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穿书独行醉虾(15)(2 / 2)
他轻笑了一声,将斧头高高举起。
不要,求求你,另一个他跪倒在地面上,不住地哀求,求求你,我把所有都让给你,不要杀我,不要,不要啊!!!
斧头无情地落下,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一颗新鲜的脑袋从护栏边滚落,像皮球一样,一路滚到宋司的脚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脑袋大睁着眼,嘴唇还在动,似乎还有话要说。
宋司的心脏砰砰直跳,盯着脚下的东西,额角渗出汗意。
下一刻,眼前被什么东西挡住,陷入漆黑。
楚明意又一次捂住了他的眼睛。
宋司去拉,楚明意没有松手。片刻之后,他将手掌挪开,顶楼依然是阳光明媚、空空荡荡,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没有斧头,没有头颅。
宋司声音还有些发紧:是根据楚明潇的能力发明的?
楚明意嗯了一声:刚才那一幕,是死者生前留下来的最深的恐惧和执念,放映机将它具象化出来,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宋司想起楚明潇给自己做治疗时的场面,他看到死在面前的田黎、林铮又看着他们重新复活,是他自己都没有细想过的、潜意识里最深处的东西。
楚局的能力真可怕。
楚明意走到护栏前,往下看。
看完,他又换了一个地方,拍拍护栏,道:从刚才的放映来看,最后将他杀死的是另一个自己,象征意义上跟自杀吻合,但死者本身又非常害怕死亡,与他外在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我有两个猜测,一是死者长期服用宁海药,产生了双重人格,本人格失去身体控制权,翻越护栏跳楼的是次人格。二是有特殊异能的人控制了他,能让他产生幻觉,并在一段时间内失去自我意识,被幻觉控制。
说着,楚明意转头看向宋司:你去一科治疗宁海药的后遗症患者时,有遇到类似的症状吗?
宋司道:有许多。张琦,号称需要与自己做斗争,有严重的自残倾向。还有一位中年女性,说自己脑中有什么发芽了,长出来东西一直在她耳边说话,恐吓她。
说到这里,宋司顿了顿:这么看来,第一种猜测可能性很大。
楚明意招手:过来看看。
宋司靠过去,楚明意望着楼下的街景,道:你过马路时察觉到的那个强异能者,大约是站在哪里?
宋司的目光扫过整个街区,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人和景,指向一块沐浴露的广告牌。
广告牌附近,我当时看不清他的身高长相,只记得他戴着鸭舌帽。
那个方位,能够清楚的看到顶楼,同时也能清楚地被顶楼的人看见。
楚明意皱起眉,在频道里说:义铭,监控接上了吗?
喻义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接上了。领导,要看什么?
宋司早上冲出去的时候,兴盛商城楼下的广告牌附近,有没有一个戴鸭舌帽的人?
几分钟之后,喻义铭道:广告牌太大,是监控死角,没有拍到类似人员。
宋司和楚明意对视一眼,眼睛里都写着三个字:不对劲。
晚上,他们换班,楚明意和宋司回来吃饭,田黎和喻义铭连夜坐火车去死者的住处调查。
楚明意错过了两顿饭,饿得前心贴后背,坐在工位上一边往嘴里塞炒饭,一边看林铮投在墙上的资料。
死者名叫洪毅,28岁,无业,身患慢性白血病6年,从确诊起一直服用宁海集团发售的特效甲氨蝶呤,前三年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医院找到相关复诊资料,但近三年他再没有去过医院。
尸检显示,死者左右手臂粉碎性骨折,内脏有一定程度破裂,无窒息迹象,无中毒反应,直接死因为高空坠落导致的严重颅脑损伤。血液分析不存在药物残留,推断死者生前已经断药超过三天。
惨不忍睹的照片并没有影响楚科长的胃口,他飞快地解决掉炒饭,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左右手臂严重骨折,说明他坠落的时候还有求生欲,本能地用手挡住要害部位。
喻义铭在耳机里插话:是的,我一帧一帧分析了他坠落时的监控,开始坠落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惊恐,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但这些,都还不足以证明他是被人控制,而不是自杀。
宋司问:脑部结构有变异吗?
林铮摇头:没有。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大家各自望着资料想突破口。
楚明意拍拍手,道:来来,准备干工作量最大的活,我们分成四组,挨个排查案发时间前后两个小时、附近街区所有的监控录像。目标:找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徐欣欣:就戴鸭舌帽?这怎么找,还有什么信息吗?
楚明意看宋司。
宋司分辨异能量时处于特殊状态,正常的视觉会受限,看人的时候看不清长相、体型、打扮等表面信息,却而代之的是加强对能量波的感应。简单来说,就是个异能版的红外扫射仪。
再加之当时人群拥挤,他一眼过去只看到了最亮的光点。
慢慢想,楚明意说,不着急。
宋司细想片刻,补充道:戴着鸭舌帽,男性,身高偏矮,应该不超过一米七。案发前,他站在商城楼下的广告牌附近,我察觉到了恶意,唤醒双生蝶,在人群里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然后他拔腿就跑,我追到商城门口,死者坠楼,科长把我拉开。
楚明意道:重点排查案发前后兴盛商城及附近所有的监控,我就不信他逃跑能避开所有摄像头。
几人都应了声,各自回到工位,开始干活。
排查监控是一件非常庞大又无聊的工作,哪怕是在特侦局里面干刑侦,破案也离不开大量的基础工作。三科的灯一直亮到半夜,办公室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苦味,几个人全靠着徐欣欣偶尔说一两句笑话提神。
宋司看屏幕看得眼睛发涩,一连几个小时毫无收获,忍不住揉揉眼睛,切换文件夹,决定再看看兴盛商城的楼顶的监控片段。
这一段他们都已经看过,但上午看的时候在外边,来不及细细琢磨。宋司喝一口咖啡,敲敲脑袋醒神,放大画面,调成0.5倍速。
黑白的监控录像里面,洪毅气喘吁吁地从楼梯间走上来。
洪毅不是坐电梯上来的,走楼梯对他来说似乎太困难了点,上来之后走到他护栏边,靠在上面呼呼地喘气,歇了好一会,转过身来趴在护栏上往下看。
然后他拿出手机,开始直播。
等等。
宋司坐直身体,将进度条往后拨,重新拨回他进顶楼的时候,将画面放至最大。
洪毅满脸是汗,进门之后紧张地左右看看,肩膀有些瑟缩,靠上护栏时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似乎在紧张。
进度条再往后,拨到他开始直播。
画面里的人神色变了。
他的背挺直,冲着镜头放松的笑,甚至对着屏幕拨弄了一下头发,很淡定地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闲聊。闲聊过后,他右手里还捏着手机,轻而易举地将下方的护栏网掰开一个洞,然后左手攀住护栏的顶部,灵活地翻了过去。
越看得仔细,越觉得死者前前后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而这样的切换是在死者观察完楼下之后。
宋司再退到洪毅往楼下看的那几幕,他并不是盯着某一块地方看,而是在顶楼慢慢走动,找什么东西似的,最后才停留在准备跳跃的那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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