和污垢全被清理出去了,整个人通体舒畅。
她以前到底是什么眼光!
钟繁吟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独自伤春悲秋,我之前做的是不太好,但也有可能是我还没接受跟一个人长久下去,你知道的,我喜欢月亮,但是不喜欢月亮奔我而来。
嘿,还搞起文艺范儿了。
岁桉道:嫦娥都是偷仙丹自己奔月的,你算老几啊?再说了,奥特曼都不一定能让月亮奔他而来,你凭什么做到?
钟繁吟:
他有点生气:岁桉,你被孟轻晗带坏了!你为什么要学她,你就不能学学我姐吗,她多温柔。
岁桉:我学你姐?学你姐怎么利用你?我一个脑子萎缩到能看上你的人都清楚,钟月明跟你亲近就是为了气我们老板,你自己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凭什么觉得钟月明会真心对你好啊?
钟繁吟默住,气急了,你在说什么!不要侮辱我姐!
他深吸一口气,行,你怎么说我都行,反正我问心无愧。
岁桉:
钟繁吟最后说:老实跟你说吧,我曾经只要一想到你将来要为我做家务就很开心,你是唯一一个能配得上我的女人,但你既然不识好歹,那我也不留情面了,互删吧,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侮辱我姐,但是如果你能道歉
他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岁桉已经把电话挂了。
*
钟繁吟连夜打听到了孟轻晗的行程,买票赶在孟轻晗之前回到A市。
他找了辆平时不怎么开的车,停在孟轻晗的必经之路上。
如果他的痛苦都是孟轻晗带来的,那只要孟轻晗死了,他就会自由的。
钟繁吟这样想着,拉低了鸭舌帽,帽檐边缘露出一层干燥的黄色发丝。
他觉得兴奋起来。
也许,钟月明说对了,他就是本性很坏的人,只要一想到孟轻晗会死,他就能联想到钟宜声痛不欲生的模样。
过去一年好多人都说孟轻晗喜欢钟月明,而钟宜声在倒贴。
只有他知道,那都是表象。
他记得很清楚,十年前那个雪夜,孟家大宅的后门,钟宜声和孟轻晗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时孟轻晗的父亲孟恪邀请了钟家所有人参加晚宴,那个儒雅的男人称这种行为是感谢。
他对孟轻晗的态度说不上好,孟轻晗对他也不尊敬,两个人十分陌生,压根不像父女。
钟宜声和钟东临在一起时没有话,但从那种氛围中可以感受到血缘的流动。
而孟恪和孟轻晗之间不存在这种微妙的情感。
孟恪表情意味深长,黑色大衣将他高大的轮廓完全衬托出来,他尖锐的话语刺向孟轻晗:太蠢了,真的太蠢了!
不知怎么回事,钟繁吟感觉这句太蠢似乎不是在批评孟轻晗被传销骗进去的事。
孟轻晗面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看向孟恪的眼神就像春天将要融化的冰层,十足的危险,陷进她的眼底,就如在冰面踩空。
一顿饭吃的很没意思。
不仅孟家父女很奇怪,连钟东临都很不快。
孟恪撩起眼皮朝这边看来,钟董,做生意就是这样,有盈有亏,没有谁能一帆风顺是不是?
钟东临额角暴跳,仿佛很生气,做出错误决策是我的问题。不过能折在小辈手里,孟董也不服气吧?
孟恪的目光轻扫孟轻晗的位置:小辈之所以是小辈,就是因为她们还太鲁莽,要想斩草除根,得有证据。钟董放心。
一个道谢的晚宴,被他们打出的哑谜弄得索然无味。
钟东临听了孟恪的话,之后几天似乎就没那么焦虑和不快了,但很快,他得知孟恪死了。
与此同时,钟家正在投入使用的平台系统崩溃,引发一系列周转问题。
生意上的事情他不懂,总之,钟家快破产了。
钟东临忙的头发白了,也只让钟氏撑了一年多而已。
当他发现这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时,他打算当老赖。
烂摊子全扔给了钟宜声,他把钟月明和钟繁吟叫到宅子里,告诉姐弟俩,他们一家人要逃亡。
钟繁吟问:带钟宜声吗?
钟东临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丝恨意:不带!
大宅里三个人都笑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钟氏影视被钟宜声盘活了。
钟家其他的窟窿也被钟宜声填上,她把一些服装品牌和娱乐产业有关的都留下来了,其他产业全部一刀切。
钟东临觉得这把火应该烧不到他这儿,才开始酝酿自己投资赚钱的事。
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就忘记了孟家大宅后门口发生的事情。
但此时,那一幕幕却清晰的映在他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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