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可得之物皆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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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西宫慎提笔批文许久,刚想喝些水,抬眼一看,杯盏是空的。

“走什么神,添茶。”

“是。”

听君手指一蜷,快步行至他身侧,执壶添茶。

壶不重,可他心乱,提壶的手在轻轻发颤,连带着倒出的液柱都在抖。

西宫慎侧目盯了听君一会儿:“心神不宁的,都在想些什么?听君,要孤骂你吗?”

此话刚出,他提空的笔杆便被听君的手撞着,那蘸满了墨的笔头一下画到了胸前的衣上。

听君面一白,后背不多时已冷汗涔涔。他顾不上茶只倒了一点,屈膝便跪。

“属下该死,请主人惩罚。”

“你这两日怎么了?”

西宫慎蹙眉瞥了眼胸前的墨迹:“西宫澈先前对你评价颇好,看样子,你在服侍他时应未犯什么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垂下手,抚了抚听君因惶恐而略微泛红的面颊,笑道:“是不是不喜欢孤,所以处处碍着孤。”

“属下..”听君顿了顿,咽下要说的狡言,只答,“属下没有。”

“没有吗?”西宫慎道。

他手指用力,几乎是掐着听君的颊同自己对视,语气上,却又极度温和:“别再犯错了,西宫澈不罚你,但孤会罚你。孤可不想看你自掴的样子。”

“倒茶吧。”

他松开了手。

茶没倒满,自要接着倒。

“是。”听君缓缓起身,嘴唇无甚血色。

心有余悸,再如何抑制心中的惧意,倒茶的手都不自觉地在抖。

不能再犯错了,他这两日犯的错太多了..

“怎么不戴那镯子了?”西宫慎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手指抚上听君腕间依旧明显的红痕,指腹在那处来回摩挲。

他叹道:“药也不涂,是想让别人觉得吾亏待你?”

听君的手僵在半空没敢抽回。

西宫慎道:“答话。”

听君垂眼答:“镯子..碎了。”

“属下不敢损您名声。药..是属下疏忽,忘了。”

“碎了?”西宫慎笑了笑,先应了他前一句,“碎了也好。孤早说过,不是你的东西,留不住,当初不给孤,现在不一样没了吗?倒是省得孤做这个恶人了。”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听君抿唇敛容的隐忍姿态,又问:“为什么不涂药?”

“孤昨日午时就给你药了,你下半日都在做什么?连夜职都能误。”

“属下去看父亲了。”听君说得磕磕绊绊,目垂在地。

主人现在心情不好,恐会迁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迁怒,他该如何..

“义父———”

西宫澈一下推开殿门,闯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西宫慎抬目望向西宫澈,眉蹙了。

“义父,淡台先生来了,孩儿就是来跟你说声..”西宫澈挨他这么一凝,声音小了许多。

他一眼看到听君腕上的掐痕,头皮顿时紧了紧。

义父怎还动手掐人?

太过分了。

“他来了,你倒是比孤还激动,许久不见,叫你思他了?”

西宫慎偏头示意听君跪回地上,自己将未倒满的茶盏倒好,又对着西宫澈说:“进殿便喧哗,聒噪得很,当真毫无规矩,正好叫淡台念照拂照拂你,想你也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义父..”西宫澈心痛地喊了一声。

冤枉,太冤枉了。还思什么思,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本想等淡台念一同进来的,可等的时候偷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西宫慎这是在为难听君。

因为前几日的事,他心中有愧,连日来觉都睡不好,这会儿碰见此事,便想着进殿给人解围,也好让自己安心些。

现在看来,听君没什么事,真正有事的是他。

西宫澈还在苦想,忽听背后传来一人声唤“郡王”,再听还有几道缓步。他身子一抖,果断挪到一边,给来人让路了。

西宫慎对着入殿之人笑道:“淡台家臣来了。”

发簪白玉,束丝帛腰封,通身雪灰,着广袖长衫。

此为淡台念。

“言重了,郡王。”淡台念温言道。

听君抬头一望,眼表竟被蒙上层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看清之时,那衣袍的雪色仿若映上了他的面,苍白、憔悴。

他弓身蜷缩,垂下头。

“既要久留,孤已在西边为你置了住处,西宫澈会带你去。”

西宫慎看了听君一眼,不动声色地按了他的头枕到自己膝上,轻拍着他的肩。

“劳烦您了。”淡台念道。

“说不上,孤这义子还要你好好管教。”西宫慎摆了摆手,瞟了西宫澈一眼,示意他站到对方身边去。

西宫澈听话地挪了过去,冲淡台念干笑:“淡台先生..”

淡台念轻笑着回应:“我许久不见你了。”

西宫澈嘀咕道:“是挺久的。”

最好再久些。

再久再久再久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来了,孤带你去府里转转吧。”

西宫慎推了推听君的肩,待他抬起头,向后退开了,这才拢袖起身。

刚要走,却觉衣角还被扯着。

他回看一眼,那人拽着衣角的手方缓缓落了。

“义父,孩..”西宫澈稍稍看了身旁的淡台念一眼,“你们逛府,我也要一起去吗?”

西宫慎笑了:“那你想去哪儿,孤和淡台念陪你去。”

“..您恐怕去不惯,淡台先生是..去不得。”西宫澈搓了搓手,小声道。

他要逛的地方,自然是花楼。

义父去过吗?不知道,估计没有。反正淡台念肯定不能去,气质上就不符嘛。

“好了,你不用跟来了。”西宫慎道。

西宫澈眉飞色舞:“义父,您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去祠堂抄书吧。”

王府景美,西宫慎同淡台念边赏景,边闲谈,行了有几刻。

“您的义子,还是和从前一般。”淡台念道。

西宫慎点头:“孤管不住他,所幸你来了。”

话虽如此,至于是真是管不住还是懒得管,说不清。

“有两年未见他了。今日一见,未看清时,我倒觉得他同你有几分像。虽非亲生子,但你若不说,也没人会往别处想。”淡台念笑道。

“跟孤像?他身子弱,眉眼又软,性情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西宫慎讽了一句,丝毫没给西宫澈留脸面的意思。

“他早两年便到了能娶妻的年纪。孤未限他找什么门第的人,还想着,他喜欢就好。”

看了眼身侧并行之人,他笑叹着摇了头:“如今倒好,日日往外头楼里跑。孤虽知他心思浅,没往不正处挨,可旁人不会替他作辩,看到如何便如何。”

“郡王这样纵他,不怕他找个男子回来?”淡台念问。

花楼,为妓者男女皆有,说不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子?他不喜欢,不会找的。”

西宫慎道:“随他去吧,不惹出大祸孤也不想管他,风评早坏了,想从京中为他说门好亲事,想来是不成了。”

“孤起初养他,不过是想让他传个位,莫让郡王府无后,也莫叫你淡台家无佐才好。”

谁知养成了这副模样,一点不叫人省心。

他搓了搓眉心,眸子在绿丛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稍许清爽。

“您这话,让有心人听去可不好。”淡台念侧头笑了一下,“您真没想过找王妃?”

西宫慎颔首:“本就没这想法,况且孤若再找,让孤这义子如何自居?”

他若找了妻,日后便会有子嗣。若日后有了子嗣,必令西宫澈陷入窘境。

故而没这必要。

西宫慎探了探胸前衣上的墨迹,待确认这处干了后,方才垂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沾了墨,也不知能否洗净。

他挺喜欢这件衣的,但若洗不去,便不穿了。

淡台念的视线顺着西宫慎抬手的动作落到了他胸前那处墨迹上。

“这处怎么了,是方才殿中那人所为?”

西宫慎道:“嗯,他叫听君。”

“听君..”淡台念轻轻念了一遍。

“既犯错,却没责,你待他倒是亲近。”

他可瞧清郡王方才对那男子的所为了。

这还在人前就光明正大的纵着,环了倚在身上,何况是私下呢?

着实不像郡王为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西宫慎道:“跟孤闹脾气呢,什么都跟孤作对。”

“本打算罚的,被孤那义子搅了。”

淡台念眸中笑意若清泉般流淌,掩不住,他知这人是误会了,便解释道:“莫猜了,这是西宫澈的人。”

“西宫澈的人?”淡台念怔了怔。

“嗯,听君早些时候跟着他,相处久了,便动了歪念。”西宫慎淡淡道。

“如今放回孤身边,孤正好多管管。”

淡台念问:“西宫澈告诉您的?”

“他说的似真似假,不过孤看了几日,确有其事。”

西宫慎走到一处殿前停了:“孤为你安排在此处,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孤,或者告诉西宫澈,但他恐怕无甚用处,你无事,还是来找孤得好。”

“谢郡王。”淡台念端了个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西宫慎在他面上探了会儿,轻笑道:“若非孤这义子不喜男子,孤是真不敢让你去教他。”

如此清幽高德之人,莫被玷污了。

“郡王言过。”淡台念抿唇道。

“去吧。”

“好。”

瞧着他身影渐行渐远,西宫慎步子未挪,立于原地,低低哂笑道:“便是听君,见着你都失了神,一副自觉形秽的模样。”

估摸是觉着有你这般人物在西宫澈身旁,自己没可能与之相争。

那失魂落魄的姿态,孤还当怎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西宫慎睡得浅,有些响动都能将他弄醒。

早些时候西宫澈闹事,总在夜里头上报,日子久了,他这浅睡的毛病也成了习惯。

今夜醒,就因他迷蒙间听见几声低泣。

他想不通是何人在哭,又为何在此时哭?还偏生哭到他殿里头来了。王府那些个侍卫是死了吗,容人哭到他殿里?

西宫慎没出声,也没点灯,只拢了拢衣,下床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行了几步。

哭得似鬼,要夺他魂般。

他一路探去,在行至门前时停了。

泣声是从殿门外传来的。

听君只觉今日之夜格外长,叫他快要熬不过。

许是因为不知身上的掐痕被沈故言发现后,该如何再让他安心。只靠说显然是无用的,想靠实事证明,但真相确实如此。

许是碎了镯。可捻起来了,一瓣没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是被多罚了半个时辰。这是他自己没算好时辰,怪不得旁人。

许是白日里犯了错,受了斥。犯错就该受罚,斥责只是轻的。

许是知道了那人身边有那般清雅之人,而自己绝不能及。

....

听君说不出究竟因为什么。

他倚坐在地,捧着那碎玉看了许久,试着拼了拼,可怎么拼都是残缺的。

裂纹处的玉石,摔在地上便碎得不知去处。

粉玉的镯子,一看便不是男子之物,不该由男子来戴。

他其实不喜欢这个颜色,可这是那人的东西。如此,喜不喜欢也就无所谓了。

堂中昏暗,看得久了,听君有些眼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眨了几下,还是酸。

他抬袖拭了拭,竟擦出了泪,又擦了许久,却怎么都拭不尽。

如此,他也不擦了。

许是累了吧。

他闭上眼,想悄悄休息会儿,可双眼却越酸越涨,流出愈来愈多的水。

“听君。”

一门之隔,听君颓然站起。

手中捧着的碎玉落了一地,有一瓣还掉得极远。

他屈了膝,下意识去捡,可指尖刚触及一块,又生生顿住。

来不及去想主人为何会醒,来不及去想主人为何唤他,听君僵在了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人会觉得他在偷懒吧。

会骂他,会罚他...主人说过不许他再犯错。

...

他不该再犯错的。

“听君。”

唤出这第二声,西宫慎推了门,慢步走到听君跟前。

“属下在。”听君抿唇应了声。

他弓着身,膝盖缓缓曲了。

跪在地上,跪在那碎玉跟前。

那日就是这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某些东西摔到地上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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