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漫长的无期徒刑(1 / 2)
我带着母亲回到出租屋时,宋影影还没下班。推开门,她局促地站在玄关,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停在茶几上我和影影的合照上。
照片是去年拍的,背景是游乐园的摩天轮。那天宋影影穿着我送她的红裙子,笑得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好,真好……”她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沙发扶手,像是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我把沙发上散落的衣服收起来,“就一个卧室,今晚你睡沙发吧。”
“哎,好,沙发就挺好。”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给我添麻烦似的,半个屁股悬在沙发边缘,像是随时准备弹起来。
我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钱包被我攥得变了形。“你在这待着,”我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我去买菜。”
菜市场的人声鼎沸暂时冲淡了胸口的闷痛。鱼贩子的吆喝、烂菜叶的腐臭、讨价还价的争吵……这些熟悉的噪音比心理咨询室的安静更让我安心。
回来时,发现她把我们乱放的拖鞋都摆得整整齐齐。一见我拎着菜,她立刻迎上来:“妈来帮你......”
“不用。”我侧身避开,“你坐着就行。”
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脆。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框边,目光柔软,“月啊,你真的长大了......”
刀尖突然陷进土豆里,我盯着那道新鲜的切口。喉咙发紧,说出来的话却比想象中平静:“妈,我不怪你了。但以后别来找我了。有空我会回去看看的。”
她怔了怔,通红的眼眶里蓄着泪,却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哎,妈知道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影影推门而入时,母亲正蜷在沙发角落,手里攥着那张我们三年前的合影。高跟鞋砸在地板上的声响让她浑身一颤,照片边缘立刻多了几道皱痕。
“这鬼天气......”宋影影扯领口的动作突然僵住。
她的目光钉在沙发上那个局促的身影上。我端着菜走出厨房,蒸腾的热气中,看见两个女人隔着一方茶几对视,我说,“回来了。”
宋影影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她的嘴唇微微发抖,像是被按下了某个记忆的开关。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就住一晚。”我把盘子放在餐桌上,陶瓷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附近没有旅馆吗?”她突然拔高了声调,“为什么住我们家?你问过我了吗?”
我妈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佝偻着背,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影、影影啊……”
“别这么叫我!”宋影影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鞋柜上,“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当年的事你忘了是不是?”
母亲像是被扇了一耳光般踉跄了一下。她转向我,浑浊的眼泪在皱纹间蜿蜒:“月啊......妈、妈还是去火车站吧......”
“妈!”我一把拽住母亲的手腕,触手是嶙峋的骨头。她轻得像片枯叶,被我按回沙发时,凹陷的坐垫发出“吱呀”一声响。
宋影影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在瓷砖上炸开一朵晶莹的花。
“丁小月你疯了吗?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一晚上能要你命吗!”我脱口而出。
空气瞬间凝固。宋影影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嘴唇开始发抖,三年来我第一次对她吼。
她冲上来猛推我肩膀,“你冲我喊什么啊!”
我把她拽进卧室,木门在身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隔着薄薄的门板,能听见母亲压抑的咳嗽声。
“当年她追着我骂贱货的时候你在哪?”宋影影的声音带着锋利的颤音,“全校都指着我说我是婊子的时候,你妈在校长室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