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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眸色微暗,冷声质问道:

吴将军染了风寒久治不愈,为何不在府中好好调养身子,反而要上山打猎呢?

听到这番话,众人顿时满目茫然,张管家语声一哽,也是不解地摇摇头。

小人昨日也是劝了半天,可将军偏偏执意要上山打猎,没想到这一去便是

吴勇为何要上山打猎?裴行舟想不明白其中动机,而他唯一能想透的,吴勇定是被人害死的!有人故意趁着他体寒虚弱的间隙,安排一出落水戏!

这幕后布网之人是好歹毒的心思!

他事先便知晓吴勇在西北落下病根,见不得寒气!可偏偏在他染上风寒未愈之时,执意上山打猎,又恰巧遇见湖中溺水孩童。

布网之人不费一兵一卒,这一环套一环的阴谋,便能兵不见血,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安定大将军吴勇的性命!

姜令妩柳眉蹙起,在一旁听着是心尖发抖,这样精密复杂的谋划,只怕对方是精心预谋已久。

她若有所思地停顿半晌,随即,她抬眸望向堂中众人,将军府中定是有内鬼里应外合,否则对方怎么可以能预判得如此精准!

只不过,将军府的内鬼会是谁呢?

来宁州之前,姜令妩事先打探过,安定将军府人口简单并不繁杂,府内奴仆多为受过将军恩惠、追随了多年的旧部,最是忠心不二。

要说不太寻常之人,唯有一个小妾容宛,是吴勇将军半年前带回府的孤女。

据说吴将军尚未娶妻,十分喜爱这个小妾,容宛虽是妾室,但其容貌秀美气度卓然,吃穿用度皆是按照正式夫人的规格,在府中后院也受人尊称一句夫人。

姜令妩心思千回百转,都说英雄难消美人恩,容宛会是这个内鬼吗?

她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只见一女子衣着素白,鬓间簪着小白花,眼角下是大块的乌青,想必是哭了一整晚。

这女子虽黯淡神伤,却依旧不损清秀的姿容,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姜令妩走上前,微微颔首道:想必这位便是容宛容小娘了。

容宛微张红唇,惊讶地问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姜令妩淡笑不答,只轻声询问,我是想问容小娘,你可知将军昨日为何上山打猎?

闻言,容宛面色茫然地摇摇头,她拿着丝帕擦拭眼角泪渍,凄婉地说着:

我一个妾室,哪里又会知道将军每日的行踪呢。

可你是将军唯一的房中人,他每晚与你同床共枕难道没有同你透露出只言片语吗?

姜令妩陡然语声一寒,倒是吓得容宛怔然一愣,随即她回过神来解释道:

将军这几日染了风寒,每晚喝完药便早早歇下了,他也并未同我说起过上山打猎之事。

那吴将军可有与你提过,近来官场之上不寻常或者让他烦心的事?

容宛凝神略微思量了下,还是迟疑地摇摇头。

将军他很少同我提官场之事。

裴行舟待要细问容宛,守在外头的玄凝忽然快步入内:

王爷,宁州布政使刘旭光来了!

让他进来。

灵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吴将军啊!!!天妒英才,你怎么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啊!!!

裴行舟与姜令妩嫌恶至极,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第65章 争锋相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宁州布政使刘旭光刘大人,还未踏进高高的门槛,便在灵堂外哭天抢地了起来。

惊闻吴将军盛年陨落!老夫心中实在悲痛难忍,悲痛难忍啊!!!

吴将军是何等少年英雄!怎奈天妒英才,天天妒英才啊啊!!!

伴随着悲恸的哭声,一位身着官服、年逾四旬的中年男子,在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来到灵堂前。

刘大人面容悲痛,对着紫楠棺木敬了三炷香又拜了拜,他眼泪一直流个不停,这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自己死了亲儿子似的。

姜令妩冷眼瞧着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屑。

从微表情学来看,人若是处于真正的悲伤状态之中,那么他的上层眼皮是微微下垂的,并且嘴唇会呈现出倒U形。

反观刘旭光这老狐狸,他虽是皱着眉眼泪滂沱,但若仔细看便会发觉他上眼睑是微扬,嘴唇也并不是倒U形。他虽哭得声嘶力竭,但微表情却不甚悲伤,整个人似乎还流露出一丝释然。

没错,就是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只怕他今日来吊唁是假,确认吴勇的死讯才是真!他见到吴勇断气才如释重负,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刘旭光抹了把眼泪,转身对着众人痛心疾首哽咽道:

吴将军舍身忘死,于数日救下落水孩童不幸英年早逝,实在我宁州的少年英雄!

诸位!请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上表朝廷,替将军追加殊荣与封号!一定要在我们宁州大肆宣扬吴将军舍我其谁的壮举!

哎,如今逝者已逝,还望各位节哀顺变呐!

裴行舟神色阴沉,静静地看刘旭光表演,刘旭光叹息地说完后,使了一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拿出一枝百年老参,递到张管家手中。

刘旭光关切道,本官听闻府中太夫人晕倒了,这是本官的一点心意,百年老参最是补气血,还望太夫人多节哀顺变啊。

张管家连连诚惶诚恐叩谢,多谢刘大人,多谢刘大人!

裴行舟眼眸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隐匿于背光处,脸上表情悲喜莫辨。

忽而他弯起了嘴角,似是阴冷地笑了下。

太夫人不过半个时辰前才病倒,可刘大人却早早备好了百年老参,不得不说,刘大人真是好灵通的消息!

裴行舟这话一出,灵堂内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对呀,这刘大人又是怎么提前知道,府中太夫人伤心过度晕厥了呢?

莫非,自家将军府有别家的眼线不成?想到这里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刘旭光被人当众不软不硬地刺了一下,他循声转过头,立刻对上裴行舟冷冽的眼峰,男人眉色冰冷有如刀锋,倒是叫他猛然寒毛直竖。

他嘴角稍凝,犹带悲伤的老脸连连解释道:

本官是想着太夫人就这一个儿子,定是伤心欲绝,所以才提前备下这人参。

说完,他浓眉一挑,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裴行舟,只见这年轻人气度不凡,竟隐隐有股上位者的气势,他在心中不由得猜测起裴行舟的身份来。

刘旭光微微眯眼,倨傲抬起下巴。

你看起来倒是面生,不知是府中哪位少爷?

张管家走近一步,在他身旁小声提醒道:

刘大人,这位是清河王殿下!

清河王?!莫非是那位与吴勇平定西北的裴行舟吗?

刘旭光心中一惊,只一瞬间,他利落掀起官袍,倏地低下头跪了下来:

下官宁州布政使刘旭光,参加清河王殿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有罪!

刘旭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裴行舟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们这一路走来,倒是领略到了不少刘大人的丰功伟绩,瞒报疫情、放火烧村、放狗杀人,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罪孽,都足以杀他一百回!

裴行舟不由得眉眼锋利,背于身后的双手不露声色地握紧着,只怕吴勇之死,也与这个老狐狸拖不了干系。

他在原地站着不动,居高临下睨着脚边之人,却无端端的让刘旭光背脊发寒,只觉得清河昂王身上怒意更重。

见裴行舟迟迟不让自己起身,刘旭光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王爷,我是否

裴行舟随即打断他,冷漠开口,你既知有罪,那便一直跪着吧。

闻言,刘旭光面色骤变,他倏然握紧拳头,似是欲言又止,最后不知为何又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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