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40)(2 / 2)
若说他求的是烙刑,那便是又多羞辱他一点,说他是自己上赶着来讨这一回罪。
但若说的是婚约那便是同意救他吗?
范明真忽然想起,上回他来这里时,江殊澜虽用手炉砸了他,还拿他堆雪人,但最终也允了他当日求的事揭过了他与她之间的婚事。
看来这次也一样,江殊澜虽打定主意要在人前羞辱他,让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她留在他身上的耻辱,却也终究是愿意再救他一回的。
范明真沉重的心绪终于可以勉强喘一口气。
不知范大人想将这烙印落在何处?江殊澜轻而缓的声音重新响起。
是如旁人一样落在额角,还是稍微没那么显眼的右手手背上?
范明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道:微臣愿落在额角,日日不敢忘。
她需要他的诚意,他便给她足够的诚意。
但江殊澜却忽然淡声吩咐身旁的邢愈:听见了吗?范大人说他两处都想留下这烙印。
卑职遵命。
邢愈应下,很快拿起已准备多时的烙铁朝范明真走去。
围观的人看着那通红的烙铁都不敢出声。
看来今日唯阳公主是真准备让状元郎好好受些罪了。
额角若有烙印,除非整日遮面,否则人人都能看见,只是自己或许还可以勉强逃避。
右手背上的烙印虽并不算显眼,但每日能用到右手的时候实在太多,穿衣吃饭,提笔翻书,连想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
只能日日面对,日日不能忘却今日的耻辱。
范明真心里的疑虑骤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江殊澜竟没打算让他选吗?无论他怎么答,她都早已决定让他额角与手上都受烙刑。
这烙铁上的图样,还是本宫亲自为范大人画的,但愿不会让范大人失望。
听见江殊澜后面这句话,范明真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
他当初悔了婚,背叛了江殊澜。
所以江殊澜才要用不止一处的烙印让他记住,他与唯阳公主府永远脱不开关系吗?
那名拿着烙铁的护卫越走越近,浑身早已被雨水淋透的范明真迫使自己一动不动,安静地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既然已经避不开,起码不要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
左右无论他如何挣扎,今日都得受这烙刑,让江殊澜出了气才行。一处还是两处,没什么区别。
但滚烫的烙铁瞬间开始啃噬额角的血肉时,范明真还是被痛得身形一晃,用力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倒下。
那些滋滋作响的声音并不陌生,江柔带范明真在京郊猎场内烤鹿肉时,他便听过。
被疼痛激得意识恍惚间,范明真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只正在被炙烤的猎物。
只等着被人分而食之,余下的骨与肉便会烂在那堆燃尽的火里。
这股灼心剔骨的疼痛是全然陌生而磅礴汹涌的,压得范明真难以忍受,却无法逃脱。
那护卫还加了力道,用烙铁在他额角按了按,像是要把那图样烙进他的头骨。
要他永生难忘。
额角的滚烫甫一离开,范明真抬起的右手背便开始重复同样的煎熬。
捱到护卫把烙铁挪开时,范明真终于受不住,身体前倾,虚捂着手倒在了冰冷的雨水里。
接连几日跪在碎石子上,一直萦绕在膝盖处的剧痛都变得不值一提。
脏污的雨水攀上狰狞的血肉,不断刺激范明真的伤处,让他忍不住痛吟出声。
丧家之犬,不过如此。
江殊澜等了几日才等到下雨,总算让她预想中的场景得以还原。
见他神色痛苦不堪,江殊澜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方才忘了,范大人不如此时就着你的右手,看看本宫画的图样如何?
范明真咬牙忍着疼,说不出话来,却也只能忍痛抬起右手,凝眸艰难地辨认上面的烙印。
他勉强聚拢意识,却发现模糊的血肉中,那团烙印并非任何与唯阳公主府有关的东西。
在他身上烙下的,分明是两朵连在一起的云和一弯残缺的月亮。
范明真忽然明白过来,江殊澜并非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唯阳公主府的印记。
她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也让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是云月公主江柔的东西。
与她无关。
别家的狗找错了门,本宫自然要为你指一指路。江殊澜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以免你的主子等久了心里着急,再哭得梨花带雨的,耽误伤口恢复。
毕竟,她被自己的狗咬伤,江殊澜语带嘲讽,已经够可怜了。
作者有话说:
小临全程在想:怎么办,澜澜好像真的很纵容我,我要不别装了不做人了?
毫不知情的澜澜:打狗真好玩儿(乖乖吃下夫君喂的樱桃
拎起我的小天使们抖一抖,会有评论掉落吗~
第五十六章
公主府门前, 人人都噤若寒蝉,细细思索着唯阳公主方才的话。
大家都能听出唯阳公主是在羞辱贬低范明真,而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差明说范明真是云月公主的狗了。
但无人比范明真更清楚江殊澜没有言明的深意。
在烙刑之前故意提起烙铁上的图样是她亲自画的,让范明真下意识认为那只是为了惩罚他当初悔婚的事。
范明真顺理成章地觉得她是想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些印记,让他像是唯阳公主府的贱奴一样受人轻视贬低。
而范明真以为这是她的交换条件
只有把尊严放在地上任由她践踏,让她解了气, 她才会愿意用先帝留下的那道圣旨救他一命。
毕竟若是要处死先帝独女的未婚夫,皇帝要有一个十分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
但范明真勉强认出那个血肉模糊的烙印后便明白过来, 江殊澜从未想过要与他做什么交换, 也并不打算救他。
江殊澜既然让他额角与右手都留下了与江柔有关的烙印,便不可能会与他成婚。
今日让范明真受烙刑, 只是纯粹想要羞辱他。
但范明真不明白, 若江殊澜根本不想救他,又为何要在宫宴上承认先帝曾为他们指婚。
范明真痛得只能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问:
殿下为何
江殊澜看着地上那个像一滩烂泥的人,声音清冷道:
既然你为了给云月公主求药甘愿做如此大的牺牲, 本宫自然也愿意成全你的心意。
范明真与临清筠都心里一顿。
他们都知道范明真来求的是与江殊澜的婚事。
但江殊澜之前一直语焉不详, 并未正面提起过与婚约相关的事,此时更是随口给他安了个莫须有的请求。
我不是范明真强忍着痛, 不是为她
范明真仍然想不明白,江殊澜分明承认了与他之间有婚约, 为何又要把他与江柔死死绑在一起。
看在你们情深义重,对彼此不离不弃的份上,本宫会让人把治伤的药送过去。
见范明真被疼痛刺激得词不成句, 江殊澜继续道。
她知道临清筠很介意旁人把她和范明真联系在一起。
所以今日拿范明真解闷是次要的, 江殊澜更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范明真只是江柔养的一条狗而已。
与她无关。
以后你都不必再在本宫眼前出现了。
看着范明真从之前抱有一丝希望变成此时狼狈心死的模样,江殊澜也玩够了,态度随意道:
别人碰过的东西,本宫嫌脏,哪怕只是名义上,本宫也丝毫不愿意沾染。
所以往后你若再在人前攀扯本宫,便不只是烙刑这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江殊澜便不再理会躺倒在脏污雨水里的范明真,吩咐邢愈道:
让人把他送回云月公主府,和林太医昨日留下的药方一起。
江殊澜自然不会把能助外伤恢复且不留任何痕迹的药拿去给江柔。
她只是让林谨按太医院目前正在给江柔用的药写了方子,拿去应付一下而已。
想必江柔会很开心吧?
毕竟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范明真为了给她求药,不仅来唯阳公主府门前接连跪了几日,还不惜主动承受烙刑。
如此深情,不正是江柔一直期盼的吗?
江殊澜很愿意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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