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是我前夫(7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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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泽嗯了声:阿兄知晓的。

容泽送完东西便回去承安侯府。

第二日天不亮,跟在容珣身后一起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李蒙接到容珣的认罪书,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个消息灵通的,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带怀安世子去鸣鹿山的事,他早就听闻过了,如今也不知该弄个甚章程好。

刑家已经示弱,大皇子甚至准备自请去南边就藩。

李蒙这个大皇子党正想方设法地与东宫交好,承安侯府这事自是不能办砸了。

于是悄悄派人去东宫探了口风,听到一句秉公办理便知太子殿下这是不愿意保了。

遂匆匆写下奏折送入内廷,等着皇上批红,当日那奏折便回到他手里。

嘉佑帝在上头批了红,又将贬为庶民改为发回太原府卫所。

容家在来上京之前,便是太原府代州的军户,祖祖辈辈皆在卫所任职。如今让他们回去代州,也算是网开一面,给容家留了一条活路。

李蒙立即带着一大批官差来到麒麟东街,将承安侯府那块金字匾额拆下。

匾额被砸碎在地时,容舒正立在承安侯府的大门外。

容珣背着容老太太从里行出,瞥见容舒的身影,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容老夫人下颌无力地支在容珣的肩上,察觉到容珣停下了步子,便吃力地抬起眼皮,往外望去。

外头站着的是她最不喜欢的孙辈,也是她,逼着容家三房人撕破脸,将从前的恩怨赤裸裸摊到人前。

她甚至舍下了父姓,只顾着去同她娘过好日子去。

容老夫人原以为再见她,自己定然是要勃然大怒。可真见着她了,心中那点火星子压根儿烧不起火来,没几下便灭了。

归根结底,容家落到今日的下场,非她之错。

让她走。容老夫人喘着气道。

有甚好看的?

马上这一整个上京的人都要来看热闹了,她便是舍下父姓,在旁人眼中,也依旧是容家人。届时,不定要遭多少唾沫星子。

既然要走就走得决绝一些,莫要再回来!

容珣恍若未闻,目光越过容舒,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沈一珍的身影,心空荡荡的。

圣人仁慈,虽褫夺了容家的爵位,但并未剥夺容家的军籍,他们可以回去太原府的祖地从头再来。

只今日他们便要启程离开,珍娘这是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愿意来看看吗?

第八十九章

容珣将容老夫人放入牛车, 正要回去寻容舒说话,却见她提起裙摆,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

院子里充斥着官兵们的吆喝声, 铺满落雪的地面被踩出一行行乌黑的脚印。

容泽搀扶着朱氏缓缓走来, 他们身后跟着钟氏、裴姨娘还有二房、三房的所有小辈。

众人见到容舒, 脚步不由得一顿。

朱氏轻轻唤了声:昭昭

幼时容舒误入沉茵院时,也是这样的霜雪日。那时小姑娘跟玉雪团子似的,看得她的心格外软。只是如今, 物是人非,那个会软着声唤她大伯母的姑娘大抵再也找不回来了。

朱氏的声音与从前一般无二,轻柔如水,带着淡淡的温柔。

容舒轻抿了下唇, 对她略一颔首, 唤了声大伯母便越过她,取出几个荷包递给容泽。

这是我给阿兄、二郎、三娘、三郎还有四郎备的,此次一别,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日后你们便是成亲了, 我也不知晓,索性便提前将贺礼给备上。

那些个荷包沉甸甸的, 容泽也不拒绝,笑着道:成,阿兄替他们拿着。

说着, 又对身后的二郎几人道:快谢过你们阿姐。

二郎容鸿先开了口, 朗声道:谢谢阿姐, 阿兄说阿姐与三婶不同我们去太原府, 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容鸿是二房年岁最大的孩子, 也是最明事理的,知晓容家会遭难,是父亲与大伯母犯的错,与长姐无关。

容舒笑着应好。

容鸿之后,容淇也咬着唇,领着容泊上前道谢,最后过来的人是四郎容清。

容清今年才将将五岁,对今日发生在府里的一切依旧是懵懵懂懂的。

只他打小就喜欢容舒,忙挣脱了裴姨娘的手,拔腿跑向她,道:大姐姐不同我们去太原府吗?清儿想要大姐姐与二姐姐一起去。

容清大大的眼睛渐渐浮上一层水,又道:大姐姐,二姐姐为什么还不来?

清儿以后便是三房的顶梁柱了,可不能轻易掉泪珠子。容舒弯腰揩去容清眼角的泪水,道:你放心,二姐姐便是今儿不来,日后也会去太原府看你。

以蒋家人的作风,今日定然不会让容涴来这。但容舒很清楚容涴的性子,便她今儿不能来,日后也会寻机会去太原府。

容清听见这话,这才露出个笑。

裴姨娘在身后唤了他一声,他不舍地望了眼容舒,迈着小短腿回去裴姨娘身边,乖乖地牵住裴姨娘的手。

容舒直起身,望向裴韵。

她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眼下两团暗影青得吓人,鬓间甚至现出了几缕银丝,一下子便现出了老态。

但她到底是经历过满门被灭的人,眼前这抄家的阵仗虽骇人,但裴韵一点儿也不慌。

昨儿容珣本是想要给她一封放妾书,说要让她走的,说她留在上京,有容涴照料着,再有蒋家人看顾,她的日子会比在代州好过。

容珣握着她的手,用愧疚语气道:阿韵,我虽与珍娘和离了,但正妻之位我会给她留着,等哪日她不气了,兴许就会回来。

裴韵直到那一刻才知晓,她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一场笑话。

其实早就有端倪了不是么?

是她选择了自欺欺人。

裴韵知晓去了代州后,日子会很苦。

容家所有的财产被籍没,容老夫人又中了风,她不仅要照顾清儿,还要伺候容老夫人。若是能以容珣正妻的身份跟着,倒也不枉她陪他吃这一场苦。

偏偏容珣宁肯放她走,也不愿意给她妻位。

最可笑的事,容珣愿意放她走,她偏偏还不愿意离开。她也说不清是因着舍不下清哥儿,还是因着心里那点不甘。

就这样罢,总归沈一珍不会回来,容珣便是等到死,也等不到她回去他身边。

裴韵望着容舒,道:涴儿可是给你递信了?

容家出事后,不管是容涴还是蒋家都不曾派人来过。裴韵听容舒方才那番话,只当是容涴给容舒递话了。

却不想容舒摇了摇头,道:不曾。蒋家这会大抵已经禁了她足,不许她过来。

裴韵一听,想反驳一句怎会。

可电光火石间,又想起了从前裴家落难时,蒋家送来的是她的庚帖。不仅没有对裴家伸以援手,怕被裴家连累,还立马与她划清了界限,退了婚约。

思及此,裴韵面色不由得一白,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脊梁骨缓缓向上攀爬。

今日蒋家没有派人来,她多少也看明白了蒋家的态度。日后,日后,涴儿在蒋家的日子又该如何?

裴韵不敢想。

这里马上便要贴上封条了!一名官差扯着嗓子催促道:别在这杵着,都给我快点儿!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跑来一名官差,扶了扶跑得太急而歪在一边儿的帽笠,对容舒恭敬行礼道:容大姑娘,宫里来了道跟您的圣旨,这会正在大门外等着呢,您赶紧接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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