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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梗着脖子不说话。

江憷暖了手,无视两人的腻歪。

先给祁愿把脉,问了症状。

然后瞥了眼冷冰冰盯着他看的男人,实话实说道:“咳,祁小先生应该是太紧张了。”

祁愿眼睛一亮,柏席赫眉头一蹙。

江憷资历不小,不可能诊错,所以解释道:“就如同有人在考试前尿急,抽血前先贫血,祁小先生的母亲是不是马上要动手术了?”

祁愿点头。

“这就对了,你只是因为太过忧虑导致食欲不振而已,放松心态,别太思虑过度,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祁愿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唉,我就是太担心了,嘿嘿,谢谢江医生哈,真是劳烦你,哈哈,哎呀,我觉得我今天收拾收拾可以去医院了,哈哈哈。”

江憷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一旁的柏席赫倒也没露出多少失望的表情。

只是他们身后站着的雷叔和王姨还挺失望的。

尤其是雷叔,他就是觉得,如果少爷要一直养着祁愿的话,有了孩子,少爷看起来也不会再那么孤单了吧。

江憷离开后,祁愿和柏席赫一回房。

祁愿脸色就垮了下来。

盯着柏席赫,冷嘲热讽的道:“你肯定很失望吧?”

柏席赫脱下西装,挂好,往里走,闻言挑了下眉头,“哦?此话怎讲?”

祁愿见他装,就叉着腰围着他转,愤愤道:“你肯定巴不得我有孩子,我是男beta,你知道那,那有多危险吗?”祁愿痛心疾首,“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就是看重我优秀的基因。”

柏席赫双肩轻颤,笑了起来。

少年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个态度,不开心道:“你还笑,可见你平时答应我的话都是骗我的,你这么想要孩子,有本事让我上你,你来生。”

柏席赫脸上的笑容蓦然一落,冷声喊他,“祁愿。”

警告意味十足。

祁愿也意识到自己说过了,alpha一些权利还是不能挑衅的。

但他还是不爽,眼睛红红的,大声说:“反正,反正以后我不跟你做那种事了,你就是馋我身子,我不跟你好了。”

柏席赫看他都要暴走了,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前来,轻声哄道:“没有,你误会我了。”

祁愿才不相信,哼了一声。

柏席赫满眼含笑的看他,“喜欢你才会喜欢你和宝宝。”

祁愿冷笑,“哦,这么说,我一个beta,生不出来,你还要去外面找一个咯?”

柏席赫眸色幽深的看着他,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平静道:“不会的,答应你不会有其他人的。”

祁愿眼珠子动了动,抬着下巴,“行吧,我勉勉强强相信你。”

相信你个大头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自己上头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鬼话都能说。

听听就好了,有了合适的omega,没准变脸比谁都快。

现在还能施舍他一点爱意,是因为自己弱小,所以alpha疼惜。

祁愿是不会肖想柏席赫这种身份地位的alpha的。

他们的开始就不对等,仰人鼻息而活祁愿更是不愿意。

不过看在柏席赫帮助过自己的份上,祁愿愿意和他好聚好散的。

第74章 一点过去

祁母手术那天,祁愿反而很平静。

他母亲算是一个高材生,只是后来没有拿到毕业证书。

因为大学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富二代alpha。

以至于整个人生像泥石流一样崩塌至极。

她和……勉强说是祁愿的亲生父亲的男人,是彼此的初恋。

两人在大学认识的,十分相爱。

但爱情这玩意,大多都经不起时间、物质、外部压力等的考验。

祁母大三时未婚先孕,却没等来那个男人的求娶,反而因为有了孩子被迫终止学业,被圈养在一栋别墅里,痴心妄想还以为能等来两人的好结局。

没想到等来的是那人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门当户对。

祁母不甘心,于是梗着一口气以男人的初恋自居。

当了那人六年的情妇。

其实祁愿已经记不得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了,只知道挺有钱的。

在模模糊糊的记忆里,自己和母亲被那家的长辈冷嘲热讽过,被小辈欺辱打骂过。

这些记忆很模糊,因为他被小他两岁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冬日推进池塘里,差点烧坏了脑子,所以丢失了一段记忆。

后来他母亲带着他离开帝都,在他十岁的时候嫁给了继父。

然后开始了另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祁愿从小就太苦了,所以锦衣玉食无法打动他,他更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平淡的幸福下去。

战战兢兢要别人施舍的日子很痛苦。

真的很痛苦。

那年他刚满十六岁,被喝醉了的继父拿着棍子抽。

他母亲害怕的躲在一旁不敢插手,最后在祁愿奄奄一息的时候勇敢的拿起刀冲了过去。

继父被刺了一刀。

祁愿睁开黏糊糊的眼,血红的视野里,他看到继父把硬币粗细的棍子戳进了他母亲的脖子里。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叫碎了祁愿的心神。

救命啊!

救命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

他恨母亲懦弱,他恨命运不公,他恨自己没有和睦幸福的家庭。

但这一刻,他哭得肝肠寸断,血泪斑斑。

救命啊!

……

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祁愿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画。

一滴一滴的泪从眼眶里落下。

他母亲总是抱怨,如果没有祁愿她不会过得这样苦?

不会被男人抛弃,没有尊严,嫁给继父也不会因为她有孩子而大发雷霆。

越是这样他越愧疚难当,那一声声惨叫几乎成了祁愿的梦魇。

不敢回想,会心悸到像得了心脏病一般。

可是到了这一天,祁愿又委屈又心酸。

矫情,真矫情。

他伸手要抹掉泪,突然一张手帕出现在眼前,他抬头。

俊美儒雅的男人映入朦胧的眼底。

手帕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泪,“哭成这样,要不要老公抱抱?”

祁愿愣了一下,吸吸鼻子,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手帕。

噗噗擦鼻涕,才不管这帕子是不是限量是不是奢侈品。

柏席赫:“……”和他预想的有点不同,这人不该一下扑进他怀里吗?

祁愿擦完鼻涕还想把手帕还给柏席赫,柏席赫嫌弃的扣住少年的手腕,然后瞥了眼不远处的柏珥一眼。

柏珥:“……”

恭恭敬敬走过来把擦鼻涕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诶?”祁愿瓮声瓮气的说:“就扔了啊?”

柏席赫皱皱眉:“你擦鼻涕了。”

祁愿“哦”了一声,要是平常,他肯定要说洗洗还能用,但现在他不想说话。

不对,祁愿猛地看向柏席赫:“你怎么来啦?”

“怕有人哭鼻子,顺路来看看。”柏席赫把身上的大衣披到少年身上,把人抱进怀里,宽大的怀抱叫祁愿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柏席赫大衣上残留点柑橘调的香水味儿,不重,还有点好闻。

这人怎么抑制剂是这个味道,香水还是这个味儿?

祁愿靠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哼了一声,“你不懂,我这是喜极而泣。”

柏席赫温柔的笑笑,不拆穿他。

他们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期间来了几波人,都是找柏席赫的,祁愿就叫他先去上班。

在这耽搁像什么事,没必要。

柏席赫见他没什么事,便带着陈颂等人离开了。

留下柏珥和柏栅在这里。

手术很成功,十二个小时,出来的时候齐医生脸有些白。

祁愿忍着泪水,哽咽的说感谢。

“醒来的时间不一定,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看是否有排异现象,后期身体要调养一两年才能彻底康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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