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27)(2 / 2)
江柔已经服了药睡下,但神情仍然十分惶恐不安,手还紧紧地攥着锦衾边沿,呈防备姿态。
今日的事,应是吓着她了。
范明真是她放在心尖上倾慕已久的人,却也给她留下了最沉痛的记忆。
也不知多久之后她才能从那些疼痛与惊慌中抽身。皇后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再也不会受任何伤害。
而范明真和促成如今局面的江殊澜,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皇后,你还有自己的身份与责任。
皇帝走近,温声劝说。
陛下,臣妾今日可否不做皇后,只做柔柔的母亲。皇后无力道。
孩子刚经历了巨大的伤痛,她不愿去筹备什么宫宴,也无心接见任何命妇。
她只想守在自己脆弱的女儿身边,看着她入睡,等着她醒来,再像往常一样笑着唤她母后。
皇后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柔柔出事了吗?
皇帝平静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应该站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如常。
柔柔是大启最尊贵的公主,不能让任何人质疑她的体面与荣光。
皇后的眼泪无声流淌。
一日之内,她的心已经成了座破旧衰败的老房子,原本安放在其中的东西一样样被打碎、破坏。
但此时,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却还能冷静理智地让她振作起来,用笑脸去维护表面的平静。
他不仅不为受伤的女儿报仇,甚至还对女儿万般憎恶的人和颜悦色,有商有量。
帝王之心,果然冷硬。
臣妾,皇后从江柔的床榻边起身,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遵命。
*
夕阳沉坠,暮色四合。
白日里的所有喧闹混乱都被夜色掩下,皇宫内礼乐大作,大启群臣与北武国使者齐聚在承光殿中。
面容娇好的宫女将各色珍馐美馔端上,依次在每张矮桌上精心布置。
只在一个席位上稍有不同唯阳公主的位置。
皇后吩咐她们,将唯阳公主的席位上所有东西都准备双份。宫女们都知道,应是因为白日里的春景宴上,唯阳公主与临将军一直坐在一起。
听闻今日云月公主的寝宫走水了,云月公主还因此受了伤。没想到此时皇后还能事事周到,待唯阳公主也这般细心体贴。
陆续有人步入承光殿,无论是否熟悉,遇上时总会笑着对彼此拱手行礼,明面上的礼数总是不会少的。
江殊澜的席位在大殿靠里的地方。她左手边空着的是江柔的位置,斜对面的第一个席位坐着太子。
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墨玄峤坐在她正对面。自江殊澜步入殿内,墨玄峤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和临清筠一起落座时,江殊澜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殿中的大致布局。
除了皇后的两个孩子以外,便只有江殊澜的位置如此靠前,其余皇子、公主的席位都离得有些远。
这是自先帝崩逝后,江殊澜第一次出席这种隆重的场合。明面上,这对夫妻还是给足了她体面,没有给人留下话柄。
但江殊澜看见远处那些年纪不大的皇子与公主,很难不觉得讽刺。
江黎即位后,为给先帝守孝,他只将自己的发妻立为皇后,未再册封任何嫔妃,看起来像是闲置后宫,专心国事。
可这几年来,后宫已有数位皇子、公主出生,最近的一个前几日才满月。孕育这些孩子的女人们至今没有任何身份,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生母是谁。
但无人敢议论这点明面上和实际上的区别,都心照不宣地只作不知。
毕竟除此之外,皇帝再无其他地方能被言官们挑出问题来。
今晚说不定有好戏看。江殊澜轻声在临清筠耳边说。
江柔今日的事一过,即便皇帝不动手,皇后应也不会让江殊澜的日子过得太愉快了。
临清筠温声道:那澜澜玩得开心些。
江殊澜好奇地侧首看他。
怎么感觉临清筠在支持,甚至是鼓励她闹一闹这宫宴?
临大将军这是和我待在一起久了,也被带得不搭理什么规矩礼仪了?
今日的宫宴虽说是为君臣同乐,但也是很隆重的场合,更遑论还有北武国的使臣在。
作为大启的公主,江殊澜理应恪守规矩才对。
临清筠眉眼低垂,微沉的眼神凝在自己掌心的那只纤手上,意味不明道:理那些做什么?
有你就够了。
那我要是闯了祸,临大将军护不护着我?
江殊澜故意问。
临清筠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握了握她的手,自然要护的。
澜澜就算是把天翻过来,也无妨。
江殊澜眉眼弯弯,笑着用手指撩了撩他的掌心,那我可记住了,你不能反悔。
好。临清筠宠溺道。
*
殿内响起一阵庄严的礼乐声,内侍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殿内的人齐齐起身,恭敬行礼。
威严的皇帝与雍容华贵的皇后相伴出现,站在最高处俯视殿内众人。
皇帝抬了抬手,温和道:平身吧。不必太过拘礼,今日各位把酒言欢,尽兴便是。
谢陛下。群臣同声回道。
夜宴正式开始。
殿内歌舞不断,佳肴美酒接连呈上,众人皆安静进食,并无人敢当真在宫宴上把酒言欢。
夜宴的菜色还算合江殊澜的口味,临清筠温柔细致地替她布菜,江殊澜也十分配合地一一吃下,间或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临清筠将她端酒杯的动作尽收眼底,在劝与不劝之间犹豫了一息,最终选择随她去。
今夜让她饮些酒,或许也并无不可。
但江殊澜忽然凑近,在临清筠身侧柔声问:你是不是在等着我喝醉?
临清筠心里一动。
怎么这么问?他神色如常道。
我猜你原本想劝我别饮太多酒,但后来想到了什么,又放弃了。
心思被猜透,临清筠的态度仍一如往常道:
那澜澜觉得,我是想到了什么?
我猜,江殊澜牵住他的一根手指,用自己的食指和他的绕啊绕,你是想到了,今晚回公主府后我可能会对你做的事。
江殊澜柔软娇媚的语气和动作像是挂了个小钩子,在临清筠心上勾缠撩拨不止,让他心底生出阵阵酥麻。
那澜澜会对我做什么?他故作不知,掩下眸中的情绪,温声问。
不可说不可说。看着他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江殊澜老神在在道。
前世虽未与临清筠做到过最后一步,但她的经验无论如何也比此时的临清筠多些。
江殊澜几乎已经能想象出,到时自己凭着这些经验,在某些事上占据主导的模样了。
毕竟临清筠在那些事上的领悟速度很快,她的这点优势也许很快就没了,自然得早些把握机会。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临清筠隐约觉得江殊澜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否则她怎么会这般从容地,期待着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某些事呢?
若她看清自己心底那些写满了她名字的脏污念头,不知会不会害怕呢。
临清筠手指轻捻,不动声色地回味着方才江殊澜留在他指尖的细腻触感。
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江殊澜还未来得及与临清筠再说些什么,便注意到有一道阴狠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她抬眸看向那道目光的来处,发现是与自己并无交集的左相,李泯锋。
听闻他的独子李风前几日在京郊猎场摔伤了腿,恐怕会落下残疾。
和她探寻的眼神对上,李泯锋很快放下手里的玉箸,起身朝殿内几级台阶之上的皇帝拱了拱手,尊敬有加道: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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