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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吗?医生想了想,你醒来的那天他就出院了。

闻意有些惊讶,随即笑了笑。

她想,这样也好。

还是不见面了。

她准备离开前, 对面病房的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送了她一束鲜花。

姐姐,祝你身体早日康复哦!

这个小男孩这几天总是会跑过来和她聊天, 一回生二回熟,闻意跟他也认识了。

闻意摸了摸他的头,她看着鲜花上还有晶莹的露水,这束花很新鲜。

怎么突然想着送我花?闻意弯起眼睛问。

男生撇了撇嘴, 他哪有钱买花, 这是那个大叔让他送的。

也不知道那个大叔为什么不自己送, 偏偏要他送, 真是别扭死了。

因为有人喜欢你却又不敢说。男孩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闻意回到南城,医院让她带薪休假半个月, 半个月后去西南支援基层医院。

下派的文件发下来, 闻意没有异议, 签了字。

这半个月里, 陆述白好几次邀请闻意约会, 都被闻意拒绝了。

她在中心图书城办了张月卡, 白天大部分时间会在图书馆泡着,下午再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做晚饭。

出发前天晚上,闻意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她听别人说这一去可能就要在那里待上半年甚至更久,而且那边天气极端紫外线强烈,闻意多带了几件厚衣服和防晒霜。

在整理东西的时候,闻意翻到了一条粉钻项链。

是陆泽宴上次留在这里的东西,闻意记得这条粉钻项链是他在英国伦敦拍卖会上以一千二百万美元拍下来的,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遗弃在她家的沙发上。

闻意皱着眉看着这条昂贵的项链,给陆泽宴发了条消息。

她问他什么时候来拿这条项链。

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而直到闻意要出发前,她都没有收到陆泽宴的回复。

陆泽宴在私家医院进行康复训练。

前些天照顾闻意,他几乎都没有怎么完整的睡过一个好觉。

导致医生看到面前这个满眼血丝、下巴泛着青色胡茬的男人,险些没认出来陆泽宴。

医生给他用了镇静安眠类的药,于是他在药物的作用了睡了两天。

醒来的时候他才看到闻意的消息。

那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陆泽宴在心里说。

他回了那条消息,但是闻意没有回他了。

或许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于是便自动忽略这条消息。

医生一脸严肃地找了他一趟,先是让他看了片子,扶了扶眼镜说。

陆总,您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您这条腿当时骨折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后面您又用一直使用这条伤腿,虽然后面经过手法复位,但是这一块已经长偏了,现在最好进行手术,再加以康复训练,这条腿才可能恢复如常。

医生加重了可能那两个字。

陆泽宴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问:那康复训练要多久?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怎么看也得训练三个月,长的话就要半年了。医生说。

陆泽宴在医院住院这件事没有瞒着周凯和贺云祁,周凯和贺云祁有天来看陆泽宴,看到正在做牵引训练的陆泽宴,啧啧出声。

陆泽宴,你说你追个老婆怎么还把腿给追断了?

你这是来嘲讽我的?陆泽宴抬起薄薄的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凯后背一凉,讪笑道:哪能呢。

对了。周凯挤到陆泽宴床边,你让我查的那辆小车我查到一些眉目了。

司机是个初中文凭的小混混,之前因为入室抢劫进去蹲了三年,放出来后也没有个正经工作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陆泽宴冷淡道,所以你查到了,谁是主使人?

周凯犹豫了一下,贺云祁开口了。

是陆述白。

陆泽宴脸色一变。

是他?

对。贺云祁神色凝重,陆泽宴,我怀疑你大哥是想弄死你,但是没想到闻意也在那辆车上

总之,陆述白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他恐怕是个疯子。

你还是多注意他一点。

陆泽宴脸色很冷,许久他才说了句:我知道了。

周凯和贺云祁走后,陆泽宴找了陆述白一趟。

陆述白在南城有套别墅,别墅外有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陆述白打完球接待了陆泽宴。

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泽宴,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他有意无意瞥了一眼他的腿,有些讶异,你的腿怎么了?

瞧瞧,他这个和他有着一半血脉的大哥又开始装起来了。

年少时他就恨不得撕碎他脸上虚伪客套的面具。

明明讨厌得他厉害,却偏偏能在陆肃清面前装的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陆述白,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闻意又不在,别和我装了。

陆泽宴面若冰霜:把我和闻意撞下山崖的那辆车子是不是你安排的吗?

陆述白端起咖啡的手微微一顿。

不是。

我知道你怀疑我,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干的。陆述白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有些烦躁。

我不会伤害闻意,这是我的底线。

这事确实不是陆述白安排的,是他那个手下自作主张为了讨陆述白的欢心,想除掉陆泽宴再去陆述白面前邀功。

他没想到闻意也在那辆车上。

闻意差点就死了。

陆述白知道这件事,雷霆大怒,亲自动手把那人打了一顿又给送进了监狱。

他没替陆述白做事前,他以前做的事不干净,迟早也得进去。

陆述白只是顺水推舟,送他上绝路。

闻意从南城到山南县,先是坐了飞机再转火车,最后转大巴。

外面风雨交加,天色阴沉沉的,地上黄色的泥土被卷进了轮胎里,陡峭泥泞的山路上留下一行轮胎印子。

颠簸的山路坐的让人心烦意乱,这一车人都是从南城来基层医院支援的医护人员,有些人忍不住问司机。

大叔,到底什么时候到啊,这路也太难走了吧?

快了。司机说,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

怎么还有一个小时啊。有人嘀咕了一声,这地方到底有多偏僻啊,怎么要这么久。

哎,说让我们支援,其实就是发配边疆啊有人说,我老婆孩子都在南城呢,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往好处想。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去说不定就能升副高了。

闻意靠着座椅上,她脸色发白胸闷的厉害,早上吃过的东西在胃里似乎还没消化,汽车一颠一颠的让她忍不住想吐出来。

闻医生。有人靠过来,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闻意睁眼,认出来面前这个女生,是他们医院心血管科的护士,叫张悦悦。

没事。她勉强喝了口水,打起精神道。

张悦悦看着她的脸色,皱眉道:你不会是高反了吧?

应该是晕车吧。闻意说。

她没去过高原地区,也不确定自己目前是不是高反了。

山南县海拔四千米,他们这些从平原来的人,有些在火车上就开始高反了。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高反药和氧气瓶都带足了,张悦悦拿了个便携氧气筒过来。

来,先吸会氧。张悦悦说,还说没高反,你看看嘴巴都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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