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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口处颇为整齐利落,应该是用利斧之类的兇器大力砍去的。

那可不是一个孩童能顺畅使用的东西。

天气太热,老妇人的尸体上隐隐传来臭气,黑虫在伤口蛹动,大口啃食。

“......”

死亦不得安宁。

泽苛的微微垂下眼皮,露出一点真切的悲悯来,一点点润黩之力被从体内抽出。

赞迪克眼尖,看着那怪物脚腕处的镯子微微亮了一下。

“噗啪。”

几不可察的血肉爆裂声小小地响起。

什麽声音?

不等他想明白,清淩淩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不是这孩子做的,你们冤了他。”

青年愣愣地反驳他:

“不可能,先生,他前科累累......”

“够了。”

那非人的美丽生物好像极疲倦地轻斥了一声。

“负责看守尸体的是你的父亲吧,他在哪?”

“父亲,他在...”

“扑通!”

不等青年回答,门外就传来一声响亮的膝盖触地声。

牙齿打颤的声音伴着回应一同响起。

“持明...先生、我...我在这里。”

“父亲?你在门外做什麽?”

青年仍是不解。

中年人却知真相瞒不过龙尊的眼,目光躲闪着,嘴里却干脆利落地认罪求饶:

“我都说!我都承认!持明先生,是我做的!求你莫要生其他人的气!责任皆在于我!求你继续护佑我们的村子!”

“父亲!?你在说什麽啊?”

哼。

在赞迪克心中的嗤笑声里,丑恶的真相被娓娓道来。

“儿啊,我对不住你奶奶,但是那镯子实在太紧了,我的孙子,你的儿子,小布达...又实在病得太重...”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羞愧,不敢告诉你们,于是就嫁祸...”

低低的泣声在屋子里响起,青年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我理解你,父亲...”

嫁祸给村里的异端,对吧。

父子相和于老妇人残缺的尸体前,真是好一副感人至深的画面。

赞迪克只感觉要被恶心吐了。

但龙尊的声音依旧那麽平静,他耐心地扶着被找回的断手,拼凑着断口,把它小心地接回尸体。

“你们得还赞迪克一个清白,也得接受惩罚,没有意见吧。”

针线交织,怪物缝起妇人的尸体,如缝破损的华贵绢布。

无一丝不耐。

父子两人自然不敢有什麽意见,只是手里握着那沾血的金镯,口里连连称是。

看着二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孩童极力掩饰的不爽,一种无名的情感摁住龙尊的咽喉,压得他想吐。

“你孙子、什麽病。”

到底是什麽病,能让你伤害自己母亲的遗体?

青年人护在自己犯了大错的父亲面前,垂着投,不敢直视龙尊。

“大人,好像是叫是摸林病..对不起,大人,我不大会拼。”

“......”泽苛的手顿住了。

“怎麽了?大人?”

......烦。

“关于魔鳞病治疗的优惠政策会在一个月内敲定。”

在赞迪克探寻的目光里,龙尊不动声色地整理好那老人的遗容后,甩着尾巴掉头就走。

“早点把人入土为安吧,都生虫子了。”

虫?哪里有虫?

凡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尸体上,没发现任何端倪。

“!”

只有矮小的孩童眼尖,弯腰在地板上捡起几只胀大了身体的昆虫。

晃一晃,稀烂又鼓囊囊的内髒与体内的粘液从缝隙里流出,染髒了手指。

结合着之前听到的小小爆响,赞迪克瞬间恍然。

这是怪物的能力吗?

和元素力完全不同,这是什麽个原理!

来不及多加思考,如蜂生来就要去追寻蜜糖,红眼的孩子连忙迈开腿奔跑了起来,一把揪住了那在空中摇摆的蓝色毛尖。

“先生!”

赞迪克双手死死地拉住那尾巴。

“请让我跟你走吧!”

这不是一时的沖动,也不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除开能力,这非人的存在已经借由此事向孩童展现了太多愚蠢的美德。

怜弱,怜幼,公正,理智。

幼和弱,我皆已占据。

公正则代表着不会偏私愚人的短见。

理智则代表着不会唾弃非凡的言论。

更何况它身体里还有着奇妙的力量。

于是孩童又扬起了个无害可怜的笑容。

“先生,让我跟您走吧,我什麽都愿意做!”

有时候,怪物比人类,更美丽。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惨淡。

泽苛的视线从他亮闪闪的红眼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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