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是我前夫(3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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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容家出事,她跑来落井下石,后来张妈妈上前狠狠掌了她一耳光,她捂着脸,死死盯着她与张妈妈。

容舒到这会都记着她那时的眼神。

带点儿疯狂,又带点儿怨恨。

容舒的心忽地一跳,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姑娘快回屋子去罢,张妈妈见她一动不动地杵在雪地里,忍不住催促:再呆下去当真要惹病气了。

容舒嗯了声,望了望张妈妈与盈月,道:你们也回去歇着。

张妈妈挥手让盈月回了东次间,自个儿却跟着容舒进了寝屋。

老奴不放心,还是在这陪着姑娘。张妈妈叹息道:姑娘每回心里有事,便要睡不着,老奴也不问姑娘,只给姑娘唱唱小曲儿,姑娘快睡罢。

容舒睡不着时,最爱听张妈妈哼小曲儿了。

她在扬州呆了九年,那九年里陪在她身边的便是张妈妈。

初到扬州时,小姑娘不过四岁,夜里总爱哭着喊阿娘。张妈妈千哄万哄都哄不住她的金豆豆,实在没了辙,只好自个儿上榻,抱着小人儿,一面儿唱着谣曲儿,一面儿拍着她的背。

容舒弯了弯眉眼,抱着个月儿枕往里挪了挪,道:妈妈上榻来陪我睡。

张妈妈上榻,轻拍容舒的背,慢慢地哼起了小曲儿。

容舒打小便听这小曲儿入睡,迷迷糊糊中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外头的雪已经停了。

梧桐树枝冒出新芽,伴着缭绕春色,橫入檐下。

顾长晋一早便去了刑部,横平与常吉没跟去,留在了梧桐巷同容舒道别。

待得那辆雕金嵌玉的马车消失在巷子口,常吉压着嗓儿低声道:其实少夫人与主子真的配。

少夫人身上有种特质,与主子是一样的。

常吉很难说那是怎样的一种特质。

只能说那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会惹人忍不住瞩目的品性。

横平,你觉不觉得主子对少夫人

别说。横平冷声打断常吉,目光微微泛冷,道:感情之事不得勉强,主子不喜少夫人,和离了也是好事。

常吉眉心一跳,拍了拍自个儿的嘴,道:也对,主子自成亲后,性子一日比一日阴沉,还是和离了好,免得你我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一墙之隔的梧桐树下,安嬷嬷与林清月静静立着,不知站了多久。

林清月红着眼眶,一只手被安嬷嬷紧紧攥住。

昨儿你偷偷跑去松思院,你以为我不知!安嬷嬷狠狠拽了一把李清月的手腕,道:给我乖乖回去!不把那本毒经默个十遍八遍别想出来!

安嬷嬷,林姑娘,你们怎地在这?常吉跨过大门,笑吟吟道:你们也是来送少夫人的?

林清月望了望他身后的横平,悄悄别开了头。

安嬷嬷冷着脸道:以后这里没有什么少夫人。

说着,硬生生拉扯着林清月离开。

常吉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缓缓皱起眉头。

夜里顾长晋从刑部下值归来,常吉一五一十同他汇报了清晨的事。

主子,安嬷嬷瞧着是来捉林姑娘回去的,林姑娘也不知为何一大早地也跑了过来。常吉说到这便瞥了横平一眼,道:诶,横平,你说说,你是不是最近对林姑娘做了甚?我看她眼眶都红了。

横平不悦地皱眉,惜字如金道:无。

他整日里避着林清月,哪有什么机会招惹她。

林清月打小就跟在安嬷嬷身边,说起来,他们几人与林清月还有闻溪都是一同长大的。

只常吉与横平很清楚,不管是林清月还是闻溪,都是六邈堂那头的人,不是自己人。

顾长晋摘下官帽,端起杯冷茶啜了口,淡淡道:少夫人

他停了下,改口:容姑娘,何时到的鸣鹿院?

常吉道:少,容姑娘辰时四刻出发,到得申时方到鸣鹿院。

顾长晋蹙眉:今儿的路不好走?从梧桐巷到鸣鹿院至多三个时辰的马程,辰时出发,未时便能到,怎会耽误到申时?

容姑娘离开梧桐巷后,便去了长安街那家十分有名的早食铺排队吃他家的汤包。出了城门后又绕路去了趟西郊,听说是在那儿买了几块地皮子,之后才从西郊边踏春边缓缓往鸣鹿山去。

常吉说到一半便觉出不妥来。

少夫人和离后又是排队吃好吃的汤包,又是去看新买的地皮,还特别有兴致去踏春。

怎地好似和离得格外开心?

一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快意飒爽。

反观主子

常吉壮着胆子觑着顾长晋,虽还是同先前一样,面色淡淡,但常吉能察觉到主子的闷闷不乐。

顾长晋不是没注意到常吉的目光,只他懒得去搭理了,又或者说,没甚心情去搭理。

都出去吧。

二人走后,顾长晋慢慢饮尽茶盏里的冷茶,慢慢换下官服,在书案前坐下,提笔沾墨慢慢写牍文。

夜色渐深。

男人直到腕间传来酸痛感,再也写不动字了,方掷下笔,头枕椅背,闭上了眼。

心很沉,很堵,似有千万缕针芒擦过。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儿,要搁往常,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近乎软弱的情绪彻底扼杀。

可他放任了,带着点凌虐般的无力感,任由这些密密麻麻的疼激荡在四肢百骸。

好似要用这些疼痛令自己尽早忘了这份情愫。

顾长晋睁开眼,从一边的木屉子取出个精致古朴的匣子。

这是昨日她递来的木匣子。

指腹寸寸抚过她触碰过的地方,心口那沉沉的闷痛感愈发强烈。

良久,男人唇角渐渐勾起一丝嘲弄。

真有那么喜欢她么?

可他有甚资格谈喜欢呢?对他而言,喜欢一个人本就是极奢侈的事。

想想阿爹阿娘,想想阿兄阿妹,想想阿追。

顾允直,你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资格。

顾长晋望了眼空空荡荡的屋子,脱下外袍上榻。

昨夜他一宿没睡,本以为今儿也要失眠,殊料不到一刻钟的光景,他竟沉沉睡去。

可没睡多久便被一道声音唤醒。

郎君。

顾长晋睁眼,发现他竟又坐回了书案后头的官帽椅。

郎君,好看吗?那声音再次响起。

顾长晋掀眸望去,不期然对上一双笑意盈然的桃花眼。

第三十七章

她在作画, 他知道,她其实很擅长丹青。

她喜欢来书房,也不扰他。他看案牍时, 她便安安静静地画画。偶尔发现他撂下了笔, 便会从画里抬起眼, 给他看她的话,问他:好看吗?

她画的画总与旁人不一样。

画春天,她只画冰雪渐消时屋檐上的一窝雏鸟。画夏天, 她爱画溪流里几尾跃出水面的虾。画秋天是一碟子桂花糕,画冬天是雪地里的一篝火。

她眼中的四时四令充满了童趣,充满了细碎的常人无法发现的美好。

明明她的过往也称不上多好,她那祖母与她那父亲, 从来就不待见她。可她好似半点也不在乎, 这人间在她眼里,极好极美。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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