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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祺稍稍抬了抬头,小声“啧”了一下,尝试躲开。但蒋洛盟手里的包子又很快追上来。
还温热的包子皮就贴在贺祺的下唇上,贺祺闻到了带着叉烧味的麦香,胃里很诚实地“咕涌”一声。
“张嘴。”蒋洛盟语气很轻,比贴着嘴唇的包子皮还柔软。
贺祺忽地想到了某种不合时宜的画面,全身立刻起火般发热,心中猛跳,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贺祺立刻张嘴咬了一大口包子,鼓着腮帮子认真咀嚼,以此掩盖吞口水的真实理由。一口咽下去,蒋洛盟手里的包子就又举过来。
咬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贺祺紧张得脖子都僵住了,胳膊直挺挺地握着方向盘,视线丝毫不敢朝蒋洛盟稍偏。
“叉烧包还挺适合路上吃的,完全不掉渣。”蒋洛盟已经给贺祺塞完了一整个包子,现在正在袋子里翻找另一个叉烧馅的包子,扭头问贺祺:“你还吃吗?”
贺祺专心看路:“我不用了……”
蒋洛盟不多坚持,从袋子里又取出一个包子,自己拿着咬了一口。
沿海的公路视野极好,满目青山碧海,天光流云。贺祺开车没有听电台或听音乐的习惯,车里总是安安静静的。
蒋洛盟忽然问:“你一直在这家店买咖啡吗?感觉杯套上的label很眼熟,想了想,好像你带来办公室的咖啡一直是这家店的。”
贺祺点点头:“嗯。刚好顺路,很方便。”
蒋洛盟又问:“公司楼下那么多家店,哪家不方便?”
贺祺有点莫名其妙,没忍住朝蒋洛盟看了一眼:“就……习惯了吧。这家店用的豆子我蛮喜欢的,而且因为经常买,所以SOE也给我按拼配价格算了。”
“你缺那三五块?”蒋洛盟毕竟见过了贺祺的酒柜,合理推测:“感觉像是有点人情因素在吧……”
贺祺想了想,并不否认:“嗯……也许有吧。我去年就开始买这家咖啡了,大家确实也挺熟了。”
蒋洛盟心口像堵了块石头一样,手里的包子也不香了,皱眉斜眼朝贺祺看。
贺祺仍在看路,面色平静如常,视线没朝蒋洛盟偏转丝毫。
蒋洛盟把吃了一半的包子又收起来,声音里是难以忽视的醋味:“那……今天给你送咖啡的服务生,你们也很熟吗?”
“噢……”贺祺沉吟了一下:“你说阿John吗?问他干嘛?”
蒋洛盟牙关都紧了紧:“没事。只是觉得他笑起来挺灿烂的。”
贺祺心中一动,眉毛抬了一下,平视出去的眼睛眨了眨,没搭蒋洛盟的话。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驾驶位中间的咖啡微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轻声碰撞着。
蒋洛盟越想越不忿,忍不住转头看着贺祺,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那个阿John,他全名叫什么啊?”
“不知道。”贺祺抓着方向盘,表情淡淡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蒋洛盟的错觉,贺祺的嘴角隐约像是抬了一下。
蒋洛盟更怀疑:“真不知道?不是说很熟?”
“没熟到要问名字的程度。”贺祺嘴角的笑意更明显,到了遮掩不住的程度:“你把心放肚子里吧,蒋总监。”
贺祺和蒋洛盟是踩着点打了上班卡,他们到的时候,营销部差不多来了一多半人。
相比于业务部门,职能部门的上班时间更严格。此时财务部的员工已经全部到齐了,在各自工位上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蒋立绅已经在桌前坐了很久,用手撑着下巴,低着头凝神思考。
似乎是很犹豫地,蒋立绅缓缓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袋子里是一份项目企划书。
蒋立绅的眼神定了定,拿起座机听筒,熟练地播了一串号码。
“梁经理,是我。Project File我有收到。风险评级唔使担心,你哋有把握就尽快开始。如果有需要嘅……挂我名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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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宝贝们,下次周二更新吼,把周一和周三的放一起发,那一章实在不太好断
第27章 (七)你不算其他人(双更)
贺祺和蒋洛盟走进办公室坐下,两人不再有闲谈的时间,各自打开电脑开始忙碌。
读克利思廷的时候,因为准备考试而看不了想看的电影,追不了每周一期的综艺,便是“忙碌的极限”了。但在Swipe,尤其是业务部门,这种忙碌程度简直稀松平常。
克利思廷高中的最末年,是所有学生最焦虑最繁忙的时候。写Personal Statement,翻来覆去能写的也就那些;找各种学校的招生简章,去听各专业的招生宣讲,搜寻各种学长学姐的消息……
但似乎任何一件事走到最末尾,无论多糟糕,也总会显露出一点“预支怀旧”的美好。
这段最忙碌的时间,却是贺祺回想自己的高中时代,唯一会稍许留恋的阶段。
克利思廷每学期的综合实践会记2学分,明面上是需要学生组队,策划完成一项社区活动;但之前大家嫌麻烦,社区也嫌麻烦;很多时候做一下午志愿活动,这事儿就算糊弄过去了。
然而,对于最后一年读高中的学生来说,他们迫切地需要自己的个人陈述里多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一年的综合实践,没有人想要糊弄过去。
综合实践作业,做得最好的一直是蒋洛盟。
每次收报告书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是一张盖章表格,后面订上两页纸的报告搞定。但蒋洛盟转来之后,大家发现他的报告居然是胶装过的,有半厘米厚。活动里的表格、照片全都做成了附录。
于是这学期初,一到课间,贺祺和蒋洛盟这一片就没安静过。
“班长,你仲想一个人做咩?有冇搵到partner啊?”
“班长,我同你住好近嘅,社区都算是同一个。要唔要一齐做综合作业啊?”
“班长……”
“唔好意思,”贺祺身后传来蒋洛盟的声音,语气很歉疚:“仲有其他人搵我,我仲未决定,迟点答你得唔得啊?”
“啊……”同学的声音明显卡了一下,“都好嘅,咁……到时同我讲啦,我走先喇。”
贺祺没忍住抬了头,目送那位同学离开,眼中满是怜悯。
中午下课,贺祺准备吃午饭的时候,肩膀忽然被蒋洛盟拍了一下。
“嘿……”
蒋洛盟有些僵硬地抬手晃了晃,看着贺祺问:“综合实践作业,你找到人组队了吗?”
贺祺和蒋洛盟差不多僵硬,嘴角颤了颤:“不是很多人邀请你嘛?”
蒋洛盟抿了抿嘴唇:“但我在邀请你啊。”
贺祺有点呆住了。倒不是因为太惊讶,而是在犹豫。他的综合实践作业更敷衍,就算实际上什么也没做,社区也会很配合帮忙盖章。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件事需要这么用心做,还要组队;明明很简单就能完成的。
蒋洛盟以为贺祺是没听懂他的意思,又说得更清楚了些:“你是我的第一选择,你不同意的话我才会考虑别人。”
贺祺怔了一下:“为什么?”
蒋洛盟的眼睫很快地闪了一下,唯恐单薄的笑掩盖不住神色黯然,稍稍低了头:“我家里的事……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贺祺很快明白了蒋洛盟的意思。传言是一回事;被人近距离地观察和验证传言,是另一回事。
贺祺理解这种感觉,他母亲在酒店的照片还存在黄靖手机里。哪怕已经几个月过去,可每次想到这件事,贺祺还是会难受得呼吸一滞。
虽然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理由,但从小到大,这仍旧是贺祺第一次被当做“第一选择”。
贺祺有些心慌:“但,我不算‘更多人’吗?”
蒋洛盟摇了摇头,缓缓抬起眼睛望着贺祺:“嗯。只有你不算。”
那个周日,是贺祺第一次去蒋洛盟的家。
那天天气很好,微温的阳光已经有了春意。贺祺从深圳过关,搭地铁到港岛区的海洋公园,再转乘小巴。下车的时候,蒋洛盟就站在站台下面等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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