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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甚至还没有佩露薇利高...
...
在执行官瘫软的尸体前, 忽如其来的急怒渐渐消散。
水鞭一散,化为千万个玻璃珠子砸向地面,没入土地。
小王子的脸色重回宁静,龙鳞从面部收回,只是心中仍有忿忿:
悖逆的劣犬,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在攀咬主人。
至冬的伟岸城墙,何曾需要过孩子们的哭声来筑建。
倒是潘塔罗涅,他是什麽时候知道的这件事,又为什麽不直接禀告女皇陛下呢...
疑惑虽多,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龙尊回头,微微放缓眉目,试着安抚身后的少年少女们:
“没有事了,我已将仆人杀死,你们...”安全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人露出微笑,回应他的只有疲惫麻木的目光和举起的剑。
干裂的嘴唇吐出诛心的话。
“...杀掉执行官后,就轮到我们了吗。”
“你们怎麽会如此想。”
蓝角的少年微微皱眉,看向那些神态各异的少年少女们。
他们的身上仍留着血迹,小腿上层叠伤疤,眼里满是被烙入骨骼的警惕与不安。
于是小王子心一软,声音就放缓,描绘起美好的未来。
“库嘉维娜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会禀告女皇陛下,让她给壁炉之家送来新的负责人。”
“女皇陛下温柔慈悲,你们会在她的保护下,修複伤痕,努力长大,为国效力,反抗天理与深渊,就像每一个光荣的愚人衆士兵一样。”
王子对他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深信不疑。
毕竟,至冬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国家。
愚人衆也是光伟的军队。
是真理,是法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但是,为什麽呢。
龙尊对着被举起的白刃迷茫,心里升不出一点被威胁的愤怒来。
为什麽你们会突然露出如此恐惧的表情来呢。
*
“呜。”
克雷薇被王子的话惊得瑟缩,更紧地回抱住佩露薇利。
女皇陛下...愚人衆...维可缇木王子...
原来如此。
母亲大人死了。
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得到自由啊。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在关注自由的。
“闭嘴吧!骗子!骗子!!”
黄发的少女厉声怒呵,脸上狰狞,全不见昔日的稚嫩。
王子认得她,当她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曾撒着娇,清脆地喊自己为哥哥,央求少年摘下过高的泡泡橘。
但那棵树已寻找找不见,昔日的姑娘也找不见,现在龙尊面前的只有血淋淋的麻木与怨恨。
“你是当真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还是想唬住我们啊,维可缇木,王子啊...我都分不清了。”
她目光绝望灰暗,全无年轻人当有的朝气。
“这里是壁炉之家,这里是求王的实验场...怎麽可能会有人活着走入光明呢。”
...
是啊。
就算母亲大人死了,又会怎麽样呢。
连年的惊恐折磨足以让一个脆弱的孩子精神错乱,生不出面对未来的勇气。
“所有人都是骗子,你也是骗子,你说的话绝不可能实现...”
迎着王子殿下迷茫的目光,刀刃反转,轻轻地贴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我知道的,会有人再来的,我们会像垃圾一样被回收...像兔子一样被送到实验室里...到那时候...”
“只怕连求死都难了。”
手腕一拉,红雾乍露于蓝眼之中。
“!!”
白靴染泥,血满衣裳,此处再也没有纯洁美好的少年。
富人远远地看了一会。
看那白发的少女幡然醒悟,劈手躲过同伴手里的剑。
“愚蠢的自伤行为!”
看那粉发的少女强忍不适,扬声向着人群大声呼喊。
“维可缇木...殿下是来解救我们的,希望已经到来了!”
看那蓝发的少年目光震动,点点红光补上断裂动脉。
“为什麽...”
此事成了。
潘塔罗涅伸出手,扶了扶眼镜,面上露出悲伤又满足的笑。
羔羊见了血,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一个极简单的计谋。
世人皆轻信于库嘉维娜的温和外表,乃至于将王子托付于她手上。
库嘉维娜,库嘉维娜,不可让他见太阳,那光太热烈,罩在其上的雪就化了。
库嘉维娜,库嘉维娜,不可置他于黑夜,黑夜太孤寂,莹润的光泽就要暗了。
“烫手的宝石,先放在实验场里保管吧,那里最偏僻安全。”仆人仍保持着温和的外表,但年轻的银行家早把她看破:
“又不让这小娃娃见人,又要让他高兴,丑角真想让我亲自哄他不成?潘塔罗涅,看在我这麽可怜的份上,多批些经费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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