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是我前夫(10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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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回来上京,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好不容易到上京了,竟是连一面都见不着。

他上次与容舒成亲之时,丝毫没有要提前见她的念头,对成亲的一概习俗更是不曾打听过,以他的性子,便是知晓了,多半也不会放心上。

只这一次,听说提前见面会不吉利,他生生压下了想见她的渴望,耐心地等着八月十五到来。

不仅他等着,上京里的人都在翘首以盼。

太子迎娶太子妃的盛事,还是前缘再续、破镜重圆,怎不叫百姓们激动?

容舒如今在上京的名声可好了,前有她在扬州救民筹粮的善行,后有沈家大义灭亲、慷慨散家财相助边关的义举。

容舒知晓这是有人在与她造势,除了顾长晋,自还有旁的人。

京里的世家豪族、达官贵胄但凡在宫里有些耳目的,又如何猜不出是何人在造势?

为了讨得贵人们的欢心,自也是推波助澜地给容舒造势。

此等情况下,谁还敢提容家的事?

又有谁敢说容舒是罪臣之女?

是以容舒还未嫁入东宫,在民间的名声已是遐迩著闻了。

沈一珍对此倒是喜闻乐见,她自个儿的嫁妆泰半填到了沈家的生意里,眼下自是不能像从前那般,豪气万千地拿出琳琅满目的嫁妆来。

偏宫里准备的聘礼委实是太多,她还愁着不能给昭昭一个十里红妆的排面。

这会好了,整个上京都知晓沈家为了大胤散尽家财了,谁还敢笑话昭昭这沈家女的嫁妆不够丰厚?

如此一来,沈一珍终于是能睡个安稳觉。

容舒这半月来,日日都赖在东院,与沈一珍挤一张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八月十四这夜,母女二人又说了半宿话。

容舒到了后半夜方迷迷糊糊睡去,翌日天不亮就被沈一珍推醒,道:宫里来人了。

太子大婚代表着皇家的脸面,大婚前两个月就该派宫嬷到太子妃身边,教导太子妃识事识宫规。

所谓宫规,不外乎是要以太子为天,要同太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云云。

只戚皇后像是全然忘了这事儿,压根儿没派人来给容舒立规矩。

只不过嫁娶一事,程序自来繁琐,太子又是未来储君,这里头的程序更是繁琐了,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是以出嫁这一日,戚皇后还是派了人来鸣鹿院。

今儿来的都是熟人了。

除了戚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还有东宫的掌事宫女竹君以及两名尚仪局的女官,其中一人就是许鹂儿。

许鹂儿进宫后,容舒便不曾再见过她,今个与她再重逢,很是欣喜异常。

许鹂儿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含泪笑唤道:鹂儿见过姑娘!

进宫不到两载,这姑娘与从前相比,已是脱了胎换了骨,再不是从前那人人皆可糟践的苦命女子了。

桂嬷嬷怕耽误吉时,也没给她们叙话的时间,大马金刀地指挥起几名宫嬷宫婢,给容舒开脸、梳妆、换大婚的吉服。

这一通忙乎完,已经是三个时辰后。

鸣鹿院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有特地从扬州赶来的沈家族人和郭九娘,也有从太原府赶来的容泽,就连蒋家大奶奶容涴也来了。

前世容舒出嫁时,就是容泽亲自背她出侯府,将她的手交到顾长晋手里的,还悄悄同她道:日后顾大人若是委屈了昭昭,昭昭记得同阿兄说,阿兄替你出气儿。

这一次,她依旧希望容泽送她出嫁。

原还以为容泽要赶不来的,不想顾长晋却提前将人接来了,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下晌的吉时一到,外头便传来了动静,一时间锣鼓喧天,爆竹声声。

盈雀噔噔噔跑来,推门激动道:姑娘,太子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盈雀进来匆匆报了声便又匆匆离去。

盈月摇头道:前院大家都在催着太子殿下做催妆诗呢, 椎云大人与常吉起的头,说他便是贵为太子,也不能有例外, 该做的诗要做, 该夸姑娘的话也一句都不能少, 之后柳督公、七信公公还有殿下从前在刑部与都察院的同僚也跟着不依不饶地起哄。盈雀那丫头,就爱凑这样的热闹。

容舒垂眸一笑:随她去,难得今儿热闹, 她定是开心坏了。

前世顾长晋来承安侯府迎亲时,因着侯府不赞同这桩婚事,迎亲那日的气氛冷冷清清,哪儿有今日的热闹?

后来去了梧桐巷, 盈雀还好生觉得气恼, 觉得自家姑娘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怎地就那般冷清?

今儿这闹得不行的场面,盈雀大抵是能满意了。

容舒此时的心态亦是与从前不一样,今儿在这里送她的人都是她的至亲与挚友。

她的心中不再有忐忑, 而是一种全心全意的信赖与憧憬, 前世作为新嫁娘的所有对未来的不确定都已经随着不圆满的前世消散。

往后此生,顾允直不会辜负她, 而她也不会辜负顾允直。

小半个时辰后,桂嬷嬷见外头实在闹得不成样了,迟疑着同容舒商量道:太子今晨一早便去宫里同皇上、皇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来迎亲的大雁也是他亲自去打的, 今个夜里还得忙乎到大半夜, 既是已经做了十来首催妆诗, 想来也该放人进来了罢?

桂嬷嬷说到这, 不由得有些心堵。

太子妃的迎亲礼惯来是庄重又肃穆的,行完拜礼便行雁礼,待得太子妃作别高堂,便可请太子妃上采舆了。

堂堂大胤太子,哪需要做什么催妆诗?

闹哄哄的,像什么样了,简直是胡闹!

桂嬷嬷于是忖了忖,又道:再闹下去,怕是要误了吉时。

她这厢一提起会耽误吉时,沈一珍立马就不干了,也没等容舒说话,兀自接过话,风风火火道:我这就出去说说他们!

桂嬷嬷望着沈一珍的背影愣怔了片刻,旋即立即跟上前去,与沈一珍一同给顾长晋解围去了。

如此,总算是让这位矜贵的太子爷顺顺利利地入了内院。

沈一珍回来时,身边跟着容泽,他今日着了一身十分喜气的绣喜鹊登枝靛蓝锦袍,人瞧着清瘦了些,但精神却极好。

沈一珍给容舒上前正了正她头上的九树凤冠,道:允直在等着了,让你阿兄牵你出去罢。

她说到这,声音便是微微一哽,与两年前容舒从侯府出嫁一样,悄悄红了眼睛。

容舒也红着眼应好。

昭昭,阿兄送你出去。

容泽上前抬起手臂,让容舒搭着他的手臂,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边走边道:阿兄送了你两次,两次你都是嫁与同一人,阿兄不想再送你第三次了。

容舒噗嗤一笑:我尽量不让阿兄送第三次罢。

沈一珍闻言便啐道:又在胡诌!却也忍不住笑了。

容泽行至内院的院子,便停下了脚步。

沈一珍往容舒手里放了一颗苹果,红着眼道:去罢。

容舒微抬眸,望着前头那丰神俊朗的俊美郎君,缓步行去。

她穿着件彩绣龙凤对襟大红嫁衣,凤冠上花树摇曳,珠翠钿花熠熠生辉,将那张明艳妍丽的面庞衬出了雍容华贵的气度。

顾长晋凝着她,朝她缓缓伸出了手,请妻与归。

二人十指紧扣,缓缓往门外去。

今儿来跟着太子一同来迎亲的文武百官委实不少,领头的是礼部尚书,身后跟着礼部、鸿胪寺的一众官员,再往后是数百名出自銮仪卫的大汉将军,接亲的采舆后头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一队护送聘礼的禁卫。

这么一大群人,个个皆是精神抖擞的,身上绑着大红绸花,真真是又喜庆又有排头。

容舒被顾长晋扶上一辆刻百鸟朝凤的采舆,车轱辘缓缓转动,她端坐在内,听着锣鼓声响起,听着爆竹声落下,半落下眸光的眼变得更红了。

只她谨记着桂嬷嬷的嘱咐,不能掉泪珠子,怕不吉利,也怕会花了脸上费了几个时辰上好的妆。

容舒缓了缓,终于将那股泪意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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