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是我前夫(57)(2 / 2)
对他这人来说,真真是平安就是最大的祝愿了。
来时受伤, 查案时受伤,杀敌时也受伤,容舒就没见过谁像他这样,三不五时就要受伤的。
也就他自小习武, 底子好, 这才扛得住那么多伤。
顾长晋颔首,深深看了她一眼,信步往巷子尾的柳树行去,那里正停着一辆青篷马车。
车轱辘晃悠悠转着, 马蹄嘚嘚声渐远。
路拾义关起木门, 瞥了容舒一眼,道:这位顾大人, 当真是不错。
容舒哪儿能不知晓路拾义那一眼有什么深意,笑了笑便坦然道:顾大人心怀明月,为国为民, 当然不错。
诚恳地夸了两句后, 她便笑眯眯地闭了嘴, 过了会儿才又道:拾义叔快去春月楼, 我今儿事不少, 等你回来后,还得替我找个锁匠或者精通机关的师傅,顺道陪我走一趟守备都司。絮絮叨叨地催着路拾义出了门。
待她一走,便进屋取了纸笔,凭着记忆将昨儿寻到的木匣子仔仔细细画了出来。
那木匣子在落烟姐手里,昨儿从书房带回来的书册,她是故意放在窗边的高案的。张妈妈行事作风惯是滴水不漏,绵密得很。
若她当真有二心,对她从书房带出来的东西,不管如何都会寻个机会查探一番。
昨个夜里,落烟姐就隐匿在窗外的刺愧树里。
今早的闹肚子便是信号,落烟姐留在沈园盯着张妈妈,而她出来拿药,顺道寻解锁的方法。
路拾义办事向来利索,不到一个时辰,便带着东西归来,身后还跟着个身着青布衣裳的壮汉。
这是衙门的关师傅,对各类机关暗器皆有涉猎。你同他说说,你想要开的是何物?
这位关师傅曾是扬州有名的梁上君子,号称扬州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哪里知道一次失手后,便锒铛下狱了。还是路拾义看中他的手艺活,这才将他从牢里捞出来,给衙门办事。
容舒将手里的画纸递给关师傅,道:这木盒没有锁眼,仿佛就是一块雕着瑞兽图的木头,但我摇过这木头,里头有声响,应当是藏着东西。
画纸里的木雕盒栩栩如生,每一面都画得极细致。关师傅拿起那信纸,眯眼瞧了半个时辰。
这木盒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我师傅说的四掌盒。关师傅放下画纸,揉了揉眼睛,道:只要在木盒的特定位置拍上四掌,里头的机关链便会自行组合,现出锁眼。只是姑娘要找对位置拍掌却非易事,运气好能瞎猫撞着死耗子,运气不好您拍到手痛都无用。
关师傅说着便摸出一根铜钥匙,道:这钥匙是我师门的开锁密器,我欠老路一个人情,这钥匙便赠与姑娘。姑娘是贵人,运气比寻常百姓好,若真叫你拍出锁眼,您用这钥匙便能开锁。姑娘若是寻不着锁眼也无妨,过两日来衙门寻我,我正好能会会这传说中的四掌盒。只姑娘记着,若是不想这盒子里的东西被毁,切莫硬开。
容舒接过那钥匙,郑重道谢,同路拾义去了趟守备都司便回了沈园。
这会已经是下晌,不少仆妇婆子都在后罩房歇晌,整个漪澜筑静悄悄的。
落烟坐在榻上,耳朵一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不多时,便听见一阵轻快地脚步声渐渐逼近。
落烟原想立马下榻,只是一想到容舒昨夜的叮嘱,忖了忖,又躺回去榻上。直到听到容舒的声音了,方趿拉着鞋子去开门。
姑娘拿到药了?
拿到了。
容舒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见落烟惯来红润的脸惨白惨白的,噗嗤笑了声,道:落烟姐这闹肚子装得还挺像。
小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呢,难怪将军和县主都喜欢。
落烟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同府里的大娘阿婆格外热心,老想着给我相看人家,我装病倒是装出些道行来,就连今晨张妈妈带来的郎中都给我糊弄过去了。
张妈妈特地给你寻了郎中?容舒蹙起眉。
沈家待下人素来大方,过月娘节与重阳节时,也出现过底下的仆从贪吃螃蟹闹肚子的事,府里就有现成的药,何必特地请郎中来瞧?
容舒也不知是不是自个儿对张妈妈起疑心,这才凡事都要多想。
昨日的木盒,我已经问到开锁的法子。
落烟一听,忙掀开床上的软褥,将那木盒取出,一脸挫败道:白日里我一直在捣鼓着开锁,却连块木屑都揪不下来。
衙门的关师傅说这木盒叫四掌盒,找对位置拍上四掌便能找到锁眼。
容舒说着就往那木盒啪啪拍了四掌,却无事发生。
又试着往旁的位置拍,还是无事发生,如此尝试了十数次,小姑娘的手掌都拍红了,依旧是无事发生。
她把木盒递给落烟,让落烟试。
落烟力气大,砰砰拍了不下数十次,这木盒就跟块不开窍的石头似的,半点变化都无。
容舒也不急,见落烟都要拍出火气来,便将这木盒放在一侧,道:无妨,大不了我过两日去趟衙门,再者,说不定夜里张妈妈就能告诉我如何开。
落烟瞪了瞪眼,姑娘今夜就想动手了?
嗯,宜早不宜迟。容舒老神在在道:免得一耽搁,药效就没了。
那我同昨夜一样,到您屋子外守着,出了意外,还能从窗子里进去助你。
容舒垂眸思忖了片刻,道了声不。
落烟姐你继续装病,我给你带了吃食回来,你这两日都莫要吃府里送来的东西。
落烟有些不解,但还是认真点了下头。
容舒带回来的食盒里还有一盅秋梨汤和几块儿黄桥烧饼。
张妈妈爱吃天水桥那家黄桥烧饼,幼时容舒出去外头玩耍,回来总爱给她带上一份。
夜里用晚膳时,容舒将秋梨汤同炕得热乎乎的烧饼放在张妈妈面前,道:这是我特地给妈妈带回来的,你快坐下同我一块儿吃。
她与张妈妈打小就亲,也不是头一回让张妈妈坐下来陪她用膳了。
张妈妈几番推辞,实在拗不过她,这才坐下,将满满一盅秋梨汤尽数吃完。
饭毕,容舒只道要早些歇息,留了张妈妈守夜,便让仆妇们鱼贯退了出去。
张妈妈跟往常一样,挨着拔步床,同容舒一递一接地叙着话。半个时辰后,张妈妈的话说得越来越慢,看人的目光迷离涣散。
容舒知晓是药效起来了,忙将她扶起,柔声道:妈妈难受么?
张妈妈靠着床柱,吃吃笑了声,看着她慈爱道:不难受,妈妈不难受,姑娘乖乖吃奶。
容舒一怔,万想不到张妈妈的幻觉竟是幼时的她。
一时鼻尖泛酸。
她咬了咬牙,又问道:妈妈,你来沈园做乳娘之前,可曾伺候过旁的主子?如今,谁是你的主子?
伺候的主子?张妈妈抬起眼,神色恍惚道:我的主子是姑娘,一直是姑娘。姑娘你啊,就是我带过来的。
容舒看了看她,循循诱道:妈妈想想三省堂,想想那个书房。妈妈同昭昭说,那日妈妈为何要进舅舅的书房?
张妈妈却不吱声了,只吃吃地笑,反反复复都是那句:姑娘乖,姑娘要听话。
容舒只好轻轻握住她的手,软下声音一字一句道:妈妈好好想想,舅舅是为了何事去福建?他去福建又要见何人?
舅老爷,舅老爷舅老爷是为了姑娘啊。
哪个姑娘?
哪个姑娘?张妈妈低低复述了一句,旋即笑道:自然是姑娘你。
角落的更漏一点一点下沉。
也不知是不是那药下得太多,张妈妈嘴里的话混乱极了,容舒问了大半个时辰都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问下去,张妈妈只怕要睡过去。
容舒面色微凝,从寝被里摸出个木盒,对张妈妈道:妈妈可知这木盒如何开?
张妈妈目光钝钝地盯着那木盒,好半晌才答道:星位,敲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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