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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ele,”姜衍说,“我没有那麽多时间。”
“......”短暂的静默之后,Adele轻声开口:“你想要我帮你做什麽?”
“很少很少,”姜衍说,“我一直在沈芩的授意下接受Mect治疗——很痛苦,我需要你帮我免掉这项不恰当的治疗。”
“姜衍,”Adele露出诧异的神色,“我不知道这件事。”
“明白,”姜衍轻声说,“所以你可以帮我吗?”
“......”Adele稍作犹豫,“就这麽简单?”
“不简单,”姜衍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每周一次,要在他的监视下,想办法帮我逃过去。”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在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和许可的情况下,诊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齐沛走进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姜少爷,沈总打电话过来,让我提醒您,您的手环好像故障了?”
姜衍低下头,将袖口拉得更高一些,露出大片红肿的皮肤和手环,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抱歉,齐叔,刚刚水杯打翻了,可能进水了?”
齐沛点了点头,走到姜衍跟前蹲下,拉过他的手腕,按下手环上的按钮,确认手环只是暂时进入待机状态并未损坏之后,他重新打开通讯键,看了看姜衍说:“姜少爷,下次要当心。”
“好。”
齐沛站起身,沖Adele弯了弯腰:“抱歉医生,打扰您工作了。”
诊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Adele怀中的小女儿像是被吓到了,两条细瘦的手臂紧紧环抱着母亲的腰,不肯放手,眼睛也闭起来,脸皱成包子的形状。
姜衍坐在沙发上,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刚刚她掉落在地上的画笔,很轻地放在茶几上,说:“元宝画太阳画的这麽好,那月亮会画吗?”
小女孩听见姜衍的话,仍然闭着眼睛有好一会儿,才敢睁开一条缝,看见姜衍漂亮的脸,怔怔的点点头:“会画的。”
“好,”姜衍说,“可以画给我看吗?”
“可以。”
元宝终于慢慢松开抱着Adele的手,重新趴到茶几上,接过画笔画月亮。
姜衍的视线转向Adele:“您刚刚问的什麽问题,一打岔,好像忘记了。”
“......”Adele像是被女儿手中的画笔吸引住了目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画笔在画纸上游移,听到姜衍的话,很低地“啊”了一声,笑起来:“我在说,可能英国的气候不太适合你的康複。也许你需要更多的阳光。”
结束心理咨询之后已经接近十一点,姜衍从诊室走出来,齐沛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拿着姜衍的外套:“姜少爷,外面下雨了,穿条外套吧。”
姜衍接过外套穿上:“谢谢齐叔。”
晚上十一点。来到英国之后还没有过这麽晚还没有回家的经历,即使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下过雨之后的空气仍然有一点凉意,临海的风鹹湿厚重,从城市中央散射的热气和海风交锋,雨飘飘洒洒地落下。
等回到家,早就过了按规定姜衍应该遵循的睡觉时间。
走廊的灯仍然是昏暗的,暖黄色的光晕颜色发旧,照的木质地板灰蒙蒙的。齐沛陪着他上楼,走到房间门口,看着他走进房间里。
“姜少爷,今天睡得晚,沈总交代了明早让您多睡一会儿。”
“好,”姜衍点头,“谢谢您。”
关上门,姜衍听见脚步声一声一声,扎实地踩在实木地板上,由重到轻,由近到远,有节奏地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微弱下去。
他站在房门口,反手握着门把手,然后脊背靠着门,几乎完全失力,顺着门滑下去。
好像确实瘦了很多。脊椎骨靠着门板滑落的时候,一节一节的骨头硌得生疼。
他坐在地上,长时间地垂着头,突然看见今晚的月光有奇异的色彩,越过窗棂挥洒进来的天光,变换游移。
没力气站起来,他用跪姿缓慢地爬过去,爬到床尾的窗台下,然后扒着床,扬起脸,看见整个苍穹奇幻如同梦境的斑斓色彩。
是极光。
身处亚欧大陆另一个端点,来自北纬50°的浪漫。
姜衍趴在床尾,头枕在胳膊上,在难以分清是幻视还是现实的晕眩中,安静地陷入昏睡。
极光持续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姜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他仍然保持枕着手臂趴在床尾睡觉的姿势,尝试动了动脖颈,痛得哼了一声,整个脖子连同脊柱的肌肉组织都像是被胶水粘住了。
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九点三十二。难得睡到这麽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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