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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开学以来,课程渐少,姜衍便不怎麽在宿舍住了。
“念什麽专业?”
“经济学。”
沈承簪点点头,但仍然是面无表情的。
姜衍便依然无法判断,沈承簪对于他的回答,是赞许或是嗤之以鼻。
车里静默了一会儿。窗帘拉得很严实,姜衍无法从车窗外的景物中获知路程的行进,沈承簪又一直这样冷冷的一双眼,低垂着,姜衍觉得时间有些难捱。
“今天有课吗?”沈承簪又问。
姜衍刚刚有些游离的神思又被拽回来,蓦地擡起头,这才发现沈承簪不知道什麽时候也擡眼注视着他。
“......晚上有课。”
“什麽课?”
“世经概,”姜衍说。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世界经济概论。”
沈承簪点头:“还是尤老师教?”
“......是。”姜衍说。他想问沈承簪怎麽知道B大世经概的授课老师姓尤,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在他和沈承簪的婚姻关系中,沈承簪是上位者,他应该没有向沈承簪提问的权利。
“十点下课是吗?”
“嗯。”
沈承簪说:“晚上闫怀会去接你,下车的时候问他要联系方式。”
“......好。”
如果姜衍没有猜错的话,沈承簪的意思是,他要姜衍今晚去沈家。
姜衍并不是没有做好心理準备。
他只是觉得很奇怪。
在这场商业联姻中,沈承簪为姜贺补上那笔巨额款项,他想要获取的等额报酬,到底是什麽?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是情爱。沈家这位大公子,在某场商业晚宴上,惊鸿一瞥间,对姜家少爷姜知远一见倾心。
甚至于到现在为止,除了沈氏父子和姜家几人之外,所有公衆媒体都仍然处在对于这场浪漫情事的赞颂和豔羡中。
但很显然不是。
仅仅因为姜知远打碎了一枚胸针,联姻的对象就从姜知远换成了姜衍。
沈承簪并不在乎他是谁。只要姓姜就行。
可是姜家,能为声名显赫、政商一体的沈氏集团,提供什麽利益呢?
姜衍一头雾水。
车辆缓缓行进,驶到B大的校门口停下。
姜衍下了车,看着车渐渐驶远,才转身走进学校。
混进同龄人的队伍中,身边走过几对嬉笑打闹的情侣,或是手里抱着书急匆匆奔向教学楼的学生,姜衍才感觉心跳慢下来。
他回到寝室,室友都不在,寝室里很安静。姜衍环顾四周,想收拾点东西,便从床底下抽出一只行李箱,往箱子里装了几件衣服,又觉得这种感觉实在奇怪。
他站在床边,手上抓着件白衬衫,愣了好一会儿,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刚刚收拾进行李箱的衣服尤尽数抽出来,重新放进衣柜里叠好。
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姜衍想。
晚上的课从六点半上到十点。
六点零五分的时候,姜衍就和其中一位室友陈绵来到阶梯教室,占了个比较前排的位置。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学生了。
世界经济概论是B校整个经济学院四个系所有学生的必修课,绩点占比很高,期末考试成绩和平时分3:7开,因此学生们都比较重视。
世经概的授课老师姓尤,叫尤时,是B校经济学院财政系的系主任,任教已经三十多年了,头发花白,上课的精神头却很足,语调诙谐幽默,很受学生欢迎。
等到六点半的时候,整个阶梯教室座无虚席。来得晚的学生,只能见缝插针地在人堆里找一找还有没有那麽一两个空座。
尤教授站在讲台上,弯下腰,拽过讲台上的话筒:“好了好了,静一静静一静,开始讲课了啊同学们。”
尤教授推了推鼻梁上方往下滑落的眼镜,顺手拿起身边的名单:“先来抽二十个学生。”
阶梯教室里嘘声一片。这是这位尤教授的惯例,因为世经概这门课人数实在太多,这位老教授又实在不太会操作电子签到的app,因此每次上课之前,他都会随即抽二十个学生的名字,就当点名了。
今天也跟往常一样,尤教授眯着眼睛,声调晃悠悠地喊了几位学生的名字,学生喊到之后,他又慢腾腾地在名单上打个勾。
只不过,这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
“张超?”尤教授低着头喊。
底下没有人回应。
他擡起头,环顾一圈:“张超在吗?学号是.....1912037的张超同学,在吗?”
不少学生左顾右盼,但仍然没有人回应。
“没有是吧?”尤教授低下头,正要往名单上做记号,角落里传来一声应答:“老师,我在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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