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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安有点无奈,在窃窃私语的背景音里,走出了便利店。
奕友围棋社是一家民间棋社,位于市中心的一个极好的黄金地段。装修别致雅静,是许多围棋爱好者切磋交流的平台。
陆时安走进去的时候就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招待。
他今天第一次来,并不熟悉,询问完后要了一个普座。
工作人员把他带到位置上,陆时安扫了一眼,周围偶有几桌人在对弈。
陆时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手上拿着一本简单直白的入门围棋书,一边看书,一边自己摆棋子。
隔壁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显然是经常下棋,偶尔有压低了声音的争执声传过来,陆时安会抬眸看一眼。
时间久了,有个老人注意到他,放下手里的棋子,对着陆时安招手。
“小年轻你过来。”
陆时安听到声音,抬头。
隔壁的两个老人头发都有些花白,穿着类似的唐装,只不过一个门襟绣花纯色,一个藏青暗纹。
叫他的正是纯色唐装的老人,“就是你,你过来一下。”
对面的老人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找个生面孔就会帮着你,你也不看看他手上拿着的书,一看就是个新手。”
“新手怎么了?”纯色唐装的老人瞪他,“谁还不是从新手过来的。”
“行行行,小年轻你就过来吧。”
陆时安略有些疑惑的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
“两位老先生有何指教?”
他的客套有礼让两位老人对他的印象不错。
藏青暗纹唐装的老人开口道:“懂围棋吗?”
陆时安点点头,“会下。”
“看看围棋入门书,一般人都会下。”老人显然不是很满意他这个回答,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指着面前两人正在下的那盘棋,“看得出谁的优势更大吗?”
棋盘上黑白相交,粗粗一看,黑白两子数量相近,乍一眼看起来似乎势均力敌。
陆时安看了片刻,抬眸问道:“老先生想赢吗?”
他这句话是对着纯色唐装老人说的。
纯色唐装老人面色微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棋面上明明是我占优势。”
“哈哈哈……”
藏青暗纹唐装老人闻言大笑起来,他也没压抑笑声,其他几桌下棋的人显然对两位老人比较熟悉,并没有人出声。
“我就说这局是我的优势,你还不信。你看一个小年轻都能看出来,你还死撑着面子干嘛。”
纯色唐装老人神色不渝,“胡说,小孩子毛都没长齐,懂什么围棋。”
陆时安笑了笑,也没生气。
他长得好,沉静不说话的时候显出几分温雅清隽的气质,即使一开始是老人叫他过来的,现在被老人嫌弃,也依旧沉稳安静。
在他往自己的位置回去时,藏青暗纹唐装老人叫住他:“等一下,你说谢老头这棋还能赢?”
陆时安回身,点了点头,“有点麻烦,但并不是没有办法。”
藏青暗纹唐装老人看他面容俊秀,眼神沉静,显然不是随口说说。
这让他有些好奇起来。
“谢老头,要不让人小年轻试试?”他对老友说道。
被叫做谢老头的老人涵养不错,虽然刚才有些不太高兴,毕竟每次都眼见局势大好,又每次赢不了,多少有点脾气。
“你不就是想跟我显摆你的棋艺进步的比我快。”
话虽这么说,但谢老还是让出了位置,“小年轻,你要是能帮我赢了傅老头,我满足你一个小要求。”
“老先生客气。”陆时安只是客套的应和,并没有在意。
他在椅子上坐下,再度扫了棋局,问:“现在是黑子走还是白子走?”
“黑子走如何?白子走又如何?”傅老问道。
“黑方走,下在这可做活。白方走,则在此破眼,黑子被杀。”陆时安指着整盘棋局上一处眼位说道。
谢老看着那个眼位,低头深思。
傅老笑着说:“你看,我刚才就提示你了,谢老头你真是老眼昏花,没小年轻看的清楚。”
谢老被他这话一激,气哄哄的睨他,“别废话了,要下就下。”
他又拍拍陆时安,神情有些得意起来。
“轮到你走。”
他这边正是黑方。
陆时安从容的拿起黑子,语气平静的说道:“只是做活这里,并不能赢。”
谢老:“……”
虽然这么说,但陆时安下的很专注很认真,已经被各种“陷阱”包围的黑子竟似一个个活了过来。
傅老同样认真,但也意外陆时安的下法。
有时候看起来不起眼的一步棋,竟然在后面给他下了绊子,让他越下越慢。
其他几桌人下完棋过来,见傅老跟一个小年轻人在下棋,都有些好奇。
“这算是自杀式下法吗?”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都一个意思。”
“年轻人下棋果然比我们这些老头子更有锐气。”
棋社里以退休老人为主,显然平时都很少看到这个年龄的人来下棋,聊起天来也忍不住感慨一下年纪。
谢老有些烦他们叽叽歪歪,忍不住说了几句,才安静下来。
陆时安平心静气,丝毫不受影响,每一步走的都很冷静。
直到最后赢下傅老,他才露出浅浅的一丝笑容,“不负老先生所托。”
谢老得意的说:“有我几分年轻时候的气势。”
“别得瑟,还不是我让着你,免得你输得太难看。”傅老开口,“哪有人下棋中途换人的。”
“换人也是你自己提的,又不是我求着你换人的。”谢老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惯了,等回神才发现小年轻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去哪?”谢老一把抓住人,“你赢了棋,还没拿奖励呢。”
“老先生,时间不早,我想先去吃个午饭。”陆时安也不恼,指指时间,“至于奖励,就不用了。”
“和老先生下棋很有意思。”这句话是对着傅老说的。
傅老显然也很享受刚刚的棋局,“既然如此,我们下午再来一盘。谢老头,今天中午就你请客吧。”
“行,想吃什么随便点。”
下午,陆时安又与傅老下了一盘棋,因为没有谢老留下的“烂摊子”要收拾,陆时安下起来快狠准。
傅老直呼:“小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实战派,我以为你看那入门书,就算不是新手,也就普通水平。”
陆时安淡淡说道:“以前总是输,输的多了也就知道怎么赢了。”
*
傅老下了一天棋,心情很愉悦的回到家。
正好见到傅柏宸在家,就问:“怎么今天在家?”
傅柏宸道:“回来拿个东西。”
傅老哦了一声,又忍不住跟他说:“我今天遇到一个年轻人,棋艺挺不错的。我下午还琢磨着觉得有点眼熟,现在一想,好像跟你的下法有点像。”
“是吗?”傅柏宸说,“那你肯定输了。”
傅老:“……”
臭小子猖狂,下次让小陆跟你下,看你输不输。
傅柏宸的手机响了,是孟奕轩。
“傅大忙人,快来,生日宴就等你了。你再不来,我家小公主要哭了。”
……
夏燃换下了医院里的病人服,穿了一套漂亮的小礼服。
他有些病态的瘦弱,但因为高兴,整个人脸上洋溢着开心喜悦的笑容。
“阿川,你帮我挑一挑,我应该带什么礼物过去比较好?”
他已经为此烦恼了快一个小时。
“不过一个小女孩的生日,你用得着那么费心吗?”傅延川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帮着他挑了一份礼物,“就这个吧。”
“送一幅画?”夏燃有些不确定,“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要不我们半路上买个……”
“你亲手画的才珍贵又有意义。”傅延川想了想又道,“我听说孟奕轩他女儿也在学画画,你这叫投其所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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