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人设不能崩[快穿](75)(1 / 2)
在最开始遇见陆弈之的时候, 潜意识就一直提醒他, 陆弈之很危险。
果然一靠近他,就没有好事发生。
还好有靠谱的零一在,及时告诉他正确的答案, 将他从难堪的氛围中解救了出来。
他在老师满意的眼神中慢慢坐下, 心脏还在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口中跳出来。
不管学生时代过去了多久,一旦被老师提问, 或者在课堂上与老师的视线相对,仍然改变不了手脚冰凉心惊胆战。
哪怕平安无事的结束了提问, 这股激烈的情绪也要过一会才能完全平复下来。
纪星昀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 觉得这一下比他面对季羲时还要来得刺激。
他不禁带着些恼意的瞪了陆弈之一眼。
陆弈之也在看纪星昀, 他注意到了少年响亮的心跳声和过分紧张下微白的脸色, 眼眸中慢慢掠过奇怪的情绪,还有一些轻微的担忧。
担心着少年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弈之在记忆里搜索有关于这一方面的医学知识,但他的记忆繁多且杂乱, 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匹配相应的病症,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询问时, 少年骤然抬起头给了他一记白眼。
被纪星昀这样恼怒的盯了一眼后, 他的神情开始浮现出无辜的神色, 似乎不理解少年为什么会生气。
在陆弈之的常识里, 并没有社交恐惧症这个新鲜的词汇,也不会有因被老师提问而焦虑恐惧的认知,更不会因引起众人的关注而局促不安。
于他看来,他不会的问题找纪星昀来回答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毕竟少年亲口答应会帮助他,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
那就应该做出表率来,替他解决突如其来的麻烦。
况且他都留意到了,纪星昀在旁边听得认真极了,一副好学生的姿态,对这么一个小问题那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这不是答得很好吗?
关于两个人都以为对方听得专注什么都会,结果二人都是在做样子的事实。
下课铃声一响,纪星昀就将自己的东西迅速收拾好准备回家。
陆弈之跟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你是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纪星昀是带着些嘲讽对身后紧紧跟着他的人说出这句话的,陆弈之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一眼不发的凝视着他。
纪星昀被他盯得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缓了下语气,继续道:上午没课了,你别跟着我了。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结果男生像是条尾巴一样也跟着他迈了两步。
他眉毛慢慢拧了起来,怀疑的问:你不会真的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吧?那你是怎么找到学校来的?
陆弈之低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诚实的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苏醒后我就在学校里了。
那你这是在校园游荡了半夜?
纪星昀看陆弈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觉得搞笑的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被陆弈之上课时非要拖自己下水时拉起的火气也消散了下去。
纪星昀只想着这人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偌大的学校里走来走去,说不定也是这样故作冷淡的沉着张脸,心里全是面对陌生世界的恐慌和无措。
陆弈之在他心里的危险程度大幅度降低,纪星昀觉得好笑的同时还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一直沉睡的人格骤然苏醒,睁开眼的却是完全陌生的世界,被周围相似却又有着本质不同的黑暗包裹,触手可及的光芒却没有一盏是属于自己的。
好不容易遇见个熟悉自己身份的人,如果换作自己,可能也会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
纪星昀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下去。
再怎么说,陆弈之也是陆沅。
只凭这一点,纪星昀就做不到毫无顾虑的把人抛下。
纪星昀:那你的记忆里还有什么熟人吗?
或者陆沅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提示?
陆弈之垂下眼眸,淡声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纪星昀:好吧。
其实纪星昀有些想问问他能不能把陆沅换出来,这些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但他设身处地的以陆弈之的角度思考了下问题,觉得陆弈之好像有些惨,而且这句话说出口极有可能伤害到他的感情
虽然纪星昀觉得,他应该不会被伤害。
但道德不是约束别人,是约束自己的。
如果觉得话语不合时宜,就不应该说出来。
纪星昀记得陆沅曾经给过他家的地址,他滑开手机一下子就留意到了。
陆沅的家在城市的郊区,一路上的车程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如果再加上堵车什么的,那时间就要更久了些。
纪星昀认命的将书包往上提了提,道:那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回家。
带我回家?
陆弈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又低声重复一遍。
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少年会说出这种话来,面上逐渐显露出些许迷茫来。
家这个字对他来说,比四周超出他认知的环境还要陌生。
他好像生来就没有家,就连死后都要遭人算计去维持家族的荣光,得不到安眠。
回你家啊。
纪星昀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踢开,微蹙起眉:你怎么还愣在那里?人傻了?
我不回。
陆弈之回想起以前自己短暂清醒的时日,都是在那座冰冷广大的府宅中,与无数妖魔鬼怪战斗。
在陆家还未经历洗牌之前,在陆沅还很年幼时,他们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厉鬼,都会强自将陆弈之唤醒,让他去为他们战斗。
陆沅幼小的身体无法承载过于强大的神魂,无论是陆沅还是陆弈之都会痛苦万分。
陆弈之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被人算计和强迫。
他利用自己短暂苏醒的时光,将那些涉及算计自己的人全部报复了回去,有几人现在应该还留存着些许残魂,承受着被恶鬼啃噬无穷无尽的痛苦。
你这人
怎么这样
后面的话比起前面的气势明显要弱上好几分。
纪星昀警觉的离陆弈之远了一些,男生身上挥之不去的晦暗阴森,宛如深渊中诞生的恶魔的恐怖气息等他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纪星昀当然不可能傻到真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还好吗?
陆弈之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褶皱,没事。
陆沅趁他陷入回忆精神松懈时,又迫不及待的来抢身体的控制权,这次的竞争格外激烈,只差一点,陆沅就要出来了。
已经掌控身体这么多年,却还是如此贪心,就连一点时间都不愿意分给他。
陆弈之眼帘半阖,遮住了其中翻滚涌动的暗潮。
这是第一次,陆弈之产生了与另外一个自己竞争的心思。
明明是属于两个人的身体,凭什么只被一人所占据?
陆沅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朋友,亲人
就连那些肮脏污浊的记忆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还有体面的前景无限的光明人生。
他如此无忧无虑,还不是拜自己所赐?
如果没有自己,陆家的权威就不会颠覆,陆沅只会是被困在暗室里研究折磨的对象,为了让另外一个灵魂重新复活,他们可是什么残忍恐怖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陆弈之闭了闭眼眸,道:我不想回家,它给我的记忆很不好。
陆弈之的表情分明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但纪星昀还是看出了他隐藏得很好的脆弱和无助。
他和陆沅哪哪都不像,有些地方两人就像是处于两个极端。
陆沅的情感就很外放,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候都很直白,能让纪星昀轻而易举的察觉出。
而陆弈之就很内敛。
就比如现在,纪星昀看了他好一会才得出这人好像是在伤心的结论,还不是很敢确信。
似乎是有科学解释,人格分裂是因为幼年时曾经历过无法承受创伤或者产生过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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