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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高中生又不会接纳一个小小的初中生,陆时安最后只在高中部的一间废弃宿舍里独自住了下来。
一读就是三年。
那三年他是孤独的。
同学知晓他家的情况,有一些人排挤他,看不惯他。
也有一些人嫉妒他成绩好,人又好看受女同学喜欢,为此没少吃一些苦头。
然而离开了陆家,一个人却又是很安心畅快的。
陆时安没有压制自己的才能,在几次竞赛上得奖,拿了各种奖学金。
闻到金钱味道的黄幼珍又开始频繁找上他。年少的他为了能保佑顺利读书的奢望,不得不妥协的交出了那些奖学金。
“想进去看看吗?”
傅柏宸没有忽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抬起的右手想要安抚青年的情绪,最后在对上他浅浅的笑容时,放了下来。
“可以吗?”陆时安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含期待的看过来。
“自然是可以的。”
虽然是暑假期间,学校里依旧有一部分老师在当值。
陆时安并不知道傅柏宸给谁打了一个电话,原本并不放行的保安很快恭敬的请他们进去。
车子驶入学校大门,里面的一景一色同记忆中还是有了不小的变化,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感。
整个学校面积不小,车子简单的绕着,陆时安看到了一棵高大的、郁郁葱葱的榕树,意外让司机停了车。
傅柏宸见他直接下车,便起身跟着下了车。
司机把车开去了阴凉的地方等候着。
傅柏宸跟着陆时安走到榕树下,头顶的烈日一瞬间似乎被枝繁叶茂的榕树驱赶,暑意渐消。
微风吹拂过来,树叶沙沙作响。
有一抹绿意随风微微扬扬的飘落在颀长身影上,在青年纯净的气质上平添了一抹生气。
陆时安听到脚步声,倏然回首,嘴角扬起,眼眸中带着意外和喜色。
“我以前很喜欢坐在这棵榕树下画画。”
榕树很大,独自坐在树下能够享受到难得的静谧安详,陆时安享受那简单宁静的时光。
没有什么同学愿意跟他玩耍,他除了学习,只有画笔一直陪伴着他长大。
“我会画那边的山。”陆时安指着远处苍茫的高山,山顶白云飘浮,空明澄静。
傅柏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座不知名的山,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会画那边的塔。”陆时安指着远方高大的铁塔,塔身笔直高耸,层层叠叠。
傅柏宸对这座铁塔略有印象,是这个镇的地标。
“其实我更多的时候会画那些在操场上玩耍的学生。”
陆时安收回手,目光幽幽的望向前面那个绿茵操场,眼底暗光浮掠。
“学习生涯很无趣的,只有在玩耍的时候,每一个学生脸上才会有统一的喜悦和开心。”
那时候的他也不例外,这一片记忆显得格外的犹新。
傅柏宸的目光深深停留在他身上,薄唇轻启道:“你今天就是来玩的。”
陆时安闻言,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是啊,今天就是来玩的。”
他说着,突然拉住男人的手,在他明显诧异的目光中,直接靠着榕树坐了下来。
“傅先生也放松放松。”陆时安笑呵呵的说着,眉眼微弯,神情自然。
两人肩并着肩,轻轻一动,就能碰触到对方的身体,但谁也没有试图拉开距离。
陆时安的目光看着远处,声音低低的问:“傅先生一直都是在帝京读书的吗?”
耳畔的声音清冽好听,似微风拂过额间,轻柔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闭眼感受。
傅柏宸轻轻嗯了一声,又道:“本来大学也是在京大读的,不过因为一些事最后还是出国念书了。”
“那真是可惜了。”陆时安叹息道,“不然傅先生就是我的学长了。”
学长两个字在唇齿间怀绕,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
傅柏宸稍稍侧头看向他,正好看到青年微微垂下来的眼睫,卷长的黑色睫毛轻轻颤抖着,带着几分遗憾和惋惜。
以他们俩的年龄差,即使傅柏宸在京大读书,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交集。
这一声学长只不过是一个客套的词汇罢了。
“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傅柏宸低沉的嗓音说出一句纵容的话语,换来陆时安惊讶不已的反应。
“学长。”他试着叫了一声,空旷的草地上只有两人比肩的身影。
远远看着,相得益彰,意外美好。
似乎觉得有趣,他又连着叫了好几声。
清冽的声音随着微风飘入傅柏宸的耳畔,亲昵缱绻,不容忽视。
傅柏宸只是静静的望着他,在他叫出每一声后,低低的应答,似一个纵容着自家孩子顽劣行为般,耐心又温柔。
陆时安叫到后来都觉得有些腻歪,他撇开眼,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榕树下,萦绕在绿意盎然间,带着几分肆意和放纵。
许久后,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喃呢了一声:“傅柏宸。”
这三个字是镌刻在他短暂生命里含有特殊意义的字眼,每一次从唇畔轻声说出来的时候,陆时安都没发现自己眼底盛满了浓烈的感情。
这情不知从何时起,却被他深埋在心底,一点一点发酵着。
直到某一天散发出浓烈的醇香,香味随风入鼻,引得人痴迷沉醉。
傅柏宸微微垂眸,一眼便看到了那双浅褐色的眼瞳里深深地、让人无法忽视的感情。
搭在膝盖上的左手猛然攥紧。
陆时安微仰着头,微风拂过,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诱人的弧度。
傅柏宸的视线在那微凸的喉结上停留了一秒,移开,最后停在那泛着淡淡粉色的薄唇上。
就听青年清冽好听的声音问出一句:“傅柏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
第63章
这句话到底没有问出口。
陆时安收敛了情绪,隔天随着傅柏宸返回了帝京。
之后几天,两人并没有联系。
仿佛那一日在学校榕树底下并肩而坐的场景是一场梦,随风而逝。
傅柏宸回了傅家老宅。
傅老爷子得知他回来,还有些惊讶:“不是说去找那个孩子了嘛?怎么这么快回来?”
管家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提醒老爷子先把药吃了再说话。
傅老爷子无奈,只能被盯着将药囫囵着吞咽下肚。
傅柏宸闻言停下上楼的脚步,见状询问道:“老爷子怎么了?”
他这句话是问的管家。
管家被傅老爷子瞪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什么,可能是空调吹多了有点鼻塞。”傅老爷子含糊着解释了一句。
吃完药把水杯递给了管家,示意他赶紧下去。
傅柏宸目光一凛,管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有事瞒着我。”
他用的肯定语气,踱步走到傅老爷子身旁,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深邃黑眸盯着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有些心虚的低头咳了几声,“就是有点小感冒,不碍事。”
傅柏宸将目光转移到站在一旁的管家身上,示意他来说。
管家有些为难的看傅老爷子,傅老爷子想给他使眼色,一抬头就对上了儿子的视线。
“是孙少爷把老爷子气到了,老爷子这几天血压不太稳,医生嘱咐要按时服药。”管家还是实话实说。
傅柏宸双脚交叠,手搭在膝盖上,面容冷峻,声音清冷的开口:“谁让他进来的?”
傅老爷子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生气了,只能解释道:“还不是为了霍家那点事,延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是你在背后给了夏家便利,害得他丢了制药厂的红利,憋着一口气来找我撒气。”
“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抱怨我总是偏向你。”
这件事倒也不算傅老爷子偏向傅柏宸,实在是他也看不惯自家孙子跟人弄出假药一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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