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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不是没被人撩过，但那些人向来都是打直球，要麽是问他“想不想多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要麽就是直接上来问他“约不约”。

像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时刻，裴言从来没经历过。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得太多，另一方面又不自觉想起顾庭安之前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这件事。

再加上这两天陆明池一直给他灌输“顾庭安一定喜欢你”的思想，裴言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但他和顾庭安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喜不喜欢这件事暂且放下不谈，他的本能告诉他，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在顾庭安面前落了下风。

“不如什麽？”

他直视回顾庭安的眼睛，面上看起来一副坦然的模样。脑海里却在疯狂脑补，万一顾庭安说“不如做我老婆”，他要怎麽回複。

顾庭安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的这麽直白，明显地楞了一下，才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

“不如让裴董多给我发点工资，”

裴言轻轻出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看来这局是自己险胜。

他心情很好地擡手推开挡住车门的顾庭安，“既然顾总这麽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是这麽说，但进到店里，他还是只挑了件价格适中的晚礼服。

顾庭安铁了心要当冤大头，他却不能把顾庭安当成可以随便薅羊毛的羊。

裴言看了眼衣服的标签和价格，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负担得起这件衣服的费用，好还给顾庭安。

拿着衣服往试衣间走的时候，裴言忽地回头问了一句，“我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顾庭安很快就猜到了裴言在打什麽主意。不由得有些失笑，“按照实习助理的规格，底薪四千，提成无上限。”

裴言算了下，他的底薪已经可以买两件裙子了，他长出了一口气。

气还不等喘完，听顾庭安慢悠悠地补充道：“但以你这个月的出勤来看，不让你倒贴钱都是人事部手下留情了。”

裴言：“......”

还要倒贴钱，这*班还有必要上吗！

见裴言脑袋都耷拉下来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顾庭安安慰道：“你今晚可以好好表现，这桩生意成了，奖金不会低。”

“随便吧，”裴言转身往更衣室走去，“债多不压身，大不了就去要饭。”

旁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地捂着嘴偷笑，顾庭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对他这番言论发表什麽意见。

顾庭安倒是不希望这麽快就和裴言“两清”。裴言欠他的东西越多，也就越方便他提要求。

送衣服送鞋、主动当司机，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他基于目前状况，所做出的投资。

他从毕业就在这行打拼，早就明白了“如何投资才能获取最大利益”这个道理。

他承认一开始自己做出的决策是错误的，和裴言有千万种相处方式，他偏偏选了最针锋相对的那一种。

都是因为不爽裴言把他忘了个干净。

现在他决定要转变一下。

顾庭安锐利的视线投向更衣室的门，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更衣室的门忽地打开了一条缝，裴言躲在门后探出头，有些尴尬地招呼着顾庭安，“拉链弄不上去了，来帮我一下。”

顾庭安挑了下眉，“来了。”

裴言选的晚礼服后背是镂空设计，顾庭安一拉开门，就看见了大片雪白雪白的后背。

像是上好的瓷器。

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有着强烈的破坏欲。有的人可以压住心底的恶念，有的人却只想做施暴者。

顾庭安毫无疑问是前者。但面对着眼前的“大好春光”，他却忽地生出了破坏的心。

他想亲自雕琢那上好的瓷器，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见顾庭安一直站着不动，裴言回过头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快点啊。”

顾庭安微微眯了下眼睛，眸色有一瞬间的深沉。他缓缓伸出手去，就在即将触碰到裴言肩胛骨的时候，他的手调转了方向。

“好了。”拉链很快被拉到了顶部，怕自己做出什麽不恰当的举动，顾庭安匆忙推门出去了。

裴言从更衣室出来，到镜子前转了一圈，自我感觉还算不错。但他还是打算找顾庭安给他参谋一下。

结果，回过头，顾庭安并不在一开始的沙发上坐着。

“人呢？”他有些纳闷地嘟囔了一句。

服务员适时地上前提醒，“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刚刚出去了。”

裴言暗自思忖着，顾庭安该不会是想故意坑他，把他扔店里，自己先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