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64)(1 / 2)
墨玄峤知道,自己也已经输了。
但没关系。
临清筠也不会赢多少。
临清筠,江殊澜知道你一直都在惺惺作态,以虚伪回应她的真心吗?
江殊澜看向临清筠时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爱意,墨玄峤自然看得出她真的爱极了临清筠。
但临清筠却至今都还在隐瞒她。
临清筠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薄唇紧抿,却又很快浮现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她不会知道。临清筠平静道。
墨玄峤皱眉看着临清筠。
他没有否认,反而说江殊澜不会知道。
江殊澜此时就在不远处,他们的话她全都能听见,为何临清筠却如此笃定地说江殊澜不会知道?
这分明已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承认了。
临清筠抬眸看向墨玄峤,眼底不再收敛的锋芒像是锐利的荆棘,刺透了墨玄峤正欲朝江殊澜看去的目光。
想让她记住你?
临清筠神情未变,但墨玄峤已觉出了森然杀气。
他看出临清筠故意放他上山,但也还是来了。
临清筠自然也能从墨玄峤的选择中看出他的意图
他想亲自向江殊澜揭露临清筠的真面目。
如此一来,江殊澜每次想起她深爱的临清筠如何用伪装欺骗了她,便能同时想起,今夜是墨玄峤让她知道了这些。
痴心妄想。临清筠一字一字沉声说道。
江殊澜心里只能容下他一个人,无论是因为爱,因为恨,或是别的什么。
墨玄峤看出临清筠已放下所有克制和隐忍,神色间带着仿若血色修罗般的阴暗与凶戾。
临清筠信手挥剑的动作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感和赏心悦目的美感,却也带起一片肃杀之意。
墨玄峤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微臣言尽于此,还望殿下今后平安顺意,得偿所愿。
墨玄峤单腿屈膝跪地,最后朝江殊澜藏身的方向高声说道。
权当是他的告别。
他是北武国的四皇子,至今也只朝大启的皇帝行过最简单的拱手礼,却愿意对她俯首称臣。
一如之前在京郊猎场,他猎到了最美的鹿献给她时那样。
只是,或许就像那时她不喜欢他的礼物,她也同样不需要他的告别。
听见墨玄峤忽然提高声音说的话,一直沉默注视着临清筠背影的江殊澜才如梦初醒,很快转身往小院回去。
早已夜深,她应该在家里等临清筠回来,拥着她入睡。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 1个;
第八十三章
静谧的夜色里, 江殊澜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显得越发单薄。
原路返回时,江殊澜发觉自己的脚步竟沉重了许多。
方才临清筠和墨玄峤的对话里, 实在有太多对于江殊澜来说陌生而怪异的事情。她一时有些心绪繁乱,定不下神来细想什么。
分明还是同样的夜色和月光,这会儿看着却觉得哪里都和之前不同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江殊澜忽地顿住脚步, 低声试探着道:邢愈?
她的话音刚落,邢愈的身影便很快出现在她眼前。
你上山时, 没被拦住?江殊澜问。
按照墨玄峤说的, 临清筠派人把这座山围了起来,那邢愈或许也不会是例外。
否则当初临清筠带江殊澜从公主府出来时便会允邢愈跟着, 而不是把江殊澜身边的所有人, 包括叶嬷嬷和邢愈都留在府内。
邢愈拱手如实道:回殿下,卑职的确费了些力气才能上山。
江殊澜神色平静地颔首。
看来临清筠果然把她与旁的人都隔绝开来了。
若说林老先生和林谨的确是事出有因才下了山,那林老夫人很有可能便是被临清筠寻了个由头支开了。
如今他们搬到了这座小院,或许林老夫人也已经回了竹院里。
你继续守在院外便好, 江殊澜吩咐邢愈, 找机会请林老夫人上山一趟。
今夜的她莫名没那么困倦,才能察觉临清筠起身离开屋子, 跟着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比起之前对嗜睡原因的猜测,江殊澜有了些别的念头。但她仍需要先验证一下。
邢愈应下命令, 又隐晦地说:夏问也在附近,此事或许瞒不住。
想起方才听到的种种,江殊澜摇了摇头, 神色如常道:无妨, 不必瞒着。
临清筠若是想知道, 本也瞒不住。
卑职遵命。邢愈很快消失于浓重的夜色中。
邢愈回到方才藏身的树梢时,夏问忍不住道:你到底是如何上的山?
他们的人已经将这座山翻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到任何纰漏。夏问实在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何失职。
这几日他与邢愈比试过很多回都不分上下,两人身上都负了伤却还是谁都不服谁。
夏问知道邢愈仍然不会告诉他,却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邢愈果然又和之前一样摇了摇头,若我告诉你了,便是我的失职。
夏问有他的职责,邢愈也有他的。
林老夫人给他指了那条密道,但邢愈没资格擅自再把它告诉夏问。
而且除此之外,邢愈有意隐瞒自己上山的路,还因为他觉得,若殿下想从这里离开临将军却不愿放人,那条密道便是他助殿下离开的机会。
无论他与夏问有多相熟,他们终归都只忠心于自己的主子。
*
江殊澜怀揣着复杂的心事慢慢走回了小院,进门后她还不忘将门恢复成她出去之前的模样。
但她知道其实没必要这样做。
墨玄峤知道她在那儿,所以最后才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说出了那句话。
临清筠自然也知道。
或者应该说,像引墨玄峤上山那样,临清筠今夜也是有意引江殊澜跟了过去,让她看见他与墨玄峤的对峙,也听见那些事情。
方才临清筠也变相承认了很多墨玄峤说的话。
墨玄峤以为是他亲自向江殊澜揭露了临清筠的真面目,但其实临清筠只是借他之口,让江殊澜知道了那些隐瞒的真相。
可那些话在江殊澜听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是以直到重新换好寝衣躺回床榻之上,江殊澜心里都还是乱糟糟的。
也是感觉到薄衾之下她原本睡着的位置已经凉透时,江殊澜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像是忽然回过了神来,有些慌乱地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强作平静,试图忍住仍不断汹涌而出的清泪。
墨玄峤说,江殊澜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临清筠。
因为临清筠在她面前时一直都戴着一副无形的面具,真正的他被掩藏在江殊澜熟悉的模样之下。
两世至今,一直如此。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掐着,疼得江殊澜几乎喘不过气来。
江殊澜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也不清楚她该作何反应,铺天盖地的空茫已经将她淹没。
她毫无还手之力。
江殊澜只知道,自己心底某个长久以来都觉得安宁和踏实的角落,此时正隐隐作痛,且那痛意层层堆叠累积,无声拉扯着她的思绪。
有太多曾被她忽略或是没能引起她足够重视的事情此时才又慢慢在她脑海中浮现。
所以临清筠推开房门走近时,江殊澜面向床榻内侧下意识阖上了眸子,想掩饰自己方才淌下的眼泪。
也假装她一直熟睡着,从未离开过,未曾看到临清筠方才的模样。
但屋内默契沉默着的两人都知道,过了今夜,很多事情便都不一样了。
只是此时他们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方才的事情。
江殊澜感觉到临清筠缓步走近后在床榻边停下,却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能嗅到不远处隐约传来的血腥味,也能感觉到临清筠沉敛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一瞬也不曾移开。
有一刹那,江殊澜不自觉脊背发僵
她的本能意识到了危险,像是成了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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