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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扶着洗脸盆,弯腰吐出几口酸水。
因为晚上还有事儿,姜衍晚饭也统共没吃几口,这个时候说是吐,实则什麽都没吐出来,只是干呕,和一些浑浊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
姜衍扶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任由清水细缓地流动。
安静的雪天里,短暂地只听见水流的声音。
随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承簪推开门走进来。
姜衍没回头看。灌进胃里的酒仍然一阵阵地上泛,他还是感觉想吐,只能扶着洗手台,张着嘴,尽量控制呼吸不那麽急迫以免扯着嗓子,更想吐了。
沈承簪擡起手,搭在姜衍背上,顺着他的脊梁的骨头,一块一块儿地向下顺。
好一会儿,姜衍才缓过劲儿。他单手仍然扶着洗手台,转过身,面对向沈承簪。
沈承簪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卫生间里除了水流声,还有姜衍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约摸是因为呕吐的缘故,姜衍总觉得有东西压着嗓子。
“沈......”说话的声音也是哑的。姜衍咳嗽了几声,把那种上泛的恶心感向下压了压,才继续缓缓道:“沈总。”
沈承簪没应声,站在他面前,眼神淡淡的,安静地注视着他。
“沈承簪。”姜衍说。
“嗯?”
姜衍缓了缓,说:“你怎麽知道我在乐海?”
“......”沈承簪走近一步,于是他和姜衍之间的距离,便仅仅只隔了一拳,两人之间原本平等的关系,因为突然凑近的距离,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姜衍单手还撑着洗手台,后背抵着大理石台面,松松懒懒地站着。沈承簪却是浑身紧绷着,站得笔直。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再次被放大了。
姜衍却仿佛没什麽知觉,即使这样的距离和高度已经迫使他只能微微擡头,仰视沈承簪。
他仍然面容平静,只是声音哑哑的,问:“沈承簪,你怎麽知道我在乐海?”
沈承簪低下头。
卫生间的灯没有开,从外面照进来的光有些黯淡。于是沈承簪的脸,便半明半暗。
他低头,盯着姜衍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姜衍,先告诉我,为什麽你会出现在乐海?”
姜衍移开视线,语气淡淡的:“去解决问题。”
“解决什麽问题?怎麽解决?”沈承簪说,“姜衍,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才几天?三天?四天?我有没有警告过你?”
他说话的语气全然没有半分平日的温和包容,比诘问更甚,更像是带着尖刺的逼问,他再次向前一步,膝盖骨顶进姜衍的腿间,伸手死死地按在姜衍撑着洗手台的手背上。
“姜衍,是你不长记性还是我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让你三番两次地......非要往他们床上扑?”
“沈总,您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告诉过你,我会解决的。”
“事情一拖再拖,已经拖无可拖,您有什麽办法?”
“姜衍,你什麽都不知道,”沈承簪几乎是咬牙切齿,“姜贺的事只是一个幌子,沈芩他想要的根本不是把姜贺送进牢里。他想要的是......”
姜衍打断他:“是的,沈总。我爸的事,只不过是沈家权力纷争的引线。就算他真的身败名裂、陷入囹圄,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牺牲品。在您眼里,在整个沈家的盘里,完全不值一提。但是我姓姜,沈承簪,那是我爸。”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你也姓姜,不在乎你是他儿子,”沈承簪说,“君铭这条线,今晚的事,有他一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陈述的笃定语气,而不是问句。
姜衍笑了笑说:“对。”
“......”
“但是没得选。”姜衍说。
沈承簪:“什麽叫没得选?姜衍,我没给你选择吗?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想继续念书,想工作,或者gap,国内,国外,只要你喜欢的,都没问题。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你吗?”
“沈承簪,”姜衍擡起眼,眼珠不错地盯着看进沈承簪的眼睛里,说:“我也再说一遍,我姓姜,姜贺是我爸。”
“所以即使他要把你往那些人的床上送,你也毫无怨言,心甘情愿,是这个意思吗?嗯?姜衍?”
“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和您结婚了。沈总。”
“......”
姜衍继续道:“所以,现在您知道我为什麽会出现在那儿了。我只是想把事情解决。”
顿了顿,他说:“现在轮到你了,沈总,你怎麽会知道我在乐海的?”
沈承簪没有回答。
姜衍的手掌按在潮湿冰冷的洗手台面上,手掌上方,被沈承簪的手紧紧压住。姜衍很清晰地感受到沈承簪手心滚烫的温度和重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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