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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是清净了,奈何身后一叠声的“公子”跟上来。

乌鸫手里提着一盏亮澄澄明月灯,递到墨同尘近前:“公子,这是我们公子在弄冰室新得的一盏琉璃灯,夜间用,轻便又透亮。梅雨季马上到了,雨天拎着更合适。”

墨同尘刚要接过灯来,乌鸫两步走到前面,侧身照着墨同尘脚下的路:“我为公子提灯。我们公子说近日食肆不忙,让我同阿禾一起随公子上下学堂,多沾沾墨水。如果掌柜的日后真有一天发达了,我也好有个飞黄腾达的底子。”

听闻乌鸫同自己一处,阿禾自是开心,问他喜不喜欢樱桃酥酪,明早可以分他半盒;还说他家公子做的紫苏桃叶姜茶最好喝,可惜只有得了风寒才能喝上。

紫苏桃叶姜茶,烹煮不难,新鲜的紫苏叶与桃叶捣碎与切片仔姜同煮,水沸即可,若喜甜,可以淋上些许槐花蜜。此茶,墨同尘曾为颜端做过。口上虽不说,墨同尘见他紧盯蜜匙的眼神,自然多多加上几匙。

桃叶与仔姜不难找,采摘紫苏却遇到些小问题。三日后等墨同尘集齐食材,做好那一盏姜茶,又另装了一小瓶蜂蜜,让阿禾送到食肆。

墨同尘静坐窗前,宣纸展开,提笔想将院中那一树郁郁葱葱的玉兰树入画,心中想的却是若颜端喝了这茶,会不会记起一些从前,记起那草长莺飞、日暮镕金的从前。

岂料一顿饭功夫,阿禾又原封不动将茶带了回来,称颜端前日一早就外出了。

一滴墨,陡然滴落在宣纸上,在亭亭树身旁的空白处,细细洇出不规则锯齿边。阿禾忙放下食盒,接过墨同尘手中要掉落的笔,放在笔架上,扶住那早变了神色之人。

“外出?去哪儿了?”墨同尘心中如巨石落深潭,一下沉似一下。

阿禾将墨同尘扶到椅子上坐下,声音满是小心谨慎:“没说去哪,食肆内伙计也没敢问。外出,至少是去了淇州之外的地方。”

“有说什麽时候回来吗?都谁跟着?”墨同尘抓住阿禾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凉,后背也开始发麻,缺氧一般。

阿禾心中也跟着发慌。公子这是怎麽了,刚还好好的,可千万别又病了:“公子莫慌。虽没说什麽时候回来,但那颜公子看上去力大无比,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想来也不会有什麽事。而且食肆在,他又能去哪里,还能不回来不成?”

“那……他走之前,可留下什麽话?”

“留了,留了。”阿禾忽然想到什麽,“说食肆诸事暂由账房刘先生管着,若公子需要银钱,随时可以去账上支取。”

墨同尘看了看阿禾,忽然转身四下寻找:“乌鸫呢?乌鸫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公子怎麽忘了,公子不是要编蝈蝈笼子麽,乌鸫去江边找谷莠子草了。公子定是作画累了,喝盏茶润润口。”

墨同尘推开茶盏,他哪有心喝茶,刚要催阿禾去找乌鸫回来,却听院外有人叩门,以为自己听岔了,忙探耳再听,确实是叩门声。

从未有人在这个时间到访……难道是颜端?!

墨同尘愣了愣,慌忙起身,几步沖出门外,走过抄手游廊时,还险些撞翻支在廊椅上晾晒的那一席紫苏叶。

阿禾跟在后面,一边高声提醒他家公子小心,一边忙着将歪斜的紫苏架归位。再回头,却见他家公子的身影已消失在二门外。

墨同尘脚下生风,磕磕绊绊沖向院门,短短几丈远的一段路,心中已想了万千可能。

许是方才阿禾听岔了,阿端“出去”并不是去什麽外地,而是来看自己。方才哄骗阿禾,是缓兵之计,是为了给自己惊喜。对,定是这样。墨同尘在一阵阵叩门声中,强行给自己洗着脑。

他太怕了。他怕到双手已发了抖。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阿端,绝不能再消失。

院门打开,出现在墨同尘面前的,却不是心中那个熟悉面容。

“同尘!救救我!同尘!”

柳淩一把抓住墨同尘的手,满脸哀戚,身上衣衫支离破碎,还沾着丝丝血污。

第 27 章

颜端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淇州,加上颜端近日来的诸多反常行为,墨同尘越想越不对劲,渐渐六神无主起来。忽听有人敲门,以为是颜端回来,忙不叠去开门。

木门打开,沖进来的却是落魄慌张的柳淩。

“同尘,救我!”柳淩带着哭腔扑向墨同尘,一双手紧抓着对方手腕不放。

墨同尘下意识去接,奈何脚下发软,一个踉跄险些被扑倒。好在阿禾跟了上来,一手托住他家公子,一手拽住柳淩胳膊,将他扶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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