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页(1 / 1)
('
可以在柳熙之等重臣面前谈笑风生、分析时局,也能为达到目的动些外门小心思,正直而不迂腐,明朗又不失城府。外人看来这儒雅清俊之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做回那个受到委屈寻求安慰的少年。
颜端坐在床侧,将自己的少年紧紧抱进怀中,一边摇着,一边轻声安慰:“阿尘,我回来了。回来晚了,害你担心,都是我不好。”
墨同尘窝在对方胸前,哭了又哭。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安静下来,想起方才颜端外出去做之事。
“将人送进彦王府了?”墨同尘从怀中擡起头,从眼前的衣襟中掏出一方巾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还是重逢时,颜端故意与自己交换的那方巾帕,墨同尘的巾帕。
“嗯。”颜端点点头,“庄侯的侍卫在后门外接应。都稳妥了。接下来就看彦王自己的野心了。”
“能翻盘麽?”墨同尘收起了此前劝庄珩时的信誓旦旦。不过彦王能不能翻盘,将来谁在那至高之位上,墨同尘都不甚关心。他真正想借此弄明白的是,当年是谁主使猎鹰门去灭了墨氏满门。而随着对朝政时局的了解,随着更多线索浮出水面,墨同尘似乎能猜到一些当年的真相。只是这真相,还需一些时间,需一些推手。
春风得意时,乱花迷眼。人,最容易放松警惕。这时候那被踩入泥土之人,若反手杀回来,便很容得手。这是当年猎鹰教给小破隼的猎杀之道。
颜端希望,这次自己能够用好。
第 84 章
不知是换了水土,还是心弦过紧,后半夜墨同尘便觉浑身燥热。
迷迷糊糊间,他踢开被子,用力扯着脖领衣襟,好似任何一片布衫,都能成为加诸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颜端俯身过来,黑暗中帮他整理着衣服和被角。
“阿端,热,难受……阿端,水……”墨同尘一边将刚理好的被子踢开,一边闭着眼,梦呓般唤着颜端的名字。
“好,我去倒水。”颜端刚要起身,衣角却被一把抓住。
“你去哪儿?”枕上人声音带着惊慌和乞求,仿佛一撒手,眼前人便能随风消散。
颜端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安抚下。他快速倒了盏茶来。
床侧桌案上的烛火,驱散着浓稠的夜。颜端先试了试温度,将茶慢慢喂墨同尘吃了半盏。
痛苦无助时,光亮足以慰人心。喝过茶的墨同尘,就着烛火,在颜端怀中渐渐睡去。
下半夜,墨同尘梦呓不断,身体也越发烫起来。
颜端一夜再未合眼。他守在墨同尘旁边,一块块替换着湿毛巾为其降温。虽不见好,至少症状没有加重。天亮后,他又让店家帮忙请了大夫来。
好在大夫看过只说是身子弱,急火攻心加上水土不服,吃上几副药,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墨同尘这一病,将颜端彻底拴住了。
颜端几乎寸步不离守在墨同尘身边。偶尔清醒时,墨同尘握住他的手,眼底满是愧疚:“抱歉,这麽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病了。害你一人撑着。”
“我们之间无需道歉。你说过的。”颜端让对方靠在怀中,抓着那绵软冰凉的手,吻了吻,“还好,你生病时在我身边。不然我……”
后面的话墨同尘没听完便昏睡过去,他这病好一时歹一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不过扯着颜端的衣袖,听着颜端有一搭没一搭在自己身边说着什麽,哪怕什麽也不说,就这麽静静待着,他心里也是安定的。
墨同尘模糊记得中间又来过几个老者给自己号脉,左右手来回切,还掀开帏帘看自己气色,之后将自己的手放回被子,同颜端说些大差不差的老生常谈。过不了多久,自己则会从枕头上被扶起来、倚在熟悉的怀中,天旋地转喝着五花八门的苦汤药。
汤药苦涩,难以下咽,墨同尘下意识去挡,又被人单手困了手腕。
“阿尘乖乖吃药。”头顶声音轻柔,“我让乌鸫去买了糖果回来,吃过药,给阿尘吃蜜角。”
头还是昏昏沉沉,稍稍一动,便觉晕眩,墨同尘靠在颜端怀中回回神,背后的胸膛结实宽阔,依稀听到其内健壮的心髒正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
“不吃,我不吃……不吃药。”墨同尘闹起了孩子脾气。
“阿尘不吃药,这病便好不了。阿尘若总病着,阿端若有事,又能同谁商量?”果然这招有效,颜端见怀中人不似方才那般抵抗,试着将汤盏端得更近了些,“那我喂阿尘吃,好不好?”
汤匙递到唇边,墨同尘却倔强地别过头去,“不,不要这样喂……”
“不要这样喂?”停在半空的汤匙滞留片刻,又放回汤盏。颜端想起此前墨同尘讲给他听的一个话本桥段,他明白他想让自己效仿此法来喂药。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