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全文(113)(2 / 2)
兔血的腥味引来了大斑小斑,它俩身后还跟着五只,两只大的巴虎都不带瞅的,单单瞟了眼三只小的。在野外长大的就是不一样,他是扫了一眼,原本还盯着兔肉的小崽就注意到了,耳朵一抖,冲他呲牙。
巴虎立刻挪开视线,拿刀划开兔皮,剥了皮的两只兔子先喂大斑小斑,剩下的才扔给后面的五只。
再逮一窝,我们煮了吃,晌午和晚上也吃兔肉。他对男仆说,拐道去了山沟里洗手,弓箭挎在背上,时刻不离身,走路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等他洗手再回去,山狸子没影了。
吃完兔肉就跑了,大斑小斑追过去了。朝宝交代。
巴虎点头,不用管它们,兔子逮到了留个人生火煮肉,其他的都跟我去砍树剥皮。往年过来,桦树林里散落的有剥了皮的木头,今年进山就发现不见了,估计就是盖房子的人给拉走了。
这趟巴虎也只打算拉三根木头走,家里也就打蜂箱还用得着木头。
砍树、放树、剥皮、捡桦树果子翘果儿,这一通忙活也就天黑了。
空阔的地方生了一堆火,周围的树叶子和杂草都扫得远远的,地面也浇透了水,就是风吹乱了火堆,有火星飙出去,掉地上也烧不起来。
四个人坐在树墩子上拿碗喝汤,夜里冷,炖的兔肉汤里加了不少番椒,一口汤下去辣的头顶都飙白烟。
你傻蛋啊,拿番椒当葱段煮?吃顿饭嘴唇子都要辣肿了,朝宝冲着身边的人骂骂咧咧的。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辣,明天我不做饭了,换你来。
朝宝没接话,看向巴虎,东家,我们是明天回还是后天回?
巴虎往山林里看了一眼,大斑小斑白天走了之后一直没再回来,后天回,明天多剥些桦树皮,多捡些翘果儿,明年不来了。也不带大斑小斑进山了。
夜里四个人轮流守夜,睡的地方是用毛毡简单搭的篷,四角绑在砍的桦树上,支了个半人高的高度,只能挡风。
山林里的夜晚很热闹,深处的狼嚎声,凄惨的夜猫子叫,重重的捶树声,还有不明的刨土声,都被风卷着涌了过来,近处还有野兔出洞觅食的脚步声,嗑翘果的咔咔声。巴虎坐在火堆边上,对路过的兔子视若无睹,弓箭就在手边,但他没动,夜里的山林里到处都藏着危险,血腥味儿则会引来更大的危险。
天边的曙光洒进桦树林,火堆里只剩火星,上面吊着铜壶,里面的水还是烫的。巴虎从毛毡里钻出来,放在草丛里的碗飘了一层黑灰,他从桶里舀水涮了一道,从铜壶里倒一碗开水晃着。
大斑小斑可回来过?他问。
没见着。男仆从火堆里刨出六颗鸡蛋,蛋壳已经烤破了,鼓出来的蛋白上沾了灰,拍掉灰里面是焦黄的。
来,都来填填肚子,昨晚喝的兔肉汤差点没把我肠子辣出血,一夜跑起来好几次。
巴虎也剥了一个,一颗蛋一碗水,胃里可算是有点东西了。
先去逮一窝兔子,吃了再忙活。昨夜里他可瞅了好几个兔子冒出来的洞。
一壶兔肉刚煮好,大斑小斑又拖家带口来了,身上的毛乱糟糟的,毛爪子在草里蹭的湿漉漉的,带了土沾了灰,脏的很。
巴虎推开扑过来的大斑小斑,板着脸问:干嘛?你们昨夜都在干嘛?在家的时候你们能逮兔子回去换蜂蜜,进了山就逮不到兔子了?还拖家带口让我逮兔子喂你们?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饭都没来得及吃先去堵洞口熏兔子,等剥了皮把七只山狸子喂饱了,锅里的汤都不烫了。而人家两家七口狸,舔舔嘴上的血,心满意足走了。
明早早些回来,我再喂你们一顿。他端碗大声喊,回头看仆人一言难尽的表情,挽尊道:我是提醒大斑小斑明天要回家。
它们也听不懂人话。他们就没见过像巴虎这么喜欢这些东西的,也不单是山狸子,听说他还没成亲的时候就喜欢跟牛羊马说话,喂草喂盐的时候说,挤奶的时候也说,就连宰羊宰牛的时候还要叨叨句:莫怕,我刀快手快。
脑子像是有病。
听得懂,说多了就懂,就比如才满月的狗,它不懂吃饭,但每次喂饭的时候你念叨吃饭吃饭,两三天它们就记住了。山狸子也是,吃肉、回家这些常见的话都知道意思。当然,他认为大斑小斑听得懂的话还是挺多的。
这一日如前一日一样,吃饭、砍树、放树、剥树皮、捡翘果儿、吃饭、守夜,等天明。
巴虎在仆人做饭的时候就带着人去捉兔子,意外还堵了个老鼠洞,等七只山狸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剥兔皮了。
他喂山狸子的时候,其他人把树皮和翘果儿搬上马车,再合力抬了三根木头上去。
大斑小斑进来。巴虎提了两只兔子扔勒勒车上,见它俩不上当,改口说:大胡,小墨,回家。
大胡,小墨,大黄,阿尔斯狼,蜜娘,其其格,吉雅
大斑小斑往身后瞅瞅,嚎了两声,慢吞吞跳上了车,随即车门被关上。
巴虎看了看盯着勒勒车的五只山狸子,没说话,拉着马循着来时的路下山。
马车动了,五只山狸子看了看,又低头撕咬没毛的兔子肉,剥了皮的兔子比它们自己逮的兔子好吃多了,不怕吞了兔毛黏嗓子眼。
巴虎又回头看两眼,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松了口气,这五只要是带回去了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家的狗恐怕都不会放过它们,尤其是对家里的人呲牙的时候。大黄特别护主,有时候他推搡蜜娘,它看见还要来拉偏架。
三架马车下了山,山下的草原上有车轱辘碾出来的印子,风里还带着隐隐约约的铃铛声,前面走的应该也有剥树皮回家的车马。
东、东家,它们追上来了!朝宝大惊,他走在最后,一回头就对上了五双野性的眼睛,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都不知道,吓死了吓死了。
巴虎跳下车辕往后走,果然是它们,不声不响的跟上来了。见人转回来一点都不怵,大摇大摆地绕过后面的车走到最前面,冲着勒勒车嗷了一嗓子。
我没请它们跟我回去。巴虎讷讷,摊手不知道向谁解释,我也没这个意思。
那这是被赖上了?东家,要不放两箭?
巴虎犹豫了,再走一段路吧,或许就是来送大斑小斑的,就当它们是保镖了。
朝宝想说什么,看了巴虎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东家的事仆人少管。
从山里回瓦湖,又只拉了三根木头,车马的速度不慢,到了天黑就已经看到了沿路插的长杆,长杆上飘着褪色的布,和生锈的铃铛。
巴虎盯着叼来半死不活的兔子让他剥皮的七只山狸,他不动它们就坐在五尺远的地方等着。
还有大斑小斑,它俩也跟它们坐一起,在家的时候它们逮兔子吃可没这么多的讲究。
吃了这顿就拐回去吧,我们快到家了,不用送了。他试图劝说。
但次日早上上路的时候,跟大斑小斑一起跑在前面的,一个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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