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单柏感动惊喜的目光,透过泪水,穿越莽莽,直抵单相权心门。
单相权脑中乱作一团,爱与理智激烈碰撞,挣扎不休。
徐徐的,单相权吃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单柏激颤的手中抽出,避开单柏那灼人的目光。
单柏恍然想起了什么,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水,匆忙间跑出去,再跑回来,固守在榻前。
——柏儿,瘦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守着我么?守着我这个不能给他一点爱的父亲?
——羽珊,你再等等我。我,现在还放不下他,所以没办法去找你。我还想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腾飞。
单相权虽然不理会一脸激动的单柏,心头却是清泓涌泄,柔情尽散。
聂安听说单相权醒了过来,举着药碗,就往这边跑,想好好和单相权说几句话,可是一想起自己对大公子泄了密,又犹豫了。低着头,把药给了单柏,一声不吭,闷头赶紧往外走。
“父亲,儿子喂您喝药,您喝了就好了,父亲!张张嘴!”单柏举着药,就要喂单相权喝。
单相权轻轻别过头去,紧紧闭着双唇。
——柏儿,别管我了,我还是,不能表露出对你的爱。
“父亲,是您救了我,救了儿子!儿子不知道,儿子很,很后悔!很害怕!怕,怕您不爱儿子,儿子怕,怕您就那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儿子。您终于醒了!求求您,喝一口药吧!”单柏平举着药碗,不知所措的说着恳求着,“是儿子误会您了,是”单柏激动地一口气没喘上来,清贵的脸瞬时憋得通红。
“出。。。出去。。。。”
单柏闻声,平举着的药碗一震,浓黄的药汤在碗中摇荡。
“父亲!”单柏把药碗举过头顶,一动不动的跪着,“那日,是儿子误会了您,顶撞了您,您生儿子的气,儿子认罚,可是 ,求求您,求求您喝药!”
单相权固执的将脸微微侧过去,背对着单柏,“不是。。。我。。。救的你!走。。。”,单相权散尽了一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单柏想起聂安的话,知道单相权故意不肯承认,心里焦急万分,“父亲!您别骗儿子了!您骗不了儿子,儿子能感受到,能感受到您的——爱。。。。”哽咽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子,“您,别再固执了。。。喝药吧。。。就依儿子一次?”
单柏一直高举着药碗,不停的恳求,薄唇都渐渐磨起了血泡。
单相权却铁了心,不为所动。
药凉了又热,这样僵持了很久。
直到聂安把兆炎推进来,兆炎接过了药,一口口喂着单相权,单相权才慢慢喝了药。
单柏则跪在一边,浑身抽搐,见单相权喝了药,心里顿安。
单相权任凭单柏跪在一边,看也不看他,反倒任由兆炎宽衣解带的悉心呵护自己。
单柏不吃不喝,一言不发,自罚式的跪着,似乎等待着单相权的宽恕。
后来,兆炎跪在榻前,开始为单相权念读公文。
直到日暮西斜,单柏终于勉强起身,踉跄的向房门走了几步。
单相权余光扫见,视若无睹。心头却印着单柏苍凉孤寂的狼狈与落寞。
单柏临离去前,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榻上威仪冷颜的男子,一低头,推开了房门。
单相权心中挽留,嘴上却不做任何阻拦。手指微微蜷曲,似乎单柏落在他手心早已干了的热泪仍在蒸腾。
房门合上,人去屋空。
兆炎念着公文的声音一丝都未灌入单相权的耳中。
单相权躺在榻上,似乎沉浸在某种煎熬里。
谁料,片刻后,单柏端着一碗养伤的清粥恭敬的回来了。
“父亲!您得吃点东西啊!”单柏说着,跪了下来,因为之前跪得时间过长,这一跪身子一歪,滚热的粥从碗侧泼出,浇在手上,不刻便烫起一片暗红。
没走么?
单相权避开单柏受伤的手,缓缓开口,“滚。。。”
单柏雷打不动般的跪在原地,“父亲,为何您不肯承认?总之,儿子知道!您别再骗我了!求求您!吃点东西吧!”
“滚!”
“父亲,求求您别再装了!儿子,受不了您这样!”单柏的声音越发低沉恳切,“您要是怪儿子上次毅然而去,儿子这就去武堂领罚,这就去!让儿子看着您喝了粥就去!”
“滚!”
“请您把粥喝了!”单柏坚持道。
“你。。。要,逼死。。。本王。。。么?”单相权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一阵狂喘!
单柏惊诧的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青白的单相权。
“大公子,您还是先出去吧!属下在这,会好好照顾王爷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兆炎劝道。
单柏低下头,藏住神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粥碗交给兆炎,慢慢退出了房间。
单相权见单柏走了,猝然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兆炎暗暗吃了一惊,刚要喊人,就把单相权抬手阻拦。
“别,别让他。。。听见!”
兆炎自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刚出去的单柏,匆忙拿起锦帕,为单相权擦干净嘴边的鲜血。
原来王爷刚刚那么轰走大公子,是不想让他担心!您何苦这么忍着呢。
兆炎对这对父子的关系,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原本以为单相权很不待见大公子,还暗自惊诧,这次才知道,原来不是。可是为何要强压着爱意呢?兆炎想不透。
一夜,单相权都没有睡好!
几日下来,单相权的力气好像恢复了些,但是伤势却没有明显的好转,更让聂安犯愁的是,单柏几日不怎么吃喝,只是在武堂待着,狂练掌法和指法。
聂安头都大了!王爷伤势不见好转,大公子又固执的自责,还逼自己对他动家法!
聂安劝了半天也不管用,又不敢对单柏擅自用刑,一旦打出毛病,还让不让王爷安心啊!
看大公子那样子,半自责半赌气。
单柏一直在练着,好像要把生命在这样的淋漓尽致里耗尽。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
第二十四章心结解开
时间就这样静止,又这样飞奔,匆匆的脚步踩过两颗疼痛而温暖的心房。
一日,聂安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单相权。
“王爷!”聂安毕恭毕敬的站在榻前,“您别强撑着了,大公子他,他简直是自虐!你要是不肯原谅他,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您总不能救了他,又逼死他吧!”聂安鼓着极大的勇气,说完了这番话。
“你,还好意思说!”单相权被兆炎扶着,从榻上坐起,“要不是你告诉他,本王。。。。本王,能这么对他么?咳咳咳。。。”
“王爷”,,聂安见单相权咳个不停,关切道,“您别这么激动!。。。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属下哪能眼睁睁看您那么痛苦而什么也不做呢!
聂安自知将真相告知了大公子,罪责难逃,大义凛然的说道:“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受过!”
“哼!怎么受过?”单相权冷颜看着聂安垂下去的头,“你已经把话告诉他了。。。受过,也收不回来了!就是本王,处死你。。。”
话音未落,就见兆炎一下子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不可!不是义父,不是义父去说的,是属下,是属下,见不得您样子,才去找大公子的!您要处死就处死我,不关义父的事!”
聂安一惊,看了眼跪地上跟了自己五年的义子,心头一暖。
小子!还挺仗义!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不是他!”
“不是,王爷,是属下!”
“住口!”单相权一声沉喝,猛咳了几下,“你们,这是,在本王这演戏么?演给本王看。。。你们父子之情,是多么深厚?”让本王难受么?
“属下不敢!”聂安恭敬的声音有些急切,“大公子不吃不喝,在武堂练武,人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您——”
“什么?”单相权一听心里开始着急,却是强行自制,“不许他,再练!”
“王爷,您,想一想。。。大夫人吧!”聂安一横心,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继续说,“您忍心让大夫人看着您和大公子这么相互折磨么?您让大夫人的在天之灵如何安心!”
单相权的心被这番话狠狠的戳了一下,声音也开始颤抖,“不许他再练!”
“属下说了,大公子根本不听!”聂安满脸无奈。
“那就让他,滚出王府!都出去。。。出去!”说完这句话,单相权躺在床榻上,始终也没再说一句话。
聂安识趣的拉着兆炎退了下去,自是不敢把这话告诉单柏,又拦不住单柏练功,愁眉不展。
谁料,后半夜,单相权竟一个人撑着身子,慢步前往武堂。
单柏没命的练着掌法,武功越发娴熟,只是人已经形销骨立了。
单相权在门外看着,痛苦万分!神情恍惚间慢慢走到门前。
单柏正忘我的练着,一掌就要照门口打来,如剑的罡气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单柏猛然看见单相权站在门外。
单柏登时心神大震,猛然收气,顿时被自己的内力震飞。
血红飞jian,单柏的身子像是离了弦的箭,照着墙壁就飞去,狠狠的砸在墙上,又弹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这一切快得只在一瞬,却看得单相权心惊r_ou_跳,一句‘柏儿’差点脱口而出。
单柏趴在地上不停呕血,强行想要起身,却努力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见单相权望着自己,单柏吃力的支起上半身,抱歉的说:“儿子,又没注意门口有人!儿子。。。该死!”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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