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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栀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病人的脉象显示时日无多,她最多能让她在走之前活得不那麽痛苦一点,其余的,她什麽也做不了。
当着病人的面说病情,是大忌。
姜言栀擡起脚,正打算出去说,姬映云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大夫,你就如实告诉我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二舅沉默地闭上眼睛,姬九归扶着姬映云坐起,姬映云说,“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你说吧。”
姜言栀说,“还剩七天。”
意思是,她还有七天可以活。
姬映云觉得,这时间够多了,她足以交代完所有事。
二舅问,“您没有办法,那姜神医呢?他可是能把死人救活的神医。”
姜言栀知道他会这麽说,每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的家属都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可惜,她的医术并没有高超到这个地步。
师父已经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她,并肯定她的医术在他之上,她若说救不活,就算她师父来了,照样救不活。
“他也没有办法。”
姜言栀的话如同一道雷劈在二舅的膝盖,二舅倒了下去,霎那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等等,说不定奇迹会发生呢,那个孩子,他们找到了呀!
有她在,大姐就算走也走得安心。
二舅颤颤巍巍走向姬九思,牵着她来到姬映云床前,姬九归吓了一跳,这人比她长得更像母亲。
“姐,她来了。”
姬映云撩开床帘,登时泪流满面,她就是她的女儿,不用问,她都知道。
如果说上天故意安排她生病是为了让她遇见她的女儿,那麽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安排,她认为这笔买卖值了。
姬九思才是真傻了,此时对面望着她哭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安平。
世界真小,人与人的缘分也真奇妙,恰巧她来到姬家,就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只不过现在这麽多人围着她们,冯安平是不会说实话,得把这些閑杂人等支走才行。
姜言栀站的位置离得近,她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她们好像在认亲吧,她是不是应该走人,给她们留一点空间?
二舅默默地拦住了她,但没说话。
最后是姬九思打破了尴尬。
“你是?”姬九思努力地扒拉开姬映云的手。
她不是嫌弃姬映云身上有病气,而是不太适应别人对她过分亲密,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碰她,关于拉手握手,她更是想方设法杜绝此类事件发生。
为此,她和许多女生都闹过矛盾,大多数女生认为玩得好就一定要手拉手,而她接受不了。
然后别人就会觉得她是洁癖怪,更有甚者,指责她嫌弃她们髒,可问题是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她就是不太喜欢别人碰她而已,仅此而已。
别人要误会,那就只有让人误会,因为那些爱指责她有问题的人根本不会站在她的立场考虑,只会一昧地要求她来迁就她们,而理解她的人用不着她解释,也不会说她古怪,她便觉得更没有必要跟人解释了。
“我是姬映云,是你的......”姬映云的余光瞥到姬九归和姬九耀,她的话只说到上半句。
下半句,迟迟出不来。
她何尝不是姬九归和姬九耀的母亲?
四舅出来打圆场,“这里好闷啊,五弟,你要出去走走吗?”
五舅说,“好啊好啊。”
“我也去。”八舅最先跟着出了门。
其余人都心领神会地跟着出去了。
只剩下姬九归和姬九耀像两根榆木柱子牢牢地扎在床两旁,愣是搞不清状况,看不来眼色,最后还是二舅和九舅硬把两人拉了出去。
此刻,房里只剩下姬九思和姬映云,再没有什麽不方便说的话。
姬九思说,“她们都走了,你说吧,你是我的什麽?”
“我是你的母亲。”姬映云说得哽咽,像是有什麽东西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
姬九思的眼中没有一点动摇,她坚定地认为她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母亲?我没有母亲,我是孤儿,您认错人了吧。”
“你叫姬九思,对吗?”
从进入和平寨到姬家,姬九思没有提过一次她的名字,她甚至没有拿出过身份证到客栈登记,姬映云是怎麽猜到的?
“因为这是我给你取得名字,我当然记得,”姬映云又说,“你是不是发现你能预知未来?这是姬家的女儿才拥有的能力。”
姬映云说得还真是一点没错,但她不为所动。
姬映云或许真是她的母亲,那又如何?她早习惯没有亲人的生活,就算见到了亲人,也不会有太大感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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